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家的雪豹(京鲸)

小氪从未听过如此巨大的欢呼声吗，被吓得猛地惊醒。
它发现自己还躺在蝙蝠侠的怀里，被他双手抱着，而可怜的罗宾像是拖麻袋一样拉着将近十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罪犯走进警察局。
那些人看到雪豹突然抬起头环顾四周，顿时兴奋起来，刚刚才有落下趋势的掌声跟口哨再次响起。
“蓝山雀，看过来！！！”
“好可爱啊！！！”
“蓝山雀，你超厉害！你跟蝙蝠侠是世界上最棒的搭档！”
“谢谢你保护了我们，蓝山雀。”
“是的，谢谢！我永远都是你们的粉丝！！”
在如此嘈杂中，有一个女孩高昂的尖叫格外清晰，“蝙蝠侠、蓝山雀、罗宾，感谢你们保护哥谭——”
在她呼喊的同时，一条流星从地面直升天空，在黑夜中炸出一团绣球般的火花。
“新年快乐！！！”
小氪目光扫过身边的两人，迪克面罩下露出的耳朵通红，连蝙蝠侠都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它又看向那些深更半夜顶着寒风专门来为他们祝福的哥谭市民，他们每个人眼里都有光。
雪豹陷入思考。
好像......的确有什么是它没能考虑到的。

因为一下子净化了一整个哥谭水库，小氪之后好几天都觉得脱力，精神恹恹。
韦恩嘴上虽没安慰，可第二天就带着雪豹去到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私人医院，请来十分有名的兽医给雪豹上了一整套身体检查。
真的是全套，连一般体检绝不可能包括的核磁共振都做了。
核磁共振是不能够携带金属进去的，所以在进去之前，雪豹脚上的脚环自然要被摘下。但神奇的是，当小氪被推出来重新戴上那脚环的时候，竟然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
因为已经习惯了吗？
小氪觉得不是。
它虽然跟系统吵得厉害，表面半步没有退让，但系统的话的确让它意识到了什么。
那时它为什么觉得可以付出另外两条生命的代价去换取小丑的性命？或者说，它凭什么能代替那两个人做出夺取他们性命的决定？
因为它有夺走性命的实力吗？
可如果强大就能够杀人，弱小就活该被杀，小丑所做的一切不也变得顺理成章？
雪豹突然觉得后怕了。
蝙蝠侠阻止它，是正确的。
它在原世界跟着的克拉克如此热爱着世界，心软到会专门爬上屋顶解救小猫，或者救出被下水道困住的小狗。
小氪想象克拉克一样，哪怕做不到，也不能变得如此冷漠。
所以，它不反感这个脚环了。毕竟超人的力量强大到能毁灭世界，氪星雪豹的力量丝毫不弱。
当它失去理智，这脚环就会如蝙蝠侠所说的那样，成为最后一道枷锁。
但小氪心底还有最后一丝不甘——小丑真的值得死。
不过它暂时将这点不甘埋藏心底。既然蝙蝠侠坚持不杀人，把它倒要看看最后的结局会怎样。
因为身体脱力本身就没有活力，家里人并没有注意到小氪的异常，除了系统。
原本系统都已经绝望了，但看到宿主的改变，又急急忙忙地朝宇宙某处发出信号。
很快就有了回复，剧烈跳动的波长似乎昭示着回复者的不耐烦。
【拜托，总是改改改的你到底要怎样啊？】
系统：【我这不是还在不断观察吗，涉及任务再小心不都是应该的吗。】
那边冷漠回复，【重启一次时间线需要的能量有多庞大你自己清楚，你现在非要保下它，难道不知道任务一旦失败会花费多少能量又会害死多少生命？】
【自动绑定后重启的能量已经花出去没办法，但之后绝对不能冒风险。既然你改来改去就说明它比氪星犬差得远。】
【换做我，早就抹杀掉去绑定真正的氪星犬或者超人了，哪怕不找超人家族，去找钢铁侠跟美国队长也行，总之，我们记录在案的那些人随便谁都可以，省得浪费这么多时间。】
系统一下子弱气了，【可是......时间线已经重启了啊，干嘛不让它试试，万一呢？】$
【随你，反正风险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只要知道，任务失败我就会立刻上报，到时候后果自行承担。】
【......】系统沉默。
【后果自行承担，听清楚了？】
系统咬牙，【知道了！】
说完，对面就不再回复了。系统看着沉睡的雪豹，举棋不定。
要不......狠狠心直接结束？毕竟人家说得对，早点结束早开始啊，但祂的确很犹豫。
其实这个宿主也没那么差......
