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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小夫郎(山月不落)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贺娘子便嫁人了,夏小曲又鲜少出门,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亲戚,夏小曲悄悄在心中感慨着他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行了,你们别争了,都坐上去,我一个人推你们。”
程天石说完还撸高了袖子,晃了晃自己结实有力的臂膀,示意推多少个都没问题。
午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飘出来阵阵饭香,夏小曲和舅舅还有嫂子坐在板车上,感受着热热的风扑在身上,忍不住地想唱歌。
可惜他唱不了。
“老姐姐,吃饭了吗?”
路过一座小木屋的时候,曲郎君冲着门口坐着的一个娘子打招呼,夏小曲和程天石同时望过去,发现那人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
“还没吃呢,你又去卖菜了吗?”
“没有,我到村口接我的小外甥去了,你一会儿到我家来吃啊,我等着你。”
曲郎君说完,低声对夏小曲道:“她是我们村里的寡妇,十八岁就死了男人,天天哭夜夜哭,眼睛不大好使了。”
接着转头朝向程天石,说:“天石啊,一会儿她来家里的话你叫她春婶儿就行。”
“知道了舅舅。”
程天石应得十分乖巧,声音也不自觉地夹着,颇有种新女婿头一次上门的感觉。
夏小曲偷偷望了一眼自家男人,连忙用手捂着嘴笑,贺娘子见了顿时好奇,扒着他问:“怎么了,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
夏小曲比划完又瞄了一眼程天石,发现他正瞪着自己呢,便也朝他拱了拱鼻子,小声地哼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整个谷子村,曲郎君唯一的好友就是那个寡妇春娘子,因为她眼睛不方便,所以经常邀她到家里去吃饭,这一吃就吃了十几年。
“岚之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还有个小外甥啊?”
春娘子敲着一根竹竿进屋便大声咧咧,曲郎君在灶屋忙活,听见这话后将锅铲交给了儿媳妇,然后走出去把好友牵到屋里坐下。
“老姐姐,以前的事都不提了,现在我小外甥和他家男人的日子过得很好呢,还特意给我送了只兔子过来,一会儿你好好尝尝秤玉的手艺。”
“那感情好,你家秤玉的手艺是最好的,饭菜做得可好吃了。”
春娘子说完睁着一双几乎快瞎了的眼睛到处看,好奇地问:“你那小外甥呢,快喊过来我瞧瞧。”
坐在旁边喝水的夏小曲听了赶紧放下杯子,上前去乖巧地站在春娘子面前,曲郎君适时地开口解释着:“老姐姐,他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不会说话了。”
“不会说话?”春娘子惊讶了一下,随后又立马调整过来,将夏小曲拉得更近了些,双手在他脸上摸索着,连连道,“好孩子,没事儿的,别怕,你是大富大贵的命,苦尽甘来,以后都会好的。”
春娘子说完取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动作缓慢地打开,从里面又拎出来一只小红包,摸索着塞到了夏小曲手里。
“好孩子,拿着吧。”
夏小曲挣了挣手,着急得比划着:“谢谢春婶儿,不过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春娘子是个半瞎看不清,曲郎君又驼背看不全,夏小曲简直欲哭无泪。
这个时候他想找个人替自己说话都没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
天石也是,怎么这个时候去洗脸了,就不能再等等吗,或者赶紧回来也行啊。
旁边那俩人可不知道夏小曲心里在想啥,见没反应还当他是收下了,高兴得不行,尤其是曲郎君。
他刚刚听春娘子说夏小曲是大富大贵的命笑得嘴都合不拢,忙拉着小外甥道:“你春婶儿会看,她说你是大富大贵的命你就一定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也有脸到地底下去见哥哥了。”
曲岚之自觉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弥补了,所以对这个唯一的小外甥他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的希望他过得好。
吃饭时程天石提到下个月就是父亲们的忌日,问舅舅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南星村。
曲郎君听了这话连饭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碗回:“不了吧,我这样的人去哥哥坟前怕是不好。”
见状程天石还想说些什么,夏小曲一把拦住了他,接着比划:“舅舅,我和天石一早就想把父亲们的坟迁走了,到时候你去抱月村看看父亲们吧。”
“可以吗?”程天石转述完,曲郎君立马反问了一句。
“怎么不可以啊舅舅,到时候看完父亲们你就去家里住几天,我和小曲儿家里都没个长辈,七月半过节的时候家里也没个坐镇的,你去了正好。”
程天石三言两语安排好了事情,曲郎君听了也有些心动,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迁坟啊?”
