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来！”
「正经点，慈善拍卖会呢，这两只咋就知道吃！」
「四只耳真有爱（爱心（爱心（爱心」
「小陈本职不就是吃播吗？吃对他来说再正经不过了（狗头」
「诶，几天没冲浪，我落伍了吗？吃播什么东东？」
「一群蹭小陈热度的跟风怪！」
「小陈直播这么独特，要怎么跟风？」
弹幕噼里啪啦一通解释。
随着市面上蔬菜、水果越来越丰富，新型直播“吃播”俨然形成潮流。
从一开始有钱人的炫富节目，到现在，普通人在有限的预算情况下做出一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更为广大网友青睐。
当前，走这个赛道的，开一个直播就火一个！
陈舟瞥到弹幕节奏，连忙喝一口柠檬金汤，让嘴巴清爽些，道：“不能说跟风我，‘吃播’早在地球时代就很火啦！”
趁着拍卖会开始前的空隙，巴拉巴拉给弹幕“科普”。
「说得我也想试试。」
「投入的成本未免太高！」
「投入跟回报成正比嘛，吃播可是流量密码！」
「糟，真心动了。看这么久直播，老聂的手艺我应该有学到七八成！」
前一分钟还在腹诽聂昭的某人，这会儿不太乐意了！
聂昭手艺的七八成……吹的吧？
下意识想跟弹幕理论，“啪”的一下，直播信号断链。
倒计时2分钟，拍卖会即将开始！
陈舟被自己没说出口的话给噎住了！
不过，这么一通吃喝打岔，一开始的紧张销声匿迹。
陈舟担心的“剧情效应”看似没起作用。
拍卖会热闹，但也寻常。
没出什么幺蛾子。
无非那些“文化人”的藏品，太过稀奇或珍贵，时不时引起一阵骚动。
藏品拍卖动辄上千万，最高逼近三亿。
本来想着要不拍些纪念品，给小伙伴把玩的陈舟，吓得够呛；
默默缩回手，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抢拍按键。
聂昭凑在他耳边，兴致勃勃或是点评，或是介绍。
比如，眼前正在竞拍的“巨齿金羊头”，赤金色的羊骷髅头，却是一种海兽的遗骸残留；
赏“巨齿金羊头”，看它羊齿的完整度跟数量，越完整、单颗齿越粗壮，越有价值。
久远的传说里，巨齿金羊是海神的化身之一。
陈舟：“……”
外星人对骷髅头的热爱他真的不懂。
当然咯，“巨齿金羊头”不光具有观赏性（？），实用价值也很高。
聂昭一一盘点，如数家珍。
陈舟下意识感慨：“聂昭你懂得真多。”
“扑哧！”
坐在另一边的苏靓偷笑出声。
陈舟疑惑看向她：妹子看到啥了，这么高兴！
苏靓压着嗓门，打趣道：“我才听维塔说，老聂哥你三分钟前才让他帮忙查巨齿金羊头的信息……”
维塔那边正好睡呢，遭到连环夺命call！
烦透了！
偏担心这边情况紧急，认命用他账号登录半兽人专属论坛。
陈舟看向聂昭。
聂昭表情很无辜，理直气壮：“我上不了半兽人论坛嘛！”
许多隐秘消息只能在专门的社区找到。
陈舟被逗乐了。
收回之前对这厮的评价——其实也挺爱装逼的。
不过……
“下回见面，小心维塔揍你。”
“我这边跟人换到好几块蜜晶。”聂昭得意洋洋，有恃无恐。
没有哪个蜂族半兽人，顶得住蜜晶的诱惑。
陈舟不由得赞：“你真用心。”
苏靓笑：“老聂哥可不是白换的，打算收维塔多少钱啊？”
聂昭坦诚道：“赚个25%的利……不行就10%。”
陈舟：“……”
这就是损友吗？
“Duang——”
拍卖锤敲响，激起会场重重回音。
复古+高科技。
是“文化人”的拍卖会。
陈舟如同课堂上开小差的学生，打了个激灵，立马正襟危坐。
“诶呀！”
苏靓压抑着兴奋：“小陈你的兰花！好好奇能拍多少钱！”
陈舟眼睛一亮，同样被吊起胃口：“我也期待……”
他送拍了一盆兰花。
作为特邀嘉宾，总不好空手而来。
