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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难(楼外垂杨)


“或者说,他们是一伙儿的。”
顾玉岷听得一愣,表情动了动:“你继续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勘探队和洋人是为了宝藏而来,结果死在了这里。七年前的第一批搜查小队知道这里藏着巨量的财富,跟着消失了。七年后,有了新线索,所以才有了第二第三次搜查。而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找的是人吗?看似是找人,其实我们现在不也变成了寻找地下宝藏了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带着我们来到这里。”
说完,谢先章沉默了。
顾玉岷盯着他的侧脸,道:“不对。”
谢先章抬眼:“?”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顾玉岷抬手在谢先章后背一推,两人继续往前走:“我们的目的不是地下暗河的宝藏,而是真相,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听见他这么说,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冲上心头,隔着厚厚的冲锋衣,谢先章觉得身后那张手热得发烫。
就像那日在雪山上,顾玉岷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
“如果发生意外,我可以在后面稳稳接住你。”
想到这里,谢先章扬了扬眉,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抬手一把揽住顾玉岷的肩膀,朝他微笑:“你跟顾玉岷也没什么区别嘛。”
哪知顾玉岷听见这话,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嘴角微微抽搐,十分嫌弃似的,冷冷哼了声。抬手甩掉谢先章的手臂,道:“少提那个没用的人。”
谢先章垂下的手晃了晃,心里嘀咕一声,也用不着这样骂自己吧?
他抓着手电筒向照顾玉岷的后脑勺:“顾老二,你等等我!”
顾玉岷走的快,他可不喜欢等人。
说了这一路,他俩的对话后面的人也都听见了,各自看了眼,恍然道:“怪不得那些鬼老跟着我们,原来是想给我们传达信息呀!”
许算心低头看了眼罗盘,指针朝谢先章的方向动了动,抬眸望了会,道:“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也有缠人的东西,就像这个一样。”
身后的三个人同时侧过脑袋:“什么样儿啊?”
许算心伸手指了指谢先章:“看他的脚下。”
三人一齐探头,一看,谢先章的身后竟然跟着一道黑影。

见此情景, 他们当时就愣住了,就跟蚂蚁在身上爬似的,止不住的颤抖。
“谢——”郑清平欲要大喊, 被许算心急忙打断,道:“小郑,这可喊不得,你想吓死他吗?”
郑清平慌忙捂了嘴, 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说时, 那黑影突然就不动了。
几人站定,看见谢先章和顾玉岷也不动了。许算心手里的罗盘再次转了起来,他又掏出指南针看了看, 琢磨片刻。
有时候缠人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坏的。
四周是晶莹剔透的冰壁, 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在手电筒的直射下将洞内映照得既神秘又诡异。他们沿着冰洞走了许久, 根据地图上标记的位置,现在应该处于塔图的北边。
谢先章感觉后脖颈一凉, 用力吸了一口气, 呼出来的热气瞬间冒起白烟,他扭头朝吴树言看了眼, 问:“地图呢?”
吴树言将刚画的地图摊开:“发现尸体的位置是这个, 我们在这儿。”他点了点地图上的符号。
多吉在一旁盯着地图,疑惑地问:“从我们进入冰洞到现在就走了这点距离?我怎么感觉已经走了很久。”
吴树言道:“其实也没多久,你们看, 我们基本上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休息。再加上队伍发生意外, 耽搁的时间有点久, 所以才会感觉走了很久。”
郑清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谢先章,生怕又撞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续道:“我看咱们还是跟着地上的那个数字走吧,虽然不知道是谁记的,但是中途遇见了尸体,说明这条路也没走错。”
吴树言撇头看了眼,问:“这么讲,‘9’会不会是探勘队员留下来的记号?”
谢先章敛眉:“手册呢?翻出来看看。”
顾玉岷翻开第二页,眼底映出一抹光亮。谢先章将手电筒放近了点儿:“上面怎么说?”
