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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几树)


伯伊愣了下,说:“见过了。”
王后:“金印就是他给神殿的。”
伯伊想了想,面上显出几分犹豫,王后见状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但凡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催促的意思。
伯伊舔过嘴唇,终是说到:“说来惭愧,我和塔奥米斯大人从来不曾见过,刚刚要不是他自报身份,阿伊大概就要闹出相见不相识的笑话了,我不清楚金印是不是塔奥米斯给的,但我觉得金印是献给法老的。”
“法老?”王后眉峰上扬。
“是,”伯伊说,“虽然金印收藏在神殿,但平日里使用的人都是陛下。”
他瞥了眼王后意味不明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神殿提出货币许久,但迟迟没有执行,后来这枚金印突然就出现了,所以阿伊猜测这其中有些关联。”
王后脸色骤然一沉,额角青筋鼓起,甚至显出几分狰狞。
“你先下去吧,”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有事我会再找你。”
伯伊说了声好,后退两步,又犹犹豫豫地小声问了句:“阿伊是要返回地牢吗?”
王后似笑非笑地睨他:“你要是愿意就回去。”
伯伊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喜滋滋地行礼退下。
转身时,他恰好对上比加的视线,比加正在给王后捏腿,发现他在看自己,比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伯伊微微点头,离开了芭斯泰特。
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阿曼特才低声询问:“大人,这个时候让陛下崭露锋芒合适吗?”
刚刚阿伊大人的行为无疑是把陛下推到了王后的眼前。
伯伊轻笑一声说:“去法老的宫殿。”
见他没回自己,阿曼特也没继续问,两人乘坐着来时的马车,直接回了法老的宫殿。
然而伯伊却没有回麦涅乌,等到马车走远,他便带着阿曼特直接去了拉赫里斯的诸神殿。
他们抵达的时候,诸神殿里很安静,只有瓦斯守在门口,瓦斯是拉赫里斯身边新提拔上来的随侍,见到伯伊,瓦斯也不惊讶,行了个礼说:“陛下正在午休,阿伊大人可以直接进去。”
伯伊嗯了一声,带着阿曼特越过瓦斯走了进去。
穿过内殿,到了里间的书房,这次是托德守在书房的门口。
“阿伊大人。”托德行礼,敲了敲书房的门说:“陛下,阿伊大人来了。”
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被人打开,拉赫里斯站在门口,身材颀长,显出几分压迫感,然而这些压迫感在看到伯伊时瞬间消散。
他笑着走上前:“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按照他的预估,阿伊应该早上就能出来,怎得中午了才见到人。
“去见了王后。”伯伊走进书房,绕过屏风,书房里并不止是拉赫里斯一个人,还有四个人围着书桌而坐,看到伯伊,四人站起身行礼:“阿伊大人。”
伯伊颔首示意他们坐下。
拉赫里斯跟着进来,托德立刻关上书房的门。
这四人是拉赫里斯身边的智囊团,都是阿伊的手下,当阿伊不在时,他们会以拉赫里斯的意志行事。
“阿伊大人怎么不休息休息再过来。”其中一人出声说道。
伯伊摆摆手,走到书桌面前坐下,拉赫里斯则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伯伊挑唇笑了笑说:“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四人和拉赫里斯都是精神一凛。
纤细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两下,伯伊说:“王后在地牢囚禁了一个后宫的男人。”
除了拉赫里斯,那四人都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虽然惊讶,但他们并没有出声打断,他们很清楚能被阿伊特意拿出来说的事情,绝不会是桃色新闻这么简单。
伯伊继续说道:“那人说他手上掌握着能扳倒王后的证据,希望我能救他出去,不过我已经猜到了。”
几人对视一眼。
眼底就是诧异又是惊叹,最后化作佩服,还得是阿伊大人。
“王后是屋卡人。”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人全都惊得站了起来,唯一能保持镇定地也就只有拉赫里斯。
“不可能吧。”亚胡迪亚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
