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们开车一路往城里去,路上见到许多车子。现在大家出城越来越频繁。
城门口的护城河已经有了些模样。昨天下了雨,有的地方还积了水。
他们没在城外看见梁佑等人,于是直接进了城。
到了地方,妖怪们看到车子在家门口,两个房子都锁了门。
“人呢?”坨坨纳闷地问。
梁佑他们没在家里,也没在外面挖土,妖怪们不知道去哪找他们,索性锁了车门,先把菜担去菜市场门口卖。
菜卖得快,不到半个小时全都卖完。妖怪们担着空扁担回去看,梁佑他们还没回来。
于是他们又去商场买牛奶、奶粉和零嘴。回来时路过菜市场又买了些糖。
等他们再往回走时,在路口就看见梁佑了。
“看见你们车在院子里,我就知道你们来了。”梁佑高高兴兴地迎上来。
云善跑过去,把手里的一个果丹皮放进梁佑手里,笑眯眯地说,“梁佑,吃~”
梁佑扒开包装纸,把果丹皮含在嘴里,牵着云善往家走。
云善学着钢蛋的样子蹦蹦跳跳,跳得慢还不远,梁佑走两步就得等下来等等他。
“铁蛋现在个头长得真大。”梁佑看着铁蛋慢慢跟在云善身边,伸手在铁蛋身上摸了一把。
这要是在外面看到铁蛋这种体型的动物,他立马就得跑。铁蛋就跟没野性似的,在他们面前十分温顺。
“铁蛋~打猎~”云善说。
梁佑惊讶,“你说铁蛋会打猎了?”
云善,“嗯。”
“抓兔叽~”
铁蛋踱着步子慢慢走,附近看着的人都躲着它走。看样子都怕它。
姚宏屿站在院子里,瞧见西觉他们过来,先是喊了声,“云善。”
云善高高兴兴地答应一声,“哎。”他撒开梁佑的手,往篱笆边跑。
一旁就是门口,他偏不走,就在门口处往篱笆上翘腿,想翻过去。
他个子小,脚翘起来也翘不过篱笆。他还左右脚换着翘,实在翘不上去,自己也晓得走门。
惹得姚宏屿哈哈大笑,“你这么点小个头,还翻篱笆呢。”
云善跑进院子就喊,“洋洋~”
“洋洋今天上学去了。”姚宏屿抱起他颠了颠,“云善,你是不是胖了?”
“不胖~不胖~”云善蹬着小腿不乐意。
姚宏屿给他放了下来。
云善落地了就往屋里跑。他刚刚看见小丛和坨坨都进屋了。
西觉把车上的兔笼子拿下来,“一只大的母兔子。小兔子里都有公有母,已经断奶了,好养活。”
姚宏屿走过来看,“我正打算找些石头来垒兔子窝。”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妖怪们就在城里吃饭了。
坨坨和小丛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
梁佑吃了两口,很是怀念,“你们走后,我们都自己倒腾着吃。”
“我们几个手艺实在差,好在有万玲嫂子。”
“你们在山里怎么样?”
“很好。”坨坨说,“在山里比城里自在。”
梁佑听了这句,心里难免失落。他一直想坨坨他们未来。但是看起来,他们好像更喜欢生活在山上。
在沙发上睡觉的未来哭起来,阿青赶紧放下碗筷,走过去抱起未来。
顾谨言说,“未来被你们照顾得很好。现在和云善一样胖乎乎的。”
云善立马蹙起小眉头,认真地看着顾瑾言,摆着小手说,“不胖~不胖~云善不胖~”
“行行行,不胖。”顾瑾言立马改口,“你还有点瘦。”
云善嗯了一声,满意地继续吃饭。
桌上其他人都笑起来。
顾谨慎小声问西觉,“你们是不是说他了。以前没见云善在乎过外形。”
兜明直接道,“坨坨说的。”
坨坨,“我什么时候......”可转念一想,它它也是他,又不好对人类讲他身上存在另一只妖怪,只要委屈地认下了。
张波道,“说他干什么?小孩就胖点好看。”
坨坨默默地扒饭不吭声。
“你们上午去哪了?”小丛问。
“去卖东西。”姚宏屿笑道,“上次从商场拿来的东西太多,我们每天带着卖一点。”
“最近就没在外面挖泥。卖东西的钱足够开销。”其实卖东西挣的积分点足够他们躺平了。他们都是从商场里拿的新东西来,基本都带着标签,在集市里很受欢迎。
姚宏屿他们和西觉他们熟悉,对阿青和风岚并不怎么熟。只听说他们是云灵观里的道士,原本和花旗他们一起生活在山里,后来走散了。
再后来西觉他们回山,大家又遇到一起了。
之前在城外,姚宏屿他们见过风岚出手。这人使一把剑,像电视里放的侠客,剑一出鞘,能削掉一个丧尸脑袋。总爱穿长衫,布鞋,跟个古代人似的。
顾瑾言问,“未来以后也跟着你们做道士?”
