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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天子(有酒)


荀听望向他,本想微笑来着,但看却杀的神色,没笑出来。
却杀已经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儿了,多亏了莱特的呼救,他们才在黑碑的顶上发现半死不活的荀听。
荀听蹭了蹭鼻尖,扯了点话题聊:“黑聆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的罪行属实,但乜伽晟国没有处决权,已经将遣送申请递交南希伯了。”
“……”
荀听慢慢地坐了起来,说道:“杀了他,是什么大罪吗?”
却杀:“私自处刑其他国家的外派人员,很严重。”
“那他回去会被判处死刑?”
“我不想骗你,”却杀说,“大概率不会。”
“罪算在我头上吧,”荀听说道,“我会去杀了他,他回不去的。”
却杀抬眼看着他,荀听与他对视,分辨不出其中复杂情感。
冰冷、坚定而又迷茫,同时矛盾地出现在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里。
却杀面无表情,他对荀听的决定不置可否,或许也是一种默认。
他突然伸手,指尖摩挲了一下荀听右耳的月光耳坠,温热的触感让荀听身体一颤。
却杀道:“除了他……你没有要和我说的事情吗?午溪。”
懵然和焦灼犹如一杯打翻的热水,同时渗入荀听的身体。
他的心脏紧了一下。
却杀他看见月光利刃留下的残骸了。
荀听张了张嘴,可该死的系统提示又蹦出来,碍眼地横在他的眼前,他的脸色忍不住一变。
荀听只好拿开他的手,道:“没有……”
可却杀看见他躲避的眼神,攥得更紧了。
他指节近乎扣得发白,说道:“我知道,我不能说出你的名字,你也不能承认,否则你会被惩罚。”
“我说得对吗?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荀听仍旧沉默,单纯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这是一个死局,却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自己无论作何反应都会受到惩罚。有真品月光耳坠的物证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圆过去,沉默会加重却杀的怀疑,
荀听只能甘愿“领罚”了,他刚刚吐出一个“我”字。这时,却杀突兀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相信你是小溪。”
“……”
荀听一怔,他不解地抬头看向却杀,发现却杀的眼神依旧未变。
但因为却杀的这句话,系统的警告消失了。
这时荀听才反应了过来。
却杀在故意骗系统!
却杀没有“系统”的概念,但他可以想象出有一种“力量”在监视着荀听,并通过荀听的神态模糊地分析出该说什么话才是可以的:不能问关于他是谁,也不能表现出怀疑,对话要符合爻老师对“小溪”身份该说出来的话。
却杀太聪明了,即使荀听无法向他表达,他通过强大的判断和侦查能力也知道要怎么做。
荀听心跳陡升,顺着他的台阶下:“谢谢……爻老师。”
荀听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安静的方式和却杀“相认”。
却杀再次主动从墙的另一边破壁,向荀听伸出手,把笨拙的他从窒息中捞了出来。
他和却杀对视了很久,双方眼神里中各藏着千言万语,可这种思绪不露于声,房间无人说话里静到能听到外面忙碌的交谈声。两人仿佛是命运的逃徒,用沉默在躲避一双无形的眼睛。
