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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被豪门大佬收留后(炽然)


话没说完,总算是彻底听明白的康晓白实在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重重地“呸”了一声,指着郁安实骂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康晓白气炸了,俯身穿过桌子就拿起了郁灵的手机,在上面随便按几下。
“你们滚不滚?不滚我给傅总打电话了!”
这话一出,郁安实和宁望兰顿时慌了,他们对视一眼,看了眼门口。
康晓白就真把手机放在耳边,大喊道:“傅总!有人欺负小灵,你管不管!”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不管这通电话是真是假,郁安实和宁望兰都不敢再冒一丝得罪傅洲的风险。
所以他们见势不对,深深看了郁灵一眼,不甘地离开了。
康晓白见了大松口气,刚准备把手机放下,听筒里忽的传出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
傅洲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给我你们的地址,郁灵呢?”
康晓白一愣,吓得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他明明是只打算吓唬人的。
康晓白盯着手机屏幕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快捷键,拨到了郁灵手机的紧急联系人。
听到傅洲的声音时,郁灵也愣了。
因为对面的压迫感太强,康晓白一五一十地报了地址,电话里似乎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
又听傅洲语气稍显缓和地问:“出了什么事,郁灵在旁边吗?”
康晓白连忙把手机往郁灵那边推。
郁灵凑近,开了口:“……傅先生。”
总算听到他的声音,Alpha的气息似乎稳了不少。
郁灵又很快道:“已经没事了。”
傅洲声音温和:“我过去接你们。”
傅洲赶到后,把两个人从餐厅里接出来。
本打算顺带送康晓白回去,但康晓白表示自家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等待的功夫,康晓白绘声绘色地给傅洲讲述了全过程,郁灵一直很沉默。
傅洲一贯从容,对康晓白道:“谢谢你立刻联系我。”
又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康晓白后,Alpha回身,揽住郁灵的肩膀,带着人上了车。
因为是自己直接从公司开车来的,没有司机,所以傅洲把郁灵安置在副驾驶,自己再绕过去坐在旁边。
暖气打开,车厢里很快温暖起来。
傅洲没有发动车辆,有意让两人好好谈谈。
郁灵像是已经思考了很久,等傅洲坐定后,他率先开了口。
Omega抬着眼,微微皱眉地问:“傅先生,真的都是您做的吗?”
“您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所以在帮我出气?”
后面一句因为显得自作多情,所以他问得有些艰涩。
傅洲凝神看向郁灵,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地问:“你会怪我心狠,或者多管闲事吗。”
郁灵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缓缓睁大了眼睛,摇头否认。
他对傅洲是绝对顺从的,从不会怪罪傅洲做的任何事。
但郁灵又拧紧了眉。
因为从没体会过这种滋味。
郁灵只尝过很多受欺负的滋味。
被陌生人欺负时,最强烈的感受是害怕。被最亲近的人伤害时,在害怕之余,还有种很深的绝望感。
但有人在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毫不知情的时候,在背后为他讨公道。
这样的事是第一次。
感受很陌生,也很复杂。
他甚至不敢去体会背后的温暖,因为心里更多的是亏欠感。
郁灵重新垂下眼,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傅洲很多:“傅先生,我又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话刚说完,脸就被人抬了起来。
傅洲用手背抵着Omega的下颌,叫他抬起头后,就又将手收了回去。
“郁灵,你曾经问可不可以把我当做家人,我同意了。”
Alpha的神情中罕见地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他语气平稳道:“我认为以我们的关系,不该说这么生分的话。”
郁灵眼中有慌乱,害怕自己惹傅洲生气了。
“如果是我自愿做的事,那就不该说是你造成的麻烦,对吗?”
傅洲很少这样严肃,郁灵有些被吓到,一双眼睛圆圆的,很听话地点头。
像是作为奖励,脑袋被温热的手掌轻轻揉了揉。
傅洲的动作温柔,再度开口时,态度也柔和下来。
“今天这样的事,我猜如果不是康晓白,你不会让我知道。”
郁灵又想逃避了,想把脸埋进围巾里,但下颌再次被人用手背抵住,抬起。
傅洲双眸沉黑,不容拒绝,声音却是和缓而有耐心的。
“郁灵,在和任何人的相处中,你被欺负了,或是别人冒犯了你,让你感到不开心、不舒服了。都要学会反抗。”
担心郁灵再次闪躲,傅洲的手一直没有挪开。
“如果暂时能力有限,向我告状也是反抗的方式之一。”
“这也是我最乐意看到的一种方式。”
傅洲说完,车内久久地沉默下来。
和Alpha深不见底的双眸对视着,郁灵忽的慢吞吞地抬手,捂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傅洲本还等着人缓过神,再问一句记住了没,看到郁灵这个反应,眉头很快皱起。
“怎么了?”
