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荀听的小动作却杀感知得一清二楚。荀听在背后挪动的窸窣声响,以及贴近他时心跳声,这些对于警惕力非常的却杀来说都是破绽。
荀听从手背处扣住他的五指,挨个捏他的手指关节和指肚,或者用指弯蹭他下颌和喉结。有时会故意揉捏他的腰窝和小腹,却杀满腹疑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
不过,却杀一直没有戳破或者阻止他,这导致他们同睡三天之后,荀听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却杀纵容了很久。
契机是当荀听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尾羽缠上他大腿的时候,却杀痒得忍无可忍,“啧”了一声,把这根得寸进尺的尾巴毛掰开了。
荀听:“……”
“爻……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回声。
荀听默默地将整个人从却杀身上撤回,尴尬地滚了一圈,回自己的位置平躺好。
过了一会儿,黑夜中传来却杀的长叹,他的声音因隔靴搔痒的抚摸而略带不满,说:“……我没让你停下。”
却杀毕竟是伤员,荀听还是有分寸的。他把自己的需求放在一边,通过的抚摸让爱人变得舒适,自己则只是听着对方的起伏的气息过了一下瘾。
亲近行为是安神药,可以弥补荀听的忧虑情绪。他过度的护主行为在这之后缓和了许多,不会因为离开却杀身边一刻而焦虑了。
却杀被荀听养得很好,等战止序来探望时,却杀已经可以自如地行动了。
战止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她安静地坐下,把剑放在一旁。
她静静地看着做饭、给却杀喂饭的荀听,打进门起就这样一直旁观两人,将近五分钟。
荀听对战止序目不转睛地注视感到不解,问:“战将军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战止序淡淡道:“蓝说,她爱看。”
却杀:“?”
荀听:“……”
看战止序的表情,荀听估计她自己都也不知道弥尔蓝在“爱看”什么。
荀听揉揉眉心,说道:“战将军可以一边说消息,一边替她看的。”
“嗯,”战止序终于可以开口了,她说,“好消息,总统抓到了蛇主。”
“总统认出了蛇主,他名叫西蒙,是柯德拉的叔叔,也是卡佩斯的亲信。在‘克莱因蓝’叛乱中,柯德拉的父母死去,信奉神圣乜伽教的西蒙等人被抓,念在情分,卡佩斯将这群曾经辅佐过她的功臣和亲信流放到南方荒地,可一部分人贼心不死,在阿波罗镇发展壮大,之后总统派出爻使者……”
战止序看了一眼却杀,却杀并不忌讳,继续说:“我将他们全部屠杀了。”
这群人比却杀年长,在南希伯时与却杀和洛雷共事……甚至有长辈是看着却杀长大的。
卡佩斯会果断地排除一切对她权力不利的因素,且毫不手软。
就像她在招募会开始之前,杀死了一位阻止朝闻台重启的神圣乜伽教教徒。当她对英雄们宣言时,手上没擦拭干净的血还是热的。
赫伊曾因痴爱于卡佩斯而暗杀仇党时,又有多少是卡佩斯默许的?在众人眼里,任性的赫伊曾是不被宠爱的西德尼恩族人,他从没被总统认可过。她把赫伊曾的卑微和痴狂利用了个干净……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庆幸卡佩斯总统是与他们立场相同的。
“总统会解决蛇主那边的问题,将蛇眼归还灰烬蛇尸。”战止序道,“之后,还要请荀来打开动力之锁。”
动力之锁打开后,觐见那太阳黑洞的装置就会动态运行了。只要异乡者收集完神明火种,带着合成之物跳入捷径,即可完成乜伽宇的千年计划。
“嗯……”
正好大主教和悬铃前来照看王子,荀听和战止序先退了出去。
人稀处,荀听对战止序道:“我有事情想对弥尔蓝说,希望将军替我转达……”
战止序是个直性子,她道:“如果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你和蓝可以当面说,由我传达,难免造成交流不便。”
荀听道:“可是……我要怎么见到弥尔蓝?”
“这里沾血,打扫麻烦。”战止序左右看了一圈,最后说,“你等一会儿,我出去死一下。”
荀听:“?”