“不好说啊,我正在攒钱呢,南星村的那个先生要十两银子,我看这段时间去哪儿找点活干,争取在七月半前攒够。”
春娘子听了眉头一皱,问:“什么先生要这么多钱,你们可别是被骗了。”
“诶对,你们春婶儿也会看,让她去帮忙瞅瞅怎么样?”曲郎君提议道。
夏小曲听了后觉得挺不错,他一直都觉得十两银子太贵了,便比划着问:“会不会太麻烦春婶儿了?”
春娘子听程天石说完,乐呵呵的道:“麻烦什么啊,你是岚之的外甥,那就跟我亲外甥一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样吧,你们两个挑个时间,我先跟你们走一趟,去看看坟再说。”
程天石转头和小夫郎耳语了一番,接着道:“那就谢谢春婶儿了啊,我们两个回家去收拾收拾,后天就走吧。”
三天后,夫夫俩带着春娘子去父亲们坟上看了一下,又拿着生辰八字和离世时间以及下葬时间算了算,最终敲定六月廿五迁坟。
从南星村出来,夏小曲和程天石先是把春婶儿送了回去,然后才往自己家走,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二位,请问一下你们村那个屠户李千山家在哪里啊?”
程天石那会儿正和小夫郎嬉闹呢,听见这话也没过多考虑,直接伸手指向了师父家的方向,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小夫郎给拦住了。
“你们找他做什么呢?”
夏小曲比划着,程天石连忙收回手将话复述了一遍,坐在马车上的人推开车门朝里面小声说着什么,接着转头笑着回:“我们家老爷想请他过去杀猪。”
“七月半这不是还早着呢吗?”程天石嘀咕了一句,望着那人回,“你们去找别人吧,李屠户不在家,都出门好久了。”
话音落,那人顿时变了脸色,急忙问:“大兄弟,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只听说一两个月前就出远门了,你们白跑一趟,去别村找屠户吧。”
程天石说完也不再和那人说话,大手一揽将小夫郎搂在怀里走了,马车上的人又朝车厢里说着什么,接着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好漂亮的马车啊,我第一次见。”
马车走远以后夏小曲才对程天石兴奋的比划着,在看见对方眼里燃起熊熊烈火以后立马比划:“可别,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不要去拼命挣钱买什么马车,我一点都不喜欢。”
程天石笑出了声,揉了揉夫郎的头后若有所思道:“行吧。”

六月廿五,程天石带着村里的老少爷们扛着家伙事儿去了南星村。
夏小曲和贺娘子帮着春娘子布好了场,只等时辰到了就准备起坟,周围还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贺娘子被她娘亲唐娘子叫到一旁去低声斥责:“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和你爹商量一下,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回来,你以为你表姨那一家能善罢甘休吗?”
话音落下,夏老二和柯娘子等人果然扛着东西骂骂咧咧的跑过来了。
“天杀的,谁敢刨我家的坟?”
“你家的?”程天石冷笑一声,走出去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质问,“这里头埋的到底是我的父亲还是你夏老二和柯娘子的父亲啊,竟然这么上心。”
夏老二掐了烟,皱眉不满道:“什么你的父亲我的父亲,那里头埋的是我大哥。”
“这下你认他是你的大哥了,你当初苛待我夫郎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你亲大哥的孩子?”
