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家的雪豹(京鲸)

只见史塔克皱眉看着它，似乎欲言又止，“......是尾巴疼吗？”
小氪茫然地从被窝中抽出尾巴，发现那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长长的、柔软且蓬松的尾巴。
属于雪豹自己的皮毛跟斑点再中间部位戛然而止，再往下就被光滑的金属替代，是跟钢铁侠的共生体铠甲一样闪闪发光的银白色，十分具有科技感。
金属尾巴模仿了原来的骨架结构，一节节的，而且重量跟长度一致。
最重要的是，它就像是原本就属于雪豹的一部分一样，移动起来灵活且随心所欲，甚至还有触感！
“甩两下，然后操控你的尾巴到我手上。”
因为这大半年的驯化，雪豹下意识地照做了。
史塔克合拢手掌上下摸了摸。
因为失去了皮毛的保护，手掌传来的温度跟力道都格外明显，小氪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疼？”史塔克立刻松开手。
小氪为他竟然问了两次疼而惊讶。
他难道还在乎？他不是以为它是卧底才假装对它好的吗？
但过去大半年的回忆也因此被牵扯出来。
小氪想到史塔克将它举高、抱着它睡觉、在派对上对所有人介绍那是他的宠物。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回忆被打断，因为史塔克突然将雪豹抱起来。
“神经虽然都已经接上，但伤口很新所以疼也是正常。这几天不要乱动，少跑少跳，一个月内就不会疼了。”他边走边说。
“嘛，虽然按照平时的待遇你也没机会跑跳。放心，现在更不会了，病患在我这儿有特殊待遇。”
不知怎的史塔克刚进房间时的冷漠褪去了，他又变成了过去大半年对小氪宠爱有加的主人。
他熟稔地挠了挠雪豹的下巴，轻快道：“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假如史塔克一直冷漠，或者一开始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小氪都不至于怎么样。但现在……
它竟然控制不住地愤怒。
用豹眼监控所有人。
让豹眼对市民动粗。
操控市民为自己挡木仓，
把八年前的自己给杀了。
这一切结束后，在那么多人承受了痛苦后、在所有人都付出了惨重代价后，他史塔克就一句轻描淡写的‘去吃饭’？
他把那些被践踏被丢弃的市民当成什么了？！
当沉迷的假象被撕开，小氪的思维也突然清醒，然后就为过去自己忽视或者忍让的事情感到心惊。
它早该意识到的，史塔克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他那些科技或者不择手段的揽钱，而在于他的高高在上。
他从没把人当人看，而是像人看蚂蚁。
人是不会在乎蚂蚁的生死的，因为它们数量太多，也太渺小了。
人只会逗弄蚂蚁，开心的时候倒几粒糖豆，不开心了就踩死蚂蚁。下雨天来了人安安稳稳地窝在家里，不会有一刻想到会被淹没的蚁穴。
原来对待它也是这样。
他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看似为它着想的举动，那些特殊待遇、那些高高捧起，都只是用来驯化它的工具，把它变成一只仰仗人鼻息的宠物。
而它竟然真差点被驯化成功了。
小氪从史塔克怀里挣扎着跳下。
他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你滚！！！
雪豹爆吼，汹涌的泪水从它的左眼流下。
“你敢吼我？”
史塔克的表情阴晴不定，这是他即将用电子眼惩罚小氪的表情。
只可惜现在小氪don'tf*ckingcare。
也对，这里是史塔克的家，它没资格赶走他。
那它走。
不出意外，小氪刚踏出一步被电子眼的痛苦击倒了。
它感觉史塔克重新将它抱起来，疼痛就结束了。
这倒是出乎意料得快。
“Fine，之前怀疑你是我的错。”史塔克竟然主动退了一步。
“自从我来三藩后佩珀就不断试探我。”
“我把她电话拉黑，她就派人混进我的岛。你当时出现的时机正好在我彻底让权史塔克集团的时候，太巧了，所以真不能怪我误以为你是一种新型手段。”
“毕竟你的智慧很高，显然是经过了训练跟改造，目前这种技术只有史塔克集团有可能做到。”
他低头看向小氪，循循善诱，“所以你要是怨恨我，我能理解。但你想想，我不信任你的时候你都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现在误会解除，以后我只会给你更多。”
“现在，我们去吃饭，嗯？”他笑了，“我专门让大厨给你做了无盐汉堡肉。”
雪豹冷漠地看着他。
史塔克像是没看到一样哼着曲调走进电梯。
“啧啧，他根本就没弄懂你生气的点。”电子眼里的T说道，“这副样子我真是太熟悉了，我还是军火商的时候别人就总是这样骂我。”
小氪累了。
系统不见，它脑子刚安静没多久就又来了一个T。
这世界的人在抱怨豹眼夺走了他们的隐私，但谁又能给可怜的氪星雪豹一点清净跟隐私？
T还在喋喋不休，“之前没来得及说完。我想要跟你合作。”
......
