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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难(楼外垂杨)


吴树言深吸一口气,发现的确如他说的那样,有一股异香从棺材里散发出来。
“香。”
两人的视线慢慢投向棺内,只见暗红色的棺材里躺着一块玉。
吴树言下意识伸手去拿,却被许算心拦住:“别乱碰!这里的东西,都别动!”
吴树言收回手:“为什么呀?”
许算心眯了眯眼:“人死后有一口气,叫怨气,怨气碰着生人味就会引起尸变。像墓主人这种程度的怨气可不是普通的怨气,那一定是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死后才会变成飞僵。”
“飞僵?”
“我问你,那女尸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吴树言顿了顿,道:“看起来有些发红,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裳……”
许算心叹了一下:“那就对了,僵尸发红,老二他们用铜钱和玉都没用,只能暂时压制。”
一听,吴树言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那女尸还在通道里,她身后还有三具被冰虫控制的男尸。”
“要用黑狗血,鸡血也行。”
“可是现在哪里有这些东西,完了……”他抬了眼,又问:“那尸体发绿呢?”
“发绿,那就是长毛了。”
吴树言张大嘴,惊讶道:“那水里的洋鬼子不就发绿吗?”
“他在水里,长毛的僵尸上不了岸,不用担心。”
吴树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盯着里面的玉,道:“这上面似乎有字。”
许算心一瞧,上面写着——开棺者死。
谢先章望了眼,问:“发现什么了?”
“一块玉!”
“玉?”
“上面刻有字,开棺者死。”
开棺者死?好像在哪里听过。谢先章掏出手册,翻到第一页,张光明描述从金田的背包里滚出什么东西,上面写着“开棺者死”。
看来,这玉应该是一对。

第37章 37
“还有, 这里堆了许多石像。”吴树言蹲下,仔细观察了会,道:“组长, 这些石像刻得跟古画儿里的人一样。”
许算心跟过来,盯着石像琢磨一阵,犹疑着又朝四周打量。
谢先章问:“还有其他发现吗?”
吴树言站起:“它们面部的朝向全都对着棺材,而且还有跪在地上长得像老虎的石像。”他顿了一下, 走到洞口。“大概是这个样子。”
他拿出记事本, 在上面画了画,继续道:“石像大概有三十厘米高,宽十七, 衣着与女尸身上的相似, 但是看久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玉岷盯着纸上的石像, 问:“它们都没有脸吗?”
经他一提, 吴树言立马道:“对对对!就是没有脸,我就说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没有脸的石像, 堆积在棺椁旁边的黄金, 这算墓吗?墓门还在冰河里。
也许那不是墓门,只是在没有这个洞眼前, 唯一能进入里面的通道。
谢先章朝许算心望了一眼, 问:“许叔,里面有暗河吗?”
许算心道:“只有一潭水,比外面的小。”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堵冰墙, 洞里一直在变化, 现在的我们才能发现洞眼。而且, 里面的东西不像是陪葬品,我怀疑……”谢先章停顿片刻, 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些石像。“这是祭祀,或者祭祀以后埋藏物品的地点,就像多吉供奉镇魔僧那样。”
顾玉岷问:“有什么依据吗?”
谢先章道:“古代墓葬严格且讲究,朝代风俗民情不同,又封建迷信,像这样潦草的墓葬从未见过。除了……祭祀不一样。”
“有道理!”吴树言附和道,“要真的是墓葬,也不能把人埋到这么远的地方呀。”
三人一齐回头,见许算心正在找什么东西。
“叔,您在看什么呢?”
许算心道:“下葬,有些时候会根据身份地位的不同,在尸体的嘴里放进一颗珠子,这叫压舌。另有些呢则是放进有防腐功能的珠子,比如驻颜珠。你们说刚碰见女尸的时候样貌精致,皮肤吹弹可破,恐怕就是用了这个驻颜珠。但是现在这颗珠子却找不见,其他尸体身上也没有。”
“会不会是那个洋人拿走了?”
许算心愁眉不展,顿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坏了。”
谢先章问:“怎么说?”
“你们看这玉像什么?”许算心戴好手套,将玉拿了过来。
吴树言道:“像虫子!”
