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陈舟沉默。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掩饰不到位。
只不过小命危在旦夕，只想苟活一天是一天，哪能顾忌那么多！
【0122：小船你之前说过要送我礼物。】
【沉船：？】
【0122：送你异能增幅环那次。】
【沉船：。】
【0122：你还说过送我花的~】
【沉船：……有吗？】
【0122：有！】
甚至说出具体的日期！
陈舟努力回想……
是“荒星改造”第一季，头回得到系统奖励的种子地图，请聂昭帮忙带他去落石山……想要感谢，然而身无长物。
聂昭随意笑说，等改造结束，不如送他一盆花。
有些恍惚。
从时间上看，将将两年……还不到。
莫名物是人非、恍如一梦的感觉。
【0122：想要小船送我一束玫瑰花（期待】
万千心绪刹那化作哭笑不得。
【沉船：……行吧！】
【0122：/[喷瓜邀请你跳舞]】
【0122：/[向日葵天天向上]】
【0122：/[玫瑰玫瑰我爱你]】
好辣眼睛的表情包……“玫瑰玫瑰我爱你”这个，俗气程度堪比现代的“友谊干杯”！
陈舟忍不住吐槽：“烦人精！”
他没照镜子，自然看不到自己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弧度。
一大清早。
聂昭收获满满一束玫瑰花。
反应是罕见的迟钝。
低头盯着怀里的玫瑰花，看了半天，再抬头看向陈舟，迟疑地问：“这是玫瑰花？”
陈舟眼神无辜：“Rosa rugosa……货真价实的玫瑰。”
——玫瑰拉丁学名，记忆深刻。
他忍着心痛，第一波开的玫瑰花，全给剪下来了哦！
聂昭沉默。
陈舟摸摸脸颊，语调不自觉放轻：“不喜欢吗？”
要不……
聂昭闻言展颜一笑：“喜欢~谢谢小船！”
“啊。”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陈哥好端端的为什么送老聂玫瑰？」
「说是回礼，回什么礼？」
「生日礼物吗，老聂送的什么生日礼物啊，好好奇！」
「玫瑰！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代表爱情的红玫瑰，紫色的。」
「这个玫瑰不咋好看。」
「我觉着不错啊，看着喜庆。」
陈舟：“？！”
一早没开直播采摘的玫瑰；
送出去的时候也没别人看到……
为啥大家都知道他送聂昭玫瑰了？
真的太……
还是弹幕提醒。
于是悄悄点开聂昭的主页。
几乎不发个人动态的家伙一个小时前更新，内容如下——
【感谢小船送的回礼，玫瑰花很香、很漂亮。（玫瑰（玫瑰（玫瑰】
陈舟：“……”
好家伙！
因为是“回礼”，哪怕磕四只耳的，也不过打趣为什么不是红玫瑰（卡罗拉）。
没多少人多想。
“小船~~”
聂昭嗓音飞扬。
陈舟眼前光影晃动，人已到他跟前，怀里抱着……
「等等，老聂抱着的是？」
弹幕反应不及，直播没任何预兆被切断！
陈舟脸颊爆红，眼神飘忽：“我在直播……干嘛突然……”
声音越来越小。
聂昭怀抱一束嫣红的红玫瑰——十一朵卡罗拉，花朵半绽，完美的玫瑰花型，品相漂亮、达到A级——用莎草纸包裹，搭配些许满天星、两小簇勿忘我。
银发青年喜形于色：“这也是你送我的吗？”
陈舟嘟囔：“鬼送的……难不成？”
聂昭笑容灿烂，双目明亮：“所以小船答应我复合了？”
“噗！”
陈舟煞风景笑出声：“求别提‘复合’。”
“小船……”委屈。
“我意思是，”陈舟近乎气声，道，“本来也没、没真的想分手。”
好端端的恋爱，老扯“复合”有点晦气！
聂昭脸上爆发出好似能闪瞎人眼的光彩。
看到对方这么开心，陈舟羞耻感渐渐淡去，不自觉笑意加深。
