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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小夫郎(山月不落)


不过现在好了,他有夫君了,天石大哥会保护自己的,他用不着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了。
“你去洗吧。”
夏小曲红着脸指了指程天石,又指了指灶屋,做了一个搓洗的动作后抱着自己的盆跑开了。
院子里有个晾衣裳的地方,是程天石砍了几根竹子搭的,不长,正好能晾一床被子那么宽。
夏小曲没找到其他的地儿,只能先晾在这里了,等全部晾好以后将盆里剩余的水倒在院外,看着那飘飘扬扬的两三件衣裳就占了多半位置,害羞地想着以后得叫天石大哥再加一根竹竿了,不然估计不够晾。
入夜,他拿着歪歪斜斜的小竹凳坐在院子里,头一次知道夜晚的风原来那么凉爽,吹得人很舒服,以前在婶婶家的时候晚上是噩梦的根源,夏二叔一家人聚在一起,稍有不如意便对他打骂不停。
想到这里,可怜的夏小曲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直到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朦胧夜色中走来时这才渐渐安心下来。
他不会再挨打了,他的天石大哥娶他回家了。
“你头发弄干了没,湿的可不能这样吹风。”
程天石走到他身边站定,一手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直直地盯着夏小曲看,见他点了点头后又被那一抹笑容给晃了心神,不淡定地咳嗽了两声,红着脸,一边同手同脚地往屋里走,一边道:“那就早点歇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早点歇息。
夏小曲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挣扎扭捏半晌还是起身拎着小竹凳回屋去了。

屋子里,程天石正在铺床,他从木箱里拿出压箱底的东西,那是他娘离世前做的,说留给天石的夫郎用。
所以这么多年即便是穷得吃不上饭了,他也没打过那些东西的主意。
箱子里放了一床被子,一双布鞋,还有一件做了一半的肚兜和一条刚起头的额带。
要不是程天石的娘方娘子离世得太突然,肯定不会只留下这点儿东西的。
夏小曲站在一旁看着他忙活,本想去帮忙的,但是他太害羞了,还很紧张,手脚十分僵硬,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愣着干什么,上床睡觉啊。”
程天石见小曲儿变成了木头娃娃,知道他肯定是有些害怕了,便再次夹着嗓子,走过去拉扯他的袖子,轻声道:“别怕,我不欺负你。”
话音落,夏小曲猛地抬头看向天石大哥,懵懂地跟着他上了床,踢掉鞋子后乖乖地骨碌滚到了里面去睡着。
新被子有一股木头味儿,应该是放在箱子里太久了,夏小曲将被子拉上来遮住半张脸,心里想着明天要是出太阳的话就拿出去晒一晒。
程天石小心翼翼地躺在外面,盖着他那床破旧的小被子,双手交叉叠在脑后,一门心思地琢磨要怎么对小夫郎好。
这床被子虽然没有用过,但好歹放了那么多年,也不怎么新了,刚刚铺床的时候他悄悄闻了一下,似乎还有股味道,得想办法给小夫郎弄一床新的、厚厚的、软软的、暖呼呼的被子。
小夫郎的衣裳好像都不太合身,也得换。
还有别人家的郎君娘子们成亲都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他程天石的夫郎也不能差,要努力攒钱给小夫郎都补上才行。
另外家里这床也太小了点,恐怕会挤着小夫郎,还有那漏风的灶屋,洗澡也太冷了一点,吃饭的桌子也不好看,长条凳也跛了脚……
“啧!”