荀听默默地抓紧了却杀的手腕,也许是知道自己这一命的时日不多,所以更不想松开。
却杀用一句话打破了寂静,道:“你是梦貘信徒,你会入梦。”
荀听“嗯”了一声。
却杀的眼瞳中盛着一片寂静蔚蓝的海,平静无风,深邃之下却有人触及不到的暗潮涌动。
他盯着荀听,说道:“入侵我。”
“……”
荀听呆愣愣地看着却杀,只听他补了一句:“今晚的梦。”
作者有话说
听子:……说话大喘气会出人命。

荀听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生命”正在枯竭,腹中之人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不断地啜泣,他预测自己撑不过第二天日落。
而弥尔蓝说,黑聆即将在天亮时被遣送。他身上的苔藓灵魂生命力顽固,使得黑聆不能被普通方式杀死。
荀听需要想一个可以一击毙命的法子。
他要抓紧时间了。
今晚算是他最后一次以午溪的身份在塞缪尔家居住,他本想和塞缪尔做最后一次告别,但塞缪尔忙于公事,并未归家,或者……荀听心想,塞缪尔想用忙碌来挤掉心中的悲痛和焦虑——他无法接受刚刚得到生存希望的午溪又掉入了死亡的深渊。
午溪和塞缪尔之间定然曾经发生过一些事,塞缪尔对午溪的感情真挚细腻到超过了师生,更接近于亲情。
但其中不掺杂半点情色,塞缪尔仅是将他当作亲人。午溪正因为能明确地感受到这一点,敏感自卑的他才会将自己的情感扭曲成一种隐疾,一种玷污。
荀听见不到塞缪尔,只好仿照午溪的文笔给塞缪尔留下了一封信件。
做完之后,他只需要等待天亮开始行动。
因为自己房间的窗子损坏,荀听暂在塞缪尔卧室睡一晚。荀听翻身上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他想起却杀的话。
如果仅仅是入梦对话,不涉及精神控制的话,却杀醒来也只能获得模糊的记忆碎片。
但这样既能逃开系统的惩罚,又能以真实的身份与却杀交流,就已经足够了。
他闭上眼睛,沉入了睡眠之中。
再次睁眼时,发现周围仍旧是熟悉的老地方。
泪痣岛……
看来这里对却杀来说意义非凡。
这次他们不再处于深海。小泪洋的波涛在守塔人小屋旁拍打着岩石,涛声淹没在大雨声中,两人安静地待在蜡烛暖色晕染的房间里。周围有守夜的翻书声,还有止心师沙沙磨盐的声响。
这些动静组合起来的声音,叫人非常安心。
荀听一偏头,发现却杀——应该说是却杀的潜意识——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即使是休息,他仍然像一支没有松弦的弓箭,身体时刻紧绷着。
荀听大着胆子扶住他另一侧的肩膀,将他向自己的胸膛处拢,直到却杀的额头能贴到自己的脖颈。
荀听心想,自己只是想让朋友休息的姿势舒适一些,这个举措应该没有逾越什么。
或许是被荀听的心跳声吵到,却杀醒了。
但他并没有起身,继续顺着荀听的动作倚靠了。
好一会儿,却杀才说道:“你要走了吗。”
荀听才发现对方已经“醒”了,赶紧松开了手,说道:“嗯。”
却杀道:“什么时候回来?又回去哪里?”
梦反映出的是做梦人的潜意识,没法传达具体的信息,荀听只能通过猜测梦语中对现实的隐喻来获得信息。
却杀一定是想知道荀听这条命结束之后,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重新回到世界,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荀听也没有答案,他只好摇了摇头。
却杀直起身子来,离开了椅子。
他盯着面前的壁炉,问道:“等多久?”
荀听看着他,他没办法,只能继续摇头。
“在我们普通人眼里,异乡者是神明。神明禁止人类探求他的想法,”却杀道,“没有人能左右神明的选择。”
却杀的蓝眼睛安静地盯着他,慢慢道:“但我想。”
荀听一愣。
什么意思?
却杀是想接替异乡者的重任?还是说想要改变异乡者的选择?
