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换着一身便装的聂昭，突兀出现在跟前。
“你……”
“好巧，我今天休假。”
陈舟很怀疑：真这么巧吗？
不过，聂昭已经火箭晋升到中校，假期确实比苦逼哈哈的大头兵多上一些。
不管怎么说……
陈舟顾不得镜头了，用上“土·缩地”直蹿到男朋友跟前。
不等他做出行动，聂昭早一步把他抱起来。
扔了好几下。
陈舟满心喜悦化作满眼金星。
「！！！」
「好傻的两只」
「但是好感动啊，老聂特地休假，来陪陈哥过生日的吧！」
「好奇老聂现在做什么工作？」
「求别打码！」
陈舟找回被抛飞的灵魂与理智。
脸红耳热。
跟弹幕匆匆请小半天的假——发誓午餐一定开播。
好多话迫不及待想跟聂昭说。
“兵团内招募吗？”
“还有挑战赛？你身体……”
星际的兵团，跟陈舟印象里的军队，到底是不一样的。
有功在身的聂昭，通过内部招募、并在挑战赛斗败竞争对手，顺理成章，成为驻防蓝星的某营指挥官。
陈舟捂脸。
男朋友真的恋爱脑啊……这么费劲巴拉的，用意不言自明。
毕竟蓝星驻防，每月休假两天，对方在规定区域内可自由行动。
也即，他们每月有两天独处时间！
陈舟又感动又暖心。
这时聂昭献宝似的拿出他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男朋友亲手雕刻，精致漂亮，堪称艺术品的……骨雕玫瑰。
玫瑰花束不过巴掌大。
半数红玫瑰、半数白玫瑰。
陈舟忍不住笑。
他跟聂昭不愧是一对……制造惊喜也是俗套的一套。
他送玫瑰，他也送玫瑰。
“喜不喜欢？”
“喜欢！”
俗套不要紧，心意最重要。
聂昭眉飞色舞，巴拉巴拉地邀功……
陈舟听着听着表情裂开。
骨雕玫瑰……
特么是男朋友的骨头雕出来的！
“红玫瑰”的红，用的不知什么技术，用骨髓和血液提炼的红色！
陈舟顿时头皮发麻——
神经病啊！

“我没有挖自己的骨头。”
聂昭听到陈舟的顾虑,顿时放心了，信誓旦旦：“我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让小船心疼。”
陈舟：“……”
这话说得怪自恋的。
但……也是事实。
“所以？”
骨雕玫瑰的骨头跟血怎么回事？
聂昭叭叭说明：“在阿卡……医院取出骨头跟血，我就想着废物利用。”
苍白的脸微微泛红：“小船不是也喜欢我的身体吗？”
陈舟扶额。
喜欢也不是这么喜欢的！
不过听完对方解释，多少松了一口气。
好歹男朋友不是真疯（？）。
目光落回骨雕玫瑰。
不考虑骨头和色素的来源，这一束玫瑰真能戳中他的心窝。
美丽,浪漫……嘶！
又肉麻又惊恐！
又诡异的暖心又克制不住起鸡皮疙瘩！
陈舟强调：“以后别送这么、这么创意的礼物，弄些甜品、做顿大餐，我就……”顿了顿,羞耻但坚定，说,“很幸福了。”
“小船~”
聂昭开心地贴贴蹭蹭。
陈舟一上午神思不属。
想到被“珍藏”的骨雕玫瑰；
哦,差点忘了，被“分尸”塞在包装盒里的男朋友人偶闹钟……
思绪乱糟糟。
后知后觉发现男朋友好像不那么正常。
上了贼船的错觉。
突兀想起梦境迷宫的一幕幕。
聂昭的成长经历确实跟正常人大不相同。
乱如麻的心情一秒柔软，升起一点点心疼。
陈舟轻拍额头。
服了自己。
豆腐做的心吗？
一会儿软的，一会儿疼的！
「……你再不住手,鱼缸里的金鱼就要撑死了！」
「噗,陈哥怎么，相思病了？」
「老聂人在跟前,还相思个啥？」
「我只想知道这个金鱼哪里买得到？」
「我闻到爆米花的香！」
再多的烦恼,美食都能化解。
“小船……”
陈舟条件反射转头、张嘴。
喷香的爆米花！
聂昭允诺过的巧克力味！
