但是像天生牙这样特殊的武器,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五条悟也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将咒术使用的炉火纯青可以用反转术式将危及性命的伤口愈合,但是说到底反转术式只能用来“治疗”而不是“死而复生”。
高层那些人将家入硝子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就是因为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特殊在可以使用到别人的身上治疗,如果家入硝子发挥全力,甚至可以将一条濒死的人命从死亡线上拉过来,只是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对已经死亡的人没用,但是被偷走的天生牙不一样,它的能力显然比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更加特殊,即使只能使用一次,但那也是死而复生。
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宝物,放在只有一条命的人类社会里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的纷争,不过天生牙这样特殊的能力,落在五条悟这样的眼里也只是比较好用的“反转术式”。
更何况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即使并不清楚“夏油杰”盗走天生牙的目的是什么,五条悟在短暂的思考后还是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好。”舔舔自己尖尖的虎牙,五条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表情惬意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杀生丸,笑眯眯地:“我答应了。”
源稚泉微微松了口气。
五条悟跑到高专的时候,夜蛾正道正在办公室里思考要怎么样将自己手里的咒骸做的更加坚固一点,单纯地灌输咒力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也许可以施加一些术式。
一个粗犷的壮汉拿着绣花针在布偶娃娃上比比划划的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实在有一些奇特,不过安静下来的时候也当得上一句岁月静好,只不过这样温馨的场面还是被推门而入的五条悟打断了。
“校长!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告诉过你来的时候要敲门吧……算了。”
握紧手里的半成品咒骸,夜蛾正道显然已经习惯了五条悟不请自来的行为,将手里咒骸放到一边,夜蛾正道看向五条悟,墨镜后的眼睛喜怒不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悟。”
最近咒术界风平浪静的,夜蛾正道想不到五条悟有什么理由找他。
五条悟坐到对面,双臂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只是表情却不是以往笑意盈盈不知忧愁的样子了,墨镜后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夜蛾正道,竟然罕见地一本正经起来。
夜蛾正道原本放轻松的坐姿也在五条悟此刻的神态下坐直,脸色严肃。
看着五条悟的样子,他已经预料到或许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听起来很像是假话,不过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五条悟眨眨自己的眼睛,自然地说:“夜蛾校长,夏油杰他也许复活了哦。”
夜蛾正道好险没有把手里的钢笔捏断,眼中的惊愕一闪而逝,他想起五条悟三个月之前来他的办公室通知他夏油杰已死的消息。
那天的五条悟前脚刚知道自己的学生之一不仅是咒灵而且还被高层抓起来准备几天后就执行死刑,另一个学生也因为绑定的特级咒灵咒力暴动而被关押,后脚就要赶去寻找身负重伤的夏油杰亲手了解相识多年的挚友,这些事情堆在一起足够让人焦头烂额,可就算那样了,五条悟在见他的时候还是带着笑。
五条悟见他的时候亲口对他说:“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露出什么难过的表情,夜蛾校长。”
不过夜蛾正道没说什么,还放了五条悟几天的假期,现在五条悟带着夏油杰复活的消息告诉他,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死而复生,多可笑的想法。
即使这个世界到处充满着不合常理的现象,但是死而复生这种事也过于超出咒术的能力范围。
于是夜蛾正道将已经被捏变形的钢笔扔进了垃圾桶,认真的看着五条悟:“你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悟?”
夜蛾正道的怀疑自然是有根有据的,五条悟知道这件事或许没那么容易被人接受,他像是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继续对夜蛾正道说:“唔——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不过确实是真的。”
夜蛾正道沉默良久:“你没杀了他?”