两人傻乎乎的，面对面干站着，笑看着彼此，大眼对小眼。
“那个。”
陈舟试图缓解让他焦灼的气氛。
“宝贝有什么吩咐~”聂昭表现乖巧。
“……”
陈舟扶额。
瞬间不焦灼了呢！
“别‘宝贝’可以吗？好土……”
到嘴的“土”字吞回去，改口：“好肉麻。”
聂昭有些失望：“哦。”
“都听小船的……”
陈舟心里一软：“小船就……挺顺耳的，也没别人喊过。”
聂昭精神一振，面上重焕光彩：“我是唯一？”
陈舟撇开对视的目光，抑制不住笑意：“嗯，唯一。”
聂昭将玫瑰花换一只手抱。
贴近陈舟，又想蹭蹭。
陈舟……
这回没有推开。
“滴滴！”
光脑不合时宜响起。
陈舟心头一慌，光速拉开距离。
莫名其妙的心虚。
然后反应过来——
附近降落点又有飞船降落。
陈舟从上头的情绪中回过神：“我事情没做完……”
忽地想起动态的事。
话锋一转，问：“你……咋发动态了？”
聂昭笑容微微收起，神色小心：“不能发吗？”
陈舟默。
半晌，摇头：“没什么。”
发就发呗！
陈舟回到育苗间。
打算重启直播……
想想，再度点开聂昭的动态。
几乎在预料之中，对方再度更新。
不小心多刷新了一下，瞬间弹出好多条动态——
【小船送的红玫瑰，好惊喜（比心（比心（比心。】
【求助：红玫瑰怎么处理，才能不枯萎啊？（担忧】
【/分享：红玫瑰的花语。（玫瑰】
【原来人参那么贵重……昨天小船给我炖了一根，有点过意不去（感动】
【大家知道玫瑰跟红玫瑰的区别吗？（疑惑】
【玫瑰竟然可以吃，准备学习怎么烹饪，小船说过，他喜欢吃鲜花饼。（握拳】
【这一朵红玫瑰，落了灰，要怎么清理才能不伤到花瓣呢？（苦恼】
【有谁知道红玫瑰什么香味吗，我咋什么香味也闻不到？（遗憾】
陈舟：“……”
-_-||
今天直播是不能开了。
看聂昭的评论区——
网友从“？？？”到“！！！”到“……”。
聂昭特有精神，跟评论区互动。
「我爱香瓜：老聂你、你跟陈哥在恋爱？」
「聂昭回复@我爱香瓜：哎？你怎么知道的？」
「我劈叉给你一个大脚丫：老聂你？」
「聂昭回复@我劈叉给你一个大脚丫：是的，我们恋爱四天了~」
「冷眼看世界：呵呵，落灰就丢了吧！」
「聂昭回复@冷眼看世界：小船第一次送我玫瑰，怎么能丢？ToT」
「动物学家：秀恩爱死得快！」
「聂昭回复@动物学家：反弹！」
「最强战士：好你个老聂，不要脸！」
「聂昭回复@最强战士：@乘船不是沉船，小船，老狂骂我……（委屈」
「瞭望天堂：我就说，你啥时候跟小陈这么好了？」
「聂昭回复@瞭望天堂：我跟小船宇宙第一好~」
「未来武器大师：噗哈哈哈！」
「聂昭回复@未来武器大师：感谢祝福！」
“……”
个戏精！
还是绿茶味的！
“小船……”
育苗间门口探出个银色脑袋。
“网友都在嘲笑我。”
“……”
“说你都不回复我的动态。”
“小船……”
“知道了！”
切到自己的主页。
随便转发一条聂昭的动态，附言玫瑰表情包。
「好家伙！」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是真爱！」
「单身狗被内涵到了。」
「四只耳功德圆满！」
「噗！」
「我快笑死了！」
「有一说一，玫瑰真的太漂亮了！」
「+1，确实让人不由自主想到爱情。」
「陈哥手段高啊，要有人送我这么一束玫瑰，我也立马跟他谈恋爱！」
「陈哥谈恋爱也别影响直播啊，马上要吃午饭了！」
陈舟才发现自己转发的是聂昭分享的玫瑰花语。
原po配图是他花费一早上的心机，从几株盛放近百朵花的卡拉罗里挑选、包扎成花束的红玫瑰。
绷着一张冷静脸的陈舟，突然笑了出来。
看到聂昭这么嘚瑟，其实他也……
特别高兴。

想假作矜持，让人换个房间……
转念想：只有李药、苏靓原本的屋子有安置床铺，其余的都是杂货/实验间。
