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木同学你和致人的羁绊也不浅啊。」蛙吹微微歪着头看着目人,墨绿色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看起来很柔顺的样子,「毕竟双生子的羁绊与生俱来,比普通的兄弟姐妹都要深厚。」
「……」
目人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蛙吹所说的话——但很快,他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同学们,轻声道,「大家,从今以后在称呼我的时候也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好吗?在这一点上我想和哥哥一致,所以……拜托了。」
以双子之间的羁绊,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十年的隔阂,那从致人出现起两人的步调就应该会保持同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他落后了一大截的时候才慌忙赶超,想着追上哥哥的脚步。
「可以哦。」大概是有致人的先例摆在那里,加上双子如果一个称呼名字,一个称呼姓氏,莫名的给人一种在区别对待的感觉,八百万只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同意,转而对目人露出灿烂的微笑,「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目人同学。」
「……谢谢——」心中某处暖暖的,因为执着于哥哥的事情以至于这段时间将都没怎么和同学们好好交流,仿佛就像他的视野被限制住,无法越过障碍去观看外面更美丽的世界。
目人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但他不想把这份情绪显露出来,只能连忙露出笑容来掩饰,低下头时,额前微长的金发跟着滑落,遮住他脸上的神情。
「好啦好啦。」上鸣走过来揽着目人的肩膀,好让他抬起头来,不要继续维持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和绿谷之前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愿意松口……没想到还是得先吵一架。」
「……啊哈哈,抱歉,让你担心——」
「和兄弟吵架这种事情很正常的,为什么要道歉?」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上鸣给打断,目人有些愣住,他看着上鸣,发现少年金色的眼眸中带着很认真的神情,「这没什么的,大家也和我一样不觉得这有什么,所以目人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等多和兄弟相处一下你就懂了。」
顿了顿,上鸣忽然揽住目人的肩膀让他转向绿谷,「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去吧,绿谷可是把你担心的不得了。」
「……」
目人没有说话,他被上鸣轻轻的推了一把,似乎是在给他前进的动力,与此同时绿谷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快步朝他靠近,似乎早就在等待着他回到教室的这一刻。
本以为绿谷会安静的坐在凳子上,谁知道他突然做出这种反应,反倒让目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进,绿谷却已经朝他走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没有注意别的东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对不起,目酱。」
「……」
虽说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但像现在这样拥抱和道歉还是第一次发生,毕竟更多的时候出错的都是自己,绿谷则是微笑着将他包容,然后来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担心了……」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感情,和绿谷相处时的安心感和治愈感是和任何人在一起时都无法体会到的,目人将绿谷抱的更紧,甚至不在意当着班上大家的面。
这是他的光,身处黑暗和泥潭之中,作为动力支撑着他唯一活下去的光,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因为一直以来所接触的都是黑暗面和各种各样不好的东西,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压迫都让他喘不过气,在这种基础上和绿谷相处时的宁静更是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般让人向往。
绿谷没有因为自己和兄长的争吵而责骂自己,仔细一想他好像也没有怎么生过气,因为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会一直以最温柔的一面来面对自己,就这么带领着他在一片黑暗中慢慢前行。
目人忽然间觉得他和绿谷相见的时机不太对,教室里人太多很多话题也不能好好的谈论,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绿谷说,这段期间堆积的压力和心中所想的东西也想告诉他,告诉他自己很害怕。
「……小久。」两人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目人忽然直起身,他的脸色太过于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状态都不是很好,「……我……头好晕——」
这句话说完目人真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眼前跟着阵阵发黑,他不稳的踉跄几步,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抓绿谷,可还没来得及伸出手他就感觉自己因为站不稳而倒下。
身体没有接触到冰冷而又坚硬的地板,似乎是有人把他给接住,因为没有温感也感觉不到对方怀抱的温暖程度,目人耳边听到同学们的惊慌呼喊,似乎是被他的突然晕倒给吓到。
作者有话要说: 描写一个人,就要用另一个人来衬托和对比。
这种写作手法……没毛病吧??