一方面他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另一方面,他很清楚阿伊大人从来没有失误过的时候,至少他们相识以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屋卡,一个被埃及灭国,子民几乎屠尽的国家,说是和埃及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如果可以,他们还不怀疑,屋卡人会用绳子吊死埃及王室的每一个人,哦,还有贵族们。
伯伊抬起眼,亚胡迪亚见状闭上嘴重新坐下,其余几人也纷纷落座。
“屋卡人的习俗是所有人在洗礼后会在身上纹上黄睡莲,以彰显他们对神明的尊崇。”
七岁时,屋卡的孩童会前往神庙用圣水进行清洗,接受神明的祝福,这个过程被称作洗礼。
“男孩会纹在胸口,表示他们对神明的绝对忠诚,女孩则是纹在手足上,意指她们传承神明的技艺,永远追随神明的脚步。”
“拉塔巴必然是知道了王后的身份,因此被王后囚禁。”
伯伊缓缓说着自己的推测。
拉塔巴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刻意颠倒了顺序,想要让伯伊误会,王后是想要折磨他,但其实王后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抹去他胸口的纹身。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王后是屋卡人。”亚胡迪亚拧着眉,还是不太能接受,“埃及人也喜欢在身上纹莲花。”
他知道王后的脚踝上有莲花,也知道王后喜欢纹身。
伯伊轻笑一声:“确实,我一开始也没多想。”
直到阿曼特告诉他,比加的手臂上是三十瓣的莲花。
“白睡莲的花瓣是20-25瓣,蓝睡莲是16-20瓣,”他说,“而黄睡莲是24-30瓣。”
二三十片花瓣显得非常的密,大多数人不会专注具体有多少片花瓣,最重要的一点是,埃及没有黄莲花。
以埃及人对神权的绝对崇拜,必然不会把意义重大的莲花瓣数画错。
“我在芭斯泰特面见王后的时候,数了一下。”伯伊笑了。
因为时间仓促,加上荆棘纹身的影响,他只粗粗数了半边,但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五,而王后脚踝地那朵莲花是一个极其对称的图案。
三十瓣黄睡莲是极其少见的,在屋卡只有皇室后人才可以使用这个数量的纹身。
随着屋卡的消亡已经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伯伊会知晓是因为大埃商会,里面有屋卡的商人,无意间提起过,作为一个随口提起的谈资,无人关心地就被揭过了。
在提及塔奥米斯将金印献给拉赫里斯时,王后出奇地愤怒就像是在向他证明这一点。
比起塔奥米斯的背叛,她更痛恨法老试图染指权力。
智囊团的几人陷入沉默,试图消化这件事带来的冲击。
拉赫里斯的脸色冷肃,眸色深沉,半晌他开口说到:“屋卡有一个扬言要寻找神迹的公主,因为不在国内,侥幸躲过了那场血腥的屠杀。”
智囊团里的另一个人巴拉蒙皱起眉:“那个公主不是说被先王斩首了……”
他的话才说出来就卡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先王不仅没有杀那个亡国公主,还将人带了回来,让对方以平民的身份嫁进了王室。
“先王是疯了吗?!”亚胡迪亚忍不了了,“他欺骗了所有人!”
巴拉蒙讷讷出声:“曼苏拉法老的死……”
曼苏拉,上代法老,也是拉赫里斯的父亲,在一往无前的战场中突然遭遇埋伏。
法老的暴毙导致军心大乱,埃及军队节节败退,那场所有人都认为胜券在握的战争让埃及痛失了五十万大军。
侥幸逃回来的战士也多是残疾,据他们的描述,敌军如有神助,轻易地发现了他们军队的行进路线,埋伏在了一个天险之地。
这件事是所有埃及人的痛,是埃及王室的奇耻大辱。
“如果真的是她,”巴拉蒙眼眶红了,“那她真的该死。”
巴拉蒙是塔塔沙漠的悍匪,被伯伊提拔进了智囊团,他的父亲便是当年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但他无颜回家面对家中姐妹,父母,因为她们的丈夫,兄弟全都死在了那场战争。
于是他落草为寇,成为了塔塔沙漠的匪贼,没几年便娶了妻子,有了巴拉蒙,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即便是逃了回来,却落下了病根,很快便撒手人寰了。
智囊团的几人就着这件事的可能性讨论起来,情绪越发激烈。
那场战争在埃及身上留下了巨大的伤口,可以愈合,但永远都会留着一道疤,深刻的疤,没有人能够幸免。
伯伊偏头,看到拉赫里斯无声地抿着唇,看着似是触动不大。
然而他搭在腿上的手背青筋暴起,牙齿紧紧咬住腮帮,暗金色的眼底如有风暴在肆虐。
伯伊倚靠着椅背,低声问他:“难过?”