张开的嘴重新合上。
早已不是第一次睡同一张床。
陈舟找着理由。
忽地感觉到近在耳畔、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耳朵热到快熟了！
聂昭轻车熟路，跟新上任的男朋友，脸颊贴贴、蹭蹭。
很是亲昵。
陈舟：“……”
心脏被吊在半空中。
紧张、羞耻,微微还有些不满足。
下一秒，嘴巴上一阵微凉划过。
速度很快，恍如错觉。
陈舟睁大眼,对上那双漂亮的银灰双眸。
聂昭眼神隐约忐忑，嘴上却理直气壮：“小船是我男朋友,想亲就亲……可以吗？”
陈舟眨巴着眼,几秒过后，笑：“这算什么亲……”
看他的！
抬头，凶猛地吻上去！
“……嘶！”
冲过头了，牙齿撞上牙齿。
疼得整个颅骨一阵麻木。
陈舟眼角渗出生理性眼泪,忍不住吐槽：“你牙齿石头做的吗,这么硬！”
牙床被撞脱落的错觉！
再看聂昭，看不出一点痛的模样,面带担忧,抵近脸庞,关心问：“还好吗……”
被吐槽牙齿硬，就可怜巴巴道起歉：“我不是故意的。”
陈舟缓过劲：“没怪你,我的。”
旖旎的气氛被这么一通撞，荡然无存。
有一丢丢尴尬。
时间早，还睡不着，就想找个话题，打发时间。
陈舟再度感觉到唇瓣的微凉。
不再是微风轻拂。
柔软的，清浅的，却久久流连不去；
微凉渐渐变得温暖。
聂昭的体温这么低吗？
还……继续？
这么久？
四肢僵硬，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
唇齿间金银花香，聂昭刷牙后还喝过茶？
思绪翻腾。
不着边际的想法不受控制一个接一个冒出。
慢慢、慢慢，乱七八糟的念头一点一点地消失。
大脑归于空白。
心脏开始升温，胸腔燃起烈火。
某些感官也在悄悄复苏。
交融的气息陡地分开。
陈舟没第一时间回过神，神色怔忡。
聂昭开心地笑，脸颊贴着脸颊，撒娇地蹭蹭。
“小船好乖~”
“嘴唇软乎乎的，真可爱~”
“牙齿好整齐！”
“舌头……”
陈舟：=。=
“聂昭。”
“在~”
聂昭暂停夸不完的赞美。
“……我求你闭嘴！”
“哦。”委屈。
陈舟扶额。
都被夸萎了！
浑身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如尸体般直愣愣地平躺石床上；
大脑放空，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被“禁言”的聂昭，却一点儿也不安静。
小心缩短两人被拉开的距离。
见陈舟没啥反应，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碰碰对方的手。
陈舟咸鱼一般毫无动静。
聂昭动作越来越大，先小拇指勾着对方的小拇指……得寸进尺，到十指相扣。
眼看没被推开，脸庞再度凑近。
贴了一下。
陈舟：“……”
再蹭蹭。
陈舟：“。”
于是边贴边蹭。
陈舟：==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啾~”
说不清恼火也或羞窘的心情，被“啾”到天外，霎时如青烟了无痕。
陈舟轻轻偏头。
跟聂昭四目相对。
聂昭展颜笑：“小船~”
“唔。”
“啾啾~”
“嗯……啾……”
半个小时过去。
陈舟被“啾”出火气。
偏偏……
只能忍！
“说点正经事。”
陈舟抬手挡着男朋友落下的“啾”。
掌心酥痒，心脏跟着漏跳一拍！
“……”
聂昭老实躺回去，好奇问：“什么正经事？”
“系统……”
到嘴的问题吞回肚中。
聂昭瞬间明白，没头没尾道：“技能训练场。”
陈舟懂。
闭上眼睛，默默启动“技能训练场”。
神志恍惚，如梦如幻。
下一秒，意识清晰。
整个人出现在训练“课堂”上。