五条悟当即不满地抗议:“我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确实,五条悟并不是会为了友情而做出这种蠢事的人,尽管夜蛾正道不想相信,但是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承认了五条悟所说的话的真实度。
双手十指交错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的目光沉沉,“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夜蛾正道抬眼朝门口看去,棕色的木门被人从外打开,从百鬼夜行事件之后就再没见过的源稚泉站在门口,朝座位上的夜蛾正道扬眉微微一笑:“这件事,就让我和你解释吧,校长。”
夜蛾正道深吸了一口气,他摘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好吧。”夜蛾正道说:“现在来商量一下关于夏油杰死而复生的这件事吧。”
“……于是,天生牙就被闯进浮春之乡的‘夏油杰’盗走了。”
源稚泉坐在旁边,用平静的口吻将杀生丸告诉他的整件事重新复述了一遍,当然也没有剩下那两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特别的咒灵。
“现在不知道他们偷走天生牙有什么目的。”源稚泉说:“虽然天生牙使用的条件相当苛刻,但是如果真的被他们发挥出天生牙的效用,事情就要糟糕了。”
五条悟坐在一边配合的疯狂点头。
“事实上,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源稚泉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想起最近寄生在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能够成为诅咒受肉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就在收集宿傩手指计划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能够成为宿傩手指受肉的虎杖悠仁呢?”
虽然现在海平面看起来仍然风平浪静,但是海面以下已经开始波涛汹涌了。
夜蛾正道看着源稚泉看了很久,他脸色其实有些难看,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情况,他意识到源稚泉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同样也不敢轻易相信。
“所以呢?”夜蛾正道声音低沉严肃:“这件事需要通知高层,如果这件事的是真的,只靠东京校的几个人没法找出夏油杰和咒灵吧。”
虽然对咒术高层处理事情的手段和腐朽的思想一直心有不满,不过夜蛾正道现在依然倾向于通知咒术高层。
最先反对的是五条悟,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夜蛾正道藏起来的糖,朝嘴巴里扔了一颗,还顺手往源稚泉的嘴里也塞了一颗。
源稚泉乖乖地含住,被糖果顶起脸颊。
夜蛾正道心想,虽然源稚泉是咒灵,但是在五条悟手里看起来也很乖。
五条悟这家伙是有什么魔力吗?夜蛾正道想不通。
“先不要通知那些老头子。”五条悟说。
“噫——柠檬味的。”五条悟被酸到皱起眉头,“这件事有关于夏油杰还有他们一无所知的两个新出现的特级咒灵,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和泉水也有些关系,如果那些老头子知道了也许会被吓到夜不能寐。”说完,五条悟嘴角翘起露出略带嘲讽的笑意:“会被吓到尿裤子吧。”
夜蛾正道没说话,用目光示意五条悟继续。
嘎嘣嘎嘣地嚼碎柠檬味的糖,五条悟慢吞吞地说:“告诉那些老头子这件事就瞒不住了,动作很大的话会惊动藏在暗处的人,所以这件事还是悄悄地处理比较好,这样的话也比较方便行事。”
夜蛾正道眉头一挑,五条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不太符合他平时的性格,夜蛾正道没有在说什么,他又拿起放在一边的咒骸,重新开始制作起来。
“距离和京都的姐妹校交流会还有多久?”夜蛾正道一边缝着手中的咒骸,像是随口询问,“乐岩寺校长好像也会来旁观吧。”
夜蛾正道好像什么都没说,好像也什么都说了。
五条悟眼睛立刻弯起来,朝源稚泉眨眨眼,然后口吻轻快地回答:“还有三个月。”
“嗯。”夜蛾正道继续缝着手里的咒骸,像是毫不在意地说:“这次也会像去年一样胜出吧。”
五条悟双手合十,歪着脑袋笑:“当然啦,校长。”
他眨眨眼,苍蓝色的眼睛像是藏着小星星,用自信得意的口吻说:“你以为他们是谁的学生啊——那可是我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们哦。”
来校长办公室这件事已经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结果,五条悟自然地起身打算拉着源稚泉离开,不过坐在办公椅上的夜蛾正道却说:“悟,你先出去。”
五条悟拉着源稚泉回头看向夜蛾正道,“啊?”
