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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小夫郎(山月不落)


“天石,你小子乐开花了吧!”
“程哥,有郎君了感觉怎么样啊?”
“天石啊,昨天我不在家,不知道你成亲,别的我不管,今晚闹洞房我们可得补上啊!”
“对对对,闹洞房闹洞房!”
高娘子见夏小曲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捡起一旁的石头朝那几人砸去,其中一块石头砸得近,溅起一大片水花,那几人见状转头就向旁边放牛的包山告状。
“老包,你看看你家媳妇儿,真泼啊。”
包山看了一眼对面叉腰站着的媳妇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吹着口哨挪开了视线。
“怂包。”
他们又开始和包山打嘴炮,气得包山拴了牛冲下去和他们干仗。
秋日虽不如夏季那么热,但秋老虎也不是开玩笑的,累了一早上的人们在水里泡一泡闹一闹,也松了筋骨。
程天石接过小夫郎怀里的盆,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小声地开口:“你别理他们,这太阳大,他们都被晒昏了头,别听别管,若是气不过我替你去揍他们一顿。”
夏小曲摇了摇头,抿着嘴闷头往家走,心想:笨蛋天石大哥,他才昏了头呢。
今天的太阳果然很大,一下午的时间便将衣裳都晒干了,被子也晒得暖和蓬松。
入夜,夏小曲在屋里叠衣裳,程天石在灶屋洗碗,却听见院子外有人在喊:“夏郎君,天石?”
两个人出去看了看,发现是胖娘子来送番茄哨面了。
“这次我做的番茄哨面味道很好,高娘子吃了两碗呢。”胖娘子乐呵呵地笑着,催着夏小曲尝一尝,“你尝了若是喜欢,过几天我再做。”
夏小曲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眼睛也被熏热了一些,隐隐蒙上了一层雾。
“谢谢了啊胖婶,我胖叔从城里回来了没。”
程天石接过另一碗,请胖娘子进屋去坐,胖娘子知道小两口新婚,大晚上的就不打扰了,只说了胖叔来信说下个月回家,然后便走了。
夏小曲抹了抹眼睛,侧身仰头看天石大哥。
“走吧,进屋。”
程天石心里一直记着胖婶的恩情,小时候也没少吃她家东西,以后一定得好好报答。
番茄哨面酸酸甜甜的,另外加了一勺油泼辣子,闻着特别开胃,味道应该很不错,不过夏小曲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吃不下那么大一碗。
他将面往程天石那边推了推,示意夹一些出去,结果却被程天石又给推了回来。
“你先吃,吃不下了再说。”
吃不下了那不浪费了?
夏小曲怀着疑虑,慢吞吞,一夹一夹小口地吃着,最后拼了小命终于连面带汤喝了个干净,总算是没有浪费。
程天石见他吃完了便赶紧去洗碗,然后一个人在灶屋里看着那吃得干干净净的碗止不住地连连叹气,果然还是委屈了小夫郎,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吃饱以后的夏小曲都不敢再坐着了,感觉吃下去的东西撑到了嗓子眼,今晚真的吃得太饱了,只好去院子里走动,消消食。
今天晚上有星星,他依靠在篱笆边上仰头看着,恍然发觉这样的日子美得像梦一样,他觉得幸福得直冒泡,希望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程天石洗完碗出来后就看见小夫郎站在院子里望天,他不知道这黑乎乎的天有什么好望的,但还是将小竹凳拿出来给夫郎坐,自己在一旁削竹篾,顺便陪陪夫郎。
院子里安静得很,四周虫鸣便显得异常喧闹,夏小曲仰累了脖子,挪着小竹凳去到程天石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削点竹篾再编一个小竹凳,现在这个有点坏了,我怕你摔跤。”
话音落,程天石转头朝他笑了笑,俊朗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摄人心弦。
夏小曲急忙捂住自己的心口,确定小心思没有飘出来以后这才松了口气,红着脸去看天石大哥。
但是笨蛋小曲儿忘记了,有些小心思太难掩藏,即使捂住了心口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然后融化成甜滋滋的蜜糖。
清早,隔壁邻居家的公鸡叫了好几遍,夏小曲已经收拾好准备去地里摘菜做早饭了,结果路上碰见了一个瘦弱得如竹竿,看起来猴精猴精的郎君。
“你是天石新娶的那个郎君?”
