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酒店的环境确实不错,像勒鲁说的那样,很清静,能听见周围鸟儿的鸣叫声,一扫到洛杉矶之后心中的躁动感,使人神清气爽。
马蒙特酒店的侍者都非常年轻漂亮,就外貌来说,并不比活跃在荧屏上的电影明星逊色,体贴细致地领着中原中也这个第一次来洛杉矶的客人进入房间。
中原中也给勒鲁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房间里安顿下来。
“很好——你有想好在洛杉矶怎么玩吗?”勒鲁在回复里问。
中原中也老老实实地承认:“没想好,我在这里,除了你以外,不认识任何人,哥哥们又回国处理工作了,我很无聊。”
勒鲁被上司家的乖宝宝震惊了。
他以为这会是跟上司年轻时差不多浪的小朋友呢,毕竟长了张这么吸引人的脸,又不像暗杀王那样排斥交际,人缘肯定不错。在巴黎,人缘不错而没有粉色泡泡,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出于对乖宝宝的关爱,勒鲁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他没给中原中也推荐马蒙特周边的夜店,那些地方充满了想一夜成名的女孩和她们雄心壮志的经纪人;他也不建议中原中也在酒店玩,那边以前出过富豪拿望远镜偷窥泳池里的少年少女的丑闻。
“有家风评不错的俱乐部,举办的宴会都欢快又恰到好处的节制,你要不要去看看?”勒鲁想了半天之后推荐,“最过火的活动也就是畅饮香槟而已,你可以用未成年的名义推辞掉。”
洛杉矶,一座空气里都浸满着大/麻味的城市,中原中也很好奇这种清新脱俗的俱乐部是怎么能受到欢迎的。
“主要是因为俱乐部主人太有魅力了,大家都想去见她一面。”勒鲁说,“那是一位漂亮神秘的东方小姐,很有手腕。”
“我现在就可以去吗?”中原中也问。
勒鲁给了肯定的回答:“我去跟那个俱乐部联系一下,帮你准备一个会员身份。”
那间俱乐部位于一座独立的会所场馆里,整体的布置是红色——几乎刺目的红色。
所有家具表面都罩着鲜红的天鹅绒,没有灯,只是燃烧着幽幽的烛火,烛台上雕着精致的花纹。窗户是红色的边框,窗帘是红色的,地毯也是暗沉的红色。
摇曳的烛火将人的影子投射到红布上,晃动着,那些影子晃动的频率让人想起不停跳动的心脏。
大厅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黑色时钟,在整点发出悠扬响亮的报时声。这道声音让另一边的乐队不得不中断演奏,正在舞池里跳舞的男男女女也暂且停下旋转的舞步,等待着声音结束。
中原中也是在钟声响起的间歇进入大厅的。
少年陌生的面容和天真的神态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从舞池里退出,从一旁的侍者的托盘上端起酒杯,施施然走到中原中也身边,用暧昧的姿态递出酒:“您好,来一杯吗?”
中原中也婉拒:“我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
那个人眼睛顿时更亮了。
中原中也:“……”怎么回事,这跟勒鲁说的不太一样。
“试试吧。”那个人还在坚持着,“只是一杯而已,对青少年来说也是无害的尝试,您难道不好奇酒精带来的梦幻世界吗?”
中原中也被他热切亲昵的样子恶心到了,皱起眉头,对这场宴会顿失兴趣,打算起身离开。
但在他站起来前,另一只手夺过了酒杯,把酒尽数浇在了那个诱劝中原中也的人的头上。
酒液顺着头发滴下,那人神色狼狈而愤怒,却在看见来者时失去了愤怒的勇气:“……黑天使?您今天来得这么早?”