“试试这个,你说的苦荞片。”
“咦……好酥！怎么做的？”
“一开始只用荞麦粉没成功，就加青稞面粉和玉米粉。”
陈舟不吝赞美,朝男朋友竖起大拇指。
然后建议：“来些不同口味，麻辣、五香、黑胡椒……”
看着摄像头笑说：“抽个100……片吧！”
「100片？确定没弄错单位？」
「不说中奖概率，一片能尝到什么味？」
陈舟叹气：“我也不会做这个，全让聂昭做，多辛苦啊！”
聂昭赶紧摇头：“不辛苦。”
陈舟撇嘴，驳回：“有一种辛苦叫男朋友觉得你辛苦。”
聂昭眨眨眼，随即笑容如花。
「酸了」
「故意饿我们，好强塞狗粮吗？」
「认真问：为什么是狗粮？」
聂昭美滋滋，飘一般地回到料理台，继续忙活陈舟的生日大餐。
陈舟带过弹幕没意义的问题，拿起自制鱼饲料，继续……
哦，不能再投喂，鱼会撑死的！
“金鱼”不是他认知里的金鱼。
纯金色很漂亮。
老早前聂昭网购，从海族星域不远亿万里运过来的品种。
陈舟当初养护水生植物，随口提一嘴可以搞个草缸。
转眼自己都忘了！
没想到聂昭记在心里，精挑细选长相漂亮、寓意吉利、特别好养活的“黄金鱼”——唯一的缺点，是死贵！
赶巧，跟玉米同一飞船抵达。
在他生日前一天。
男朋友随手为之的不经意，往往比精心策划的“惊喜”更惊喜得多！
陈舟不自觉微笑，回答弹幕先前的提问：“想买黄金鱼的，多刷刷II级以上的拍卖会，运气好可能会碰到……多少钱，这个说不准啊，看竞拍情况。”
刚被种草的部分网友遭受暴击。
正想愤怒发言，香喷喷一堆零食，风味各异、口感美妙，被上传到直播间。
「呜呜呜好吃！」
「吧唧吧唧吧唧」
什么脾气都没了！
就知道吃吃吃！
于水友，这是味蕾盛宴的一天；
于陈舟，是小惊吓大惊喜的美好日子。
聂昭使出浑身解数，烹饪出各色花样的美食。
陈舟被投喂得肚皮快撑破了！
「陈哥，麻烦你有空看看我的主页分享。」
「各星系水友准备的一点小礼物。」
「祝陈哥生日快乐，跟老聂幸福美满！」
临近下播，高额的付费弹幕一连刷出许多条。
陈舟愣了一愣。
水友给准备的“小礼物”……
征得留言人同意后，陈舟直接共享光屏。
跟男朋友，跟直播间观众一起欣赏水友准备的礼物——既发在社交网站，肯定是影像一类咯？
「哇哦！」
弹幕一片惊叹。
陈舟也惊讶地瞪大眼。
礼物确实是视频。
换个说法，就是vlog。
不同星系水友各自组织近百人的队伍，在各自星系人流量最大的地标前/附近。
摆起地摊——文字特别注明，走合法程序、经过审批的！
地摊“卖”的全是绿植。
大多扦插苗，也有少数种子和大苗。
以“陈舟水友会”的名头，福利价——最高不超过20块钱——兜售给路过的人。
买家交易前录制一句“祝陈舟永远开心、跟老聂和和美美”类似的祝福，可再享受八折优惠！
福利卖苗的收益最终汇拢。
不知是组织者精心计算过也或单纯的巧合，收益正好是9999.99克瑞。
钱转账给兽族老水友——被许多人吐槽“逼哥”却值得信任的尤哈。
尤哈拿着9999.99克瑞，亲自将写着“陈舟&聂昭”的爱心叶，挂到“忠贞之神”化身的爱情树上。
——爱情树是兽族独有、介乎异植跟绿植之间的异木，采摘经过处理、重新接上枝头的爱心叶，天长日久也不会凋落，火焰般的色彩与写满爱语的文字永不褪色！
于爱情树铭记彼此姓名是无数情侣乐此不疲的最浪漫的事！
「陈哥可别觉得咱冒昧啊！」
「你没空跑这么远，我们自作主张代劳了。」
「哪天你跟老聂到彩虹星旅游，可以免费包换爱心叶！」
陈舟哪会觉得冒昧！
一方面太感动了，没想到水友这么用心、这么郑重其事。
看评论区参与者的留言，这一场活动提前小半年就在筹备，好多人为赶在他生日当天，来到指定地点……请假的请假，调休的调休。
没少折腾。
他何德何能！
另一方面……