郑清平看了眼,道:“虽然是我抄录的,但我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上面写了什么。要不然我来口述,比现翻可快多了。”
多吉瞳仁一转,关切地问:“怎么说?”
吴树言替他抢答:“他在医院陪我,白天要陪床,晚上还得抄记事本,他胆子小,又怕,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对对对!没错儿!那会我觉得脑子就跟浆糊似的,抄的什么根本记不起来,我也不敢再打开看,还觉得医院走廊总有东西飘来飘去,干脆就强迫自己忘记。说来也怪,邪门儿得很,自从我把手册装起来以后,我晚上睡觉再也没做过噩梦。”
话音刚落,电筒的光束在手册上晃动一下,谢先章一下贴了过去,催顾玉岷:“上面写的什么,急死人了,你倒是说呀!”
顾玉岷把手册递给他:“你来读。”
谢先章顿了顿,抬眼看他,心里冷笑一声,想着顾老二和顾玉岷这一点倒是挺像的。肯定是听见郑清平这小子的话才不敢看手册,索性自己拿了过来,转手递给许算心:“许叔,您来。”
许算心眼皮一跳,没忍住笑了一笑,道:“推了半响,合着你俩的算盘还是打到我这儿来了。”
谢先章勉强提笑:“我看出来了,您的八字最硬,这一路就您没事,还是您来吧。”
许算心拿他没办法,只好翻开第二页,寻找着关于数字的记录。看了会,在中间那一段停了下来。
——我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冰洞里回响,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股不安的涌动。我尝试着平复心情,但是却没什么用,那个东西一直跟着我,我无法摆脱它。
我知道,如果我再这么跑下去,还没等找到廖群山,我就跟那身后的那具尸体一样死在这里了。
周岁那二货简直没脑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跟我呆在一块儿,就能使唤他去找廖群山,我也好守在地下暗河等他们。
话说回来,那具尸体远比跟在我身后的东西可怕多了。叫人给捆着,用石头压着,这是叫他永不超生啊。
真他娘的狠,到底什么样的仇怨才能被这样对待!妈的,跑的时候也没注意,我一脚就给那石头踢翻了。
我现在有点后怕,怕什么,怕他突然站起来给我来一下。我听他们说被害死的人不瞑目,会变成僵尸。
我又想起和李广看的香港电影,遇见僵尸就得憋住呼吸,还不能发出声音。越想越害怕,我他妈也顶不住了,大声尖叫起来,试图掩盖金田的笑声。
我尝试着回忆之前走过的路线,但在这片由冰川构成的重重迷宫中,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变得模糊而不可靠。我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手电筒的光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厚重的冰层找到出路。
唉,李广那蠢货见不到我肯定很急。我得快些摆脱身后的东西,我不想死,我也不是个贪心的人,我只要和李广平安的回到北京,拿到这笔钱就行。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两个的冰洞。幽深宁静,蓝得发黑,我下意识往右拐,因为我发现了地上的石头刻着一个数字‘9’。
这里有人来过。
这段读完,许算心恍然大悟道:“我们好像走反了。”说着,指了指手册上发现尸体的那一段。“地下暗河其实在这具尸体的后面,也就是南边。
吴树言将地图延展:“如果在后面的话,那我们得退出这个冰洞了,地下暗河的位置就在冰洞入口不远的地方。一开始走错,后面就会一直走错。”
“所以不止我们走错了,一开始廖组长他们也走错了,包括勘探队员。”
“现在怎么办?”
谢先章默了默:“看看后面说了什么。”
许算心继续念。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洞内的宁静。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乱扫,那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等我看清来人后,我骂天骂地,冲上去拎着他就往回走。
“你他妈怎么不擦黑了再回来呢?现在知道往回跑了?”
周岁哭丧着脸,面色铁青,哭着求我护着他。我气得一笑:“老子被死人缠的时候也没见你帮衬一下,一溜烟跑得没影了。现在瞎猫碰上个死老鼠,还真给你找回来了原来的路,你又跟我哭上了!我看你就跟那黑白无常一样,死命鬼的东西!去!别跟着老子!”