系统在揣揣不安良久后看着睡得香甜的雪豹，突然心里不平衡起来。
小氪睡眼朦胧地睁眼，一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半！距离夜巡结束甚至不到一个小时！！
但它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因为脑海内开始不断回响着吐音含糊、语调扁平、听起来就没有任何世俗欲望的一长段话语。
小氪直觉是系统在作妖，但仍然不死心地捂住自己耳朵，当然是在做无用功。那段话长到无穷无尽，不论它如何暴躁都没有停止的趋势。
更令小氪豹怒的是，隔壁的韦恩仍然睡得香甜。
系统从来就只折腾它一个。
小氪崩溃。
这什么鬼？？？你发什么疯？！
系统满怀期待，【来自西藏佛教的《大藏经》，你有没有觉得醍醐灌顶满怀爱心？】
雪豹只恨系统没有实体，不然看它不把祂醍醐灌顶一下，物理意义上！
第二日起来，韦恩发现雪豹的精神状态竟比之前还差了，顿时想要推掉一个时装秀邀请带它去医院再检查一遍。
可小氪却坚决反对。
于是那个在哥谭夜里铁骨铮铮所向无敌的男人蜷着身子蹲在床边，跟瘫在床上的大猫平行对视。
“......真的不是身体问题吗？”
小氪坚定地摇头。
真要说，系统才是罪魁祸首，但想必不论蝙蝠侠再如何发展科技都无法将祂检测出来，更不可能将祂从小氪脑子里赶出去。
韦恩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地捧住雪豹的大爪子，手指触摸上面的脚环。
“就算你没问题也有可能是仪器造成的影响，我去蝙蝠洞再测试一下。”
“嗷！”小氪立刻缩回爪子，坚定拒绝。
平心而论脚环真的没任何毛病，其实根本影响不到它。蝙蝠侠在设计的时候几乎考虑到了所有因素。
小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真的不用担心了，它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可尽管如此，韦恩最后还是将兽用的监测仪器搬到卧室内，随时监控雪豹的身体状况。
而当小氪睡了一个大觉再次醒来后，发现原
本应该在某个酒店的宴会厅里或者办公室内的韦恩就坐在床对面的书桌后，在手提电脑上飞速地打字。
他似乎会定时查看雪豹的情况，所以哪怕小氪只是默默地睁着眼睛没有动，也很快就被发现了。
韦恩站起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小氪凝视韦恩，不知为何心底变得十分柔软。
那场背刺其实不仅让小氪大受打击，韦恩也是。
似乎他自己也因为伤害它而感到愧疚，又或者是心疼它被关在笼子里动弹不得两周多，总之，韦恩现在对雪豹的态度明显更加温和且小心翼翼了，像是害怕把已经产生裂缝的关系弄得更糟。
小氪猛地仰头。
韦恩以为它不开心了，立刻缩手，却不想雪豹追上了他，将干燥的鼻子贴在他手上。
粉色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韦恩带着厚茧的手心，不痛但是却有些痒。
在韦恩惊讶的眼神中小氪一掌将他摁倒，很快舌头又从手心挪到了男人的头顶，有强迫症一样将他的所有发丝都梳理到同一侧。
这项工程花了不少时间才结束。
小氪站起来，维持着踩在韦恩胸膛上的姿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猫科动物中只有地位更高的一方有资格替另一方梳理毛发，连氪星雪豹都遵循着这项古老的法则。
小氪轻哼一声。
雪豹陛下大豹有大量，原谅你这两脚兽的背叛了。
别害怕了，以后会继续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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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丑已经被关回了阿卡姆疯人院，虽然迪克已经跟蝙蝠女孩闹掰，虽然小氪已经跟蝙蝠侠和好，但这件事情的后续仍然没有了结。
小丑当初之所以能找到韦恩庄园，是因为他猜测到了蝙蝠女孩的真实身份，芭芭拉·戈登，并且入侵了她的手机然后发现了她要约会的地址。
