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听见窸窣的声响,是却杀慢慢地褪下了上身衣物,丢到了一旁。
却杀上身身躯白皙而肌肉分明,长发随着微动在颈后搔挠。
荀听喉结滚动了一下,他道:“爻,你不是说……要等等再刻吗?等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本来是要等,但计划不及变化,”却杀说,“你不是之后就要留在这里赴死了吗,像塔微当初那样。”
荀听一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却杀抱起双臂,淡淡地看着他,道:“果然。”
“……”
却杀:“一秒刚确认的。”
却杀从哈维戈口中知道了塔微的解谜方式之后,就有一种预感:荀听会主动当这个留下来的钥匙。
荀听看着冷脸的却杀,轻轻唤了声“爻”。
却杀打断荀听:“不用解释,我没生气。”
他坐到了床边,说:“你死之前,帮我把神赐纹刻好。”
可荀听隐约地能感受到却杀是有些情绪在的。
荀听看着上身赤裸的却杀,嗓中一阵干渴,那本被压制得很好的火苗似乎在胸膛中慢慢地重燃。
他接过却杀的匕首,有些拘谨地靠近却杀的脖颈,盯了半天才意识道:“我忘了,这个不能干刻……我还得弄些水或者其他溶剂来……”
他找了借口转身,忙不迭地从口袋中拿出那瓶抑制吠渊发_情的药水来。
他刚拧开瓶盖凑到唇边,却杀就默不作声地抓过了瓶子,往自己的颈窝处一浇。
黑色的药水顺着肌肉线条流淌下来,却杀问:“用这个,不行吗。”
“可以,但是……”荀听还保持着夺的动作,道,“那是我……最后一瓶。”
“你不用压抑着,”却杀淡淡地说,“刻录完之后,我会拥有神赐……够你折腾的。”
缓缓地,荀听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温热放肆地冲上了耳朵和脖颈。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宝贝问空间顺序的问题!
“平行空间”的设定在后面进行了一定的修缮。
在之前的34章中提到,101号是“荀听取得咒名的序号”,该设定修改为“空间的编号”。无论是101还是496,都只是众多空间的编号,这个号码不代表时间的前后顺序。
每个空间的进程是不同的。当496号荀听刺杀朽神殉时,496号空间实际上已经毁灭了,而101号的进程才刚到第一次厄婴之灾。所以,哈维戈小队开辟归巢之路发生在蜃楼市散落到101号空间之后。
第34章 的旧设定阐述已经修改,
之后关于设定修缮会实时提醒,以免给剧情细节党的宝子们造成困惑。
感谢宝子们看得这么认真!
荀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重新捡回了匕首。
他走到却杀面前,试探地朝他伸出手,拇指抚过锁骨上沾了药水而变得光滑的肌肤。
他从上往下看着却杀,恍然想到,此刻却杀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白纸,而却杀主动将刻画的主动权递给了自己。
他对神赐纹没有图案要求,也没有位置要求……这道刻在身体上的纹路,一切都由荀听决定。
明明却杀给足了自由度,荀听却木然挪不动手了,他快忘了刻录神赐要怎么做,犹豫地抚触了一会儿却杀的颈窝。
之后,他慢慢地单膝蹲跪,手碰到却杀劲瘦的腰侧,丈量了一下位置。
荀听问:“在这儿刻,好吗?”
却杀道:“嗯。”
对方说话时,荀听能感受到他腹部轻微的起伏。
荀听的刀尖碰到却杀的皮肤时,忽地发现却杀的腰上有一颗痣。
他的余光在这颗痣上挪不开,刀尖避开了它,缓缓地向下滑动,鲜血丝丝渗了出来,成形的凹痕由冰凉的陨石黑血填补进去。
却杀呼吸的起伏增大,每次蹭到雕刻者的手指边缘时,荀听胸膛中的火苗都会让他的心跳紊乱几分。
荀听听到呼吸里夹杂着细微的哼声,轻得差点被自己的心跳声盖过去。
荀听问道:“疼吗。”
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却杀没有干别的事,一直盯着自己。
却杀只说:“你继续就好。”
荀听变得有些紧张,把动作放轻了,刀尖划过一处,他就轻柔地拭去一丝血迹。他的目光老在那颗痣上挪不开,它好似有能够给荀听的欲望添油加醋的能力。
好一会儿,荀听问道:“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荀听不是不明白,他就是想确认一下,但在却杀眼里,他好像一个笨蛋。
“意思是,你跟我做/爱。”却杀直接道,“还有不明白的吗?”