哪知周岁越听我骂他越不松手,哭得更凶了。我可没什么耐心听他鬼哭狼嚎,我把他丢在地上,打算自己去找廖群山。
结果他从身后抱住我的腿,大叫:“前面前面!有好多死人!别去!”
我心想,死人?
不就是跟后面那个一样吗?就是那些七年前消失的探勘队员。
我再一想,真晦气!我催周岁赶紧走,让他去地下暗河等我,我去找廖群山。
周岁急忙答应,看他这个样子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前面了。我叮嘱他,地上有勘探队员的标记的数字,跟着数字走,就能找到地下暗河。
许算心换了口气,读到这里。
顾玉岷眉眼一凛,道:“看来标记‘9’这个数字的是勘探队员,而张光明做的记号并不是最开始我们看到那个。”
最开始的那个?众人开始回想。
谢先章凝目,前方偶尔传来的冰裂声,回响在空旷的洞穴中。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顾玉岷道:“我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
“我想验证张光明的记录内容。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有可能……张警官和小苏警官才是唯一走对路线的人。手册上说得很清楚,地下暗河其实距离冰洞很近。但是这里的冰洞就像叶脉一样,分支很多,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道。极端天气,洞里视线不佳,这些都会导致我们失去方向感。”他接过地图,道:“一开始我们发现的记号是什么?你们还记得吗?”
郑清平砸了砸嘴,道:“组长,你们这么一提,我跟失忆了似的,竟然记不起来一开始发现的是什么了!”他转过身,看向吴树言:“当时是你发现的对吧?”
“是我。”吴树言道。“我说……我说那上面好像有字。”
谢先章接着话道:“是,我当时还翻开手册对照了一遍,他是这么说的——我们走一段路就标记一次。他没有说是什么字,我那时候理所当然的以为石头上的记号就是张光明标记的。后面我们发现了‘6’和‘9’的区别,跟着,我们再次抉择选冰洞,最后来到了这里。”
“那个字是什么?找到那个字,就能找到金田的尸体对吧?”
这时,顾玉岷淡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是字,是一个标记。”
众人一愣。
谢先章卷起地图,塞给吴树言:“你和清平去找这个标记,许叔,您和多吉一起返回那具尸体被捆绑的位置,跟着‘9’应该能找到地下暗河,我和顾老二继续往前。”他咬着手电筒,摘了皮手套,在手册的背面画了一个圈,问道:“你们看,这像什么?”
多吉挠了挠头:“这就看不出来了,圈圈绕绕的,我觉得像‘8’。”
郑清平摇头:“不,我觉得还是像‘6’。”
谢先章又画了一条线,问:“那这样呢?”
许算心双眼微眯,道:“你改来改去,都看不出来是几了。”
谢先章拍下笔,合上手册,道:“没错!就是改了,有人改了石头上留下的标记。”
话落,众人又是一愣。
“谁?谁改了?”
顾玉岷抿了抿唇,望着谢先章,眼中满是欣赏,道:“张光明留下的标记。”
大家更听不懂了,互相看了看,又瞅向谢先章。
谢先章拾起笔,再次翻开手册背面,画了几条线,道:“首先,我们根据张光明留下的标记来到了分叉口,‘6’是小苏警在冰洞前留下的数字。我们进入冰洞后发现张警官和小苏警官无端消失了对不对?”
郑清平点头如捣蒜:“是!这个我记得!”