但幸好迪克只是发了地址，芭芭拉也还算谨慎，并没有在自己手机上留下迪克的私人信息，所以罗宾跟蝙蝠侠的马甲都险险捂住了。
经过这一遭的小丑只是发现蝙蝠女孩在跟罗宾约会，并且不知怎么的跟哥谭的韦恩家族搭上了关系。
不过因为蝙蝠侠竟也出现在韦恩庄园，后来哥谭渐渐流传出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在赞助蝙蝠侠跟罗宾的传闻。
多亏韦恩的两个人设都立得很稳，哥谭人多是夸赞布鲁斯有爱心，最多最多八卦一下他跟蝙蝠侠之间的暧昧关系，完全没往这俩马甲背后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上猜。
本来韦恩以为这件事会很快过去，却低估了蝙蝠女孩的执着。
她的确是一位很不错的女孩，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导致阿福管家遇险后就数次主动登门道歉，并且诚心地请求蝙蝠侠教导她反侦察技术以免重蹈覆辙。
她本就年轻，没有充足的经验也无人教导，被抓到漏洞其实很正常，最可恨的其实是入侵她手机并且伤人的小丑。
关于这点，小氪从不混淆。
毕竟当小丑杀人时，难道还要说那些受害者半夜出现在街上所以活该被抓、买了某个地方的房子所以活该被炸？
正因为明白得透透的，小氪都有点心疼看起来明显憔悴且魂不守舍的蝙蝠女孩。
她也许该学学迪克的果断，说分就分说断就断。
最近迪克身上出现了起码五个陌生的女生的气味了，真心期待某天能看芭芭拉跟另一个更高更帅的男生好上！
又是一天。
韦恩去参加什么新产品的发布会了，小氪不想去那么吵闹的地方就选择留在家里，百无聊赖到开始围观起迪克写作业。
然后，它嗅到芭芭拉的气味在接近。
小氪眼睛一亮。
上次芭芭拉可是说好了要给它带亲手制作的牛肉干的~
它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去客厅迎接女孩，却不想之前还在认真写作业的迪克突然停笔了。他烦躁地挠起头，最后竟然开始不停地打电话。
“史黛西，有空吗？”
“现在来韦恩庄园，我家开party，之前忘记叫你了。”
“对，要化妆，穿你最漂亮的裙子来。但是快点，最好在一个小时内到。”
“喂，艾莎，我家开party，来吗？”
“没错就是现在。”
“凡妮莎......”
小氪眼睁睁地看着迪克连打五六个电话，然后猛地冲到衣柜前翻找衣服。
高定被扔的满地都是，而他就像是只孔雀一样拿着三套衣服在镜子前比比划划，还跑去浴室开了罐新的发胶。
雪豹的眼睛兴味地眯起来。

假如这对小情侣能和好如初，小氪还是乐见其成的。
问题就是，迪克这不折不扣的王八蛋，明明自己也放不下，却非要装成潇洒的样子让女孩伤心。
最后芭芭拉从韦恩庄园离开的背影十分狼狈。
人体会根据情绪释放出不同的荷尔蒙，而小氪从迪克跟芭芭拉的身上都闻到了悲伤的气味。
一向直接的雪豹无语凝噎。
芭芭拉也就算了，迪克你在搞什么鬼？这局面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唉，要不是它怕隐着身把两人头对头摁在一起会吓到客人，它真的要这么做了！
氪星雪豹永远猜不透人类的心思。
芭芭拉那天似乎伤得狠了，当真下定决心要忘掉迪克。从此，蝙蝠女孩连晚上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罗宾，更不可能再次拜访韦恩庄园。
于是每天望眼欲穿的人变成了迪克。
小氪觉得他活该。
迪克自己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韦恩跟阿福管家有时都会讨论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生活。
管家善意调侃，“韦恩老爷，您看，这才是正常的高中生生活。”
韦恩低笑，“我当初可没有迪克这么好的条件。”
“我高中时每天做梦都在希望那晚是我代替我父母死去。那时候公司也是外忧内患，法科尼在哥谭一手遮天，而我甚至差点被逼得丢掉韦恩集团的股份。”
“不过我的确得承认，迪克比我看得开。”他靠在椅背上轻松说道，“好几次夜巡时碰到那些被残忍杀害的市民，我差点就控制不住脾气想要干掉那些罪犯，但都是迪克拉住了我。”