☆、说开
目人被这声音给唤回了思绪,他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接住他的人是轰,似乎是因为离他近才能刚好接住他……绿谷在另一边,见他意识恢复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伸出手来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目人!」致人被上鸣给拉走了,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过来,此刻见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被吓了一跳,连忙朝目人跑过来,索性站在他面前的同学都很贴心的为他让出道路,「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温度有点偏高,还在发烧。」绿谷收回测量温度的手,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的,我送他去保健室。」在这种时候就显现出了兄长的可靠程度,致人在轰的帮助下将目人背在背上,因为着急他甚至没有心情去安抚同样担心的大家,最后是绿谷停留片刻说了些安抚性的话语,才连忙跑出教室去追已经走远的两人。
明明才离开保健室没多久最后没办法又只能回去接受治疗,目人躺在床上时只觉得眼前都在发黑,不知道是身体状况的急速下降还是因为吐血太多,只感觉自己头晕恶心,手脚无力,简直就像是濒死的人,就像刚才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都要花费几秒钟才能反应过来。
恢复女郎给出的回答果然是贫血,又嘱咐匆匆赶来的欧尔麦特,这几天给他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身体太差加上亏损的情况下必须得好好调养,不然以后会变得更糟糕。
下午的课程因为身体原因自然又得翘掉,为了不耽搁学业,致人哪怕再不想去目人分离也依旧被恢复女郎给赶出了病房,他很是不舍的与目人分别,然后和绿谷一起慢慢的往教室走。
回程的路上没有人说话,大概各自心里都有要思索的东西,以至于显得很沉默……但很快致人就停下脚步,他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爆豪——
致人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甚至都停留在原地没有礼物前进,于是很快就看见爆豪气势汹汹,满脸愤怒的朝着自己走近,随即被抓住衣领,脸上毫不留情的挨了一拳。
绿谷没有劝阻,或许是愣住,直到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劝爆豪冷静点,就算再怎样也不应该动手,有话大家好好说。
「我只是觉得因为你这家伙的原因让目人挨一拳有点太不公平了,所以作为罪魁祸首的你和我自然也得有相同的待遇。」爆豪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话说完他也给了自己一拳……从□□碰撞时的沉闷声响就能听出来他并未留情,让对面的致人和绿谷都有些愣住,没想到他做事这么干脆果断。
「……这还真是——平等啊……」好半晌才回过神,致人无奈的笑着,可笑着笑着他眼前却逐渐变得湿润,莫名的情绪从心底蔓延起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让人火大,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自己的关系都处理不好!还要别人帮你们收拾烂摊子!」想着这里离保健室还挺近,爆豪的声音并不大,但他抓着致人衣领的手却并未松开,而是继续逼问道,「当初你可是当着我和臭久的面说过,不管怎样你都会把目人保护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为什么!」
看着双子吵架的时候,他虽然面上虽然没有显露什么,但在绿谷离开后他也跟着追过去这一点却也已经能表明他的立场,想着以绿谷那样的软弱的性格肯定无法制止情绪崩溃的目人,那么这样不好的戏份就由他来——
就算是坏人角色也无所谓,反正在目人心中他也早就是这样的角色,他懒得去解释,干脆就让目人继续误会下去。
曾经很好的关系断了之后就无法再修复,爆豪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也没想过要把关系修复,只是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好,平时和目人没有接触,但在关键的时候他却又能帮上忙。
「……当初的那件事……谢了。」这件事一直憋在心里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当事人不在也不可能对目人说,爆豪轻声嘟囔着松开致人的衣领,他像是任然有些不自在,憋不了多久又忽然爆炸,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都通通倾述了出来,「但是你给我记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绝对不需要你来救!你把那家伙保护好就行了!干嘛要多管闲事啊!你既然是他哥哥,那就要以他为中心啊!来管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