战止序顶着一张冷淡的脸出去,好一会儿,她又顶着一张表情皱巴的脸回来了。
“战止序”难堪道:“……听哥,你好。”
荀听看到熟悉的神态和语气,知道是弥尔蓝回来了,第一句是问道:“你爱看什么?”
“我错了,你别提了!她怎么能直接说出来的!”弥尔蓝捂脸更紧了,她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荀听道:“你发现你和战将军灵魂共体的bug了吗。”
弥尔蓝道:“不仅发现了……而且我发现阿序这次醒来,我也可以听见她的心声了。”
荀听道:“啊,那你们那岂不是可以随时交流了?”
“是可以……”
这心声交流是互通的。战止序是表里如一的人,弥尔蓝却是面上雷打不动、心中万马奔腾的闷骚,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互通之中只有她自个儿在裸奔。
荀听联想道:“我在想,这bug会不会是独一份的,毕竟连496号都没有辨别出来。如果不是496确定你已经死了,蛇主也不会放心将尸体移到地面去烧。”
“有道理。”弥尔蓝道,“但我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荀听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入这个世界的?”
弥尔蓝道:“熬夜到凌晨四点,昏过去睁开眼的时候,就过来了。”
荀听道:“你也是猝死啊?”
“不一定啊!”弥尔蓝坚持道,“万一我的身体还在抢救呢?我可是一直想回去的。”
荀听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发现一件事,主宰平行空间的殉是跟我对应的,每个空间毁灭之后我都会魂归于祂……那你呢?你见过像殉一样的朽神吗?换一种说法,你有所对应的二阶梯朽神吗?”
“我连殉都没见过。”弥尔蓝耸肩道,“创世神只有两位,难道我对应的是乜伽宇?”
“不,肯定不是乜伽宇,乜伽宇也是人类穿越者啊。如果是的话,你早见过祂本人了,怎么还会问出这个问题呢?”荀听道,“顺序是这样的,乜伽宇先穿越进来,呼唤了更高维的神殉帮助人类,她借助祂的力量,由人类变成了神明,她新创造出了乜伽神系。殉则为了守护婴门,进入早就存在的厄婴神系。”
“他从一个时间原点开始,创造了无数个平行空间,我是这个时间原点之后穿越进来的。从我在原世界死亡到我在每个平行世界中醒来,是有不同的时间差的,所以才会出现496的世界早就结束了,而我的任务还没进行完这种情况。”
“殉负责监管每个世界的我,每当平行世界毁灭,我灵魂中所有的记忆和经历都归于祂。”荀听道,“但是你呢?496号对你没有任何印象,这可能说明496号空间没有你——啊,也有一种可能是496号荀听和496号你并没有相遇。”
“总之,我最奇怪的有两点,第一,你是什么节点穿越进来的?”
弥尔蓝说:“我第一次穿越的记忆太模糊了,当时甚至还是个婴儿,不久就死掉了。之后我经历了第一次重生,记忆清晰了一些,那时候可早了,我生活在兰德维帝地区,后来那里一直被叫做新殖民区。当时正处于厄婴之灾泛滥严重的时期,我没有条件了解外面的事,就早早饿死。我第二次重生才是神学院的教师,知道了新殖民区其实就是南希伯联邦,兰德维蒂早灭国了,遗民一直保留着‘兰德维蒂地区’的称呼而已。”
“嘶……”荀听心想,弥尔蓝第二命应该是在第一次厄婴之灾时期。南希伯遗民在晟洲大陆上临时建立的南希伯联邦爆发了内战,一部分不愿意接受联邦化的大家族分裂了出去,从此南希伯联邦和独立属有了“新殖民区”和“旧殖民曲”的称呼差别。
但是第一次厄婴之灾时期也太久远了。荀听道:“你这第二命死亡到第三命重生的时间跨度也太长了。”
想起弥尔蓝死后三天就在战止序身上醒来的事,荀听严重怀疑弥尔蓝的重生间隔根本就是随机的。
“第二个奇怪的点,你怎么没有一个像殉一样的监管神啊?”
弥尔蓝道:“有没有可能,咱俩是殉同时监管?”