风岚点头,“他是我的徒弟。”
“云善呢?”张波问,“也是你的徒弟?”
“他和未来是师兄弟?”
“云善是师祖。”坨坨兴奋地说,“风岚得喊云善师祖。”
“师祖?”在座吃饭的人都吃了一惊。
顾瑾言问,“云善辈分这么高?”
风岚笑着点点头,“我得喊他小师祖。”
“那未来也得喊云善叫师祖?”顾谨慎看向坐在他对面抱着碗刨饭的云善问。云善一个小不点的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师祖”的样子。
“那当然。”坨坨说,“我们云善辈分高着呢。”
张波说起挖泥的事,“我听城卫队说,这个月护城河就能挖的差不多。以后就没挖泥的活了。”
“挖完河,城卫队就该出去抓袋鼠了。”
即使外面现在没有丧尸,但是人类依旧生活在海宴城里,只是把外面当做搜集屋子的场所。
梁佑吃完饭,从储物间里拿了几袋五颜六色的气球出来,吹了一个粉色气球扎起来拿给云善玩。
“什么呐~?”云善抱着气球问。
“气球。”小丛说,“打别的气还能飞起来。”
兜明闲着没事也拿气球吹。他肺活量大,胆子也大,吹了三口气,“啪”地一声把气球吹炸了。
云善抱着粉红色气球吓得抖了一下,蹬大眼看到兜明嘴边已经没了气球,他说,“没啦~?”
“炸了。”兜明说着又拿了一个蓝色气球。这次他不敢吹多,吹得差不多,也把尾巴扎起来,放到茶几上。
云善右手抓着粉红色气球,左手抓起蓝色气球,把两个气球往一块碰,发出轻轻的“砰砰”声。
姚宏屿放下筷子,去杂物间把卢柯做的发电机拿出来。
“现在蓝晶少,没做蓝晶发电的。”姚宏屿说,“用汽油发电。汽油应该比蓝晶好找。”
“城里现在1块蓝晶兑换150积分点。”
“你们手机都充上电了?”坨坨问。
“充上了。”梁佑回屋拿手机给坨坨看。
坨坨接过手机直接打开相册,发现里面只有两张照片,还都是拍的枪。他呀了一声,“你没照人啊?”
云善拿着气球还在“砰砰”撞,一个没注意,兜明吹的蓝色气球又炸了。这次他愣了一下,丢下气球,跑去抱着花旗哭起来,显然是被吓着了。
坨坨把云善哭的样子录了下来。又给阿青、未来、风岚都照了相。
阿青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问,“你这就是你说的照相?”