程天石越想越觉得要置办的东西实在是多,翻了个身朝外躺着,暗暗发誓往后要更努力的干活挣钱,不能亏待了小夫郎。
夏小曲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敢动弹,他浑身紧绷,又担心又害怕,身边的人啧了一声更是击碎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直到程天石转过身去打起了呼噜,他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可于此同时,那一丝难以捕捉到的希望也随之落了空。
秋日的早晨有些冷,夏小曲睡了一夜起来双脚还是冰凉,他转身看向身旁空荡荡的被窝,伸手一摸还是热的,便忍不住将脚伸了过去,想要借着余温暖一暖。
一股饭香从外面飘了进来,再次陷入梦境的夏小曲猛然惊醒,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子跑出去,见程天石已经烧好了饭菜,心里一阵懊恼。
怎么睡得这么死,都不知道早起给夫君做早饭。
“起来了啊,洗漱一下吃饭吧。”
程天石一大早就去程家五姑那里借了些米油来,回来后又赶紧进灶屋做饭,这会儿摆好了饭菜小夫郎刚好起床。
他不禁暗暗得意,想着自己的时间掐得真准,说话时眼睛还朝一旁看了一眼,示意自己已经将热水和杨柳枝都备好了。
夏小曲一听,心里的懊悔更甚,自己从前在婶婶家的时候都不贪睡的,怎么刚来天石大哥家就这样懒,只希望天石大哥不要觉得自己好吃懒做才行。
吃过早饭后天边还是一片清凉,丝毫不见太阳的痕迹,却陆陆续续地有人扛着锄头、挎着小篮子或背着背篓下地去了。
“我一会儿准备进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一些值钱的东西,这样拿去街上卖了,换些米来,我们自己留一点,剩下的该还给五姑家了。”
夏小曲卷着袖子在洗碗,外面的男人在收拾打猎的工具,他听了以后心里有些担心,之前他听人摆过,打猎要去到深山老林里才有好东西,可一个人去深山老林也很危险,他担心天石大哥。
“过些日子山里冷了,就不好打猎了,我到时候看看情况,若是猎物多,我可能会待个两三天才回来。”
程天石这话无异于给夏小曲本就波澜的心添了一块重石,他急忙擦了手跑出去,飞快地比划着,嘴里也啊啊地说着。
“你一个人很危险,我跟你一起去,我从小就干活,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比划半天,见程天石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小曲心里委屈,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意思是:“我就跟着你了。”
谁知程天石会错了意,想着新婚第二日就抛下小夫郎离开家那么久的确不太好,但现在家里又真的困难,得想办法挣点钱才行,于是便对夏小曲轻言细语的哄道:
“这样吧,我早去早回,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不行,我先送你去五姑家待两天好不好?”
程天石想着小夫郎夜里肯定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想着将他送去亲戚家有个照应也好,谁知却惹得小夫郎伤心落泪。
要送我走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都有自己的家了,还要送我走吗?
夏小曲脑子里一团乱,低着头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哗啦啦的流,程天石见状顿时慌了神,手一松,将肩上背着的一筐工具全都扔在了地上。
“别哭别哭,我不走了,我哪里也不去,别哭了。”
程天石帮他擦着眼泪,暗骂自己混蛋,娶人家的时候就让他受了委屈,新婚第二日又要抛下人家出门去,自己可真是个大混蛋,天下就没有欺负夫郎的道理!
五大三粗的汉子哄不好自家小夫郎了,急得围着小夫郎团团转,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其实夏小曲不是故意想哭的,只是太久没有人哄他了,因此程天石越哄他越觉得委屈,这眼泪便止不住了。
一炷香后夏小曲才止住了哭泣,坐在门槛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那么担心,那么在乎自己,想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程天石,两根手指竖着向下一前一后地比划走路的样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接着摆了摆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走吧,别担心我,我不害怕。”