源稚泉意识到夜蛾正道有话想和他说,于是他推了推五条悟,仰头对五条悟笑:“五条老师,你先出去吧。”
五条悟看起来不太想,不过在源稚泉和夜蛾正道的双重命令下还是不情不愿地出了办公室,被推出门口还被源稚泉说:“不可以偷听哦,老师。”
朝着门后走的五条悟脚尖一拐又走回正道,嘴硬道:“我才没有听墙角的坏习惯。”
源稚泉笑眯眯地关上了门,回头看向夜蛾正道。夜蛾正道还在做手里的咒骸,明明连头都没有抬,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开始沉重冷凝。
“我一开始没想过你会是咒灵。”夜蛾正道声音很是平缓,就像在聊家常,“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震惊了,不过让我更加没想到的是悟。”
源稚泉将手背在身后垂着眼没有说话,夜蛾正道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从源稚泉入学开始他就没看透这个学生,现在也是如此。
他知道源稚泉是咒灵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学生五条悟,五条悟得知这个消息看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冷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就消失不见。等到夜蛾正道再一次听到五条悟出现的消息后就是他和高层做交易,为了让源稚泉活下来和源稚泉结下了“咒缚”。
虽然五条悟做事一向很疯,不过夜蛾正道确实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就算源稚泉看起来确实对人类和咒术界都没有什么想法,但身为人类的他还是对源稚泉抱有怀疑态度。
于是夜蛾正道继续说:“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为了自己的学生操碎了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他受伤。”
真是好老师,源稚泉心想,他没有敷衍,看着夜蛾正道歪着头笑了笑。
“夜蛾校长,你忘记了,我和五条老师可是立了咒缚。”源稚泉轻声说:“从那以后,我的命就已经被他捏在手里了。”
源稚泉舔了舔因为含着糖果而有些沙沙的口腔壁,无奈地说:“他如果要死了,我也活不了。”
夜蛾正道什么都没再说了,他摆摆手,把刚才被五条悟翻出来的一包糖果都扔到了源稚泉的怀里。
“出去吧。”他说。
源稚泉抱着糖出了办公室,才走了两步就被出现在拐角的五条悟堵在了墙角,他眯起眼睛:“泉水,你和夜蛾校长说什么了?”
源稚泉嘴里的糖还没吃完,含糊地说:“没什么,校长只是把他的糖都给我了。”
五条悟还是一脸狐疑,“为什么校长不给我!”
源稚泉一脸无辜:“大概是怕老师你吃太多糖得蛀牙吧,夜蛾校长一直都很深谋远虑。”
“怎么会!”五条悟抗议,絮絮叨叨地说:“我吃再多甜食都不会蛀牙的!”
在熟悉的信任的人面前五条悟总是会变的有些幼稚,他伸手想拿源稚泉怀里的糖果,却被源稚泉灵敏地侧身躲过,两个人一个抓一个躲打闹了很久,最后双双投降,源稚泉手里的糖全都给了五条悟。
夜蛾正道不知从哪里买的,每一颗看起来都很好吃,吃起来口味正好不会有太过甜腻的糖精味,五条悟朝嘴巴里又塞了一颗,这颗不是柠檬味的,让他有些满足地眯起眼睛。
源稚泉有些好奇:“老师,这次是什么味的?”
五条悟朝源稚泉咧嘴一笑,“你想知道吗?”
源稚泉点头,正等五条悟的回答,面前人却弯下腰凑到他嘴边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结束后,五条悟拍了拍源稚泉的脑袋,笑着询问。
“泉水,什么味道?”
源稚泉摸着嘴巴好半天没说话,然后慢吞吞地说:“嗯,是樱桃味。”
非常甜。
“完成了!”