“这也不对,因为如果空间走向毁灭,我的灵魂与监管者融合,那你的灵魂会怎么办?殉身上可没有你的影子。”
弥尔蓝说道:“我和殉不熟……你问问他呗。”
荀听叹了一口气:“我试过了,现在混沌海的婴门前空无一人,祂可能是跑其他空间了,或者力量消耗太大正在休息……我目前见不了祂。”
荀听总觉得弥尔蓝的身上藏着什么关键点。但是在信息获取不全面的情况下,他也说不上来关键在哪儿,这种感觉只是他的直觉而已。
弥尔蓝叹气,她道:“我现在要怎么办,一直和阿序共存吗?”
荀听耸眉,道:“多好的事儿,你现在就算死亡,也不会花费时间重生了,而且战将军那么强大,遇到危险你喊她出来,她都能替你解决……”
“什么叫喊她出来就行啊?你以为那么简单吗!”
战止序之前的轻松语气给荀听造成了错觉。弥尔蓝欲哭无泪道:“你知道吗?她刚才‘喊’我出来就是直接拿刀往脖子上抹啊!她‘嘎’一下就死了呀!”
荀听:“……”
“我又不像她一样知道一击致命的‘自杀’方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怕疼又怕死啊——”
作者有话说
蓝老师怒写《灵魂共体后宿主在我cp面前贴脸输出》
所有的蛇眼都浸泡在一只罐子里,它们在被焚烧时发出了惨烈的吱吱声,仿佛每颗眼球里都装着生命。
还有几十只蛇眼被移入了信徒的体内,这些人的身体和生活习性已经与巨蛇无异,强行剥离蛇眼会对其身体造成几乎致命的伤害。
信徒中有三个人认出了卡佩斯,他们也是叛军的成员,在被开膛破肚之前,他们怨恨地盯着卡佩斯,咬牙切齿地说:“卡佩斯,你不得好死。”
他们为了在屠杀清算中活下来,与灰烬蛇融合,以至于卡佩斯从他们畸形的脸中完全认不出人类长相了。
“加上西蒙,一共有四条漏网之鱼。”卡佩斯说,“爻还是手软,竟然没将你们一击致命。”
这些昔日的南希伯要臣被逐个杀死、取眼。剩下的融合者是逃窗她出来,她都能替你解决……”
“什么叫喊她出来就行啊?你以为那么简单吗!”
战止序之前的轻松语气给荀听造成了错觉。弥尔蓝欲哭无泪道:“你知道吗?她刚才‘喊’我出来就是直接拿刀往脖子上抹啊!她‘嘎’一下就死了呀!”
荀听:“……”
“我又不像她一样知道一击致命的‘自杀’方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怕疼又怕死啊——”
作者有话说
蓝老师怒写《灵魂共体后宿主在我cp面前贴脸输出》
所有的蛇眼都浸泡在一只罐子里,它们在被焚烧时发出了惨烈的吱吱声,仿佛每颗眼球里都装着生命。
还有几十只蛇眼被移入了信徒的体内,这些人的身体和生活习性已经与巨蛇无异,强行剥离蛇眼会对其身体造成几乎致命的伤害。
信徒中有三个人认出了卡佩斯,他们也是叛军的成员,在被开膛破肚之前,他们怨恨地盯着卡佩斯,咬牙切齿地说:“卡佩斯,你不得好死。”
他们为了在屠杀清算中活下来,与灰烬蛇融合,以至于卡佩斯从他们畸形的脸中完全认不出人类长相了。
“加上西蒙,一共有四条漏网之鱼。”卡佩斯说,“爻还是手软,竟然没将你们一击致命。”
这些昔日的南希伯要臣被逐个杀死、取眼。剩下的融合者是逃窜至此的难民,配合的人保住了性命,不配?系娜讼鲁『蜕咧飨嗤?
有一个单眼为红瞳的女人紧紧地护住她的孩子,不让卡佩斯靠近。她是从牢车逃窜到这里的犯人,刚嵌入蛇眼不久,所以蛇变程度最轻。
卡佩斯居高临下地睨着紧握尖石块的女人,说道:“你最好配合一点,你的蛇眼取出之后,还可以恢复原状。”
女人颤抖地问:“之后呢?恢复原状之后,我还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吗?”