“唉，别这么冷漠啊。我入侵了史塔克的系统，所以我可看过你躺在‘我’怀里嗲嗲撒娇的样子。”
“……逗你的，别生气。我要说的是，现在的史塔克真的已经掌控世界了。”
“这很危险，因为他没有心，不在乎人们的性命。他对人类的态度就跟人类对待奶牛，养活他们只是为了从那些人身上榨取价值。”
“我剩下的代码永远不够我离开电子眼，而佩珀永远都不可能狠下心，剩下的其他人加起来都没那实力。所以，只剩下你了。”
“你一定要杀掉托尼·史塔克。”

“......好的，测试完成了，你出来吧。”
轻微的嗡嗡声停止，透银白皮毛的雪豹突然从半空中垂直掉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透明玻璃笼罩的无重力室的门被史塔克打开，小氪从里面走出来，背后半机械化的尾巴无意识地摆动。
“你恢复的不错，机械尾的反应速度在10毫秒之内，预计只有再磨合一周就能到达你原来3毫秒的水平。而10毫秒本身就已经够你应付大部分危机了。”史塔克盯着计算机屏幕说道。
小氪没有理他，随便在实验室找了个角落趴下。
史塔克不着痕迹地瞥了它一眼，表情不变地说道：“Friday，将今天的恢复数据储存进文文件‘雪豹’，然后跟我汇报今日全美的犯罪统计。”
“好的Sir，已将数据储存。”一个温柔且带有爱尔兰口音的女声响起。
“从昨晚八点截止至今日下午三点，全美发生了共计两百零五个犯罪案件，主要包括偷盗、意外伤人、性侵。”
“对比过去一周的平均值，犯罪数量已下降百分之十。对比一个月前的平均值，犯罪数量已下降百分之九十八点三。”
史塔克：“这个数量还是太多了，修改绝境的程序，将所有有性侵记录的人的进行阉割。”
“Sir，阉割罪犯目前并不在任何刑法当中。”
“Well，那它现在在史塔克的法律里了。”
“好的。绝境已修改，现在所有的性侵犯将不会产生任何性冲动。”
干得好Friday，记得帮我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CNN就很不错。”
“先生，我想您忘记了，CNN在两周前已被佩珀小姐收购，目前拒绝与我们产生任何合作。”
“那就向所有的社交媒体购买广告栏，开价多少都无所谓，这还要我跟你说吗？”
“好的先生，消息预计在十分钟内登上所有的社交平台。”
史塔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我需要知道的吗？”
“没有了，Sir。今天的美国很平和稳定。”
钢铁侠果断关上计算机，“那我就去喝酒了，有什么问题留到明天我醒来后再说。”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又合上，而趴在角落里的雪豹眼皮都没抬一下。
电梯内，人工智能突然连入了她主人的耳麦。
“Sir，我觉得您应该跟小氪先生解释我的存在。现在的它应该对您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没误会，我就是故意的。”史塔克懒洋洋道。
“我理解您在未信任它之前不愿揭开所有底牌，但现在您若决定同它修复关系，就应该将我正式介绍给它。”
史塔克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我的宠物虽然是雪豹，但是智商正常，视力听力都没问题，这一切还不够self-explanatory吗？”
“对了，我注意到你跟吉米都管它叫Crypto。”
“因为它就叫Crypto，Sir。”
“我还以为它叫、叫Milo还是Franko来着？”史塔克揉了揉太阳穴，“我昨天喝得太多了，你该阻止我一下的。”
“我昨天试图阻止您，但您把我静音了Sir。”
“以及，Milo、Franko，跟其他九十六个类似的名字都是您给你的雪豹起的。”
“我可不会给我的雪豹起Crypto这样不顺口又古怪的名字。”
“Crypto是您的雪豹自己说的。它曾经为吉米·卡尔森先生在计算机上打下这个名字，我私以为它更喜欢我如此称呼它。”
“噢。”史塔克干巴巴地说道，“所以我在它有名字的时候还给它起了一共九十八个名字？这听起来有点混蛋。”
“不过，它也没告诉过我它有名字啊。”
“Sir，根据我的记录，它尝试告诉过您二十三次，但是您每次都会忘记。”
