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反常的没有跟着时絮走,等时絮离开后,他走到金蛋身边,指着蛋尖尖教育道:“不要碰我的老婆,要撒娇去找小黑撒娇。”
金蛋扭着圆乎乎的身体,它不会说话,只能用这个动作来抗议。
顾绥不理会这点不痛不痒的抗议,又指着角落里舔爪子的小黑猫,命令道:“小黑,看好你媳妇,别让你媳妇成天缠着我老婆!”
小黑猫:“……”喵喵喵?它什么时候变成我媳妇了???
时絮吃完饭,拒绝了顾绥的陪送服务,去了金竹湾上班。
赶到保安室时,见到了一张熟悉面孔,在保安室值班的不是祁愈的下属,而是祁愈本人。
祁愈隔着窗户朝时絮挥了挥手。
时絮:“你怎么在这?”
祁愈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我来值班啊。”
时絮:“你不需要找污染物吗?”
熬了一个通宵,祁愈脸上满是困倦,声音都懒懒的:“那么多人,哪用我亲自找啊,这不还有林队长吗,正好,我也想体验一下你口中的正常人的生活,妈的这椅子怎么那么硬啊,坐的我腰都疼了……”
“对了。”祁愈叽里咕噜抱怨了一堆,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昨天去你说的那个方向寻找,没找到,你确定那只污染物是往那个方向跑了吗?”
聊起这个话题,时絮不可避免想到了昨天在保安室里发生的事情,再看祁愈身下的椅子,身前的桌子底下……
时絮难得有些尴尬,轻声道:“它会隐藏气息,哪那么容易找到呢。”
祁愈想想也是,还想说些什么,一名下属急匆匆跑来,刚张口,看到祁愈身边的时絮时又闭上了嘴巴。
祁愈看向那名下属,沉声道:“时队不是什么外人,有话直说。”
下属“哦哦”了两声,这才道:“副队,医院出事了。”
管理局的人员检查了现场情况,预测陈瀚等人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十点至十一点,然而,管理局直到中午时才接到报案电话。
医院周围的居民都没有发现医院内的异常,污染物没有袭击附近的居民楼,而清晨最早去医院探病的所有人在进医院之后就直接被潜伏的污染物给抹杀了。
一名异能者中午时去探望陈瀚等人,千难万难躲过污染物的袭击,也多亏了那只污染物已经吃饱了,他才能侥幸逃出去,通知了所有人。
听完下属汇报的信息,祁愈做出了肯定:“这只污染物已经进化了。”
低级污染物只要作恶,异种管理局就能检测到它的行踪,而越高级的污染物越会隐匿气息,在吞噬人类之后,它们会拥有人类智商,在作恶之前懂得在建筑外设立一个结界,这也是普通人无法发现污染物的原因。
“抓到它了吗?”时絮问。
“林队第一时间就制服他了。”下属回答完后才想起来,时絮早就不是他们的队长了,可他下意识还将时絮当成自己的上司,对时絮有问必答。
“林权这次做得还不错嘛。”祁愈说得是好听话,语气却无半分赞扬。
下属:“副队,林队让您去医院一趟。”
去做什么不用问,自然是收拾残局。
祁愈抓抓头发,又猛揉了两把脸,还是没能将困倦给压下去,暴躁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辞职了,这真的不是人过的生活。”
时絮轻笑:“去吧,别让林队等着急了。”
祁愈哀怨地瞪着时絮:“别以为你笑得好看我就看不出来你在幸灾乐祸了。”
时絮:“谢谢你的夸奖。”
祁愈:“……”
保安室里有两张椅子,时絮特意挑了离桌子最远的那张椅子坐下,他还是没能遗忘昨天的事情,如果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上,一定会回忆起在那张椅子上发生的一切。
尽管这份工作不需要他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时絮还是不想因为这种羞耻的事情而分神。
时絮自认自己是个体力怪物,对上顾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污染物的欲望到底有多少呢,时絮到现在还无法摸清,至少,昨晚被索求了那么长时间,直到被顾绥折腾得筋疲力尽,他也依旧无法填平顾绥的欲望。
上午补了一觉,时絮还是有些困倦,他调整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
这椅子他昨天坐过,昨天还不觉得不舒服,今天却怎么坐都觉得不对劲,椅子擦碰到每块皮肤都让他觉得难受。
他的每一块皮肤都被顾绥给侵袭过,与坚硬的物体碰撞后,会回忆起顾绥是如何在上面留下印记的。
时絮终于找到一个不怎么难受的坐姿,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黑暗挖掘出了更多的记忆,时絮任由昨晚的记忆扩散,回忆落在身上的滚烫呼吸,顾绥手指的力度,唇舌的温度……
以及,顾绥在他耳边一遍遍地询问:“喜欢吗?”
