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渊:“他这时候不会想当的,他在那边刚考上大学,应该会继续上学。”
羿元帅:“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军部又不需要陛下插手,你继续当你的陛下,至于以后阿煦要不要当这个陛下,等以后再说。”
羿元帅想过了,阿煦据说要上四年的学,换算到星际,要十年左右。
完美,又忽悠陛下在任十年,他可真是个好臣子。
何星煦和酆渊这次回去,把羿元帅和霍恩给何外公准备的礼物带了回去。
当礼物摆满后院的时候,何外公都懵了:“怎么这么客气?”
何星煦笑着挽着他的手臂:“那边吃的喝的都靠营养剂,所以带不了这些,干脆从别的入口。有几件恒温衣,你年纪大了,穿着这些冬暖夏凉都是一个温度,不容易生病感染风寒。”
老人家到了一定的年纪,最怕生病,虽然星际没有好的药材,但科技发达。
不仅恒温衣带了过来,还有专门按照何外公这边的情况,给带来的几个能组装家庭机器人。
没有开机启动前,缩成一个球,打开变形成一个半米高的机器人,全能家居,不仅能帮忙打扫还能锄地拔草分拣药草。
羿元帅生怕不够用,一次给送来五六个,挨个排开,看得何外公苦笑摆手:“恒温衣我就留下了,这些机器人都送回去吧。”
他又不是真的老到不能动弹,这样活动活动他还觉得身体更舒坦。
何星煦看他坚持,只能留下衣服,机器人重新收起来,下次回星际的时候再带回去。
何星煦这次回星际半个月的时间,这边不到一周,但听说何星煦还活着,不少同学朋友都发来消息。
何星煦以防万一将手机留在何外公这边,都是对方帮忙接的。
何外公把关系不太近的都记录下来,没直接回复,其中听着比较重要,就应下来。
“幸亏你这时候回来了,后天就是你们高三的谢师宴,你爸妈那里帮忙应了下来,这事推不过去,还问了你去哪儿了,被我借口你回去救你的村子答谢推脱过去。到时候你别说漏嘴。”
何外公把记下的地址递过去。何星煦认真记下来,他先前出车祸又突然活过来,的确需要去一趟。
“哦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顾峻岭的,他这几天听说你回来了,每天都过来一趟找你。我说让他回市里他说不见到你不死心,说他之前去国外旅游了,不知道你出车祸,否则早就回来了。”
何外公拿着记事本,挨个说着。
何星煦应着:“是我好哥们来着。”
他和顾峻岭是高中三年的同学,他高一刚从镇上转到市里,因为口音问题被不少人笑话。
他和顾峻岭是同桌,但学习不好,他有次回家看到有几个小流氓堵着对方要钱,他帮忙一起赶走了那些人,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穿到星际这么久,他差点都把对方给忘了。
何星煦有些心虚:“他今天来了吗?”
“还没呢,估计等会儿就会来。”
何外公随口一说,倒是挺开心自家外孙真的在市里交到好朋友。
旁边一直当背景板的酆渊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视线落在何星煦和何外公脸上,不知为何莫名绷紧了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总觉得同桌三年、好兄弟,还有过命的交情……
这配置,怎么觉得像是竹马?
最主要的是,这么一听这个顾峻岭才十八岁,准大学生。
年纪很般配……
已经三十好几“高龄”的酆渊陛下,很是惆怅,没办法,这也是羿元帅觉得不太般配的原因之一。
酆渊瞧着何星煦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低头看着刚拿到手的户口本,上面没有照片,但年纪一栏写着:二十二岁。
不知道何外公是不是觉得他这张脸太过年轻,还是星际能活到二百来岁,换算一下,他其实还真的刚二十出头是不是?
这么一想,酆渊又感激多看了何外公一眼。
何外公却没接收到酆渊的炙热目光,而是一拍脑门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小时候和你一起玩得很好的小伙伴,就那个徐金,他们一家从国外回来了!徐金听说你这个小伙伴出事,还专门要过来看望你。这几天村里因为徐家回来,还挺热闹的。”
“啊?”何星煦挠了挠头,想了想倒是想起来徐金是谁,但他真不记得一起长大的事,估计也是几岁前的事。
之所以还能想起来徐金是谁,因为徐家在他们村里还挺有名的,尤其是徐父,早年穷困潦倒,后来外出做生意,突然就发迹了。
再之后他们一家搬进市里,后来去了省城,没多久就出了国。
如今想来都过去好多年了,没想到徐家竟然回来了。
“他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不太清楚,但他们回来说是要捐钱给村里修路,这几天镇上也来了不少人,我估计,徐金晚些时候也要过来。”
旁边听着的酆渊更沉默了:很好,连竹马也有了。
还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何外公这话刚落,前院有敲门声响起,酆渊手里虽然拿到户口本,但身份证还没办下来,需要那边办妥之后再邮寄过来。
但临时身份证已经有了,也不担心露不露面的问题,询问酆渊的身份,只需要说何外公旧交的孙子就好。
何星煦和酆渊一起去的前院,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年轻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
其中一个年轻人剃着板寸,穿着大汗衫花裤衩,大概出国游玩一番,晒得有些黑,精神头很好,宽肩窄腰身量很高,见到何星煦露出一口大白牙:“小煦煦!”