思来想去，菊花跟兰花间，一通抉择，选择的兰花。
菊与兰，都拥有着悠久的文化历史、蕴含丰富的文化内涵，完美契合文化交流节的主题。
单看花，菊花当然更抓人眼球。
但，不得不说，菊花株型不算优美。
兰花则不然，碧叶如玉、纤细婀娜，花朵玲珑、幽香怡人；
关键在于气质：清雅、宁静，乃至孤傲。
既是参与“文化人”的拍卖会，陈舟认为自然选对“文化人”胃口的，首选兰花绝对没错！
事实证明，陈舟的决策非常正确。
经过重重防护、展示在透明展台里的兰花，初一亮相，惊艳全场。
人群嗡嗡躁动。
陈舟昧着良心设定底价300万，不料，第一位叫价的直接抬到千万！
……真不是官方的托？
「还得我陈哥！」
「这是什么兰花，真漂亮！」
「就说陈哥藏了好多好东西吧？」
文化交流节官网同步直播着慈善拍卖会；
陈舟直播间的水友纷纷转移阵地。
「看说明，是春兰。」
「翠荷素？好文雅的名字。」
「不像荷花啊！」
「这个绿色调调，绝了！」
陈舟其实不懂兰花；
整体养得也不算多好。
这一株“翠荷素”算是例外……幸运筛选出的SSr品种，误打误撞，养得相当漂亮。
兰叶修长，色如墨翠，株型端正，气质脱俗。
正巧赶着开花，抽出三根花葶，每一根花葶绽放着三朵花，颜色清绿，给人感觉特别“正”，而戟形外飘的三萼瓣，令其正而不木、轻而不浮、灵而不飞！
真正的花瓣聚拢，唇瓣兜起，半露“圆舌”，“舌苔”一抹紫韵，可谓点睛。
不知拍卖会用的什么手段，放大春兰的花香，不会过于浓郁，若有若无、恰到好处，勾得人心痒难耐！
“5000万！”有人吆喝。
“5500！”
其实不用真的“叫价”，实在是竞争激烈。
情绪一上头，嘴巴自然跟着喊出声。
“8000万！”
“什么！”
“好个天生星人……不讲规矩！”
陈舟头皮发麻。
前些年，他偶尔听说什么天价兰花的新闻，没想到这一幕竟在星际重演。
坦诚地说，送拍兰花，确实有点小心思：兰花讨论度一直不高，就想为它正名……网友不够青睐兰花，绝非兰花之过，而是他没养好啊！
没想到“正名”正得也太过火了！
「天生星人，还有有翼族，果然财大气粗。」
「卧槽，破亿了！」
「陈哥发啦！」
「慈善拍卖相当于捐款，陈哥拿不到钱。」
「那还不简单，回头肯定有人想求购兰花，打一折卖上几盆血赚啊。」
陈舟看不到弹幕。
否则他得纠正：翠荷素目前只有这么一株……
分株两棵给养死了！
这么看，这一盆春兰也算“限定款”咯？
不过一走神的工夫，价格已经飙到三亿一！
打破今天拍卖的最高喊价！
“……”
陈舟彻底麻了。
这些“文化人”也忒有钱了！
三亿三；
三亿五……
陈舟心惊胆战，听着依旧有人不断加价；
直到……
“四亿八千万！”
百灵公主豪横加价一个亿。
气势镇压全场。
长达十秒的沉寂！
最终，这一盆春兰以四亿八千万的价格成交！
「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四亿！八千万！」
「公主你缺个帮你打理翅膀的女仆吗？」
「百灵族这么有钱？」
「那可不，人家坐拥好几个SSS级资源星，全是矿！」
「说起来这么多善款得用在哪里？」
「保护文化遗迹、修复遗产、发扬快失传的传统艺术等等。」
「第一次看拍卖会直播，算是开了眼。」
「陈哥兰花，破了拍卖会记录哎！」
直到慈善拍卖会结束，没有第二件拍卖品成交价超过翠荷素的。
陈舟抚着胸口，试图让失序的心跳平静一些。
虽说他拿不到这些钱……
但，或许可以好好修炼一把自己养兰花的技术？
“心脏不舒服？”聂昭关切问。
“不，”陈舟晃晃脑瓜，“有点头晕。”
“休息室有健康检测仪……”
“这么多钱，我快给吓晕了！”
苏靓在一旁笑出声，调侃：“那你可得小心点，我怕有人抢不到兰花，干脆过来抢人……”
陈舟眨眼：“啥？”