很多人,包括祁愈都觉得他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欲望不比顾绥少。
沉沦在一只污染物的怀抱里,逐渐变成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这种感觉,意外的美妙。
喜欢吗?
非常喜欢!
回忆陡然被打碎,时絮放下手,睁开了眼。
窗外站着一抹黑色身影,全身爬满了黑色黏液,只有一双猩红双眼是唯一的亮色。
时絮叹息一声。
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林权是怎么办事的?
污染物张开了黏糊糊的嘴巴,被深黑黏液糊满了整张脸,依旧能看出它的狰狞笑脸。
它用着小刘的声音,同时絮打招呼:“时队。”
污染物吞噬了人类之后,就能变化成那个人的模样,记忆、外形乃至声音都能继承。
眼前的家伙早就不是小刘了。
时絮一脸平静,问道:“你是如何从林权手中脱困的?”
林权的能力,不至于对付不了一只刚进化成S级的污染物。
污染物也不介意让时絮知晓它的秘密,如实道:“我会分身。”
那就不能怪林权了,会分身的污染物非常棘手,需要找出它的所有分身,全部消灭后,本体才会真正灭亡。
时絮又问:“你从医院逃出来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听到陈瀚他们说你的坏话了,他们是不是经常说你的坏话?”
时絮不答,污染物接着道:“你可以放心了,我把他们都杀了,他们就再也说不了你的坏话了。”
时絮嗤道:“所以,你特地来告诉我,是想让我感激你?”
污染物笑道:“我这样的人,怎么敢要求时队感激我呢,我只是想为我崇拜的时队做些什么。”
时絮:“但医院的其他人没有说过我的坏话。”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说过呢!”污染物脸上的黏液褪去,露出小刘那张普通到没有任何记忆点的脸,“都怪程凡乱说话,他们都知道你辞职去当保安的事情了,他们背地里肯定都在嘲笑你,我不希望时队听到这些声音,所以,我帮时队把他们都杀了哦。”
‘小刘’笑道:“任何会毁坏时队名誉的家伙,我都会帮时队除掉,看在我这么忠心的份上,时队,能让我跟着你吗?”
时絮:“不能。”
‘小刘’的笑容一僵,面目倏然狰狞起来,五官扭曲之后又变作了程凡的脸,怒声道:“我就说吧,他就是个虚伪的人,表面有多清高,私底下就有多肮脏!”
明明是程凡的脸,小刘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你不许说时队的坏话,时队才不是这样的人!”
程凡怒吼:“我们都亲眼看到他跟那只污染物接吻了,你还觉得他有多高尚?”
小刘反驳道:“肯定是那只污染物逼时队的!”
程凡冷笑:“你觉得时絮是谁,他难道对付不了那只污染物吗?你没看到他也主动了吗?”
小刘:“你闭嘴!”
程凡:“这是我的身体,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小刘与程凡激烈地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时絮泰然自若地观赏着污染物的精彩表演,心里一片平静。
“我要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养了一只污染物!他是人类公敌!”
“你不能这样做,那样时队的人生就毁了!时队是要一辈子接受鲜花与掌声的,就算死后也要被所有人铭记在心,我不允许你玷污时队的名声。”
“他的人生毁了关我什么事?是我要玷污的吗?从他选择跟污染物搅和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自己亲手毁了自己!”