谢先章盯着看了会,道:“蝉?”
“嗯。”许算心将玉拿起来,用手电筒往上面照,光束穿透玉体,发出幽绿的光。“你们刚才说这里像祭祀,确实没错。”
“‘蝉’与‘禅’同音,蝉到了秋天就会蜕皮,也就是金蝉脱壳。西藏佛教文化盛行,这个蝉有了轮回重生的寓意。蝉上刻字,即是警告,也是暗喻。偷蝉者,死。”
谢先章蓦地一怔,回味许算心的话,脱口问道:“偷蝉者,您是说偷蝉者映射的是偷墓人?”
许算心摇摇头:“不,在祭祀中,墓并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祭祀品。”他蹲在洞口旁,侧身照向那些摆放在地上的石像,道:“石像可以理解为朝拜者,他们朝拜的方向是棺椁,棺椁中的女子便是这祭祀品。”
吴树言听得一愣,发出疑问:“那这些黄金呢?”
“我们说风水最忌讳阴阳相冲,黄金属性温和,反而能调和阴阳平衡。是对死者表达敬意,或者,算是一种对死者的安抚,其实就是怕她死后变成凶尸。”许算心用手肘碰了碰吴树言:“你再去棺材里找找有没有驻颜珠。”
“好。”吴树言起身。
谢先章看着本子上的石像,又问:“许叔,您说偷蝉者,这蝉该不会就是指的棺椁中的女子吧?”
“正是。”
顾玉岷也跟着提问:“那他们祭祀的是什么呢?”
“不死之身,也可以说长生不老。”许算心道:“古有始皇追求不死药,后有汉武帝修建柏梁台,承接天上降下的仙露。藏族原始宗教的巫师行占卜和巫术,跟镇魔僧一个道理,他们称自己是人和神之间的传达者,地位十分尊贵。举行祭祀的人寻着古法,认为这里是最能接通神灵的地方,才有了我们现在看见的含有藏文化和汉朝风俗的祭祀活动。”
话落,吴树言突然大喊一声:“这棺材盖上好像有字!”
许算心猛地起身,快速走到棺材盖前:“小吴,赶紧抄录下来。”说完,将边边角角都看了一圈,依旧没找到驻颜珠。“那珠子不仅能保存尸身,还有荣登极乐的说法,女尸难缠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这颗珠子不见了。”
谢先章和顾玉岷二人因体型原因无法进入洞的内部,想来想去,通道里那三具男尸该走到这儿了,便转过头朝通道口望去。
哗地一声,那边的水中突然冒起巨大的水泡,一只长了绿毛的胳膊乍然弹了起来,拍打在水面上溅起水花。
两人吓得一惊,急忙回头找许算心。
刚要说话间,通道传来郑清平惊慌失措的声音。
“啊啊啊啊!来了!那些尸体走过来了!”
许算心扭头叮嘱吴树言:“抄完了先别急着出来,把蝉玉收好!”说完,赶忙从洞口钻了出去。
一见,水中的绿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冰层边缘。许算心从背包里抽出墨斗,又拿出毛笔。
这个时候,郑清平和多吉也从通道里跑了出来。
许算心立即朝他们喊道:“除了多吉同志,你们三个用瓶子赶紧接点尿!”
郑清平啊了一声:“许叔,这都什么时候了,那僵尸都要过来了,还接什么尿啊!”
“水中的绿毛变异了!再不用童子尿泼他,他就要上来了!”他将墨斗线拉开,弹在地上。“还有那个墓主人,丢了驻颜珠她一定会回来的!”
郑清平一听,顿时瞪大眼,捂着自己的**,冷汗直流,结巴道:“可……可我已经不是童子了呀。”跟着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谢先章二人。
谢先章和顾玉岷同时看向郑清平,面露难色,一瞬间,除了水里扑腾的声音,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许算心啧了声,朝顾玉岷凶了声:“老二!赶紧尿啊!”
这话一出,顾玉岷的脸色更显苍白。
他垂下头,转过身,拿出空瓶解开了裤子。谢先章斜眼瞄了下,顾玉岷立马侧过脑袋,不悦地挑着眉,问:“你不尿?”