看着正在发光的阵法和摆在阵法中心紧闭双眼的安倍晴明,耗时几个月终于得偿夙愿的羂索终于露出了笑意。
被摆放在架子上的天生牙仿佛回应一般地周身亮起如萤火一般莹润的光,紧接着在刀尖所指的方向逐渐出现了一个狭小漆黑的洞口,不详黑暗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黑洞中冒出。
随即,一点闪着白光的光球挣扎着在洞口出现,它像是被迫一般一点点被羂索牵引着朝阵法中央的身体飘去,直到落在身体的眉心处停止,紧接着光球扩大闪着刺眼的白光挣扎着想要脱离羂索的掌控,但是僵持许久光球还是被羂索握在掌中按向了身体的眉心处。
光球被吞没,羂索额头上渗出冷汗,刚才握着光球的双手松开一看,掌心已经显现出仿佛被烫伤一样的痕迹,皮肉黑焦紧绷从伤口处渗出血液,羂索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随手扯了一块布将掌心的血擦干净,随后,他起身拿起放在木架上的天生牙。
他不是天生牙承认的主人,天生牙在羂索掌心嗡鸣,拒绝他的使用。
但是没关系,羂索握紧天生牙的刀柄,将刀尖对准了躺在阵法中安倍晴明沉睡的身体,皮肤青灰的冥界使者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扬起嘴角,握着天生牙挥下去。
就算不是天生牙承认的主人,没法发挥出天生牙全部的实力也没关系,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用天生牙做什么。
冥界的使者在天生牙挥动后像是烟雾一样逐渐消逝,躺在阵法中心的身体安静地躺着,毫无反应。
“这到底有没有用?”
顶着富士山样子的脑袋,漏瑚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身体,有些不满地看向正低着头观察的羂索,“夏油杰,你不会失败了吧?”
被漏瑚叫做夏油杰的羂索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对于它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翘了翘嘴角,“没有,灵魂融入是需要时间的。”
漏瑚皱着眉头,它不明白夏油杰坚持要将这个千年之前的阴阳师唤醒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不是夏油杰说这是为了建立咒灵能够立足于世界所要进行的必要过程,它才不会和真人他们参与进来。
阴阳师在漏瑚的眼里和那些咒术师也没什么区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躺在榻榻米上的身体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羂索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身体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紧接着是那张俊秀雅致的脸。
银白色的睫毛略微颤抖,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那双宛如天空一般清透的双眼,手掌撑在榻榻米上,安倍晴明支起身体,满头银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下来铺在榻榻米上,他定定地看着坐在与他相隔一米远的羂索身上,尽管样貌如此陌生,安倍晴明依然从那双眼睛里看透了他的真实身份。
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死在决斗中的安倍晴明在这具制造出来的躯体中复苏,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不适地皱起了眉。
“原来是你……”
安倍晴明眯起眼,他一向是爱笑的,笑起来的样子能够迷倒平安京所有的少女甚至是貌美的女妖,但是他冷下脸的时候,那双天空似的眼睛颜色却变得深沉起来,好像暴风将至的深海。
下意识在手中掐出法术想要攻击对面的羂索,然而扔出去的法术却在碰到羂索时像是碰到棉花一样轻飘飘消失了。
可就算是棉花安倍晴明的法术也足够将它烧成灰烬,羂索却毫发无伤。
安倍晴明脸色一沉。
凝视着安倍晴明的羂索终于扬起笑容,他看着安倍晴明的动作就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他大笑出声过了很久才停止。
“我给了你第二条命。”羂索眯起眼睛,深紫色的眼睛像狐狸一样弯起来,低笑的声音里满是毫不遮掩的恶意:“安倍晴明,‘孩子’怎么能对‘父母’动手呢?”
“轰轰轰——”
平坦的榻榻米像是干涸的土地一般皲裂开一道道裂纹,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屋顶无一幸免,扑索扑索得从缝隙中掉出石块和碎屑,但是坐在榻榻米上的羂索依然毫发无伤,站在角落的漏瑚因为这样的动静脸色微变,独眼中显示出一丝惊愕。
羂索表情丝毫未变,从榻榻米上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落到的灰尘,迈着步子朝屋外走,直到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停下脚步,回头向安倍晴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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