夏小曲不认得他,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讨厌的意思,便没有回应,打算从旁边穿过去,结果却听见那人满是嫌弃地道:
“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竟然想到娶一个哑巴郎君,花那么多钱娶来有什么用。”
即便是寒冬的早晨都不如这句话刺骨,夏小曲紧紧抓着手里的菜篮,红着眼转头瞪了那人一眼,只恨自己不会说话,由得他随意辱骂。
“你瞪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人说话时还动手了,狠狠拧了夏小曲的胳膊一下。
夏小曲疼得很,本就没站稳,被那人一推便直接跌到了地里。
他气狠了,随手从地里抓起一个土块块砸了过去,正好砸中了那人,也激怒了他。
“哎呀快来人啊,程天石的郎君打人了,这小哑巴竟然敢打长辈啊!”

夏小曲不是没见过人撒泼,可眼前这人着实吓着他了,那干瘦的模样,怒目圆睁,像是要取人性命一样。
他害怕,他想呼救,却没办法。
周围陆陆续续地有人被吸引了过来,此刻那人已经坐在地上指着夏小曲给众人哭诉:
“大家看看,这就是我那好侄儿娶的郎君,没大没小的,我不过见他在别人家地里偷偷摸摸的样子觉得不太好,好心提醒了下,结果他就动手打人。”
“知道你们家里穷,吃不上饭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别人地里偷东西啊,还好是我发现得早,及时制止了你,结果你却殴打长辈,你……”
周围有不清楚事情原委的人信了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拍着后背安慰:“马郎君你别伤心了,孩子一时想不开走错了路也是有的,慢慢教就是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
夏小曲急了,嘴里啊啊地呐喊着,手里快速地比划,想要告诉大家事情不是这样的,却发现无济于事。
没人在意他,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马郎君哭得伤心,抽抽搭搭地跟安慰他的人诉苦:
“吴二哥你不知道,我这侄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要和我们断了来往,前日我在家中做了好大一桌菜,让他大伯特意送去祝贺他们小两口成亲的,结果两人把他大伯给赶了出来,你说我们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吃力不讨好。”
“也不是我说嘴,你们说说,我们同他是一家人,他们小两口吃不饱难不成我们还会不管吗,至于让他郎君去地里偷别人家的菜吗,我好心劝了一道反成了我的不是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些人纷纷点头,觉得他说得对,再次看向夏小曲的时候眼神都带了一丝异样。
不是这样的,他骗人!
夏小曲站起身来将菜篮倒举在空中,示意自己刚出门,篮子里什么都没有,然后着急忙慌地卷起袖子把胳膊上被掐红的地方拿给他们看,却无人在意。
他们只顾着会说话的马郎君。
“地里的活都干完了是吧,你们一个两个的闲出屁来了,大清早的跑这儿来欺负我的夫郎,真是活腻歪了。”
程天石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夏小曲抬头望去,却看见他拎着一把锄头从最高的田埂处直接跳到了地里,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自己身边。
“妈的,马苏芬真当我不敢弄死你吗?”
程天石一只手便将锄头锄进了他们站着的那截田埂上,力气大得甚至将锄把都塞进去了一截,马苏芬被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一群傻逼,眼睛瞎了看不见我夫郎在说话?他说他的篮子是空的,他说他没有偷东西你们看不见?”
“他说他手上有伤,又指向了马苏芬,肯定是马苏芬欺负了他,你们都他妈瞎了逼眼,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天石啊,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为什么要欺负你的夫郎?”
马苏芬还在惺惺作态,夏小曲急忙将胳膊伸出去,指着那被掐红的地方哼哼,摆明了就是说他欺负人。
程天石心疼地抚着夫郎的手,脸都气黑了,咬着后槽牙对马苏芬道:“我好不容易娶来的夫郎,就这么让你给欺负了?”