谢先章摸了摸下巴:“我我……我尿不出来。”
顾玉岷只好转过头。
过了五秒,顾玉岷还是尿不出来,谢先章没办法,猛灌了自己半瓶水。
也不知怎地,刚下肚没多久,尿意就来了。他拿过瓶子,顾不上害臊,唰唰就装了小半瓶。
谢先章尴尬地一直低着头,顾玉岷见他耳朵红透了,没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做的很好,真是帮了大忙,我们有救了。”
郑清平更是感激得落泪:“组长!我这辈子永远都会记得今天的!如果没有你,我大概就只能给那小绿毛陪葬了。”
谢先章拿瓶子的手微微一抖,怨声道:“也……不必非要记得。”
水中的绿毛扑腾得越来越厉害,许算心接过谢先章手里的瓶子,倒了一些在墨斗里。
郑清平一边哆嗦,一边问:“叔,这童子尿对外国僵尸管用吗?真不用大蒜和十字架什么的吗?”
许算心弹完最后一根线,道:“他奶奶的,管他什么外国的中国的,是僵尸都得怕秽物,先弄上去再说。”说罢,叫上多吉,两人搬来几块石头,他在上面用毛笔画了两道类似咒语的东西,然后用绳子将石头捆住,另一头扎了个圈,直接套向绿尸的脑袋。
那头刚套好,这边就传来了机械的嘎吱声。
郑清平急忙躲到洞口旁,道:“是那三具尸体!”
顾玉岷掏出身上最后一盒火柴,点燃酒精棉花,递给谢先章:“一人解决一个,可以吗?”
谢先章点点头:“没问题!”
顾玉岷又把剩下的酒精棉花拿给郑清平:“清平,你找机会做掉剩余那个。”
郑清平怯弱地接过,点点头,语气微抖:“好。”
洞内,吴树言将最后一个符号抄录完毕,转眼一看,洞外冒起三道火光,急忙走过去。
一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那三具男尸全堵在通道口,火光燃起,冰虫烧焦的声音传来,谢先章和顾玉岷一前一后把酒精棉花扔了过去。
霎时之间,那头的水声更大了。
扭头再一瞧,许算心和多吉快要被绳子的另外一头给拉入水了,忙喊道:“多吉同志!许叔!我来帮你们!”
吴树言钻出洞口,跟着拉起绳索。
三个人一起使力,那水顿时变得浑浊不清。
“快把石头丢进水去!”许算心道。
谢先章猛然回头,赶紧过来帮忙。他推着石头往冰层边缘靠近,眼看就要到河边了,忽地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他低眸一看,心里猛地咯噔,脚底的冰层塌了,谢先章哐当一声掉进了水里。

谢先章胡乱的在水中抓着, 沉重的背包一下子吸满了水,他正在往下一点点的沉。
他看见晶莹剔透的冰,无数气泡向上升。扭头一瞥, 一张绿色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死死地盯着他。
眨眼一瞬,这绿毛僵尸猛然朝他扑了过来。
脚底是蓝得发黑的深渊,身前是面部狰狞的僵尸, 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他也没了力气再扑腾。
谢先章半耷拉着眼皮,眼前似走马灯,二十七年的光阴就像电影的片尾花絮般放了出来。
七岁时, 他被同村的小孩儿骗去河边抓鸭子。鸭子没抓着不说, 人掉还进了河里。
要不是他家看大院的狗给叼着上了岸, 估计那会儿就没了。
谢必怀一向严厉, 那回是他第一次哭。
他爹竟然会哭。
谢必怀搂着他,望着浑身湿透的谢先章, 眼中满是自责。他爹说, 谢先章他母亲走的早,家里都是一帮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不会照顾孩子, 更不会带孩子。
偶尔是他爷照顾着, 婶婶嫂子也来带,但终究是没亲生母亲细心体贴。村里的孩子也不跟他玩儿,说他家闹鬼, 榕树底下都是死人的臭味。
谢先章不哭不闹, 但自从那次以后就不再靠近水边, 所以就成了旱鸭子。
心率慢了下来,电影也放完了。他紧握着的双手轻轻松开, 随着水波晃荡。
就是不知道这回谢必怀是会什么样的表情,他想。
岸上,水花飞溅。
许算心见谢先章落水的一瞬间立马将手里的绳子缠了两圈,扭头对着身后的多吉大喊:“快!弄断他的脖颈!”话落,那边又扑通一声,刚刚看清楚那身影,顾玉岷就已经跳了进去。
绿毛僵被三个人死死拉住,郑清平急忙将绳索套在自己腰上,绳子的另一端是顾玉岷。
只见顾玉岷伸手抓住谢先章的背包,奋力将他往上托。郑清平立马向后拉,不断的用力。
可那水中的两人并没有一丁点浮起来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沉。
郑清平急得眼睛都红了,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树言!快救命啊!快来帮帮我!”
