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年笑了声,“嗯,刚醒不久。”
“那你怎么没喊我?”
“时间还早,就想让你多睡会,而且学校不是已经放假了吗,难道许老师早上要去医院?”
许应愣了两秒,然后搓了下脸说:“没,我有点睡迷糊了。”
“我老婆怎么这么可爱呢。”傅朝年亲了下他的眼睛问:“还困不困?”
许应摇摇头,伸了个懒腰,又重新往傅朝年胸前靠过去,看着他,眨了下眼睛说:“我想吃李记灌汤包。”
大概是因为清晨刚刚睡醒,又加上许老师有心放软语气,他说话的调子听起来很像是在撒娇。
傅律师被爱人柔软的模样扑得满心欢喜,捧着许应的脸,像啄木鸟似的连续亲了人好几口,弯唇道:“那我下楼去买,你先起床洗漱。”
许应点头,笑了声:“好,辛苦傅律师了。”
“不辛苦,只要老婆大人满意就好。”傅朝年利落地翻身起床,下楼给许应买早餐去了。
李记灌汤包要配他家独有的辣椒油,许应很喜欢吃那个,傅朝年自然是不会忘的。
这顿早餐许应吃的很满足,但可怜傅律师还没吃完就接了个律所的电话,他问许应要了个告别吻,就拎着公文包离开了。
他走后,许应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往医院去。
路上,许应接到了徐宁的电话,徐宁是知道他放暑假了,兴致勃勃地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去寺庙,“你问你家律师了没?”
许应一顿,有点心虚地挪开手机说:“我们去过了。”
“什么!?”徐宁在电话里发出尖锐的爆鸣,他一整个背叛的语气:“你去寺庙竟然都不提前跟我打招呼?太过分了!那我怎么办?明明之前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的,你现在有了老公就跟他去,不要兄弟了是不是?”
许应听他情绪激动,缓声解释:“没有,我没和他单独去。”
“什么意思?不是你们两个人去的?那还有谁?”徐宁愤起拍桌:“许应你告诉我那第三个人是谁?究竟是谁取代了我的位置!啊?”
许应轻叹:“我妈。”
“你——”徐宁嘴上一个急刹车,惊疑不定道:“阿姨啊?”
“嗯。”
“喔,那那没事了。”徐宁一秒变小声,有点拿不准地问:“那你和阿姨是说开了还是咋的?”
“算是。”许应说:“我带傅朝年回去了一趟,和我妈一起去了老家的寺庙。我那两天心情不太平静,忘记提前告诉你了,抱歉。”
“哎呀没事。”徐宁知道了是这么重要的原因,哪能还真跟许应斤斤计较那么多,“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许应笑着说好。
“不过你还真提醒我了,我今年也该回趟老家了,带我爸妈一块儿去拜拜挺好的。”
徐宁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做,“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挂了啊,拜。”
许应还没说话,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声,他无奈摇头,一脚油门直接到了医院。
其实每到暑假期间,宠物医院里都会相对忙碌一些,有许院长在,其他医生和助理也能稍微松口气。
许应已经四五天没来医院了,一来就连续做了三台手术,除了中午匆忙地吃了顿午饭以外,其他时间一直在手术室里。
一天下来头晕眼花,身心俱疲,懒得什么都不想做。
傅朝年来接他下班回家,晚上盘算着想要做点什么,但是转头一看许老师又在认认真真地看病历,便不得不歇了心思。
这样的情况差不多持续了有一个多礼拜,雯雯的那个案子调解结果都下来了,傅朝年说法院给的调解方案双方都同意,许应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傅朝年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他怀疑许老师已经忘了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店说过的话,忘了他们回家要做什么了。
否则怎么一回来就冷落了他这么多天?
说好的洞房花烛夜呢?