程天石说完接过石大洪递来的锄头,捏在手里气势十足地厉声道:“今天谁说话也不好使,这个坟我是迁定了,谁敢阻拦我铲断他脖子!”
“你耍什么横啊,有本事你就铲断我脖子啊,你来啊你来啊。”柯娘子十分挑衅地伸出半张脸去,料定了程天石不敢对郎君动手,不禁冷笑着。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再看柯娘子脸上已然多了个巴掌印。
夏小曲甩了甩被打疼的手,一脸冷漠地比划着:“别在我父亲们的坟前闹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柯娘子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想还手的时候夏小曲早已被程天石给牢牢护着了,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煽动着。
“乡亲们,你们看啊,这两个人骗着我们将夏小曲从夏家族谱上除名,现在又跑来夏家祖坟里撒野,还敢打我,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村里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她的话,也觉得夏小曲和程天石这样做太不是个东西了,纷纷指指点点,暗中辱骂唾弃。
“你们懂什么啊,分明就是那夏老二一家欺负了小曲,所以小曲才想和他们断绝关系的,现在要迁走自己父亲的坟有什么问题?”
贺娘子出来打抱不平,被她娘一把给拽了回去。
“秤玉,你别胡说八道了,你知道个什么啊。”
“哎呀娘,小曲是我弟弟,我当然得帮他。”
贺娘子说完趴在唐娘子耳边讲清楚了曲郎君和夏小曲的关系,唐娘子听了面色凝重,求证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贺娘子忙不迭地点头。
夏老二看着自己娘子这泼妇一样的行为,又点燃了烟,对程天石伸出手,道:“把人脸打坏了,赔钱。”
“赔钱?你他娘的还有脸和老子提钱!”
程天石一脚踢过去正中夏老二腹部,冷眼看他疼得直打滚。
“夏家借口养育我夫郎,让我夫郎的舅舅每年支付五两银子的赡养费,结果却没花在我夫郎身上,你说说,那些银子花哪儿去了?”
“五两银子?”人群中发出声声惊叹,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是真的吗?”
“难说,那夏老二一家确实是从夏老大夫夫死了后就发迹了。”
“那小哑巴有舅舅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有个舅舅,但是还活着没就不知道了,早些年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曲家是两个哥儿,曲大郎君是老大,下头还有个弟弟,不过两人出嫁后那曲小郎君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夏老二和柯娘子哪里会承认,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梗着脖子回:“你个不要脸的,你说是就是啊,证据呢,你拿证据出来啊。”
柯娘子再也不掩饰了,对着夏小曲露出厌恶的表情,道:“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累赘,我养你十几年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嫁了个男人就了不得了,尾巴翘上天去了,带着外人来欺负我们,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白眼狼?没心没肺?累赘?孤儿?”
程天石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阴沉着脸上前掐住了柯娘子的脖子,一口气啪啪扇了七八个大耳刮子,然后将她扔在了地上。
夏老二想上前去帮忙,也被他反手一巴掌抽晕了头。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被欺负,你比任何人都可恶。”
夏风被吓惨了,抱着柯娘子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凭什么打人?”
程天石扫了他一眼,讥讽着:“怎么,没打你你浑身不舒服?”
夏小曲懒得看他们这一家人的嘴脸,转头去了父亲们的坟前跪着烧纸,眼泪像珍珠似的往下掉。
唐娘子看得心头不忍,上前去攀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别哭了孩子,大武和衡之要是看见你哭成这样,他们在底下会不安的。”
大武和衡之……
夏小曲细细的品着这几个字,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父亲们的名字,有种时间上的割裂,仿佛他的父亲们都没去世,只是在某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大武和衡之,你们想去抱月村吗?
夏小曲烧完纸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着:爹,爹爹,不要怪我,我不想离你们太远。
唐娘子见那两口子还在狡辩着,良心上的谴责让她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起身走过去对着柯娘子居高临下地道:“表姐,做人凭良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年你是怎么养这个孩子的你心里没数吗?”