苏靓指指陈舟：“抢小陈你呀，有你在，想要多少兰花没有？随便一盆卖个几亿，哇哦，分分钟成宇宙级富豪！”
陈舟打了个哆嗦：“别、别吓我。”
苏靓哈哈笑：“开玩笑呢，小陈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陈舟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好。
聂昭搭着他的肩膀：“回家自己做饭吃，还是留在这边吃自助餐？”
“自助……”
“回家。”陈舟不假思索回。
本想蹭一顿自助餐的苏靓，想想，跟着一起回家。
李药留在家里，给火星美人调配药剂，她有些不放心。
拍卖会持续近8小时。
到家很晚了。
火星美人的经纪人已经取走药剂。
“……这么巧吗？”
苏靓轻呼。
陈舟看向聂昭，笑道：“恭喜啊，这一趟肯定很顺利。”
聂昭显然正在用光脑跟什么人沟通，闻言，抬眸笑：“托小船的福。”
“还有小哥！”苏靓不服。
聂昭从善如流：“感谢李大`师。”
说话间，詹姆斯跟小羊回到别墅。
小羊好奇问：“你们在说什么？”
陈舟开心地解释：“安苏拉叔叔，是职业‘摸金人’！”
不是所有的摸金族都称得上“摸金人”，就像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啊呸，窜台了。
“精灵树种的消息，就是他传出去的！”
李药帮火星美人治疗落毛癣，而药材托陈舟的关系才能凑齐；
安苏拉感激不尽，知道聂昭一行打算去绿丸星，主动推荐他的叔叔。
目前，聂昭跟安苏拉叔叔沟通顺利，聊得很愉快。
小羊也笑：“那确实巧。”
苏靓看向詹姆斯：“这个时间点回来，想好了跟咱一起去绿丸星探险啦？”
詹姆斯似乎有些走神，几秒后点头。
都不是磨蹭的性格。
当晚，聂昭几人简单收拾。
不到4点起床，准备赶5点半的星舰。
陈舟一晚上没睡好，跟着下了楼。
将几人送到门口。
“小陈这么不舍得咱吗？”苏靓永远活力满满。
李药闻言，视线投向陈舟，眉头微动。
陈舟被看得不自在：“李……”
“小船，”聂昭伸手揉了揉某人乱糟糟的鸡窝头，“不用担心~”
“哦。”
一行人匆匆离开。
偌大的别墅只剩陈舟一个人。
站在门口，发了片刻呆。
五六分钟过去，才慢吞吞，一步一挪，磨蹭到二楼……
刚推开房门，打算睡个回笼觉，警报提示响起。
小羊突然折返。
陈舟用力眨着眼：“小羊？漏了什么东西吗？”
小羊浅浅一笑：“确实漏了一样东西。”
“哦……”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医疗兵彬彬有礼。
“什、么？”陈舟像是睡意未醒，反应迟钝。
“……”
思绪有一秒的空白。
空间凝固、时间停滞。
万籁俱寂。
仿佛一眨眼，又似乎过去一个世纪……
陈舟回过神，整个人被罩在符合人体工学的透明罐子里！
“？！”
好在聂昭的声音及时响起：“小船别怕。”
陈舟闻声转身，看到聂昭同样罩在“罐子”里。
传说军用I级的防护服。
没有疑问。
视线迅速下移……
昏迷在地面上的青年，正是小羊。
“确定没弄错？”
“路森行事一向谨慎。”
话音未落，顶着“赵棉”模样的路森上将，悄无声息出现在客厅。
随后，别墅门开启，一群士兵鱼贯而入，行动极其迅速。
其中一人搜索着小羊身，话语简短、直击重点：“没有错，X型迷雾。”
不等陈舟开口问，聂昭小声说明：“还在试验阶段的特种迷药，据说吸入10秒，SS级以下，不管异能者、基因战士，都会被放倒。”
“不止。”路森冷不丁插话，“长时间吸入X型迷雾，配合催眠手段，能洗去甚至篡改人的记忆。”
陈舟：“……”
看着士兵手段凌厉，将小羊控制，心情无比复杂。
说好的一起当炮灰呢？
怎么还是个隐藏BOSS！
陈舟思绪有点乱。