话音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马苏芬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谁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动手。
“程天石,你怎么敢的,他可是你的长辈啊!”
吴老二立马将人扶起来,指着程天石责骂,好像被踢中的人是他一样。
程天石看了看眼前这群人,都是往日里和马苏芬走得近的。
尤其是那个吴老二,抱月村的老光棍,一辈子没娶媳妇儿,村里的娘子郎君都躲着他走,偏偏马苏芬和他来往密切,惹人闲话,但不知两人使了些什么手段,竟能让程大伯完全不计较这事儿。
“什么长辈能霸占弟弟弟媳留下的田地,让一个孤儿差点饿死?”
程天石望着马苏芬,冷笑道:“要不是有我五姑在,只怕我今天都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这个长辈动手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这叫什么话?这叫大实话,你们几个也不是刚来抱月村的,我就不信当年的事你们不清楚。”
程天石说完之后顿了顿,望着对面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字一句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前我自己一个人怎么过都行,但现在我有夫郎了,我想好好过日子,所以奉劝你们说话做事都掂量着点,否则我一定拧断你们脑袋。”
马苏芬还想梗着脖子多说几句,但是看着程天石那一身的腱子肉,还有那不讲理的蛮劲儿,心里真有些害怕了,赶忙摆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夏小曲听着这话不对,不由得靠近了一些,紧紧抓着程天石的袖子,心里又气又难过。
他的天石大哥过得也不好,也挨欺负,眼前这个郎君是个坏人。
炸了毛的夏小曲恶狠狠地瞪着马苏芬,虽然不会说话,但依旧能咬人,只要他再敢欺负天石大哥,自己肯定要把他咬烂撕碎!
“别理他们,我们回家。”
程天石伸手将人拢在怀里,夏小曲顿时熄了火,乖巧地仰头望着他,拍拍手后捡起地上的菜篮子,跟着一起往回走。
回家了,最喜欢和天石大哥一起回他们自己的家。
回家的步伐是轻快愉悦的,夏小曲甚至觉得连清早闹人的鸟鸣声都变得格外悦耳了。
“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程天石蹲在地上抓着夏小曲的手看了许久,白嫩的胳膊上留下了刺眼的红色,已经开始微微泛紫,肯定很疼。
夏小曲坐在小竹凳上抿着笑摇头,试探着伸手轻轻拍了拍程天石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一点都不疼。
“刚刚那个人是我的大伯爹,他最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只怕是那日我们赶走了大伯被他给记恨上了,不过我和他们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记恨也就记恨了,不要紧。”
“小的时候爹娘去世了,我四处磕头借来钱办了丧礼,结果他在灵堂上大吵大闹,说我娘常去他家里拿吃的喂我,现在人死了也该算算账了,死活要走了我家一块水田。”
“其实娘根本没有白拿他家东西,都是今天你给我家送一点,明天我还你一点其他的,可他直接把娘给他的那些抹掉了,当不存在一样。”
原来天石大哥小时候过得也这样惨,夏小曲听着心里难受,眼圈也微微泛红。
程天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沉重,便刻意笑了笑,直接坐在地上靠着他道:
“小曲儿,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厉害,就昨天我们去看的那块水田还记得吧,那可是我自己保下来的。”
“我同他们拼命,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不敢同我拼,最后那几块地都让我给保住了,不然我还真活不到这么大,哪里还有福气能娶到你。”
夏小曲拍了拍他的头,眉眼弯弯,两只手握拳,大拇指伸出微微弯曲相对,在腰侧比划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程天石,又指了指自己,紧接着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并拢弯曲,在胸前画了上下两道半圆。
“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哪怕只有一座茅草屋,几分薄地,但这里是我们的家,有家在,福气就在。
夏小曲要去菜地里摘菜,程天石不放心也要跟着一起去。
小夫郎不会说话,被人欺负了都没办法呼救,一想到这里程天石便觉得心里痛。
太阳逐渐爬上山坡,夏小曲摘完了菜地里的辣椒,缓缓直起腰的时候擦了把额间的汗,转头便看见天石大哥在一旁扯杂草。
这小小菜地里的活哪里需要一个精壮的大老爷们来做,夏小曲觉得自己动作麻利点儿,用不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能打理干净,只是天石大哥不放心,总要跟着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他闷闷不乐地揪着辣椒叶子,暗自感慨:要是我也会说话就好了。
“太阳大了,热起来了吧?”