“你这样哭,哭得我心神不宁的,我哪里还能出门去,别说了,我不走,我就守着你。”
程天石觉得自己方才真是混蛋,就算要走也应该缓两天再做打算,这才新婚第二天,小夫郎刚来到抱月村,没有熟悉的人肯定会害怕啊。
夏小曲撇了撇嘴又要哭,伸手去推程天石,却发现他纹丝不动,自己的手反被抓住了。
“别说了,是我思虑得不周全,我今日就不上山了,带你去认一下自家的地。”
哭得鼻子通红的夏小曲一下子来了兴趣,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点头示意可以。
是该去认认家里的地了,以后做事也方便些。
小夫郎跑开了,程天石还楞在原地,搓了搓双手,回忆刚才帮小曲儿擦眼泪时那软软的触感,感慨夫郎果真是娇气的,得好好养着宠着才行。
程家原本的地是很多的,可惜早些年程天石父母去世,那些亲戚朋友说家里欠了外债,分的分抢的抢,最后家里剩下来的地不足一亩,还都不在一处,七零八落的。
茅草屋旁有一块半分地,程天石种了一些四季蔬果,现在园子里还有一些葱蒜芫荽,萝卜白菜什么的,自己吃应该够,只是没有多余的拿去卖。
“小曲儿,这就是咱们家的水田了,再过段日子这些稻子就能收了。”
夏小曲跟着程天石走了许久,这才看见一块金黄的稻田,约莫有两分大小,程天石说这是家里最大的一块地,他试了好几次,只有种水稻的收成是最好的。
金黄金黄的稻子啊,是我们自己的了。
听完后夏小曲蹲下身去摸了摸沉甸甸的稻穗,又凑近闻了闻,只觉得一股香甜浸入心脾,心里也似乎被稻穗塞得满满的了。
接着往下走,是梯田式的一大一小两块苞米地,程天石说这两块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一分,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块红薯地,夏小曲粗略估算了一下,约莫也是一分地。
认完地后他开心得在地里田间窜来窜去,一会儿摸摸粒粒饱满的苞米棒子,一会儿刨着土看红薯的长势,笑得嘴都合不拢,坐在地里朝程天石比划。
“这么多,都是我们家的吗?”
夏小曲是孤儿,他的父亲们去世时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产业,反正从他记事起自己就是孑然一身。
以前每次在地里劳作时他都会想,要是自己也有一块地就好了,种一点爱吃的东西,他吃得少,只需要留一点点,其余的就拿去卖,换来的钱可以攒起来。
他就那样幻想着自己有一块地,守着那块地过日子,盼着盼着,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酷暑严冬,现在终于盼来了。
“是啊,这些都是我们的。”
程天石不同于他表现出来的喜悦,心里净是满满的担忧,这些地根本不够养小夫郎的,他得另外再想办法。
中午的时候太阳挺大,夏小曲赶紧将两床被子拿出来晒晒,一根竹竿晾不下,他便扫干净了篱笆墙,将另一床被子轻轻搭在了上面。
“天石啊,砍那么多竹子干什么?”
院子外有人在同程天石打招呼,夏小曲拍拍手赶着出门去应,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天石大哥回话说:“我砍来搭个晾衣裳的地方,之前搭的那个晾不下了。”
两个端着洗衣盆的人顺着程天石的话头往院子望去,看见了倚在门口的人儿,纷纷忍不住地打趣:
“果然啊,这屋里有人了就是不一样,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夏小曲害羞地抠着手指,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
程天石瞧了一眼小夫郎,忽然对那两人正经道:“杨叔爹高娘子,你们可别说了,我家小曲儿脸皮薄,一会儿你们再给我把人说哭了。”
“脸皮薄什么啊,这是还没和我们混熟呢,过几天便好了。”杨郎君年纪有些大了,一脸慈相,说完后对着夏小曲笑着点了点头。
旁边的高娘子是个豪爽的人,嗓门也大,冲着小曲高喊:“对啊对啊,多和我们来往自然就熟起来了,我记得你姓夏是吧,我姓高,我家汉子还是你家天石的好兄弟呢,叫包山。”
“啊,啊~”
夏小曲张了张嘴,接着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高娘子是刚嫁过来没多久的,不知道夏小曲的情况,脸上顿时浮现尴尬的神情,回头望了望程天石,略带歉意地小声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没事儿。”
程天石随口一答,夏小曲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夏郎君,我们要去河边洗衣裳,你去吗,正好我们也能给你带带路。”杨郎君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局面,道,“我姓杨,是村尾屠户李二家的郎君。”