“对啊。”坨坨说,“还能打印。”
二楼有电脑和打印机,坨坨张罗小丛去打印照片。
小丛开了电脑,用数据线连上手机,把照片导入电脑中。然后用打印纸打了几张照片。
“跟真的似的。”阿青说。
风岚接过纸看,“确实和真的似的。”
梁佑很少见到照片,也好奇地凑过来。他让姚宏屿帮忙给自己和花旗他们合照一张,又让小丛打印出来。
打印机有彩色油墨,可以打印彩色照片。姚宏屿看着打印下来的照片对梁佑说,“下回我教你做相框,能把照片放在相框里。”
坨坨拿着手机正在给云善看他刚刚哭的视频,云善认真地看着,指着视频里的自己说,“哭了~”
“谁哭了?”花旗问他。
云善指着手机屏幕说,“云善哭了~”他自己心里知道。
未来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哭声,也跟着开始哭起来。坨坨赶紧关掉视频,阿青哄着未来。
又在城里玩了一会儿,西觉他们开车离开。车子还没出城,云善已经在花旗怀里打起了盹儿。
回到山上时,别人还没睡,云善午觉已经睡醒了。他睡醒就精神,自己拿着气球,也不会吹,叼得气球嘴上全是口水。还把气球往兜明嘴里塞,让兜明给他吹气球。
兜明脸往后仰,略带嫌弃地说,“全是口水。”
云善也懂,拿着气球在自己衣服擦擦又往兜明嘴里塞。
兜明只好坐起来,拿了其他气球,给云善吹了十几个不同颜色的气球放在草地上让他自己玩。
云善拿气球当球踢,和钢蛋、铁蛋一起在草地上玩。铁蛋第一次扑气球,没个轻重,把气球直接压炸了。
“啪”地一声把大家惊得睁开眼。
花旗说,“兜明你带云善去其他地方玩。”
兜明领着云善他们去了水潭边。
他给云善脱光衣服套上游泳圈,把气球都丢进水里,让云善自己下水捞气球。
云善会游泳,又有钢蛋和铁蛋陪着,兜明十分放心地趴在水潭边的树荫下打盹。
云善在水潭里忙得很,捞完这只红色气球再去捞那只绿的气球。捞回来的气球让钢蛋看着。等捞完两个回来一看,钢蛋身边根本没有气球。
“气球呐~?”云善问钢蛋。
钢蛋游到云善身边,也不会说话,只会睁着眼睛看云善。
云善这次不要钢蛋看着了。他捞起一个气球就爬上岸,啪啪地踩着石头,跑到兜明身边,把气球放在兜明边上。
“嘟嘟~”云善蹲下来喊兜明。
“嗯?”兜明眼也不睁地和云善说话。
“看着啊~”
“哦。”兜明应下来。
得到回答的云善转身“啪啪”地踩着石头,自己跳进水里继续捞气球。
兜明睁开眼睛看着云善在水里忙活,立马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云善把水里的气球都捞了出来。自己也累了,走到兜明身边靠着他躺着。
游泳圈碍事,他自己扯了两下,扯不下来,又对着兜明叫,“嘟嘟~”
“嗯?”兜明动也没动。
云善就站在他面前,看他不睁眼,蹲下来抓着兜明嘴巴边的胡须拽了一下。
兜明疼得睁开眼,“怎么了?”
云善指指自己脖子下面的游泳圈。
兜明给他弄开,把游泳圈收起来。云善身上带着水躺在兜明的肚皮上。
兜明摸了摸胡须,对云善说,“你下次别拽我的胡子,疼。”
“疼啊~?”云善转过头看向兜明。
“疼。”兜明说。
云善的小手在兜明胡须上摸了摸,“不疼~”
“不拽~不疼~”
兜明哄他道,“不疼了。以后不要拽了。”
云善嗯了一声,在兜明身上躺好。
他躺了没几分钟,又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光溜溜地骑在铁蛋身上,“铁蛋,走~”
铁蛋听云善的话,带着云善慢悠悠地往山上晃。
兜明见他们走了,叼起云善的衣服,站起来跟着一起走。
铁蛋把云善带到小溪边。
云善一下来,就从小溪水里捡了两块未来的尿布摊在一旁的草地上,“未来~未来~尿~”他还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尿布上已经干干净净了,也不知道在小溪里冲了多久。
兜明喊云善穿衣服,云善不要,就愿意光溜溜地撅着屁股在小溪里捡石头玩。
没一会儿就在岸边堆了一堆。
兜明得空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了很多。走过去扒拉扒拉云善捡的石头。石头都是圆溜溜的,摸着很光滑。都是普通的小石头,大都是棕色的。只有两个好看的,被云善放在一边。
钢蛋见兜明把云善的石头拨乱,等兜明走开后,他跳过来把云善的石头重新堆起来。
一下午,云善就是不愿意穿衣服。兜明叼着衣服追了他半座山,云善还是光着,一直光回了云灵观。
风岚见云善跑起来时肚子上的小肥肉一颤一颤地,觉得很有意思。“小师祖,没穿衣服呢?”
“洗澡~”云善站在那挺着小肚子说。他没穿衣服还有理由呢。
风岚忍不住弹了弹他的胖肚子,本来想说他胖,一想云善最近不高兴别认说他胖,又把话咽了下去。
云善捂着肚子跑进厨房。
小丛正在做奶茶,它它站在灶台伸着脑袋看。
云善闻到甜味,问小丛,“做什么呐~?”