“我就想，是啊，我不能这么做。我还有家庭。”
小氪震惊地看着韦恩。
他不一直都那么坚定的人吗？当初毫不犹豫地阻止它，直接帮自己最大的敌人捡回一条性命。难道这样有原则的韦恩都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韦恩像是察觉到它的心思，扭过头来说道，“你不知道是因为这些事发生时你还在笼子里。”
“......你想问为什么你在的时候从未见过我失控？”
韦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是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让我清醒。”
小氪的脑子一时有点混乱。
清醒？难道是它让韦恩扫兴？还是说它竟然没察觉到自己还有第五个超能力？？
但在思考明白之前，雪豹已经顺着自己的本能将脑袋搁在韦恩的腿上了，在他温暖的手掌抚过额头时发出绵绵不断的呼噜声。
就这样抚摸了很久，但小氪却不觉得腻。
韦恩一有停下来的趋势，它就不满地拱脑袋抗议，直到再次感受到重量才满意。
疑惑在雪豹心底一闪而过。
好奇怪，它绝对是在撒娇吧？可从什么时候起它变得能对着克拉克以外的人如此自然地撒娇了？
但最终它还是选择放下。
反正任务结束后它就不会再见到韦恩了，放纵一回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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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芭芭拉不再出现，迪克每天都变得比前一天更加魂不守舍，甚至差点就挂掉自己的数学期中测试。
要知道这可是美国九年级的数学上的可是三角函数，对于能够自己发明语言制造各种黑科技的韦恩来说，不考满分比考满分还难，因此，他不太满意迪克的成绩。
可韦恩的一句“学校课程优先，假如学不好就先暂停——”还没说完，迪克就直接爆炸了。
“难道连你也瞧不起我吗？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收养我了？！”
“是，我就是这么糟糕。”他冷笑，“所以别靠近我。”
他怒气冲冲地离家出走了。
韦恩沉默地站在原地，小氪跟管家面面相觑。
半响后，阿福轻咳一声，说道：“老爷，迪克少爷最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他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就派人出去接他回来。”
韦恩却阻止了。
“不准去，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声音带上了属于父亲的严厉，“他都要满十六了，应该更加成熟一些。”
韦恩说不管当真就不管了。
他甚至连假都没有帮迪克请。
学校一开始还看在韦恩这个姓氏的分量上没有记旷课，但连续三天都没有迪克的出勤记录后学校也绷不住了，打电话给韦恩。
韦恩轻直接飘飘一句，“按照正常流程处理。”
小氪记起克拉克从前因为缺勤太多被学校罚清理校队更衣室过，每一场比赛过后那里的可怕气味至今还让它一想就头皮发麻，不由得为迪克默哀。
傻孩子，就算离家出走也得去上课呀。
系统感叹，【不愧是蝙蝠侠，够狠。】
祂对自家宿主道，【你瞧，横向对比罗宾的待遇，蝙蝠侠是不是对你明晃晃的偏爱？跟你比，迪克犯的错简直就不值一提啊。】
小氪懒得理祂。
它现在跟韦恩和好了，但只是和好，其实它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理解蝙蝠侠不杀人的原则。只不过小氪将明确的反对变成将埋藏心里的疑惑，因为它不想再跟韦恩闹掰了，也知道自己听不懂他的解释。
说不定就如系统说的那样，它需要‘顿悟’。
雪豹突然爆吼出声，惊飞院子里成群的鸟雀。
系统无辜道：【是你说的要顿悟一下啊。】
雪豹抓狂。
那也不是让你循环播放《大藏经》！！！
总之，迪克就这样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