“对对对,和我们一起去吧,有个伴好玩一些。”高娘子赶紧附和。
夏小曲听他们这样一说忙不迭地点头,转身准备去拿东西,却被程天石一把给拽住了胳膊。
“河水凉,要洗的衣裳又多,你别管,我去洗。”
“不要。”
夏小曲摇摇头,拂开了抓着自己的手,冲天石大哥一笑后跑回去将脏衣裳和皂荚棒槌什么的都装进盆里,然后跟着杨郎君高娘子一起说说笑笑的往河边走。
杨郎君高娘子负责说说,他负责笑笑。
“杨叔爹高娘子,那你们帮我照顾着他,河水急,千万小心些。”
程天石叫不住人,追到院子外去叮嘱了几句,然后回去抓紧时间搭晾衣架,这样才好早点去河边帮忙。
村里人洗衣裳都在河的下游,他们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人在中游处拿筛子洗蔬果了。
“杨郎君高娘子,今天这么早就来洗衣裳了啊。”一个胖胖的娘子正洗着番茄,说话间已经全部捞起来了,走过来给他们三人一人塞了一个。
“这个就是天石家的吧?”胖娘子好奇地打量着夏小曲,连连叹道模样生得好。
夏小曲拿着透过河水的番茄,冰冰凉凉的,伸手对胖娘子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随便找了个话头接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洗这么多番茄啊?”杨郎君问。
胖娘子筛了筛番茄上多余的水,一副无奈的样子回:“这还不是我家那俩孩子,吵着闹着要吃番茄哨面,我看地里的番茄太多了,索性都摘回去多弄点,你们今晚别做饭啊,都到我家里去吃。”
“行啊,我早就馋你做的番茄哨面了。”高娘子一点儿也不客气,甚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样子。
夏小曲羡慕地看着他们,想着要是自己也能说话就好了。
胖娘子笑嘻嘻地走了,他们几人各自寻了块地方开始洗衣裳。
夏小曲站着的那块石头以前是杨郎君经常用的,平整,又宽大,十分好使,今天杨郎君特意领着他去那儿。
程天石攒了不少的脏衣裳,夏小曲从盆里一件一件往外拿时杨郎君忍不住地笑。
“瞧这天石,真是有福啊,现在有了郎君才知道以前单身汉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了吧。”
夏小曲不好意思地笑着,手里捏着天石大哥的衣裳,实际上在心里默默地想:能嫁给天石大哥是他有福。
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凑在了一起,都觉得是自己撞了天大的好运,几世修来的福气才遇到了对方。
脏衣裳虽然多,但夏小曲手脚麻利,不多时便洗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有个男人牵着一头大水牛来河边喝水。
“包山,带下去些,别脏了这里的水。”
“媳妇儿,我想和你待一处。”
“要死啊你,还不快走。”
高娘子吼他,包山冲着自家娘子嘿嘿一笑后偏不走,气得高娘子举着棒槌要打他,他这才晃晃悠悠地牵着牛继续往下走。
夏小曲觉得他们夫妇俩十分恩爱,满脸羡慕,但若叫他拿棒槌打天石大哥那是万万不可的,不能打,也舍不得打。
“哟,这个是天石他媳妇儿吧,长得可真水灵,天石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前些日子还苦恼着娶不到媳妇儿呢。”
包山牵着牛还想上前一步看清楚些,结果被飞来一棒槌给打中了肩膀,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媳妇儿,咋了嘛。”
“咋了,你天天没个正形,你媳妇儿气得要回娘家了。”杨郎君笑着道。
一听说媳妇儿要回娘家,包山哪里还敢玩笑,赶紧捡了棒槌送过去,然后牵着牛颠颠地往下游走,等他走远了高娘子这才对夏小曲歉意地笑了笑。
“夏郎君你别生气,我家包山就是这样,其实他心眼不坏,你别怕。”
夏小曲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然后继续捣衣。
洗完衣裳后太阳已经很大了,有几个男人从地里过来歇凉,擦身子。
夏小曲成亲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忙端起木盆转身,却撞进了程天石的怀里,被搂了个结实。
“慌什么?”
那几个男人离他们洗衣裳的地方还很远,只模模糊糊地看得见身形,可他们却眼尖地瞧见了这边,一边泼水一边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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