“你给我闭嘴!”
长刀出鞘,争执不休的两人齐齐闭了嘴。
污染物的头颅被斩下,一半脸属于程凡,另一半脸属于小刘,他们皆睁大双眼看着时絮。
程凡的眼里充满憎恶与嫉妒,而小刘眼里装满了不可置信,以及来不及变得浓烈的失望。
时絮掏出手帕,擦拭长刀上的污秽。
收刀入鞘后,地上的污染物已经消失不见。
时絮看向斜侧方的梧桐树,轻声道:“出来吧。”
顾绥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脸担忧望着时絮。
“你这副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时絮轻笑出声,“怎么,连你也要怜悯我了?”
顾绥摇头,时絮又问:“那你为什么躲着不出来?”
顾绥:“你心情不好,我怕你听进去了他们的话,看到我后又要赶我走。”
因为他无视了时絮的命令,又偷偷跟过来了。
他知道他很烦人,但他离不开时絮,就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时絮。
他害怕时絮将他赶走,害怕时絮不要他了。
时絮朝顾绥勾了勾手,顾绥三两步就走到了时絮面前,在他下意识屈起膝盖前,时絮踮起了脚,主动靠近了他。
“我不赶你走。”
呼吸喷洒在他唇间,他听到了时絮的命令:“我现在要你吻我。”
保安室内,窗户上铺着一层透明结界,屋内没有开暖气,温度却在节节攀升。
顾绥坐在椅子里,时絮被他困在桌子与他的胸膛间,他的手臂撑在时絮的后背上,连让时絮靠在身后的桌沿都不愿意,霸道地掌控着时絮的一切,让时絮只能与他碰触。
自进门之后,激烈的唇舌交缠就未曾停下过。
时絮没有发出抗议,顾绥更加不会主动放开时絮。
时絮半阖着眼,过于激烈的亲吻之后还保有几分理智,他喜欢在亲吻时打量身前的人,想知道这只污染物会有什么反应。
指尖触碰上顾绥的脖子,一触碰,就感觉到了比他温度还要高的体温,皮肤下的动脉跳动非常明显,超越了正常速度,仿佛要挣脱皮肉束缚,跳入他的掌心中,与他毫无阻碍地相贴。
他的唇肉被轻轻啃咬,顾绥高挺的鼻尖时不时蹭过他的鼻尖,凝结的汗珠碰撞在一起,融合、交缠,与此刻的他们一样。
时絮不喊停,顾绥永远不会主动停下,在嘴唇被顾绥咬得发肿之前,时絮终于示意顾绥停下。
面前的人仍紧抱着他,像只得到了主人爱抚的大狗,有节奏地蹭着时絮的脸颊,滚烫的唇吻过时絮的眼尾、脸颊、鼻子……只要是能见的皮肤,都被他啄吻过。
时絮任由顾绥密集的亲吻,只盯着顾绥不断耸动的头发发呆。
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喜欢我什么?”
顾绥停下动作抬起头,与时絮目光相接,难得的,在时絮眼中看到了认真。
这个问题,时絮之前就问过一次。
那一次,顾绥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
在污染物看来,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特别的理由。
人类总是喜欢刨根问底,一定要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就连时絮也不能免俗。
可这样的时絮多了几分人气,变得真实起来,让顾绥很心动,让顾绥知道了,时絮是在乎他的喜欢的。
如果时絮不在乎他,就不会问这种幼稚又较真的问题了,这不符合时絮的人设。
顾绥拖着时絮的后颈,身体往前倾,吻过时絮的鼻尖,舔走了时絮鼻尖上的汗珠。
“污染物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眼里的老婆很耀眼。”说这话的顾绥没有想过,他的眼睛更加璀璨耀眼,与他相比,时絮的浅瞳倒显得十分暗淡了。
时絮轻笑出声:“在你眼里的我是这样的吗?”