这时,却杀忽然坐到了荀听的腿上。他居高临下地面对着荀听,低头,用触摸某种毛绒生物的手法轻抚着荀听的嘴唇,很久,直到荀听痒得忍受不了,抓停了他的手腕。
却杀低头,咬住了荀听的唇瓣。
荀听瞳孔慢慢放大,没有征兆地僵在原地。
却杀右手放在荀听白皙的脖颈上,拇指横在荀听的喉结处,当它上下滑动时,他便用指肚轻轻抵住,让荀听下咽难受。
于是荀听只能张开嘴,让柔软的舌头侵入口腔。他含糊地喊了声:“爻……”又紧接着被堵了回去。
这是却杀有意识的梦境,“本能的荀听”不敢像上次一样出来造次,这个温驯的荀听只能跟着他的动作掉进陷阱里。
荀听看见周围的景象随着梦境之主的意识波动变化,小屋的景象扭曲变作了万花筒,无数的色彩掺杂在其中热烈地交融。
却杀很喜欢在亲吻时主导。
他故意让这个吻很慢,让荀听始终处在难受、轻痒、不满足的边缘,又不至于疼痛的程度。然后欣赏似的,用指肚温柔地轻蹭对方生理性微红的眼角。
结束之后,荀听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声响。
他看着却杀,一片空白的大脑里,蹦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我……”却杀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荀听懵懂单纯的眼神后,顿了一下。
他临时改了口,说道:“让你……记住我。”
一个无神论者忽然有了执念:既然左右不了神明的选择,那只好叫神明产生七情六欲,为他魂牵梦萦。
“……”荀听不明白,他伸手抓住却杀的胳膊,还想说些什么,而却杀却强行捂住了他的双眼,手掌下不是黑暗,而是一片刺眼的光亮。
梦里的却杀道:“天亮了。”
荀听从梦中惊醒,天色已然蒙蒙亮了起来。
他快速地整理好衣着,下楼。他和弥尔蓝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将在遣送的路上截下黑聆。
梦境的感觉很快随着时间散去,现实的沉重感灌入了脑海,那些欲望也随之退潮。
但荀听还是忍不住在出门前往楼上看了一眼。
正巧,他听到脚步声,与此同时,对上了一双幽幽的蓝色眼眸。
荀听一怔,心脏猛地一跳,梦境碎片在一瞬间嵌入了现实。
荀听一边说服自己梦境的潜意识行为和梦主的真实意图是有偏差的,亲吻或许不是却杀本意……一边又期待着却杀做出截然不同的解释。
但那蓝眼睛的主人面容平淡,好似那完全是一场他毫不在乎的梦而已。
他平静的神态往荀听乱绪里扔了一团火苗,一把火烧尽了他的胡思乱想,剩下一团乱七八糟的灰烬。
却杀盯了荀听一会儿,从楼梯上向他扔下一个东西,说:“早点回来。”
荀听接住那东西,发现竟然是爻司长的入境护照和徽章。
荀听的心情激动与失落交杂,道了一声:“嗯……”
却杀知道荀听回不来的,这只是符合身份的问候语。
却杀看着荀听关门离开,在原地站了许久。
这是他第四次看着对方离自己远去,自己又没有办法阻拦。
却杀很清楚,午溪的身体只能活两天,与其把荀听的灵魂禁锢在身边,还不如让他替午溪、替莫诺去报仇,完成他该做的任务。
却杀闭了一会儿眼睛,良久,也整理行装出门。
冬日尚未过去,早上下了小雪,铁背红鹰穿过风与雪,落在他的肩膀上,抖落一身凉意。
却杀肩膀上载着满月,登上车厢,面无表情地对马夫说道:“去虔牙王宫。”
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暂时的柔软,重新变回了那个果断冷酷的爻司长。

第105章 三阶梯朽神再临
黑聆的遣送路线,是从虔牙的首都车站出发,前往西罗区,南希伯的交接人员就在西罗区与南希伯的交界地等待着他们。
而从法律司到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要通过马车运送。
荀听就打算在这段路程上动手。
运送黑聆的马车和法律司普通外勤马车没有什么不同,路人们都看惯了这种密封的黑色车厢在城市中穿梭,丝毫不会想到,有辆马车里载着一个沾了许多人鲜血的朽神寄生者。
弥尔蓝在法律司等候着,装作一个来办事的人员,给每位法律司佣兵递烟。
待到押送时间时,她瞄到了两名执行任务的佣兵,向他们各递了两支雪茄,其中只有一个人接过了这贿赂。
佣兵们上了押送车。
马车走进了人群之中,待到人员稀疏的小巷时,后方车轮突然损坏。
车子颠簸了一阵,一个佣兵下来查看。而另一位佣兵在车前打瞌睡,嘴边飘着淼淼烟丝。
而一只蜈蚣悄悄地爬上了那人的衣领,不一会儿,对方一个激灵,睁开了空洞的眼眸。他将雪茄掐灭在车板上,走了下来。
