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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当用剑第一(桃子糖)


这一剑下去, 且不知道阵破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光论这阵被强行破开所产生的灵力冲击,都非一般人能轻易抗住。
师徒两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土壁被寒气浸洗, 接连产生缝隙破碎之间,像是一块又一块破碎不堪的镜子。
残破, 且看着脆弱。
漫天的煞气从墙壁里喷涌而出, 在与二人即将迎面撞上之时,被一堵淡蓝色的光墙挡住。
霎时间,谢明和言翊的发丝被吹得乱舞,根根交错在一起又根根被分开, 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纠缠。
言翊的唇角漫出一丝鲜红:“好强的煞气,里面包含的,是妖物的力量吗……”
“嗯。”谢明将手搭在言翊肩膀上。
这煞气看着比自己接触到的那些要弱上一些,这么看的话,这阵还有重要和不重要之分。若是反着去推理,那是不是说,中间那条道路里的东西要更加重要一些?
指尖淡白光芒闪烁。
刹那间那看着已经有些动摇的蓝色屏障前面忽地又多了一层防护,二人头发虽然依旧在飞舞, 但好在脚步都站稳了一些。
“撑住。”谢明眯着眼睛, “看这浓度,约莫是要没了。”
“……额”言翊随手擦掉唇边的血, “这阵不简单,我从未听说过哪个阵修布的阵里会有妖气和煞气。”
是了, 这阵绝非一般人可以布置。
若再想深一点,或许落书巷本身,就是一步巨大的棋。
灵力光墙所感受到的冲击力逐步变少,谢明放开言翊的肩。
随着那煞气的逐渐减弱,这落书巷原本的真面目缓缓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或许不是什么巷。
说是墓倒更加精确一些。
眼前的道路同样逼仄,但两旁都燃起了火把,将这道路照得极亮。小路尽头通往的似乎是个密室,在那密室里面,放着一个鲜红的棺材。
“睡这么红的棺材,当真是喜庆。”谢明率先往前走。
只是还没走两步,袖子便被拉住了。
“你跟在我后面。”言翊沉着眼眸,“就你这小身板,遇到什么危险指不定逃都来不及逃。”
听得谢明笑一声:“小?但你之前不是还说吃不下?”
“……”言翊把人拉到后面,“你少到这里油嘴滑舌,跟紧我。”
谢明便也不挣扎了。
他其实还是有些好奇,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在言翊的眼里变成了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虽然说自己记忆全无且修为失了大半,但再怎么说,剩下的那点修为,也足够他在这世道上存活下来。
倒也没那么容易杀死。
也不知道为何言翊这么一惊一乍。
那棺材看着放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
谢明对风水一说没什么研究,但根据自己以往看到的或者听到的来总结——
拿红色棺木装着的,是怨气很深的人。
丧事大多数伴随着的绝不是喜庆,某一方面来说,经常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搭在一起。
谢明又朝着那棺材盖看去。
通体鲜红不说,重要的是,那盖的尽头似乎有一条缝儿。
就像……就像可以留着给里面的东西呼吸似的。
谢明眨了眨眼睛,抬手直接将那棺材盖掀了。
没带丝毫恐惧和犹豫那种。
确实不是很礼貌。
跟无缘无故把人家家给拆了似的。
原以为会在那棺材里看到什么红衣新娘,结果把那盖一掀开,连个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难闻的味道倒是熏人得很。
若不是这空间里妖气和人气混在一起的味道过于浓烈,谢明几乎都要怀疑这红色的棺材是不是放在这小空间里的一个装饰品。
他甚至还在纳闷谁的品味怎么会这么奇葩。
这空间很小,一眼就可以看见全貌。除了二人刚刚走进来的那个入口,这里再无其他任何门或者窗。
棺材里的人呢?
呼吸声不相同,此起彼落,正好对应着自己和言翊的胸腔起伏,
那另外一道可以放缓的呼吸声是谁的?
谢明垂眸思着片刻,半晌,缓缓回头。
正正好和一双通红的眼睛对上视线。
谢明:“……”
什么玩意儿?