这几天别说真吃肉了,傅朝年连口汤都没喝上,最多也就是和许老师亲亲抱抱,莫名其妙地被禁了欲。
周五晚上,许应又在小地桌旁边整理白天的病例资料。
傅朝年比他先忙完手里的工作,目光幽幽地坐在许应身后的沙发上等。
但干等实在有些无聊,他就给许应倒了水,切了果盘,用牙签扎了一块苹果喂到许老师嘴边,低声哄道:“先吃点东西,歇一会儿再忙。”
许应始终盯着电脑屏幕,一口咬住苹果嚼嚼,有些敷衍地“嗯”了声,“快好了。”
这三个字,许应最近几天晚上几乎天天对傅朝年说,敷衍得相当模式化。
傅朝年有点纳闷:“许老师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忙?你都瘦了。”
“我想趁着暑假带学生写篇论文。”许应头也不回地反驳:“而且我哪里瘦了?你每天做那么多好吃的。”
白天在医院的时候,许应还被娟姐说他脸好像比之前圆了点。
许应:“放心,我没事。”
傅朝年无声叹气:“那也不能不休息。”
许应:“休息了,我不是跟着你每天早睡早起吗?”多么规律。
“但是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也不陪我。”傅朝年一把抱住许应的腰,下巴搭在许应肩上,嗓音有些许沉闷:“许老师心里怎么只有学生?那你老公怎么办?”
许应听到他略显委屈的控诉,这才停下敲键盘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傅律师。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了什么,眨眨眼,掀了下唇:“我们是不是……”
他们好像有八、九天没那个过了。
之前他还答应了傅律师回家就做,结果许应一回来就忘了这档子事,一忘还忘这么久。
要知道以前他和傅律师就算不是每天都亲近,那也基本隔三差五就要胡闹一番,彼此快乐,彼此享受。
然而这几天忙,许应没时间考虑那些,没想到傅律师竟然也跟着他忍了这么久。
一个平时欲望那么强的人……许应想:也真是够为难傅律师的了。
这好歹也是涉及到婚后和谐性.福生活的重大严肃问题,傅律师见许应意识到了,看着他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幽怨起来。
许应被他盯着,没忍住笑了声,主动亲了下傅朝年的脸说:“再等两天我就有时间了。”
傅朝年不买单,“我前天晚上亲你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许应卡了下壳,“前天有这回事?”
他怎么都不记得。
傅朝年垂眼看着他,薄唇微张,轻轻地“呵”了声,“算了,许老师先忙。”
他说完就规规矩矩地坐回沙发边上,捞起漫画看了起来。
许应:“……”
看傅律师这样,难道是生气了?
因为傅律师从来没有跟他生过气,所以许应不太知道傅律师生气是什么样子。
他手撑着桌面看了傅朝年好一会儿,对方都没反应。
可是许应盯他盯得这么直白赤.裸,傅朝年不可能没发现,换了平时早就该扑上来了。
许应没忍住起身坐过去,肩膀撞了下他,“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怕忍不住打扰许老师。”傅朝年翻了页漫画,一本正经的样子。
许应也跟着他看了眼漫画,“那本美丽人夫?”
傅朝年“嗯”了声。
看小黄.漫还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知道的以为他看财经新闻呢。
许应抿了下唇,试探道:“一起看?”
傅朝年拿着漫画的手倏地收紧了下,他偏头,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应几秒,然后一把合上漫画说:“不了,许老师还是先忙,过两天有时间了再说。”
许应:“。”
“我先去洗澡,许老师记得把水果吃了。”傅朝年说完便起身上了楼。
许应看着他的背影,摸了下鼻尖,无声叹气。
怎么办呢?
以前没哄过男人,平时也都是傅律师哄他。
他抿了抿唇,随手翻开傅朝年刚合上的漫画看。
然后发现《美丽人夫》里面的受就是事业型男人,而攻为了受,每天温水煮青蛙一样,洗衣、做饭,整理快递,浇花,遛狗……等等等等,人夫感很强地做了一系列事来讨受的欢心,然后再借此换取一点“奖励”,最后直接把人吃干抹净了。
许应脸黄黄地放下漫画,心想这不就和傅律师一样吗?
他要是直接送上门去,会不会后果有点严重?