中原中也转过头,看见了那个干净利落地帮他出气的好心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形纤细的女生,比中原中也高半头,一身黑色的装扮,长发、帽子、晚礼服、手套、长袜、皮鞋,无一不是纯然的黑色。在这纯粹的黑色里,她白皙的面容像是盛开的白玫瑰。
“我不欢迎你这样的宾客。”她的声音很软,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冷汗直冒,“请自行离开吧。”
目睹着那人颤颤巍巍地走出舞厅后,她转过身,对中原中也欠了欠身:“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吗?不好意思让您碰见这么无趣的事情——您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你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主人吗?”中原中也问,“我听见刚刚那个人喊你‘黑天使’……那是你的称呼吗?”
她露出甜美单纯的笑容:“许多人这么说,不过,您也可以用别的名字称呼我——魔术师、暗夜骑士……这些都可以哦。”
中原中也从这三个中二程度爆表的称呼里挑了一个自己觉得稍微没那么尴尬的:“那……很高兴遇见你,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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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改编自江户川乱步《黑蜥蜴》,他好喜欢写这种精通易容的马甲怪角色。
《黑蜥蜴》的主角有过女扮男装,另一部《顶楼的散步者》的主角喜欢男扮女装;《黑蜥蜴》的主角调戏过漂亮小姑娘,《孤岛之鬼》的主角被男同深深地爱着——
乱步:外貌、性别和性取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希望没有雷到你们……万一雷到了,江户川乱步先生全责,我也是看了他的小说才被带歪了xp……
装饰华美却怪异阴沉的舞池内。
“您好像不开心。”旋转的间隙,黑天使对中原中也说,声音里带着软绵绵的困惑,“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没有,只是我不太适应这种舞会。”中原中也礼貌地朝她笑笑。
魔术师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原来如此……看来请您跳舞也是我的失误。这支舞结束后,我让侍者带您去其他的房间吧——俱乐部里还有棋室、茶室之类的场所,您可以挑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那些房间我可以去吗?”中原中也迟疑。
在踏进舞厅之前,他已经看到其他房间的存在了,只是带路的侍者声称那些是只有高级会员才能使用的,婉拒了他的请求。
“让每个人得到快乐才是俱乐部的最高追求。”魔术师的笑容妩媚妖冶,涂着唇彩的红唇娇艳,可惜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看。
中原中也只觉得这位俱乐部主人的服务精神是真好,难怪能在营业合法的情况下,把俱乐部做出名声。
中原中也对茶和棋之类的文雅又慢吞吞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他喜欢更加狂放刺激的,比如机车或者摇滚。
俱乐部再怎么说也是在室内,做不出足够支持飙车的场地,不过,音乐相关的设备用具倒是一应俱全,可以自行演奏,也可以拿那些价值不菲的播放器听喜欢的歌曲。
既然人在洛杉矶,他想了想,先放了一首应景的《加州旅馆》。
“行驶在昏黑的沙漠公路上,凉风吹起我的头发;浓烈的大/麻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他们在庭院里翩翩起舞,夏日的香汗淋漓。有些成为回忆,有些则被忘却。”
“我们都是这里的囚犯,为自己的欲望负债,在主厅大房间内,人们举起狂欢之火,他们用钢刀挥刺着,却杀不死心中恶魔。”
别具风味的吉他声在房间里回响,音乐组成的声浪把中原中也层层包裹,编织出令人舒适的网。
就在中原中也在这种舒适里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道轻轻的声音让他猛然回头。
那是开门声。
俱乐部的门都用皮革包裹着,声音不大,但有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混在乐音中,格外刺耳。
推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还是学生的女孩,亚洲面孔,气质楚楚可怜,发现房间里有人后,下意识深深地鞠了一躬:“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日语单词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做了特殊回声效果的房间里飘来飘去,女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直接没了血色,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咬着牙,用半生不熟的奇异腔调把话换成英语:“对不起,我不,呃,我不是特意,嗯,不是,那个……”
中原中也:“……”
他无奈地站起身,用日语问她:“你是不太擅长英语吗?”
女孩如释重负,含着眼泪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你是来找人的吗?”