拉赫里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说:“那比加是什么身份?”
伯伊:“比加应该是拉塔巴那边的人,不确定和屋卡王室什么关系,她安排人把我送进死牢,大概就是希望我能把拉塔巴救出来。”
比加确实不认识那个送他进死牢的人,但她哥哥却和那人的父亲在同一个建筑队,如果不是大埃商会抓取信息的能力,很难查到这其中的关联。
比加的哥哥是奴隶,很大概率他们的父辈是先王从屋卡带回来的战俘,目前还不知道比加是如何隐瞒身份混进王宫的,但以这人的聪慧,并不是难事。
随着王后的身体逐渐衰微,比加应该非常清楚这样拖延下去,拉塔巴必死无疑。
阿曼特愣了愣,前后结合,想到阿伊大人说他来得挺快的那句话,猛然醒悟过来:“她早就知道你会进死牢!”
从芭斯泰特到麦涅乌至少得半个小时,从诸神殿到死牢需要一个小时,阿伊大人才到死牢一个多小时,自己就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中间自己还去了诸神殿,又是半个小时。
时间根本不够,唯一的可能就是比加一开始就笃定阿伊大人会进死牢,把大人送到芭斯泰特后立刻前往麦涅乌通知自己这件事。
“可是,她这样不怕暴露自己吗?”阿曼特不太理解,如果是他完全可以等够时间再行动。
伯伊笑了笑说:“确实,她太着急了。”
她需要的不是阿曼特做什么,而是希望阿曼特去找法老或者神殿,确保伯伊一定能出来,事实上,阿曼特确实是去找拉赫里斯了。
只是坏就坏在,她不够了解伯伊,不知道这人是全部实力,所以过于迫切地想要让第三方入场,去增加成功的筹码。
这种心急,成为了她身上最大的破绽。
说着,他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旁边的拉赫里斯身上。
拉赫里斯听着他们的分析,神情非常专注。
“你为什么难过?”伯伊突然问道。
若不是那隐隐泛红的眼眶,大概无人会意识到他内心的波澜,伯伊鲜少会在意别人的情绪,但小孩儿这故作坚强的样子,像极了傲娇的毛绒四脚兽,面上假装不在意,内心在疯狂叫嚣着——
快来关心我!