“……”
两个字赤裸地横在两人面前,明白过头了,让荀听宕机了好长时间。
荀听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爻,你……之前有和别人做过吗。”
“没有。”
“那你会和不喜欢的人做么……”
“……”
却杀捏住他的脸,荀听被迫仰起头来,及时停住了雕刻的手。
却杀把一直绕弯的荀听一把拉回来,认真地看着他,道:“你想听什么?直接问,无论什么,我都会回答。”
他的语气让荀听莫名安心下来。
“那……”荀听的眼睛里有血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的,他颤声问,“你……喜欢我吗?”
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
“我一个人?”
“这是什么蠢问题,”却杀被面前的人笨到了,但还是如约答道,“只有你一个人。”
荀听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从小到大他得到的关怀来自朋友、老师、同学……那些情感都是“普世”的,他像是一片普通的干涸地,一场专属于他的甘露淋了下来,让他举手无措了。
“我不太会应付这种事,但我喜……我很爱你,爻。”荀听再次确认道,“你真的也这么想?”
“嗯。”
却杀想起很久之前,面前这个人紧紧地抱住自己,也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对吗?”
荀听习惯反复地去确认一段关系的开始。
果然,他轻声又问:“那我们是要在一起,对吗?”
却杀深叹了口气,长到荀听差点以为刚才都是在开玩笑,表情逐渐变得茫然失措。
“我……”
“是,”却杀说,“我可以亲你了吗。”
话落,荀听便抓住他的胳膊,主动凑过去,吻了他的嘴角。
这不痛不痒的触碰很快就挪开了,莫名其妙的却杀忍不住回吻时,却发现荀听脖子和耳朵全部红透了。
“……”却杀憋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荀听这副样子反倒让他八百年头一回羞耻了起来,于是收敛了动作。
而荀听顺势紧紧地抱住了他,那颗心脏犹如擂鼓般敲击着却杀的胸膛。他轻颤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太开心了。”
吠渊的翅膀不受控制地放了出来,一双遮蔽了白光的巨翼包裹着两人,羽毛弄得房间里都是。
“……”荀听有些手忙脚乱,他抓住自己的肩膀,说,“那个,爻……我好像收不回去了。”
却杀无奈地拧了一下戒指,帮他把翅膀回缩。荀听蹲身查看却杀刻纹的情况,轻吹却杀腰部的皮肤,道:“等、等一下……刺青这儿沾了毛。”
却杀看着耳朵通红的新任恋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哭笑不得。
他细细地观摩着荀听柔和清秀的脸。
荀听平时擅长隐藏自己的攻击性,而此刻脸上的红温反倒将他的轮廓凸显得锐利了起来,他隐忍着,握住匕首的手指扣得发白,一种被青涩包裹着的青涩感呼之欲出。
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对自己用力,触碰刺纹的力度永远是轻和的。
却杀垂眸,他抬起脚来。
“……”荀听立刻木住了。
他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却杀的小腿。抬头,委屈地喊了声:“爻……”
却杀若无其事道:“慢慢刻,别着急。”
初体验的荀听经不起诱导,却杀钓他一次,他便把饵和钩都吃满,食髓知味地翻来覆去了好几次。
没有药水的压制,吠渊的本能暴露了出来,荀听根本控制不住形态之间的转换——为了防止自己死得太狼狈,却杀只好在喘息之间保持着一丝理智来控制黑曜石戒指。
却杀束起荀听的手,不让他来了,命令他乖乖躺着。
可过了一会儿,荀听仰头望着却杀,一边蹭他,一边委屈又不满足地喊了几声“爻”和“哥哥”。
“……”却杀深深地闭上眼睛,心想着不和他计较,翻身,把主动权让回去了。
却杀在床上拿荀听没辙。
荀听脸上的红热先染眼尾,蒙着层水雾的黑眼睛更加清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
永恒岸边下起了雨,让纯白的环境变得有些暗淡,只有哈维戈知道这些不是真正的雨,它们的状态像轻絮,是灵魂的碎屑。
哈维戈把下雨当作蜃楼市时间轮回的结束与开始,蜃楼市出口的祭坛就在这时候开启。
却杀醒来的时候,新任恋人在轻轻地亲吻他的后颈和肩膀。
荀听极其喜欢亲吻,从来没叫恋人的嘴空闲过。他讨吻的次数多到不正常,无论是哪样的姿势都要先摸索找到却杀的脸。
即使是却杀烦了不叫他亲,他也叼着却杀嘴唇赖着不走。
“……”却杀叹了口气,向后伸手,将他赶走。
荀听轻声道:“……你醒了吗?”