“奶茶。”小丛问他,“你衣服呢?”
“嘟嘟拿~”
兜明把衣服放在走廊下的凳子上,无奈地站在厨房门口说,“我让他穿,他不穿。”
“羞。”它它说。
云善还真的不知道羞是什么,他看了它它一眼。只从这一句话里就分辨出这是它它,不是坨坨。它它说的他听不懂,就没理会。
云善不愿意穿衣服,妖怪们也都随他去。
云善抱着杯子,让兜明给他打开,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喝奶茶。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后,他抱杯子去看坐在摇篮车里的未来。
未来放下磨牙棒,伸着小手要抓云善的杯子。云善把杯子举起来,吸管往未来嘴边送,“喝奶~”
兜明放下杯子,赶紧把云善掐了回来,“未来不能喝。”
“奶~”云善说,“喝奶~”。奶茶里面也有奶。
“奶茶里的奶和未来喝的奶粉不一样。”小丛端着碗,靠在墙边和云善说。
“不一样啊~”云善看了看自己的杯子,端起来尝了一口,“甜~”
它它暗自同意云善的观点。这个奶茶有股子又香又甜的味道。
云善抱着水杯下了走廊,走到一旁自己蹲下尿尿。一边尿着还一边咬着吸管喝奶茶。
“噗——”风岚看了没憋住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奶茶喷了坐在他对面的未来一脸。
未来愣了一下,大哭起来。风岚赶紧找来口水巾给未来擦干净脸,“对不住,对不住。”
云善咬着吸管站起来。不穿裤子尿尿不用脱裤子也不用拎裤子,他自己能很好地上厕所。
云善抱着杯子走过来看未来,风岚一瞧见他,又憋不住笑,“小师祖,下次解手的时候别喝东西了。”
云善茫然地“啊?”了一声。
风岚兀自又笑起来。
它它不客气地对云善说,“你上面进,下面立马就出。”
这话说出来不大好听,可云善确实是这么干的。走廊下的一众妖怪们都笑起来。
云善来回看了看大家,不知道人家笑什么。他也跟着笑,自己使了劲把杯盖按起来。
风岚喝完奶茶说明天一早要去摘茶叶。他上次炒的茶叶大半都被小丛用来做奶茶了。
下午没什么事做,妖怪们把从商场里拿来的儿童衣服找出来,在云善和未来身上比划比划。觉得好看的留下来,不好看的就放在一边。
不好看的可以带去海宴城里卖。这么多衣服,云善和未来根本穿不完。
男童女童的衣服他们都拿了。现在试衣服的时候把女童的衣服放在一边。这些也都要拿去海宴城里卖掉。
云善看上了一条蓝色带花的小裙子,上面画满了黄色小花。他一直就喜欢花,拽着小裙子喊,“穿~”
“这是裙子。”兜明说,“女孩衣服。”
“好看~”云善说,“穿~”
风岚见他好玩,喊道,“小师祖,来,我给你穿。”
云善拖着小裙子高高兴兴地跑过去。
风岚慢慢给他穿上裙子,云善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黄色小花,美滋滋地指着说,“花~”
“嗯,花。”风岚笑起来。
云善脑袋上顶着红绳扎的朝天辫,穿着带花的小裙子,肉嘟嘟地可爱。可怎么看也是个小男孩的模样。穿着裙子说不上好看,有点好笑。
云善奇怪地盯着风岚,“笑呐~?”
“啊。”风岚清清嗓子,“小师祖,我觉得你穿这件衣服挺好看。”
被夸了,云善高兴,咧开小嘴笑,乐陶陶地说,“好看~”
花旗喊他过来,云善跑过。
兜明和小丛没忍住,都哈哈笑起来。
它它撇撇嘴,觉得这些妖怪真无聊。
云善新鲜地穿了一会儿裙子,又叫花旗给他脱了,他还乐意光着身子。
云善喝完了半杯奶茶,还想要。花旗没让他喝。他挂着杯子自己跑到灶台边,扒着灶台垫着脚往锅里看。
瞧见锅里还有奶茶,云善举起盛饭的铁勺,想舀一点出来。
妖怪们在外面听着乒铃乓啷的动静,见坐在厨房门口的西觉没动,就知道云善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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