要求15分钟击杀1000只骷髅怪！
“！！”
没空胡思乱想，陈舟赶紧召唤御灵，组合技能，拼力“刷怪”。
卡着14分53秒极限，刷完最后一只骷髅怪。
“呼……”
一口气没喘过来，就听到聂昭不要钱的夸夸：“小船真厉害……”
巴拉巴拉。
陈舟彻底抛开先前的社死心情，矜持回：“还好吧，骷髅怪看着等级高，毕竟不是真人，不会用战术。”
扯完一分钟没啥价值的屁话。
总算想起正题，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坦白从宽，说吧，关于系统，你都知道些啥？”
聂昭简直像有皮肤饥渴症似的贴近陈舟。
陈舟也就随便他了。
聂昭舒坦地叹气，蹭蹭，才开口：“除技能训练场，其他的我都是瞎猜……”
便说起跟陈舟的初见。
并非原主。
而是陈舟本人。
陈舟微愣。
穿书一落地，他被妖风吹下峡谷……要不是聂昭顺手救他，小命当时就呜呼了！
“你知道我不是他？”
“嗯，小船头上顶着个花盆，很、很可爱！”
“？？？”
站在聂昭角度，脾气不好的骄横小少爷，周身元素浮动异常。
一抬眼，看到小少爷头顶“卡”着一个花盆虚影。
陈舟表情裂开，下意识摸摸自己头顶。
难道自己一直头顶个破花盆——在聂昭眼里？
聂昭赶忙解释：“花盆没两天就消失啦！”
仔细回想，在一行人抵达天坑时。
陈舟恍然。
那会儿他彻底激活“荣华富贵”系统！
所以……
把他砸开瓢的花盆，其实就是绑架他穿书的系统？
陈舟根本没怀疑聂昭是否瞎说。
怒而召唤繁花图鉴。
系统一如既往，跟人工智障似的。
做不到有效沟通。
聂昭还在叭叭说：“后来被要求出租‘思维迷宫’，我就猜……”
陈舟表情木然。
记忆突然变得特别好：想起一开始聂昭就不时对自己笑。
当时还庆幸，主角大好人啊，对得罪过他的“自己”这么友善！
如今……
试想如果自己发现一个人，脑袋瓜卡着半截花盆，可不得笑疯了！
陈舟拳头硬了，努力克制自己发散的想象力。
“对了。”
“系统有给我租金，每45分钟300克瑞，”聂昭邀功，“我都攒着呢，回头转给小船~”
“……300克瑞？！”
“嗯嗯！”
陈舟彻底怒了：“卧槽！”
系统收他每个课时500克瑞……硬赚200块差价！
不等陈舟再说什么，情绪过于激动，“技能训练场”检测到他心态不稳，强行中止“课程”。
神思恍惚。
犹如大梦一场。
陈舟猛地睁开眼。
对上一双透出担忧的银灰眸子。
“小船……”有些可怜的语气。
“？”陈舟尚且没回过神。
“我错了，不该隐瞒到现在……不要分手好不好？”
“……”
满心的恼怒烟消云散。
陈舟心头泛起无奈，些许内疚：“我没有要分手。”顿了顿，凑过脸，“啾啾”好几下，“对不起啊，那晚不该随便就说分手的。”
“不用道歉~”
聂昭脸庞焕发着光彩，高兴地“啾啾”回来，抱娃娃似的搂着陈舟：“我跟小船永远不会分手！”
永远……
也太遥远了吧？
“小船你说好不好？”
“好……”陈舟情不自禁地笑，“永远。”
“小船~”
陈舟被“啾”啊“啾”，都“啾”麻了。
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然后……
“啾啾。”
被“啾”醒了。
“……”
这货，别是一整晚没有睡，都在“啾”吧？
感觉嘴唇有些肿痛。
“早餐想吃什么？”聂昭问。
“重口味的。”
莫非，谈恋爱特别消耗能量？
好饿好饿！
「就说恋爱耽误正事，直播也不好好播了。」
「陈哥你管管老聂，主页被他刷屏……一天一夜了！」
「取关吧，眼不见心不烦（狗头」
「老聂居然是恋爱脑，震惊我全家！」
「祝福陈哥老聂长长久久……来波抽奖，庆祝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