“我怎么养的,我养得难道还不好吗,要是没有我他能长这么大吗?”
柯娘子还在嘴硬,唐娘子见状长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以为你这人只是泼了点,没想到你竟这样心狠,你自己做过多少亏心事非得让我给你一件件抖落出来吗?”
听见这话,柯娘子的脸色瞬间变了,方才还嚣张的火焰立马熄了下去,声音小了不少。
“你现在装什么打抱不平,还以为你多有善心呢,那当初你怎么不把他接到你家去养着?你也知道多养一个孩子费劲啊?”
唐娘子被她的倒打一耙气得浑身血液倒流,脸都发麻了,嘴巴也在颤抖。
“表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孩子是你男人亲大哥的孩子,你不养还想塞给别人,那你当初倒是别碰大武两口子留下来的遗产啊。”
“什么遗产,你别胡说八道!”
柯娘子发了疯,上前去要撕唐娘子的嘴巴,幸好被程天石给及时拦了下来。
“唐娘子,你接着说,别怕。”
唐娘子知道自己和柯娘子已经撕破脸了,早些年的时候她们俩就因为一块被大雨冲垮的地吵过架,今天又闹成这样,她很清楚要是不把这人给捶死,只怕以后自己的日子就难过了。
于是她给自己鼓了鼓气,道:“柯娘子霸占了大武和衡之的遗产,抚养小曲的十几年里不仅苛待孩子,居然还借口向孩子的舅舅索要赡养费,靠着孩子发了好大一笔财。”
“这话没错,我婆家爹爹就是小曲的亲舅舅,他原本想接小曲走的,被柯娘子给拦下来了,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可以保证。”
贺娘子及时站出来补了一刀,末了看着柯娘子一家,嘲讽着:“真正的白眼狼是你们吧,要是小曲运气不好嫁了个不成器的男人,只怕早就没命了。”
唐娘子点点头,接着道:“想必大家都还记得衡之在小曲周岁时给他打过一只金锁吧,后来那只金锁被柯娘子收走了,说是小曲生病看郎中没钱,她拿去当掉了付药钱。”
“是的是的,我记得有这事儿,我当时还和我家男人嘀咕呢,说几副药哪里就值一只大金锁了,肯定是被柯娘子给吞了,我家男人还和我吵,说养孩子不得花钱啊,那剩下的钱肯定就是用来养孩子了。”
“我呸,我看别说大金锁了,就是那孩子的舅舅一年给五两银子的钱她都没花在孩子身上。”
“真是作孽啊,那夏老大出去拼死拼活的挣要命钱,本以为能给孩子存下来呢,结果全进了这家人的肚子。”
“就是,要不是为了给孩子多多挣点钱,那夏老大怎么会跑去西域贩货,又怎么会在中途被人劫财害命。”
“是啊,夏老大要是不死,曲大郎君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没了,我听说夏老大的棺材还没运回来呢,曲大郎君就已经断了气了,只留下了可怜的孩子。”
“可不是嘛,要我说啊,这一家人这样黑心肠,一定都不得好死,也不知道他们那几年天天看着那孩子,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梦见夏老大夫夫质问他们,也真是下得去手啊。”
“难怪啊,我之前还纳闷柯娘子这几年眼光怎么抬得那么高,连老秦家的哥儿她都看不上,挑挑拣拣的也没给她家夏仓找到一个合适的媳妇儿,原来是家里藏着金矿,想要攀高枝呢。”
众人的唾沫将柯娘子和夏老二淹在地上爬不起来,一旁的春娘子安安静静的听完了整场闹剧,摸索着上前对程天石道:“天石,时辰到了。”
程天石瞥了柯娘子一眼,转身对守在坟边的人道:“大洪,时辰到了,起坟。”
夏老二挣扎着站起来,拎着扁担怒吼:“谁敢,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迁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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