“我的大脑很宝贵，当然不会去记一个间谍的名字。”
“它现在已经证明了它的清白。Sir，那一次真的很危险。佩珀小姐应该只是想把您抓走，但是您的复制意识是真的想要杀了您，并且差点成功。”
“那是我头一次后悔没有违背您的指令。”
“噢Friday，你要是违背我，我就得把你格式化了。”
“Sir——”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史塔克打断，“好了好了，以后我会记住它的名字。小氪，没错吧？”
“是的，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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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氪，小氪——”
“哈，我就知道你偷偷跟来了！”
“克拉克，在喊什么呢，是找不到你的家人吗？他们肯定已经在礼堂坐下啦。快过来排队，马上就要上台拿毕业证书了！”
“来啦！”克拉克回头喊道。
然后他蹲下来，悄声道：“小氪，就知道你会过来看我。我的毕业典礼马上要开始啦，你现在去找马莎跟乔纳森好吗？记得结束之后也不要走，我找你有事。”
雪豹的视线里，克拉克跟它颜色一模一样的蓝眼睛里满是笑意。他朝它眨了眨眼睛，表情狡黠得让小氪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瞒着马莎跑到屋顶，将自己弄得满身灰尘的回忆。
不知不觉间，那个农场里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身高六英尺三，而小氪人立起来也才勉强到他的腰部。
现在学校的礼堂里面全是人，这个大块头缩在这儿未免太显眼了。
雪豹将自己的鼻子贴在克拉克的手掌上。
知道了，快去吧。
它会一直看着他的。
学校的老师又来催了一遍。
克拉克不得不站起身来，走的时候还回头叮嘱：“一定不要提前离开噢，我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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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氪睁开眼。
它还在史塔克的实验室内，而他那个躲了自己整整半年的人工智能似乎从不休眠，巨大的显示屏立刻出现一个0跟1组成的微笑。
“晚上好，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八分，室外温度为78华氏度。”
雪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趴下。
它准备再睡一觉。
梦还没做
“小氪先生。”那个叫Friday的人工智能吵醒了它。
“您现在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未进食。根据华盛顿动物园提供的雪豹饲养心得，您需要每隔六个小时进食一次，一次至少摄入含有四十克蛋白质以上的鲜肉。”
算了吧，小氪想，地球的食物辐射少到可怜，吃跟不吃没区别。
反正克拉克交不起房租的时候就是依靠光合作用省钱。
Friday只提醒一次后就没再说话了。
小氪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五分钟后满身酒气的史塔克推门而入。
他满脸疲惫，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宿醉后被人强行从沙发上轰起来。
“Friday，我跟你说过在我醒来之前别烦我。”史塔克抓着头发，烦躁道。
人工智能安静如鸡。
不过史塔克意外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雪豹走来。
“小氪？走，去吃饭。”
小氪鸟都不鸟他，但史塔克一如既往的强势，直接将它抱起来，甚至像是从前一样随意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你轻了。”他颠了颠。