何星煦耳根一红:“都说了别这么喊。”
尤其还是当着酆大哥的面,总觉得这像是喊小孩子。
顾峻岭咧开的嘴还没等继续多喊一句逗他,乍然看到站在何星煦身后比他还要高出一些的酆渊时愣住,警惕浑身绷紧:“小煦,这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顾峻岭愣是一个照面,就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很危险,对方挨着小煦只有半个巴掌不到的距离。
最重要的是,小煦竟然丝毫没觉得有问题,就那么放松让对方靠近。
他当初认识小煦的时候,对方和他是同桌,却泾渭分明,像是一个刺猬,瞧着很和善,但对人很疏离客气。
直到后来他们一起躲过小混混,关系好起来才觉得能亲近一些,可让小煦完全信任他,也用了大半个学期。
结果这才两个月不见,小煦不仅传出出了车祸死了的消息,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
何星煦没看出顾峻岭对酆渊的敌意,只当两人刚见面不熟悉,加上酆渊长得比较特别一些,不像是他会认识的人。
“这是酆大哥,我外公旧交的孙子,这次是来看望外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何星煦朋友不多,顾峻岭是唯一一个相处起来很自在,关系比较好的。
他刚开始到市里上学时很不习惯,脱离外公、熟悉的环境、疏离的父母,每一样都让他觉得想要束起身上所有的倒刺。
他一开始和顾峻岭的关系也不好,但打走小混混那天,不知道是不是顾峻岭说了很多他自己的事,不和的父母、冷漠的家庭氛围,尤其是父母一见面就开始争吵。
这让何星煦从最开始觉得顾峻岭也很可怜,也就渐渐接受这个同桌。
顾峻岭松口气,笑着提起手里的好几样礼物:“小煦不让我进去坐坐吗?我也好久没见到外公了。”
说着,挑衅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酆渊,视线落在酆渊那优越堪比明星的五官,更加警惕不安。
酆渊冷漠瞧着这个刚刚成年的小子,半垂着眼,仿佛丝毫没听出他话里有话,说他和星煦多么亲近。
酆渊直接无视对方,目光落在和顾峻岭一同前来却从始至终没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
何星煦也是这时候才看到徐金,刚开始还以为这人是和顾峻岭一起来的:“你是?”
“星煦,我是徐金啊,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好几年。”
这话颇为微妙,瞬间拉进距离,毕竟小时候的伙伴,总是让人怀念的。
徐金上来就要和何星煦抱上一抱,被酆渊拉着还没回过神的何星煦的手臂往后一退。
酆渊还没怎么着,顾峻岭先不满了,一把推开徐金:“你怎么回事?懂不懂社交距离?上来就抱,能着你了?”
麻蛋,他和小煦当了三年同桌都没抱过,特么这是谁啊,上来就身体接触?这能忍?
徐金染着一头金发,五官隽秀,金发让他皮肤白皙,瞧着很是斯文有礼。
被顾峻岭推了一把也不恼,抱歉朝何星煦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从国外回来,以前那边习惯了,还没改回来……”
何星煦压根不太记得这个小伙伴,但对方已经道歉,也不好说什么。
顾峻岭却不满,显着他了?当谁还没去过国外似的?
阴阳怪气上下打量一眼,“呦,是不是不拦着,你还想上来个熊抱外加贴脸吻?你要脸吗?”
徐金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一点不着急,反将回去:“这位同学,我好心给你指路,你怎么还冤枉我?贴脸吻是对女士的,星煦是男生,我怎么会对他这么做?倒是顾同学你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峻岭心里咯噔一下,被这孙子下套了,他白了他一眼,干脆直接往里面进,嚷嚷起来:“外公,何外公,我是小顾啊,我来看你了!”
这几天顾峻岭每天来一趟,都是提着礼物,但被何外公拒绝,这次终于能进门,也是为了掩饰他的不自然。
何星煦奇怪看了顾峻岭一眼:“他怎么了?”
酆渊才不会替“情敌”戳破这层窗户纸,再说了,在他眼里,顾峻岭这小子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情敌。
他一眼能看出,何星煦只是把对方当一个关系好的朋友,可一旦这个朋友越界,不用他出手,何星煦就会立刻远离。
反而是顾峻岭更担心暴露自己的心思,明显也清楚自己在何星煦心里的地位。
当朋友足够,但当恋人……想都别想。
倒是这个徐金……
酆渊竟是有种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感觉。
给人一种彬彬有礼,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违和感。
但对方眼神清明,又的确不像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徐金没有得到主人允许,依然没踏进去一步,“星煦,欢迎我吗?”