许应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再等等,忙完再说。
于是他定了定神,继续对着电脑敲键盘,整合病例,查论文,翻资料。
傅朝年在楼上等了会儿,却没等到一点动静,不甘心地走到楼梯口往下张望。
许老师还在一丝不苟地工作,傅朝年盯着他的背影几秒,偏了下头,有点气笑了。
看来这样欲拒还迎没有用,许老师好像不吃这一套,他还是得和以前一样主动出击才行。
傅朝年远远地瞟了眼沙发上的漫画,磨了下牙。
许应原本打算今晚忙完就去找傅律师腻歪一下,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直接在楼下睡着了。
最后还是傅律师把他抱回了床上,许应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说:“别生气了。”
傅朝年心软得不行,亲了亲他说:“没生气,我故意逗你的,睡吧。”
许应抱着他的脖子跟他亲吻,分开时嘴唇湿漉漉地问他:“那不做了吗?”
“等你忙完。”傅朝年皱眉,又亲了他一下,“怎么困了还想着这些?快闭眼睡觉,晚安。”
“好吧。”许应点了下头,心说明天也行。
主要刚才亲得他还挺有感觉、挺想继续下去的,但精神状态又实在是萎靡,万一真做了,做一半的时候他睡过去了怎么办?
第一次怎么也不能那么草率……
许应闭着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很快就在傅律师怀里睡了过去。
隔天,许应白天还惦记着晚上一定要跟傅律师真刀实枪的事情。
毕竟这都好几天了,他确实有点不想等了,当然也不想让傅律师就那么忍着,万一憋坏了怎么办?许应完全没有以后和傅律师柏拉图的打算。
而且徐宁曾经说过婚后性.生活是很重要的事,许应也这样认为。
最主要的是,许应也想。他不是和尚,平时不提就算了,可一旦提了起来,许应心底就有些隐晦的期待。
他打算晚上买点酒和蜡烛,和傅律师一起营造一下烛光晚餐的那种氛围,之后不管再做什么就都水到渠成了,也不至于感到很紧张,或许松弛一点会更快乐?
结果老天没长眼,医院晚上突然来了个中毒的小狗,急诊,许应要留下来加班。
他只能发消息告诉傅朝年先睡,不用等自己了,说自己回去要凌晨一两点钟,而傅律师平时作息规律,许应不想让傅朝年干等。
傅朝年回了个好,说给他留了吧台的灯。
果然也不出许应所料,他回到家就快凌晨两点了。
许应进门时轻手轻脚的,借着吧台柔和的灯光换了鞋,然后弯腰一把抱住喵喵叫着扑过来的踢踢。
“嘘。”许应摸了摸踢踢,轻声安抚道:“爸爸要睡了,你也去睡。”
他把踢踢放到沙发上,放轻脚步地上了二楼,楼上寂静无声的,许应想,傅律师应该是睡了。
许应到衣帽间拿了睡衣,打算先去浴室洗漱,却没想到刚打开浴室的门,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腰。
许应吓了一跳,身体一僵,但在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后他就立刻放松了下来,扭头问:“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没睡,一直在等许老师。”傅朝年怀抱宽阔,微俯着身,将许应完全圈在怀里,亲吻他的耳朵和脸颊,以及脖颈,一下又一下的,若即若离,“今天加班累不累?”
“今天还好,就是盯着输液,不怎么累。”许应摇了下头,被他亲得有点痒,心跳也有点快,“你、不睡觉等我干什么?”
“你说呢?”傅朝年撒娇似的在他颈窝蹭了蹭,嗓音又轻又缓地说:“我今天从律所回来很早,浇了花,猫也喂了,快递我分类放在了架子上,整理得很好,衣服洗过晒过熨烫好挂起来了,做了大扫除,晚上还做了许老师喜欢吃的菜,等你回家……”
“可是许老师却没回来。”傅朝年有些失落地感叹。
许应愣了愣,感觉这剧情有点熟悉,“你、”
这不是那本漫画里的吗?
傅朝年这是又对他现学现用了。
“我怎么了?”傅朝年的嘴唇贴着许应颈侧最敏感的薄弱的地方,在一片静谧中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许老师心跳好快,在想什么?”