此刻,吴树言望了望水中挣扎的绿毛僵尸,又撇头看了眼郑清平。
如果他现在放手,很有可能那绿毛僵尸就冲顾玉岷和谢先章咬去了。但他要是不放手,仅仅凭郑清平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将他俩从水中拉起来。
何况这是零下几度的冰河,不到三分钟,人很快就会失去知觉。
他心乱如麻,使劲的一霎,脖子都红了,青筋爆出,看得出来他也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他急忙扎了马步,腾出一只手将郑清平手中的绳子拽紧,两人一齐用力。
眼见两个人脑袋一下子就露出了水面,郑清平又急忙喊道:“快!再来一点!再使劲儿啊!”
顾玉岷终于呼吸到了一口空气,根本来不及看谢先章的状态,急忙将他身上的背包解开,瞬时,负重减轻,两人也浮了起来。
许算心眼珠子一转,对着身后的多吉和吴树言道:“我数三声,咱们一起往后拉,只要把这僵尸的脖子拉断,这口气儿没了,他就不能再动了!”
这边倒数三声落下,那头顾玉岷将谢先章的半截身子已经推上了岸。
郑清平眼疾手快,拉得手心都擦出了血泡,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众人一起使劲,终于拉断了绿毛僵的脖颈。幸好,顾玉岷和谢先章此时也已经上来了。
下一秒,谢先章被拖到安全的位置,多吉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他的羊皮毯子,吴树言和郑清平忙着给他捂热手脚,顾玉岷捏住谢先章的口鼻,清理了他嘴里的异物,深吸一口气,向他的口中吹气。
见他胸膛起伏了一下,眼神一亮,继续做了几个人工呼吸,随后便开始胸外按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顾玉岷的手开始变得僵硬,骨节发红。他一遍颤抖,一边做心肺复苏。
许算心蹲下,在谢先章口鼻和脖颈处探了探,道:“老二,换个人来吧,水温太低,你耗费了太多力气,省点儿吧。”说罢,转头对着吴树言道:“小吴,你跟老二换着来!”
吴树言一顿:“我……我不会啊。”
郑清平红着眼,推开吴树言:“我会!让我来!”
顾玉岷一直抖个不停,低温加剧了他对周围环境失去了判断,他的眼里只有躺在地上的谢先章那张面色发白的面孔。
在洛扎时他挡在许算心面前,他差点儿害死谢先章。那种后怕和悔意像潮水奔腾而来,他怔住了。
他乌青的嘴唇抿着,抱着脑袋嘴里念叨着什么。
“不能……不……不能……不能死。”
“不能死,你不能死……不……不……不能死。”
许算心见状,抓着顾玉岷的手腕将他甩到一边,吼了一声:“老二!你丫的别发昏了!别在关键时刻出岔子,今天‘他’要出来你憋也要给我憋回去!”
顾玉岷猛地打了个哆嗦,上回自己犯浑差点儿就害了谢先章,他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又爬回了谢先章身边。
“我什么时候允许让‘他’出来了!”顾玉岷语气微重:“我决不会!不会眼睁睁看着同伴死!”
话落,郑清平被他抓了过来。
“你来!”
现在救人的重任落在了他的头上,郑清平一点也不敢耽误,马上上前胸外按压。
簌簌,簌簌。
风声呼啸而过,山体发出阵阵空鸣。
谢先章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好像是一座巨大的雪山,他变成了一只不死的寿龟,驮着山,慢慢地走。轰隆隆,雷声滚滚,直接朝背上的雪山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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