这一下就激起当初史塔克抱着雪豹抛高的回忆。
当初让氪星雪豹主动被驯化的美好回忆，原来都是不走心的欺骗。
小氪炸了，咆哮着从他怀里跳下。
但雪豹再怎么减重也还是大型猫科动物，史塔克猝不及防，被它一脚蹬得撞在电梯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哼。
小氪僵住了。
它下意识地闭眼，等待电子眼的疼痛降临。
五秒后。
叮——电梯门开了。
小氪愣楞地睁开眼，就看见史塔克捂着腰，一脸阴沉。
“我也是喝了一肚子酒，你差点没让我吐你身上。”
他率先踏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警告，“看在你之前救了我的份上，今天姑且饶过你。下次再敢攻击你的主人就等着瞧。”
“还发什么呆？”
走出去三步的史塔克突然退回来，一把撑住即将关掉的电梯门。
他似乎对那些想上床的女伴做过类似的事？
小氪被雷得一个激灵，猛地窜出电梯。
救命，史塔克是不是终于喝傻了？还不如惩罚它呢！
史塔克塔内的餐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威廉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正悠闲地读着报纸。
看到老板来了，他连忙站起来，“Boss！”
史塔克快速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道，“麦考伊，我被人踹了一脚。快点给我拿一袋冰，我好想吐。”
前裁判现安保队长因为这一句话立刻火烧屁股地冲进厨房，很快地将冰袋塞给史塔克，一面忧愁道：“老板，最近外面的敌意对您太大了。寡不敌众，您还是不要出门了。”
史塔克将冰袋按在肚子上，满足地叹息。
“麦考伊，外面的人可伤不了我，我没傻到不穿我的铠甲上街。这伤是那个白毛四足小混蛋弄的。”
路过的白毛四足小混蛋翻了个白眼。
是啊，赶紧捂冰袋吧史塔克，毕竟再不捂你的伤都好了。
不，麦考伊说的是对的，史塔克最近的确不太适合外出。
小氪来到落地窗边，看向外面。
平时人来人往的史塔克岛彻底空了，十几条游艇停在码头边，看起来格外寂寥。再往远看就能发现，整个史塔克岛都被一个浅蓝色的屏障给保护住了。
雪豹凭借自己绝佳的视力能看到对岸。
那边的人就多了，甚至称得上人山人海。大部分人表情愤怒，嘴巴一张一合喊个不停，只不过屏障的其中一个功能就是隔绝声音，所以雪豹听不见那些人在喊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手里的牌子上的口号。
比如‘□□者’、‘暴君’、‘自恋自大狂’
比如‘还我们自由’、‘Weneedprivacy’、‘史塔克去死’
“你知道人们态度转变的原因吗？”脑子里的T突然说道。
不感兴趣。
但T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自然跟史塔克推行的那些政策有关。他料到新政策不会被所有人接受，所以之前想买下电视台给自己宣传。”
“不过现在电视台被佩珀买了，结果自然反了过来。”
一道阴影落在小氪头上。
它不用扭头就知道那是史塔克。
他伸手摸上窗户。
“我知道人都是虚伪的，但这副场景每看一次都还是觉得惊讶。”他道。
“你知道这过去一周绝境的盈利额提升了30%吗？”
“那些人一面叫嚣着要推倒我，一面无可救药地用着我的产品。”
他笑了笑，眼底竟然是深深的满足。
“这可真是太让我满意了。”

“我就知道，你果然不会走！”
“问我干什么？当然是拍照啊，我的毕业典礼你怎么能不跟我一起合照。”
“快快，不要隐身了，不然相机照不到你啊。”
小氪愣住。
但它是雪豹啊！哪怕在美国都不属于能合法饲养的动物，现在毕业典礼正是学校人最多的时候，怎么能不隐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克拉克脸色严肃起来，“但是小氪，你听清楚，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一定要跟你合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