那眼睛角度看起很奇怪,像是普通人的眼睛倒过来 ,瞳孔被瞪得只剩下一半,剩下的全是泛着红光的眼白。像是从某个炼狱里走出来的恶鬼,盯上了谁,便要取谁的性命。
且更离谱的是,这人……姑且先说他是个人,披头散发不说,脸上被一层厚厚的泥给挡住,就这么看上去实在是有些雄雌难辨。
和之前谢明想象的什么穿着婚服不同,这人穿着的,似乎是一层袈裟。
谢明下意识反应。
但来不及多想,那人借着墙壁的力量,嘶吼着朝着他直接扑了过来。
利爪和铁器撞上的刺挠声并不好听,这会一黑一蓝两道光壁狠狠撞在一起,其产生的冲击力让三人头顶的墙上掉了不少的尘土。
谢明眼眸一凝。
不能在这里打,会导致这座墓塌掉。
言翊显然也发现了这件事,当即一个反身,接着落雪的拨开与这人的间隙,反手将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还是同之前遇到那些怪物一般,这人身上有着三分人气,是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谢明本来每当一回事,毕竟见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来再多也是一样的。
直到他不经意地朝着那别按着跪在地上的人看去一眼。
就一眼,他几乎浑身发凉。
若是说只是个和尚,谢明绝对不甚在意。
但若是脖子上有颗黑痣的和尚,谢明能记一辈子。
并无其他的原因。
以往他去天纵山上收妖的时候因为大意不慎受了点伤,在那个滂沱大雨的夜晚,是德良法尊将他带回寺庙,给他做了碗热的斋饭吃。
如果说林晚眠只是一个意外,而眼前不人不妖的德良法尊……
许是被人按着很难受又许是单纯地出于本能,被按在地上的德良法尊挣扎得十分剧烈,但因为言翊的力量也绝对无法小觑,这会所有的挣扎似乎都成了徒劳。
谢明蹲下来,用手扒开了他脸上的尘土。
在他的印象里,在他遇到德良法尊的时候,这和尚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总爱一边吃饭一边说不能吃肉很难受。
那个时候的谢明,还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正经的和尚,因此和他总是有些话可以说。
在他离开那座寺庙的时候,德良还给他了一块刻着随心二字的木牌。
被他在不知道哪次的较量中弄丢了。
那个时候还觉得只是个木牌而已,也无甚在意,如今看来,竟是他和德良法尊有过一场相识的最后的证明。
而此刻眼前的德良法尊,蓬头垢面,赤红的双目和毫无意识的嘶吼,哪还有半分之前和蔼可亲的模样?
倒显得自己之前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这一路走来,谢明从未如此清晰得察觉到这场阴谋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实感。
救了自己一命的林晚眠,给他过一碗热饭吃的德良法尊……
这个世界上,对他有恩的人并不多。
短短半年时间,他被迫重逢了两个。
“你怎么了?”言翊皱眉。
在他的印象里谢明心情不好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表现,最多的,便是面无表情,周身的气场也会降下来,像是随时都要拔剑对着远处的山峰来上几剑。
只是这个空间小了点,不够他这么造作。
“……没有。”谢明起身,笑着道,“就是觉得这和尚有些眼熟,但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言翊愣了愣,如果他记得没错,之前遇到林晚眠的时候,谢明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心里的话冲到喉头又咽了下去,只是将这人按着的力道放小了点。
窄小的空间忽然变得有些安静,就连和嘶吼声都小下来。
“你说……”好半天,谢明开口,“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冲着我来的,就连我的复生都是——”
“不是的。”言翊猛然打断。
而许是知道自己的失态,他又将声音放小了一点:“你的复生不是……”
谢明看向言翊。
他其实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引魂阵他是如何建立,这些年维持引魂阵需要的庞大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些问不出口。
他似乎是在为他想问的问题感到害怕。
“出去吧。”谢明说。
言翊道:“好。”
竟是都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
言翊:“那这人要怎么处理?”
谢明深呼吸一口,冷冷道:“扔在这里,别打草惊蛇。”
言翊想了想:“好。”
这空间虽小,但角落里尚有食物碎屑,想必会有人给这个怪物送吃食。
现在将其杀之还是为时过早。
而二人已经见到了落书巷的真面目,现在已经不属于落书巷里其中任何一个阵法里。若是要回去,还得跟着之前散发出的煞气走。
煞气没了储存容器,定然回去其他同样有煞气的地方。
只要跟着这些煞气走,便能不知不觉走进虚假的落书巷里面,再次站在那些阵法之上。
谢明倒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把这幕后之人揪出来就行。
揪出来,杀之。
神魂俱灭。
两人顺着那煞气的痕迹走,没过一会,便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窄道。而再回头看时,古墓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又入了阵了。
这道实在是窄,容下一个大男人已经是有些勉强,若是两个人,那便只能两个都侧着才行。
不过这道虽窄但直,两个人并排站不下,但分开可以。
“……”言翊抿唇,盯着眼前即将和自己挨在一起的脸,“你非要和我这样面对面贴着站在一起吗?”
“是啊。”谢明眨眨眼睛,“我害怕啊,当然得贴着你。”
末了,他又笑:“而且你是不是有什么玩意儿抵着我了?”

喜欢眨着眼睛说一些隐晦暧昧的话, 并以此拿来当消遣言翊的小把戏。
这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了,怕是要被惊掉下巴。
而从前的言翊或许会对这样的话感到羞耻或者紧张,但是和谢明待久了之后便觉得这些其实有些家常便饭, 如今听上去能做到面无表情甚至是毫无感觉。
“嗯, 抵到你了又如何?”言翊看着他,明明面无表情, 但话里像是带着一丝骄纵的挑衅,“不能抵了?”
倒是让谢明愣了愣。
他没想到言翊会如此冷静地反击。
“能啊。”谢明答道, “你随便抵。”
听上去似乎是显示出了师尊的大度。
但紧接着他又开口:“那我能不能把这当做是一种邀请?”