他手里还提着沉甸甸的礼物盒,人已经上门,不管是看在小伙伴的份上,还是同村份上,何星煦也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
不多时,一行五人聚在客厅里,何星煦和酆渊去倒了茶水给两个客人,最后坐在何外公那边,顾峻岭和徐金则是坐在另一边。
徐金颇为善谈,也是那种长辈会喜欢的年轻人模样,哄着长辈格外驾轻就熟,让何外公好几次开怀大笑。
何星煦也忍不住弯了眼,何外公还真的是难得这么情绪外露,这会儿已经开始从徐家的到小徐,这是何外公认可对方的意思。
顾峻岭这会儿成了锯嘴葫芦,刚刚在门口多能说,这会儿有多着急。
但他因为家里的原因,很不会处理和长辈相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姓徐的讨老爷子欢心。
太奸诈了!
明明这么多年没见,怎么搞的他才像是陌生人?
何外公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年轻人,也想起过去很多事,那时候他受到村里照顾,也是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
如今颇有些怀念感慨,“说起来,小徐啊,你们怎么这次回来了?”
徐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仔细看,这么笑着竟是有一种何星煦乖乖听话的神态,不是模样像,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爷爷这么多年没回来,身体不太好,老一辈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刚好我一位阿姨在国外疗养院待了很多年,年轻时候因为车祸昏迷不醒,如今出现奇迹清醒,也是想着回来办一场婚礼。”
说到这,徐金眼神温柔,说是阿姨,但明显是已经当场长辈看待。
何星煦和何外公对视一眼,徐母生下徐金难产就没了,徐父一直孤寡。
这个阿姨应该是徐父出去后谈的女朋友,没想到这个徐父事业做的这么大,倒是痴心,这么多年都没放弃爱人。
何外公本来就挺喜欢徐金,这会儿听到这,也很开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是你父亲心好,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徐金却是感慨笑了笑,神情间有些落寞,“其实说是办婚礼,但我这位阿姨昏迷这几年,身体不太好。所以醒来后不想连累我父亲,一直没答应……我们这不是想着,让长辈们好好劝劝,不过,还是要以阿姨的意愿为主。”
说着像是想起不该说这些,摆摆手,转移话题到何星煦身上,“我在国外听说星煦出了车祸吓一跳,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误会。”
何星煦笑了笑,没开口,也没解释,他对这个徐金真的没印象,干脆起身,让何外公陪着,他和酆渊去厨房。
但刚走出去几步,顾峻岭追了出来,怨念在身后喊了声,“小煦,你和这人什么关系啊?怎么瞧着两个来月不见,你反而和他关系更好呢?这我可会嫉妒的。”
他借着开玩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却又担心何星煦看出自己的心思,纠结又不安。
酆渊定定看他一眼,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后院。”
说着,已经抬步往后院走,去摘菜了。
何星煦则是直接走到顾峻岭面前,无奈道:“顾峻岭,你以后别开这种玩笑,让人听到不好。”
在学校的时候顾峻岭虽然也喜欢这么开玩笑,但也不牵扯其他人,怎么顾峻岭看到酆大哥,这么有敌意?
连嫉妒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顾峻岭有别的更亲近的关系似的?
顾峻岭酸酸的:“酆大哥……你看你,我们认识三年,你还是连名带姓喊我,而我喊你可就不一样。”
何星煦下意识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峻岭紧问一句。
何星煦:“要不我喊你顾同学?”这总不是连名带姓喊得吧?
顾峻岭:“……”
想起没拿篮子又重新返回来刚好听到这一句的酆渊:突然有点想同情这位……顾同学。
徐金没有留下吃饭,何星煦重新回到客厅时,里面只有何外公一人。
“外公,那个徐金呢?”何星煦疑惑对方到底来干嘛?
虽然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几年,但村里小孩子都是三五成群瞎跑,谁也不会单独注意一个小伙伴。
这个徐金拿小时候的交情当筏子,肯定有所求。
却也不会真的因为他。
何外公叹息一声:“在外待久,也学会客套了。他想过两天去徐家帮忙置办一桌席面。”
何外公除了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夫外,也是御厨后人,手艺自然不必说。年轻的时候为了报答村长,露过几次手。
那几次之后前来找何外公帮忙白事红事掌勺的人太多,何外公干脆全都拒了,再没出手。
徐家这趟衣锦还乡,不仅帮村里修路,还捐了一笔钱,同时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在那位阿姨面前好好夸夸徐父。
同时也是想让何外公出手长面子,毕竟……何外公这一手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馋得很。
“外公,你不会同意了吧?”何星煦皱眉,不能开这个口子,一旦外公答应,在村里这段时间,别想消停。
总不能答应徐家,不答应别的乡亲?
到时候反而得罪人。
何外公睨他一眼:“我像是那种冤大头吗?”徐家如何跟他又没有关系。
如果徐金开诚布公一开始就说出目的,他也许还会考虑一二,毕竟徐家也算为村里做了贡献。他可以由村长出面以公社的名义去帮忙,但徐金这小伙子,瞧着彬彬有礼,实则心眼太多。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不喜欢徐金。
嘴上说他那位阿姨因为身体不好不愿连累徐父,这才不同意在一起。
偏偏又大费周章请他过去,以他的名义肯定会引来十里八村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到时候说是劝说,指不定是干脆宣布即将成就好事。
这么多人都知道,徐父再以这时候否认面子上过不去为由,那位阿姨心底软一些,加上对方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指不定就同意了。
但这一切都是徐金说的,实际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