顾绥搂紧了时絮,吻又落在了时絮上翘的嘴角上,从很早以前,他就想亲吻笑起来的时絮。
他喜欢时絮的笑容,想尝尝看微笑时的时絮的滋味,现在终于品尝到了,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的美味。
“嗯,闪闪发亮,我好喜欢。”顾绥痴痴地凝视着时絮。
痴迷、贪恋、渴望与爱意,全都做不得假。
某一天,SSS级污染物在裂缝之中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发光的物体,等它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人类。
SSS级污染物见过无数的人类,他们无一不是脆弱的,进入裂缝前有多胆大自信,进入裂缝之后就有多胆小怯懦,即使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暴露自己内心最脆弱的一面,在他们最痛恨的污染物面前痛哭流涕,有人还会向他们厌恶的敌人跪下求饶,为了生存,什么颜面都不在乎了。
只有这个人类是不同的。
从第一次见到时絮时,SSS级污染物就挪不开眼。
裂缝中有许多的宝石,却都不及时絮明亮耀眼。
从那一刻开始,它疯狂地想要抓住这块宝石,攥在自己的掌心里,珍藏起来。
只是它一个人的宝石。
顾绥的吻又要如雨点般落下,被时絮捂住了嘴。
被这般热烈的表白了,时絮依旧泰然自若:“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了呢?”
顾绥眨眨眼,疑惑道:“什么意思?”
时絮没有立即回答,闭上了眼睛,他的额头抵上了顾绥的额头,这是顾绥最爱做的动作。
时絮第一次做就发现,这个动作比亲吻还要暧昧,还要让内心得到满足。
两人的一呼一吸都交融在一起,心脏仿佛也交缠在一起,成为彼此的唯一。
——时队是要一辈子接受鲜花与掌声的,就算死后也要被所有人铭记在心,我不允许你玷污时队的名声。
——时絮,你要好好努力,不断努力,不停努力,不要因为现在的成绩就沾沾自喜,掉以轻心,你该走到更高的位置,你有这样的实力。
——有时队在,我们就放心了,时队是最厉害的,没有时队做不到的事情。
——时队来了,我们有救了!
——时队是我们的英雄!
——时队,时队,时队……
越高级的污染物越能读懂人心,顾绥自然会,但在时絮允许前,他不会去主动窥探时絮的内心,他也不需要。借用自身的能力去读懂的时絮不是真正的时絮,他想要成为和时絮一样的人,想要靠自己去读懂时絮。
他觉得自己能做到,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这是顾绥第一次聆听时絮的心声,读懂了时絮内心的痛苦。
时絮一直以来,都被外界的声音纠缠困扰着。
他也明白了,时絮那句问话的意思。
“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了呢?”
“你也会想这个问题吗?”
顾绥的话语里不含任何嘲讽,时絮却自嘲一笑:“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我不过也是个普通人罢了。”
并不像众人以为的无坚不摧,临危不乱,他只是比其他人更会忍耐而已。
在得知哥哥和姐姐死亡后,他也会崩溃绝望。
在面对哥哥死亡的真相,他也会恐惧害怕。
在亲手杀死变为异种的哥哥后,他也会难过流泪。
在面对顾绥一次又一次的攻势时,心也会乱。
顾绥笑道:“你说得对,所以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呀。”
时絮怔住。
顾绥捧住时絮的脸,轻声道:“你问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普通人,没有异能,作为普通人的你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普通具体是指什么,但我觉得,你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时絮垂眸,似在思考顾绥话中的深意。
顾绥抬起时絮的脸,追随着时絮下落的目光,小心翼翼问道:“你是担心,如果你不再是万人敬仰的队长,没有了一身杀死污染物的本事,变得不再厉害后,我会不喜欢你了吗?”
时絮神色紧绷,眼里凝结出一层寒霜。
他很不喜欢顾绥的说法,顾绥这样说,好像他很在乎,很喜欢顾绥一样。
唇被啄吻了一下,顾绥用力搂紧了他,声音沉稳而坚定:“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等到那时候,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顾绥没有对他说喜欢或者爱,却比任何暧昧的语言都让他来得安心。
时絮冷硬的心渐渐冰消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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