伯伊难得心软一回,心想,那便如他意吧,反正也就这一次。
拉赫里斯看向他,暗金色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有个妹妹,是从在那场战争中出生的,送回来的时候,左耳被割了。”
明晃晃地羞辱与炫耀。
这件事被视为王室的耻辱,那位公主也因此从王室除名,终生囚禁于行宫。
没有人愿意看到失败的标志总是在眼前出现。
这位公主在行宫无人愿意接手,母亲看不过眼把她接到身边照顾,拉赫里斯和她是一起长大,算是兄弟姐妹中感情最好的。
伯伊眨了下眼睛,他记得这个公主。
在历史记载中,她是拉赫里斯的妻子,只不过因为拉赫里斯英年早逝,两个孩子皆是早夭,这位公主的下半生也过得非常凄苦。
“有一点难过。”拉赫里斯抿起唇。
伯伊斜睨着他,半晌,他伸出手握住拉赫里斯的手,这人长得高,手也比他大了一圈,手指更长一些。
微凉的手贴着他的皮肤,但很奇怪,一点都不凉。
拉赫里斯微怔,视线落在他冷淡的眉眼上。
伯伊笑了下说:“借你一点信仰。”
拉赫里斯垂下眼,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腕骨伶仃,好像一折就断。
但他记得,阿伊说过,自己的信仰就是他自己。

“那阿伊大人,咱们现在要怎么办?”亚胡迪亚出声询问。
随着他这一声询问,所有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伯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自己抓着的那只手突然缩了一下。
“怎么了?”他偏头询问。
拉赫里斯的耳朵倏地就红了,两个人的手放在桌下,除了面前的智囊团,还有守在门口的阿曼特和托德,都是他们平日里来往最多,也最为信任的人。
心脏砰砰地狂跳,手心浸出一层热汗。
没有人发现他们桌下的小动作,隐秘的,旁若无人地牵着手,拉赫里斯能感觉到自己明显偏高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改变着伯伊,就像是要把他捂热,如自己这般发烫。
“嗯?”伯伊见他不说话,整个人好像都在出神,于是用手捏了下他的手指。
拉赫里斯觉得被捏的好像不是手指,而是自己的心脏,又酸又热又胀。
“我,我觉得这样影响不太好。”拉赫里斯红着耳朵低声说。
“什么影响?”亚胡迪亚拧着眉,“王后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没想过影响不太好!”
“就是就是。”巴拉蒙义愤填膺,恨不能在后日朝会上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伯伊垂眸,视线在两人的手上淡淡略过,勾唇笑了下:“难不成你是觉得不好意思?”
拉赫里斯心想,这个人怎么敢这么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觉得不好意思?”亚胡迪亚感觉自己被绕迷糊了,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梅丽特千错万错啊。
“没什么,”伯伊撩起眼皮,嘴角含着笑意说:“我和陛下会出席后日的朝会,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把拉塔巴换出来。”
不只是他们,巡游的几位话事人都会出席这次朝会,对巡游的事宜进行总结汇报等等。
“那咱们是这次朝会上揭穿王后吗?”巴拉蒙迫不及待地问。
他永远记得父亲去世时,眼睛是看着南方的,在那里是他回不去的故土,早在十几年前,他的父母已经以为国捐躯的烈I士之名埋葬他。
父亲常说,不回去至少家人还能以他为傲,但巴拉蒙不止一次看到父亲擦拭那把从战场带回来的剑。
如果可以他一定想要再上一次战场,为曾经的屈辱洗名。
“吞噬大象要一口一口来,”伯伊说,“这次朝会的目标是让法老亲政。”
“亲政?”亚胡迪亚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上一任法老三十七岁都没能得到实权,梅丽特掌权近四十年,想要从她手里抢东西谈何容易。
“我以为应该扳倒王后再提这件事。”巴拉蒙略显迟疑,他当然不会觉得伯伊是错的,但这件事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有了王后的把柄,他觉得先扳倒王后再往法老亲政会比较容易。
智囊团的另外两人米尔吉萨和尼克拉什也表示同样的顾虑。
说到正事,拉赫里斯努力忽略手心里的温度,智商开始回笼,他思忖片刻说:“是因为塞贝克将军?”
伯伊投以赞赏的一眼:“没错,王后一支势力崛起是因为手握军权的塞贝克将军全力扶持。”
王后倒了,还有她身后的塞贝克,比起“平民”出身的梅丽特,塞贝克是贵族出身,掌握军权,多年守卫边境,在民间的名声极好,有塞特转世之称。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是了,他们只专注于眼前的梅丽特王后,然而,王后一倒,必将露出她身后隐藏多年的塞贝克。
“阿伊大人准备怎么做?”亚胡迪亚问道。
伯伊挑眉看着他,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我以为各位大人的智慧应该各有妙计才是。”
亚胡迪亚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扶肩行礼道:“是,还请大人宽容半天,我等下去再做研究。”
这件事所图甚大,他们也不敢轻易妄言。
伯伊嗯了一声:“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也不能久待。”
他才从芭斯泰特出来,虽然在他们回来以前,已经安排人把诸神殿里重要位置的随侍都换了一遍。
托德听到动静,连忙进屋去给几位大人开门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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