如果按照漫画,许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的呼吸重了点,不答反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今天表现得很好,许老师以前答应过会给我奖励,所以、”傅朝年在许应颈侧轻轻咬了一下,手也不老实地滑进布料里游走。
许应的喉结滚了下,“所以?”
这种时候,他们自然心照不宣,这个“所以”就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嗯,所以,”傅朝年在他耳边笑得像只化成人形后蛊惑人心的狐狸精,“许老师,我可以得到一个晚安吻吗?”
许应没说话,转过身来,抬起双手挂在傅朝年脖子上,仰头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深吻。纠缠许久后分开时,许应有些无力地靠在傅律师怀里,眉眼间根本掩盖不住情.动时的欲望神态。
他舔了下嘴唇,眼眸轻抬地看向傅朝年问:“就只接吻,不想做别的吗?”
“想。”傅朝年低笑了声:“还想和许老师做.爱,可以吗?”
往往在不好意思用言语回答问题的时候, 许老师就会直接采取行动。
他下巴亲昵地搭在傅朝年颈窝,抱着傅律师脖子的两条手臂也缓缓收拢得更紧了些,呼吸轻轻的, 却有点急促。
不知道是在期待, 还是紧张。
傅朝年很懂许老师这些含蓄的肢体语言,他笑了声,偏头亲了亲许应的脸颊,轻声询问道:“一起洗澡?”
许应“嗯”了声。
他们面前就是浴室, 是个适合发生点什么的好地方。
傅朝年便一把将人抱起来走进浴室, 褪去两人衣裤, 打开花洒,任由温水一点点打湿两人的身体。
身后还是那面全身镜, 浴室里的温度一升高,镜面就覆上一层雾气,如果不用水冲掉或者擦掉水雾,那么镜面照得人看起来总是模糊不清。
傅朝年喜欢让花洒的水对准镜面,也对准许老师的身体肆意淋下,这样最后无论是镜子还是许老师, 就都被仔细冲洗干净了,也什么都能看得清楚。
而他只需要站在许老师的对面欣赏就好。
许老师的身体虽然没有那样健硕,但该有的肌肉轮廓却一点也不差,单薄而不瘦弱, 每一处都十分完美地呈现在傅朝年眼底。
许应被他这样灼热的视线注视着,背靠镜子,有点不自在地垂下眼眸, 睫毛微颤。
“许老师这是在紧张吗?”傅朝年曲起的手指碰了碰许应的脸颊,然后轻轻地一路下移, 眼底的颜色也随着他的举动,变得愈发深重。
许应被他抚摸,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明明他们以前也不止一次这样坦诚相待过,可偏偏这一次许应感到格外紧张。
“要在浴室吗?”许应不答反问。
傅朝年笑了下,“许老师想在这里吗?”
许应没说话,抬手关掉了花洒。空荡荡的浴室里没了水声,傅律师的说话声听起来就更加清晰,也变得更近了,变得没有阻碍与隔阂。
他听见傅律师说不在浴室,因为今天和之前都不一样,而浴室里没有浴缸,并不方便。
傅朝年说:“只是在这里做些准备,许老师不要紧张。”
也许是距离太近了,许应总感觉傅朝年是贴在他耳朵上说话的,沾染情.欲的气息将他整个笼罩。
许应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在变快,“什么,准备?”
这问题就有点明知故问了,毕竟两人之前闹过那么多次,只差最后一层阻碍就能够真正地拥抱彼此。
“许老师会不知道吗?当然是先让你快乐。”傅朝年没过多解释,只是碰了碰许应,让他放松。
放松、这对今天的许应来说其实有点难办到,但不妨碍傅律师有办法。
傅朝年尤其喜欢亲吻许应,许应也喜欢。傅律师本来就是天赋型选手,吻技很好,从温柔到凶狠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地进攻,侵略,抢夺,占有……许应每次跟他亲完都有些喘不过气,只能像只被打捞起来的鱼那样靠在他身上,神思恍惚地喘着气。
今天的傅律师吻他吻得格外温柔而缠绵,或许是最近一个多礼拜都没怎么腻歪过的缘故,许应今天也格外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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