不光是路人录制祝福让人羞耻。
每一个活动地标用气球扯着喜气洋洋的大红横幅，写上“陈舟29岁生日快乐”等等祝词。
简直公开处刑！
「哈哈哈哈哈我老远看到，临时参加活动，可惜我没有能交易的绿植」
「憋得好辛苦！终于可以炫出来哇咔咔！」
「我天，你们好用心！惭愧！」
「好浪漫啊慕了！」
「好家伙，背着我搞事咋没人叫我！我也可以贡献一根大菊枝子的！」
万千复杂的情绪，最终只剩感动。
陈舟语无伦次：“太麻烦你们了，谢谢、谢谢……”
「嗐，谢啥！除时间安排上有些麻烦，也就花点路费。」
「卖绿植也没成本，都是咱自己扦插繁殖的。」
「陈哥送我们那么多绿植鲜花，我们也想将这些美丽与幸福传递更多人」
「嘿嘿嘿，跟你学的呀，怎么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没有，玫瑰我真的没舍得……」
「陈哥这么感动，要不再上些盲盒？」
「噗，陈哥是不是全网唯一一个坚持赔本运营全息店的人？」
感动化作失笑。
陈舟爽快道：“行，抽奖跟盲盒都安排。”
默默在心里盘算看能不能拿到“水友会”名单，悄悄给每一位参与祝福的水友送上些许惊喜。
回礼嘛。
哪怕直播间其他人知道，也不好说什么厚此薄彼。
夜色落幕。
直播关闭。
陈舟整个人如喝假酒似的晕晕乎乎。
这一天……
只能说幸福！
男朋友出其不意的现身和别出心裁的礼物；
水友们用心策划、奇思妙想的祝福！
没任何语言能表达他的心情！
“生日庆”后颈十足。
第二天，陈舟时不时傻笑。
哪怕被弹幕怼，也都“好好好”、“行行行”的姿态。
直到第三天一早，凌晨不到3点，被鬼鬼祟祟的男朋友“吵”醒。
陈舟迷迷糊糊：“干嘛呢？”
聂昭老实回：“快到换防时间……我要走了。”
陈舟瞬间清醒。
也不好挽留。
只问：“赶得及吗？下回……下回要不赶前一晚回营吧？”
起一大早赶路多辛苦！
聂昭摇头：“没事，我赶得及。”
熟练摆出委屈脸：“我想多陪陪小船嘛！”
陈舟忍俊不禁：“嗯嗯，我很感动……行了，别磨蹭，赶快……”
忽地想起一件事。
嘱咐：“骨雕玫瑰那个，”当晚本来想说，因为水友的祝福，一下子忘在脑后了，赶紧道，“哪天我受伤，坏骨头或者血液，你可千万别想着收藏啊！”
聂昭表情不大高兴：“小船才不会受伤！”
陈舟失笑：“我说的是万一……”
咳，这话说的，好像在立flag！
“没有万一！”
向来最好说话的人格外固执。
“行吧。”
实在怕男朋友迟到，陈舟暂停跟对方拉扯。
聂昭依依不舍。
陈舟无奈、好笑，于是交公差似的，一气儿送出十几个亲亲。
总算把人哄走。
「老聂走了吗？」
“嗯，上班去啦！”
「到底上的什么班啊？」
“社畜嘛，哈哈，没啥好说的。”
「行了行了，老聂早已退出公众视野，就别瞎打探了，小心侵犯隐私法」
「我不好奇老聂的工作，就想看看他送的什么礼物。」
弹幕一水“想看”、“+1”。
由于感动、这两天格外好说话的陈舟硬着头皮拒绝。
只说不适合给大家看。
「秒懂。」
「Emmmm……（意味深长脸」
「陈哥要我推荐几个店铺吗？用过都说好！」
看对方猥琐语气，不用点开链接，就能猜到“用过都说好”的店铺不那么正经。
陈舟装聋作哑，无视弹幕的“关怀”。
误会就误会吧！
总比展示骨雕玫瑰，让网友怀疑聂昭脑子有病好吧！
自家男朋友，哪怕有点不正常，对外也要维护一下面子的！
想着想着，陈舟想起自己凌晨没能说完的担忧。
异能者受伤，缺胳膊断腿乃至更换脏器，可谓家常便饭。
倒不是立flag，以星际医疗水平，内伤外伤不算什么，难保他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对吧？