“接着,我们折回的时候看见了石头上的数字‘6’,但是这个‘6’其实是‘9’。他们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不见的,这里或许有我们没有看见的通道,也就是手册里,张光明碰巧闯进的地下冰河的位置。”谢先章停顿一下,“这么讲吧。这里的路就像是一盘蚊香,一圈缠绕着一圈。走错一步,步步错。廖组长他们走到了蚊香的中心点,一直在中心点打转,他派遣张光明往出口的方向走,这才找到了地下暗河。还有,张光明说从地下暗河出来以后,他没有看见标记,找不到画线。所以,张光明画的是一条线。我们看见的圈,应该是被人修改过的。”
“为什么要改?改标记的人是谁?”吴树言问。
“周岁。大概是私人恩怨?因为张光明选了他一起去探路,一直骂他?”顾玉岷的语气轻飘飘的,轻描淡写道。“要他死。”
多吉一惊:“这!这!这也太……”
谢先章道:“从他的手册里多少能看出张光明和李广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一直拿周岁和李广做比较。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周岁心里有怨言也不奇怪。所以我们一开始看到的是被修改过的标记……真正的标记,只是一条线。”
郑清平叹了一口气:“那这也太乌龙了吧!要不是发现张警官他们不见了,我们定然会走到中心点,然后鬼打墙,永远出不来,幸好折返了!”
“也不会,聪明的人一般不会走错路。”顾玉岷挪动一下身,替谢先章收起手册和笔,主动拿了手电筒,一手握紧他的手腕:“分析得不错。”说完,拉着人往前走。
郑清平还想说什么,一通话卡在喉咙里,见俩人走远,缓了缓,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骂人呢?”
吴树言笑了一下:“嗐,我听着也是。顾专家言辞有点儿犀利,一语双关,既骂了人又夸了人。”他回头找许算心:“叔,您说呢?”
许算心瘪嘴,想抽烟又没办法抽,咬着火柴棍儿道:“聪明的人早就找到金田了,不聪明的人金田才会主动来找他。”
蓦地,两人同时一怔,后背开始发凉,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欲哭无泪。

四周的冰壁高耸入云, 好似天然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谢先章尝试着用手电筒照亮前方的几尺之地,光线在冰面上跳跃,形成斑驳的光影, 令人更加难以分辨方向。
身后的光景变得模糊不清,他抬手拉住顾玉岷,从背包里掏出一条尼龙绳。什么话也不讲,套了个圈就把顾玉岷拴上了。
顾玉岷挑眼一愣, 呆呆地撇过头, 看着他在自己的腰上打了个死结,蓦地问道:“你做什么?”
谢先章却抬起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 冷静地分析道:“周岁说前面有很多死人, 我估摸着就是勘探队员。一只鬼好说, 我装作看不见就是了, 那万一是一群鬼怎么办?”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勒得紧紧的。“你要是吓跑了, 我找谁去。咱俩得绑一块儿,防止有人先跑。”
一听, 顾玉岷皱了眉, 立时朝他靠近,盯着谢先章。
冰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寂静的四周, 寒潮悄然逼近, 两人对视片刻, 谢先章问:“看什么?你想帮我系?”
顾玉岷黑眸一眯,抓住他的手:“我不会跑的。”低头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谢先章腰上, “我又不是他。”
听见这话,谢先章急忙替顾玉岷澄清:“他不会跑的,玉岷不是那种人。”
顾玉岷没接话。
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着幽幽蓝光,他只是冷不防地笑了声。
笑……什么?
“那你觉得……我哪是种人?”
谢先章认真想了想,舌头顶了顶牙尖,心念一动,脸颊发热,背过身道:“赶紧走吧。”
两人往里走了一段,微弱的蓝光从头顶的冰缝中透下,勉强照亮这无尽的黑暗。
“擦擦。”
诡谲的声音突然响起,谢先章眼眸轻颤,停下脚步,小声询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顾玉岷伸手拉了拉绳子,谢先章徒然一惊,往他身前撞了上去。顾玉岷晃了晃手电筒,压低声音:“听见了。”说完,抓了他的手,又道:“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掐我。”
顾玉岷什么时候把手套给摘了?他的手又大又凉,谢先章用力握紧,松开,心说他顾老二还是个挺讲义气的人,一阵感动,连忙道:“顾二哥,你人真好。”
顾玉岷转过头,跟着,手电筒的光束射了过来,谢先章急忙闭了眼,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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