程天石一抬头便看见小夫郎的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忙扔了扯下来的杂草,将手里的泥土拍打干净,起身道:“别弄了,先回家吧。”
夏小曲点点头,临走前将一早就看中的几根嫩黄瓜给摘了,拿回去洗了洗,两个人一人吃了一根解解暑。
今天的午饭吃凉拌黄瓜,把青红辣椒放进灶灰里炕了,剥皮后加点蒜用石臼捣烂,再把黄瓜拍烂放盘里,拌的时候只需要放点盐和芫荽就特别香,再搭配一锅晾凉的白粥,爽脆酸辣的凉拌黄瓜十分开胃,连着吃两三碗都不是问题。
程天石到家后也没歇着,嘴里叼着半截黄瓜继续弄那堆竹篾,他要给小曲儿编一只能遮阳的竹笠,不能让太阳晒坏了小夫郎。
“哐哐哐!”
灶屋里传来三下敲锅沿的声音,程天石疑惑了下,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早就走了过去,结果刚进门就碰上端着饭出来的夏小曲。
“我以为你敲锅沿是叫我吃饭呢,原来是在洗锅啊。”
夏小曲听见这话后一愣,随后将饭菜递给他,拍拍他的肩示意让他端过去准备吃饭了,自己则回到灶前拿起了锅勺,趁灶屋没人他又敲了两下。
那声音沉闷带响,听得他心下欢喜,悄悄笑了。
小哑巴也是能发出声音的,这声音以后只有程天石能听懂。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①
凌晨时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早起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夏小曲多套了两件衣裳,戴着天石大哥给他编的竹笠,挽着裤腿卷起袖子,又挎着小篮子下地去了。
他穿的还是自己那双旧鞋,方娘子做的那双新的他舍不得穿,又给放回箱子里了。
昨夜程天石说今天要收稻子,得在田里忙活一天,他也想跟着去帮帮忙,便准备早上就把午饭做好一起带过去,这样中午就不用回家吃了,省时间。
地里的红薯还得再长长,夏小曲摘菜的时候顺道去看了一眼,先挖了几个小的回家上锅蒸熟,中午带去田里吃正好。
他还另外炒了两个菜,盛出来用大碗扣住放在竹编篮子里,和程天石吃过早饭后便锁了屋子出门收稻子。
金黄的稻子比太阳还要耀眼。
夏小曲一路走一路想收了稻子以后要干嘛,偶有秋风吹过,他赶忙扶住了自己的竹笠,走在前面的程天石回头来帮他系好了下巴处的绳结,叮嘱着:
“一会儿我下田去割,你就在田埂上等着。”
“我也能割的,我在婶婶家割过,我不会弄坏稻子的。”
夏小曲比划了一通后眨着星星眼期盼地看着程天石,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弄坏好不容易成熟的稻子,殊不知人家只是心疼他细胳膊细腿的还要下田。
“天石,带着媳妇儿下地啊?”
梯田下面传来了胖娘子的声音,夏小曲转身去望,山间风大,他担心吹走了天石大哥给自己编的竹笠,便一手扶着,另一只手用力地招呼。
他不会说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善意。
胖娘子见了,转而笑着对夏小曲道:“夏郎君,你也要割稻子吗?”
“是啊胖婶,他就想下田里来试试,我担心田里泥水凉,不让他割。”
程天石回了话,夏小曲听了以后侧身双手合十地央求着。
他不怕水凉,他就想亲手收割自家的稻子。
“天石你成家以后是不一样了啊,怪会疼人的。”
胖婶打趣道,接着对夏小曲叮嘱:“夏郎君,听胖婶的话,你家天石说得没错,这会儿天凉,还是别下田了,小郎君的身子都金贵着呢,别冻出毛病来了,还是在岸上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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