目光不由自主投向路森……真不是这位弄错了？
相较温软无害的小羊，这位机器人上将更像反派吧？
另一人拿着什么检测器，对小羊扫描。
乱七八糟数据，陈舟看不懂，但有一条——
SS-精神力！
“不是说小羊只有D级还是多少精神力吗？”
路森摇头：“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伪装者。”
“伪装者”是一种很特殊的……可以说是天赋，也可以说一门职业。
异能者、高精神力者、基因战士，通过定向训练，完美扮演某一个甚至多个人。
陈舟惊了：“原本的小羊？”
路森回：“他扮演的他自己。”
更加具有欺诈性，堪称天衣无缝。
门外一阵躁动。
打断几人交谈。
苏靓、李药跟詹姆斯行迹匆匆赶回别墅。
李药轻抿嘴唇；
詹姆斯眉头紧锁；
苏靓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小羊他……”
路森没废话，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目光锐利：“阿莫斯中校，请随特别联动队走一趟，配合调查。”
詹姆斯始终沉默，行动上却毫无反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
是中和X型迷雾的解毒喷雾。
路森及其率领的特别联动队来去如风。
带着詹姆斯悄声离开。
陈舟眼观鼻、鼻观心。
苏靓扒拉着头发，看看他，看看聂昭，再看看李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一个？”
李药神色淡淡：“我什么也不知道。”
聂昭轻咳：“这事说起来话长……”
“别吊胃口了老聂哥！”苏靓神情焦虑，“詹姆斯跟小羊没事吧？小陈哥？”
陈舟慢半拍回：“詹姆斯估计没事，小羊不好说。”
事情从路森上门说起。
对方请他帮忙，设局抓小羊。
陈舟觉得懵，当场拒绝，虽说跟小羊谈不上亲密，好歹也是“队友”吧！
然后路森告知：他处境有些危险，小羊可能已得授意，抓他到什么实验室。
陈舟惊呆。
不懂发生了什么。
出于对路森的不信任，谈话全程有聂昭作陪；
聂昭追问，路森也想说服陈舟，就说起小羊的真正身份。
S+伪装者。
真正的能力是“催眠”。
阿莫斯家族培养的一枚闲棋。
其本来的目的，不在陈舟或聂昭身上。
主要在暗中看守、控制詹姆斯。
詹姆斯作为阿莫斯家族上一代当权人最小的孙子，为什么被自家人监视，其中涉及到特联队一直追查的“特密”案件……路森不能细说，一笔带过。
阿莫斯家族在14兵团经营许多年，势力庞大；
某些不可告人的事，被年轻气盛的詹姆斯发现，他怒而检举自己家，不料接到举报的特联队巡查小组，跟阿莫斯家族勾结，事情不但没曝光，詹姆斯反倒遭到处分。
已升至中校的詹姆斯不忿之下退出兵团。
细节不好说。
一直跟詹姆斯并肩作战的医疗兵小羊，跟着他一起退出兵团、脱离家族、“自甘堕落”成为雇佣兵。
根据已有情报推测，过程中，小羊得到家族授意，利用他独特的精神力，催眠、洗脑詹姆斯。
詹姆斯被迫遗忘某些事。
或许潜意识感到不对，詹姆斯本能反抗，在佣兵团遭到诬陷，落得I级重罪时，明明有证据，他不愿自证清白……最终被送到9号监狱星。
9号监狱星在柯蒂斯家族的势力范围内，而柯蒂斯跟阿莫斯是政敌！
谁料，小羊“不离不弃”跟到监狱星。
害怕詹姆斯脱离自己控制、想起对阿莫斯家族不利的那些秘密。
苏靓听完，表情裂开：“这、这怎么可能？！”
陈舟对妹子的心情感同身受，尤其他看过的剧情部分，好几千字描写到小羊惨死、詹姆斯失控的一幕，不由得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