女孩点头的力度更坚定了。
“你来找谁?侍者们没有带你去吗?”中原中也问。
“他们听不懂日语,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女孩怯懦地说,“我好害怕,然后就跑掉了。”
中原中也:“……”
听上去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这家俱乐部是要会员才能进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中原中也终于想到了最奇怪的一点。
女孩连忙把自己身后背着的包拿到身前,手在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封信:“他们看到这封信就让我进来了。”
那封信上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蜥蜴。
“我和妹妹一起住在名古屋,从一个月前就发现有个男人一直尾随我,我报了警,但是警察也抓不到人,反而是收到了这封信,附在信上的还有一张纸条,说如果不亲自把信送到美国就杀了我们。”女孩哭唧唧地说,“我卖掉了家里的好多东西,还以个人的名义接了贷款,才通过□□那边买到了入境签证和到洛杉矶的机票。”
这经历听着实在惨,又透着让人不知道怎么说的奇怪勇气。
中原中也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觉得不能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孤零零地走上未知的道路。
反正他在洛杉矶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中原中也问。
“Higuchi ichiyo。”女孩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汉字,“樋口一叶。”
有了毫无语言障碍、能顺利沟通的人后,樋口一叶明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镇定了不少。
她紧紧攥着那封信,告诉中原中也:“那张纸条让我到这个地方找‘黑天使’,把信给她,最后把‘黑天使’的回礼带到日本。”
“你要找的人应该在舞厅那边。”中原中也关掉了播放器,带着樋口一叶往舞厅那边走,“她人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没想到居然会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啊。”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俱乐部反而放弃了故弄玄虚的做派,把走廊和大厅里的灯尽数打开。
室内亮如白昼,原本屋子里那些用红色营造起的诡异虚幻的气氛蒸发掉了,一切都袒露在苍白的灯光下。
舞厅里空空荡荡,似乎狂欢和舞蹈已经结束,连乐队都退场了,只有侍者们在忙碌,收拾着脏乱的现场。五颜六色的彩纸和彩带满地都是,混合着黏腻的酒液,一片狼藉。
在空空荡荡的大厅的角落,纯黑色的女子倚在沙发上,很疲惫的模样。
但是,当中原中也和樋口一叶越走越近时,她还是挣扎着坐直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美丽的笑容:“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呢?”
樋口一叶把边缘已经被捏得紧巴巴的信件递给她。
看清信件上那只黑蜥蜴的瞬间,黑天使猛然变了脸色:“你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
她这种瞬间爆发的气质阴郁而血腥,吓得樋口一叶连连后退。
中原中也把樋口一叶护在身后:“她只是被牵连利用的无辜的人,魔术师,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是我失礼了。”黑天使沉默了一会儿后,姿态优雅地向他们道歉,“实在是这封信与一个恶名昭彰的岛屿关联密切,让我看到这个标记就觉得心中烦恼。”
“这些年里,我收敛了经营范围,和那座岛屿绝对没有利益冲突。”黑天使喃喃自语,“他们这时候寄信,还用这样曲折的手段,会是为了什么……”
她当着中原中也和樋口一叶的面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粗略浏览,脸色就又是沉郁下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美丽的脸庞因怒火涨红一片。
“这位小姐,”黑天使深呼吸着平复心情,看向樋口一叶,“请问除了送信之外,您还被要求做了什么吗?”
中原中也帮樋口一叶翻译解释,回答黑天使:“那个人强迫她把你的回礼带到日本,不然就杀了她和她妹妹。”
“……既然这样,恐怕小姐您还得参与这起事件的处理。”黑天使脸上流露出近乎怜悯的表情,“愿您和您的家人能平安度过这次灾难。”
听完翻译后,樋口一叶整个人都是方的。
她颤巍巍地揪了揪中原中也的袖子,力度之轻,依赖意味之浓,让中原中也想起了当年的小羊们。
中原中也无奈地挺身而出:“魔术师,你至少得和我们讲讲具体的情况吧?那个恶名昭著的岛屿是什么?敌人吗?”