按照聂昭的脑回路，万一自己受伤，取出的骨头、坏血甚至被摘取的脏器……不得全给收藏了？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陈舟用力甩头。
不想了不想了！
为杜绝男朋友“珍藏”自己身体的零部件，最佳预防措施就是不要受伤！
“小陈老师。”
“黑腔”种质库清理出的新一批种子，让陈舟从可怕的想象中走出来。
忙着催活，精打细算以最“省钱”的方式消耗人气。
自然没空胡思乱想了！
这一批种子数量不到头一批的一半。
系统总体评级更高。
新解锁的“园艺花卉”数量也多上许多。
两级分化，SSr跟N得到大大补充。
主线“缺口”数量最多的R级，反倒稀少。
陈舟也不着急。
瞅瞅荣华点，“余额”一长串的零，让他眉开眼笑。
不过，短时间他不抽卡……担心跟种质库的种子弄混，就不太好解释。
“活了！”
“活了活了！”
米莱跟林特此起彼伏的欢呼，唤起陈舟的注意。
循声看过去——
“桃子发芽了吗！”
不由召出繁花图鉴确认植株情况。
陈舟心情一松，随后更多的喜悦涌上心头！
本批次种子他最看重的有俩：桃与芍药。
其中，芍药只有一颗种子残存活性，催活却意外地顺利。
系统判定是个SSr。
陈舟特别高兴。
芍药来了，牡丹还远吗？
敢断定牡丹绝壁是Ur！
牡丹且不提。
数量奇多的桃核，然而九成空的！
催活过程遭遇各种不顺。
“造化·万物生”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
好不容易催活三株桃苗，明明做好病虫害预防，突如其来真菌感染，根本来不及采取措施，一个传染仨，小苗齐齐暴毙！
经过检测，确定种子本身有问题！
难怪催活桃子，繁花图鉴没解锁卡面，陈舟一度以为是系统bug了呢！
这回成功收录到图鉴。
确定植株健康，赶紧采集半片叶子做备份。
万一再发生病变，就提取叶细胞组培！
技术性的活陈舟不擅长，用不着他操心。
暗暗窃喜。
桃子的成活，成功解锁第八种Ur！
他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最普通常见的桃子，居然是Ur。
仔细想想也很合理：正因为最普通、最常见，桃（花）已然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道固定风景，怎能不值一个Ur？
当然啦。
陈舟至今不知道系统的评判标准。
只能胡乱揣测。
都不重要！
现在……
只等哪天芍药合成出牡丹，大概就能完成主线啦！
主线会奖励什么呢？
陈舟越想越来劲，干活越来越卖力。
忙忙碌碌。
等到男朋友休假，就跟着休闲、放松。
交付出第四批种子。
整体92.7%的催活率——难免有些救不回来的，陈舟难受一段时间后，得到许多人和聂昭的开解，渐渐也就释怀了——为此，“上面”多次表彰。
他也如愿换到变异榕果和几株芍药。
眼看人气消耗过快，“余额”开始告急，陈舟不免忧虑。
聂昭抱着他安慰。
正在这时，接到绿研所消息：“黑腔”情况复杂，种质库内部整体完好，不宜轻举妄动，先行封存，估计一两年内不会再有多少“新”种子请他催活。
当前已复苏的地球植物，足以让联盟“消化”好几年！
“好巧……”陈舟轻舒一口气，“差点人设崩塌！”
聂昭不以为然：“不会崩塌，小船催活这么多地球植物，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做，也够资格领到银河勋章了。”
陈舟笑：“银河勋章……我了解过，基本都是送给死、已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