先前下车的佣兵对同伴说道:“车轮坏了,叫人来修理吧。”
而同伴站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
佣兵不解地回头道:“喂,你听到了吗……”
话音未落,他就被身后人扼住了喉咙。
“喂!你小子有毛病吗!”两人滚在地上争斗了一会儿,零星的路人见到这一幕,都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最后,佣兵挣扎到无力时,荀听从身后出现, 给了此人脑脖颈重重的一击。
对方晕过去时,荀听说了声:“对不住了。”
紧接着,他拍了拍被控制的佣兵的头,道:“做得好。”
荀听将晕过去的两个人妥善处理,换好了轮子,与弥尔蓝一起交接了马车。
荀听驱马,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车内虽然是密封的,但黑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敲了敲车厢门。
弥尔蓝戴好面罩,打开黑窗。
黑聆伸出头来,礼貌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黑聆手腕被戴上了特殊铐链,内里涂上了记忆材料,它会让黑聆驱使身上的苔藓灵魂时感到刺痛。除此之外,他还是穿着干净体面的西服正装,好像闲适得好像出游的少爷。弥尔蓝看着就来气。
她压低声音对黑聆说道:“和你无关,回去坐好。”
她拉上隔音窗户,黑聆便没回声了。
荀听咳嗽了几声,腹中怯者本就时日不多 ,此时他又使用了一次精神控制,消耗陡然增大。
他忍不住干吐出了一摊黑水。弥尔蓝看向嘴唇苍白的他,关心道:“没事吧……”
荀听摆了摆手,擦去嘴边的污渍,神色如常地继续驾马。
马车绕了一大圈路,目的地是郊外的解梦神女教堂——应该说是教堂遗址,因为那里已然变成一片废墟,废墟之中立着开满血红色花朵的巨大黑色石碑。
既然他们没办法用寻常方法杀掉黑聆,荀听便打算直接让孝碑的肉花吞掉他。
既然黑聆这么喜欢和呕吐者之心共存,那就让他变成三阶梯朽神的食物好了。
郊外的防卫十分严格,远处就能望见许多身着制服的佣兵,荀听面罩下的神情自若,驱使马车前进。
他们被监察的佣兵拦下,是雁鸣。
雁鸣看着法律司的黑车厢,奇怪道:“你们这是在运什么?”
荀听低沉道:“实验品。”
“大荒研究院的实验?是有学者申请来观察孝碑来着……”雁鸣皱眉,“但你们什么时候约得时间?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通知?”
荀听看了他一眼,对视间,雁鸣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他察觉到了不对劲,道:“你是……”
荀听出示了却杀的徽章,教皇赐予南希伯使者的最高权限通行证,一条权威的命令横在了两人中间。
“……”雁鸣沉默不语地接过,查看了一番之后,回递给荀听,将他们放行。
身边的人提醒道:“可是队长,他们……”
雁鸣瞥了荀听一眼,像是一种暗暗的警告,若有所指地说:“没关系,反正出了事由爻使者负责。”
荀听默默地攥紧了缰绳,继续前进。
孝碑上的血红花朵似乎感知到了肉体凡胎的靠近,慢慢蠕动着张开花蕊。
这时,车厢里再次响起了敲击声。
弥尔蓝像刚才一样拉开车厢窗户,却在打开的一瞬间,被荀听拉住了手腕。
那个小小的窗口处竟然渗出了一大摊红色的液体,那变形的异形肉泥上,还有两个阴森的眼球盯着他。
荀听立即将弥尔蓝推开,他感受到被淤泥触碰到地方传来腐蚀的痛感,但转瞬即逝——腹中怯者替他承受了疼痛。
荀听甩开这坨灼热的肉浆,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惨不忍睹的蚀伤。荀听捂住伤口,只见那滩流淌出来的苔藓灵魂迅速组成人形,黑聆阴鸷的脸紧接着从中露了出来。
黑聆看了看周围,立即明白了当前的状况,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不守信用的贱种,还想偷偷处置我?如果我今天回不了南希伯,你们都得死在这……”
他还没说完,荀听就摁下了链铐的开关,黑聆的手腕发出灼热的光芒,附着在他身上的苔藓灵魂尖叫了起来,如被火烧到的蠕虫,开始躲开黑聆的手臂,往他身体内部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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