一种就算是他也有些难以言表的邀请。
言翊这次不说话了。
他懒得和谢明在这里扯东扯西, 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再怎么扯,谢明的嘴里也扯不出个什么东南西北出来。
他最了解谢明那混账性子。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的。
他岔开一步,在前面开路。
谢明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地跟上。
也不知道在遗憾些什么。
约莫是因为这里是阵法边缘, 所以道路极窄,这结阵之人当时应该没想到这么边缘的地方也会被人涉足,所以在结阵的时候也没有对阵的边缘有什么很细致的处理。
所以越往阵中心走,就越宽敞。
若是拿谢明的话来形容,像是从什么偏僻的小荒村来到了一个繁荣的都城,视角都开阔不少。
最起码走路的时候可以正着身子走了。
于是他忽然又想到一个好玩的。
“你说要是有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打架,那是不是只能眼对眼靠念力切磋?”谢明想着想着笑出声,“比话本里写的还好玩。”
言翊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两人走出来的方向和朝里走的方向恰好相反,这会走着走着, 竟是直接从中间那条路走了出来。
那三条口的道路依旧还在, 只是在这分叉路的正前方,多了多许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人。
约莫是这三条路的条件都不符合, 被淘汰在这里的。
“倒是他们的幸运。”谢明朝着透出光亮的洞口方向看了一眼,“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谁也不知道那些被挑选进去的人经历了或者正在经历什么。
哪来的什么神。
世界恃强凌弱, 若是真的有神,又怎么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先看到?
两人在一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朝着最左边的那条道里走——
竟然右边和中间都不对,那能通往最终目的地的地方就只有左边了。
果然,左边的道路比那一边的道路都要宽敞一些。虽然前方依旧是被黑暗所挡,但单从气息上来说,这里的气息要比另外两条道路能让人觉得灵识都顺畅许多。
走了没多一会,两人看到了一个半熟不生的人。
是落仙仙。
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琴,这会也没动,只是仰着头皱眉朝着四周看着,眉目间尽是不解。
而也正是这东张西望的功夫,她看到了谢明和言翊。
霎时间,她眼里的不解被惊讶和欣喜所替代,若不是脚步被困住了,这个时候想必要跳起来:“诶?!你们也走的这条路啊?!”
但她说着说着又反应过来:“不对啊,第五批人不是很多,没道理你们在里面我还发现不了,你们怎么突然到这条路了?不会是幻境什么的吧?”
说着说着,眼里的欣喜又被谨慎给占了个干净。
她的表情被谢明尽收眼底,这会这话一出,谢明倒是不知道该先说这丫头怎么又聪明又不聪明还是该先说这丫头表情当真是丰富得有些过头。
竟让他觉得……说不出话。
“若是幻境的话,就没必要困住你的脚了。”言翊解释,“幻境一般分梦或者魇,你觉得你现在看到的我们二人算什么?”
落仙仙愣神一瞬,反应过来:“是哦,那你们为什么突然到这里了。”
“因为右边的两条道被我们拆掉了。”谢明慢悠悠地说。
平心而论,抛开某种程度不谈,谢明这话说得倒是一句正儿八经的人话。可这奇怪就奇怪在,明明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落仙仙也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组合在一起,她就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
“拆了?”她伸着脖子问了一句。
“嗯,拆了。”谢明老老实实回答。
落仙仙:“……”
当真是见鬼了。
而然这还没完,因为更见鬼的来了。
这脚步被困住无非就是有人在作祟,不是拿什么将人绑住了便是用灵力强行固定住了,一切的一切都奠定于施法者的实力上,困什么、困多久,要以目的去论。
落仙仙不是没有看到脚踝上细密的树根,她倒也不是挣脱不开,而是出于谨慎,在不知道挣脱开后会有什么后果的情况下,并不太敢直接轻举妄动。
但眼前的两人好像……
缠绕在他们脚踝上的树根看起来比自己只多不少,但他俩看着似乎完全不受那树根的侵扰,抬脚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这么胆大吗?!
难道就不怕——
“你知道你和谢明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谢明盯着落仙仙,忽然笑着开口,“若是谢明在你这个处境里,这会怕是已经边吹口哨边往里走了,畏手畏脚可不是要登上第一的风格。”
落仙仙一哽:“什么啊,我这是最基本的谨慎!”
谢明很敷衍得点头:“所以你谨慎的结果是什么?站在这里被这树根困到死?”
“我……”她这下是说不出话了。
“天下第一嘛,不就是舍我其谁吗?”谢明伸手在一旁的墙上轻轻擦过,“谢明当年还不是就是靠着股子劲儿走南闯北地修行。”
他笑道:“世道上给谢明按上的词语很多,其中不就有莽夫这个词吗?”
他说着说着,倒是有股怀念的味儿。
被言翊听了去。
“你这话听着似乎很了解谢明?”言翊道。
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谢明愣了愣。
他这会反应过来了——
他刚刚那些话,在言翊耳朵里,听着就像是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一样。
他像没有失忆。
谢明:“……”
“了解算不上。”谢明道,“只是关于他的故事和话本子倒是看了不少。”
言翊就这么看着谢明。
谢明一眼平静地回望过去。
落仙仙撅了噘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不太像表哥表弟,倒像是……像是什么在吵架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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