“不能,”卡佩斯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你是阿波罗镇的罪犯,恢复原状后,还要承受人类的刑罚。”
女人喃喃道:“我的罪名是私自豢养六阶梯朽神,让祂撕裂了我的双亲,可是,可是他们都是畜-生……”
“我不在乎你的判决是什么,”卡佩斯打断道,“你只说,你要不要配合我们剥眼?配合的话,你至少会死得像个人。”
可女人坚决地护着身后,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坚石。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母亲的背后——那是女人一直保护的孩子。
卡佩斯让希什将女人身后将孩子抱来。
这种事做起来别扭,希什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遵照了卡佩斯的命令。
双眼通红的女人死死地抓住希什的衣角,嘶吼道:“混蛋……还给我,她是无辜的!你把她还给我!”
在母女的哭喊中,希什于心不忍地移开目光,扔下一句:“你朝我喊没用!”
卡佩斯的手上被她挠了三道抓痕,她看向女孩:那是一双清澈而不畏惧她的棕色眼睛。
看来这位母亲听进去了战止序的话,没舍得给她的女儿移植上蛇眼。
“她是个好苗子。”卡佩斯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把胸前的徽章戴到了孩子的衣襟上,对女人说,“如果你配合,我会在你死后抚养她。”
哽咽的嘶吼戛然而止。
母亲的表情呆愣愣的,过了一会儿,眼睛通红地望着希什怀里的孩子,她问:“她……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吗?”
这次卡佩斯的回答是肯定的:“会。”
女人像是得到了一份释令。她手中的尖石滑落在地,双膝跪地,放弃了抵抗。她最后望向自己的女儿时,知道两人面前已有一条光明与幽暗的分界线,女儿正在另一边。
她想说点什么,但她开口不再为自己罪行辩解,眼睛里没有赤裸的怨恨,而是只有轻轻的一句:“我答应过她……回到普通生活后,带她吃南希伯的甜糕。”
孩子哭泣道:“我要妈妈带我吃!”
女人轻轻地说:“妈妈有罪,得赎。”
说罢,女人给卡佩斯磕了一个头。希什自觉地把孩子的眼睛捂上,抱走了。
最后一只蛇眼也处理完毕。
堵住动力之锁入口的蛇窟慢慢化为灰烬,他们将灰土搬出,清理了一条通路出来,动力盒子的原貌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它呈光滑的黑色半球形,紧贴在地面。当荀听走近时,球壁上自动打开了一扇门。
荀听进入动力盒子,输入之前获得的密钥。最后一个计算中心的神迹成功打开。
系统显示他操作成功时,大地颤动,黑色的半球逐渐烧灼得通红,地下的零散的鼠火们被吸入到动力盒子之中。
捷径已动态运行,若现在跳入捷径黑洞之中,不再到达白色树地这一错误地点,而是直接定位到黑太阳面前。
不过荀听现在无法跳入,按照乜伽宇的千年计划的步骤,他进入捷径之前必须先收集完神明火种。
他们提前打开动力盒子,是为了先保证整套传送系统能够正常运行,避免后续被496号的阻挠。
荀听松了一口气。
他能从动力盒子上方的空洞中看到南方荒地碧蓝如洗的天空。
他们终于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动力盒子打开的第二天,荀听许久没有动静的白猫骰子忽然发出了光亮。
是守夜联系他。
守夜告诉他,就在海鞘镇相邻的小泪洋的海面,十几公里开外的地方,一股浓稠的黑潮开始向海岸线蔓延,那场景就像是死亡的具象化,如同大荒诞生在了大海之上。
紧接着,乜伽晟国、南希伯联邦、南希伯独立属等各个监视哨点都传来急讯:他们表示明睛和布莱特大荒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正常土地扩散,甚至有几个边境哨点已经被大荒包围。
而圣甘城云层上方的“胚胎”发育速度变得异常,其中有一个胚胎泡中的幼脸已然成型,从天空坠向大地,正在缓缓地朝西方滚动。
恐怖的是,荀听在云层的“幼胎”中发现了更多的人脸:包括自己第一命和第三命的脸。
学者终于发现一个事实:但凡被朽神吞噬的人类都会在那片脸状胚胎云中出现。那些未打开捷径之锁就被孝碑之花吃掉的人也是这样,只不过孝碑“送达胚胎”并“消化完毕”的速度比其他朽神要更为迅速,让他们误以为只有孝碑才会将这些死去的人送去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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