荀听却抓住他的手腕,吻了掌心,又慢慢凑到了他的唇边——自从荀听睁眼,就在旁边安静地盯着却杀熟睡的脸,脑中一直想这事儿。
深吻过后,却杀揉了揉眉心,抓着对方的下巴拧到一边去。他说话时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了,他道:“到时间了,你走吧。跟哈维戈去祭坛。”
荀听似乎还没有亲够,他看着却杀,道:“爻……我之后一定会找到你的。”
却杀陷入了沉默,他望向窗外的雨,起身,赤裸地双脚着地,捡了件外套披着。
却杀的身上多了一只蛇骨刺青。
蛇尾从胯骨开始,线条柔和地缠绕着腰蜿蜒向上,那本是蛇头的地方刻几朵红色的蔷薇花,花瓣覆盖着左胸乳首——这是荀听私心加的,上色用的自己的血。
蛇骨正巧避开了却杀腰上的痣,荀听好像很喜欢这里——痣所在肌肤上有难以消去的吮吸痕迹和发青咬痕。
好一会儿过去,却杀淡淡地说了声:“多久。”
荀听想到哈维戈说的:“等待是很难熬的。”
却杀从来拿不准荀听死亡到重生的时间,在他掌控之外的事会令他心情焦躁。
荀听并不知道自己会过多久才能醒来,第五次死亡的复苏时间应该比以往都要长。
他不想让却杀没有期限地等,回答却杀的同时,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必须履约的时限:“一年之内。”
却杀默许了这个回答。他叹了口气,回头对荀听道:“好了,你去吧,别在我面前晃了。”
荀听是轮回不死的人,他来献祭,让队伍走出蜃楼市是很明智的……即使却杀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也不免产生了很多情绪。
却杀生气的是,荀听是自己提出去“赴死”的。荀听心里清楚,“不死”是他的筹码和优势,他把自己的生命当成一份资源。
可是,“根”生长的前提是对生命力的敬畏,好似荒土的野草种,深深地向下扎根,是它拼命地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奋力地去尝这生于世上的生老病死。
却杀心想,如若缺失了这个念头,荀听就不会扎根,他永远是一只飘荡的、不属于这里的幽灵,他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是“永恒”的弊病之一,如果想要治好,方法就是让荀听失去不断重生的能力。
但这样太自私了。作为异乡守火者的荀听还有很多使命,他是“神明”,现在还无法被禁锢在人间。
荀听又去吻他的嘴角,却杀一手抓住荀听的下半张脸,冷冷“威胁”道:“快走,不然我亲手杀掉你,丢到永恒里。”
荀听盯着恋人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他见过这里面盛着冷漠、愤怒、温柔、关切,也见过了它因为欲望而战栗迷离,他分得清其中细微的感情。却杀其实在担心自己。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英雄……只要你说,我就照做,我可以丢弃一切任务和使命,我不要一切,”荀听把匕首递给他,说,“……我每一次生命都由你来决定可以吗?你想让它存在我就一直活着,你想让它结束我就结束……爻,我发誓。”
“……”
却杀诧异地看着他。
却杀正自嘲着私念时,荀听却直接给自己上了一道锁链,把钥匙递了却杀。跟他一起被宣判为自私的囚徒。
可惜的是,却杀还从没做出自私的决定过。
却杀挥手,匕首的刀尖重重地落下,但没有刺激进去,只划破了一点皮肤。
最后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杀把匕首丢还给荀听。
却杀叹了口气,吐出“死亡”这个字眼时心情轻松了一些,他说:“我要你死在祭坛上,去做。”
荀听毫不犹豫道:“好。”
荀听似乎忘了什么事情,折返回来,他摘下了自己的月光耳坠,给却杀戴上。
这次却杀不再拦他,荀听如愿地亲吻了他。
哈维戈撑着小船,在永恒水岸边等他,他深深地望着自己的住所——这片他曾幻想过与伙伴一起生存的安宁之地——似乎想要把这片景色刻进眼底。柏羽与哈维戈一同守在岸边。
荀听出现时,哈维戈道:“哎,你可终于来了。”
他问:“道别了吗。”
荀听又回头望了一眼:“嗯。”
荀听看向岸边的柏羽,道:“柏羽也要一起去吗?”