魔术师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严肃地问:“你们听说过巴诺拉马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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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元的剧情是《黑蜥蜴》+《孤岛之鬼》+《巴诺拉马岛奇谈》,总之就是江户川乱步作品大乱炖。
樋口一叶的身世会根据《孤岛之鬼》情节魔改——那部小说的女主角姓“樋口”,有个妹妹,简直完美对标文野。
另外大家有没有看最新话的第十一页,我们中也宝宝不会亚洲蹲,穿着带跟的黑皮鞋、踮着脚蹲着的样子好可爱好涩哦……
陀总的剧情已经进化到了迷幻的程度,新话出来以后血杀报应、分身和夺舍论都有,总之是板上钉钉的不会死的老人家了(?),这位绝对不可能是cp的,我现在感觉他看谁都挺慈祥(?)
血杀说的阴谋论已经进展到镜花父母的死可能也有陀在背后操作,呃,希望是脑补过头。我想给镜花酱一个父母双全的童年,被陀盯上就救不了了。
摸头杀的梗反正是彻底没了,zw实锤是陀骗人演的戏,罪与罚的真实异能效果不是这样的。这就是追连载写同人的风险呢……
第56章
所谓“巴诺拉马(Panoroma)”,是“全景画”的意思,本身由两个希腊语单词拼合而成,pan-全部,horama-景色。
现代的巴诺拉马,即通过人工创造出虚拟现实,在同一处有限的空间内,见证不同的奇异景色,是一种立体的艺术。
但“巴诺拉马岛”就不是这么无害了。
“那是一朵绚丽如艳阳的毒罂粟,漂浮在大西洋上。”魔术师冷着脸,“有人管它叫‘人间乐园’,但实际上,那是一个充满罪孽的恐怖国。”
“那座岛上每天都通宵达旦地举办宴会,烟花永不停歇地绽放,猛兽和机械毫无限制地穿行,畸形的人类和动物被看作是供人赏玩的鲜花……”
“岛屿的主人自诩为国王,他很富有,用自己的财产打造了这座岛屿。”
“所有人都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是不人道的,但在那座岛上,去做客的客人不仅不用花钱,还能拿到相当于小型企业高管的薪酬——他们都不敢舍弃它。”
她言语中的厌恶显而易见,中原中也和樋口一叶对视一眼,觉得大概能暂且相信她的立场。
“魔术师,你以前和巴诺拉马岛打过交道吗?”中原中也试探着问。
魔术师微笑:“那个岛主想买我的人偶去做装饰品——那可是我耗尽心思才创作出来的杰作,他居然想用钱买去当微不足道的装饰品,您觉得我能答应吗?”
“所以,他为什么突然给你寄信?”中原中也问。
魔术师直接把那封信递给他:“您自己看吧。”
【尊敬的黑天使小姐亲启——
突然来信,请原谅我失礼之处。明知数年前不欢而散,但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巴诺拉马岛近日面临问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异能组织Guild不知为何徘徊在岛屿附近,其成员更是大有登岛调查之意愿,我深感惶恐,为调离其注意,决意抢先出击。愿与小姐合作,各取所需。
“Guild成员和他们的亲属有很多都是俱乐部的客人,岛主存的是让我出卖顾客信息的心思。”魔术师冷笑一声,“想得美,客人才是俱乐部的上帝,他算什么东西。”
“不过,就这么一封信,却指名道姓要这位少女亲自送到我面前……”魔术师眯了眯眼睛,看着樋口一叶,“如此没必要的大费周章,您和您妹妹大概也是岛主的目标,只是不知道背后原因。”
“您不妨仔细想想,是不是最近得到了某样宝物,或者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人,亦或者身世比较奇特?”魔术师提醒她。
樋口一叶手足无措:“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孤儿院里了,全靠救济金和我打工挣的钱生活,怎么可能有什么宝物……最古怪的人就是那个把信给我的跟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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