“不,”柏羽摇了摇头,向荀听微笑,道,“我之后也不出去了,我会留下来。”
荀听一惊,道:“什么意思……”
“抱歉,我没有和你们说明,”柏羽把一丝发丝捋到耳后,“我原本来到蜃楼市,就是想在死之前,看一眼永恒平行空间中的‘过去’,没想到途中遇见了你们。”
荀听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道:“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午溪杀死黑聆,打开捷径之所,又跳入传送黑洞的事情在神学院引起了轩然大波。
莫诺被害的真相随着黑聆的死而被揭露,受到感染的学生们在莫诺被控制“跳楼”而亡的建筑前献花,祭奠她和午溪。
柏羽也一直因此知道了这个隐姓埋名生活在黑暗里的小姑娘。
莫诺是梦貘的化身……也是曾经流落心脏市场的流浪女孩……
柏羽恍然捡起一些记忆碎片。
涅肖主教就是在鼓婆区的心脏市场捡到她的。她因热病而模糊了儿时的记忆,多年来涅肖又待她亲同家人——她差点忘了自己是被收养的。
在弥尔蓝的帮助下,柏羽挖掘了自己过去,长期治疗之后的某一天,她在一场梦中突然惊醒。
她……流浪时似乎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与她牵着手的小女孩。
女孩太小了,却懂事又听话,被人强行抱走时手里还攥着姐姐分给她的面包,忍着不哭不闹。
柏羽终于想起来了,她是有一个妹妹的。
梦貘是阿呜蒙镜子里的另外一个自己,这种关系实际上是“姐妹”的代名词,神明之间不可磨灭的联系……原来一直延续在神明的化身上。
弥尔蓝的资料让柏羽重新了解到莫诺的过去,她的遗物以及她残留的碎发,让柏羽更加确定了这个小女孩与她有血缘上的关系。
可她意识到这一切太晚了。
当自己遇到善良的涅肖,在神赐的治疗下淡忘了过去的苦难,拥有幸福的生活时,那个听话在原地等姐姐的小女孩却遭受着教会和十身蜈蚣的折磨。
柏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她承受不了接连丧失亲人的痛苦,知道了蜃楼市可以“穿梭过去”之后,便想来到蜃楼市自尽。
这片“美丽圣洁”的永恒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在与哈维戈相谈之后,柏羽开始迷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打算留在永恒岸边冷静一下。
“你不能死!”荀听认真地抓住柏羽的手腕,道,“莫诺……莫诺她就算痛苦得连路都难以走下去了,却仍然在努力地爬出下水道——她想活下去。即使她死去了,灵魂和意志也和十身蜈蚣缠斗到消逝的那一刻……最后她赢了,她帮助午溪复了仇。她从来没有因为痛苦放弃过任何生的机会。”
柏羽一愣。她说:“你怎么会知道……”
“蓝老师和爻司告诉我的,还有本子,”荀听道,“祂之前是午溪的好朋友,祂分不清我和午溪,把对朋友的情感延续到了我身上,祂知道很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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