郁灵神情茫然,轻轻地张口往外呼气,轻声说:“胸口闷。”
傅洲闻言眉头仍皱着,只当是车内空气不好,立刻动作有条不紊地调了车内的通风系统。
调完,又俯身过来,抬手覆在郁灵额头上,动作间带来一缕柔和的草木香。
倒是不热。
于是又收回手,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Alpha神情关切,没注意到因为刚才的贴近,郁灵的脊背全然僵住,紧贴在靠背上。
“没,没有了,”郁灵忽然摇头说,“已经不胸闷了。”
傅洲隐约觉得古怪,有些不放心。
但再问几遍,郁灵的回答也都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于是Alpha最终发动车辆,决定先回庄园再说。
等上了路,确定傅洲在专注开车了,郁灵才默默把脸颊贴在冰凉的车窗上,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他撒了谎。
本来只是有一点胸口紧闷。
但在被傅洲靠那么近,摸过额头后,郁灵不仅感到胸闷,心跳也突然变得很快。

回到庄园后,郁灵的状态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有点心不在焉,话也少了些。
傅洲带着人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又仔细看了看脸色。
不像是生病。
那就是被郁安实和宁望兰坏了心情。
Alpha想到那两个人,眸色稍暗,没有再说什么。
傅洲接到那通电话时,恰好从外面应酬结束。
虽然中午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但仍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不能在庄园停留多久。
秦管家过来后,傅洲嘱咐了两句,就很快跟郁灵道别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管家一看郁灵整个人蔫蔫的,就觉得肯定是在外面玩耍冻着了,连忙招呼着要给郁灵炖些补汤暖暖身体。
到了晚上,傅洲又是深夜才回到庄园。
郁灵在吃晚饭时,被秦管家监督着乖乖喝了两碗补汤。
饭后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就提早回了房间。
洗过澡躺在床上时,时间刚到九点钟。
郁灵关掉了房间的灯,却没闭上眼睛。
他感觉自己心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
最开始,是一直在想郁安实和宁望兰。
郁灵不是傻子,即使他很渴望亲情,但被忽略了十八年,他早不会在郁安实这个父亲身上再期盼什么。
从得知郁安实和宁望兰一家出了事后,郁灵就一直把自己当做旁观者。
没想过幸灾乐祸,也没想过再去为他们做些什么。
他对那个家一直都很麻木。
现在得知这些事情是傅洲为了给自己出气,在背后操作的。
郁灵更不会像郁安实所要求的那样,去向傅洲求情。
他不知道傅洲什么时候收手,究竟要把郁安实一家逼到什么样的绝境。
只知道自己应该完全信任傅洲。
不干涉傅洲做的任何事,不影响傅洲的任何决定。
在郁灵这里,傅洲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彻头彻尾的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郁灵自己并不清楚。
因为没人像傅洲这样对待过他。
傅洲替他包揽了一切,郁灵心中感激,但却无以为报。
所以他能想到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听话,温顺。
还有尽量少提要求,不给傅洲添多余的麻烦。
一切纷乱的思路在到达这个念头的时候,都跟着消失了。
就好像找到了所有事情的正确做法,郁灵心中终于跟着踏实下来,人也有了困意。
Omega在被窝里慢吞吞地翻个身。
蜷起双腿向右侧躺着,一直是让他最踏实的睡姿。
昏暗而温暖的房间里,大床上的软被只鼓起一片很不显眼的轮廓,带着苦涩气味的玫瑰香在空气中浮动。
床上忽的传出肌肤与布料摩擦的细小声音,一截细长的小腿胡乱从软被里探出来,莹白的肌肤上染着潮意。
秦管家叫人炖的汤太补,郁灵睡得浑身发热,很不安稳。
睡梦中,郁灵梦到了中午时,傅洲在车上教他学会告状的事情。
Alpha的语气,神情,甚至说每一句话的咬字,对方的手抵在自己下颌时的触感,郁灵都记得很清晰。
即使是在梦里,他仍旧再次感受到了气管发闷的感觉。
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心脏,力道仍在缓缓收紧,胀得他无处可逃。
Omega的手指攥紧了被角,口唇微张,急促地呼出几口热气来。
傅洲当时说的话,眼中温柔又坚定的情绪,都让郁灵产生了一瞬极为陌生的安全感。
就好像无论他怎么依靠对方,Alpha都会在背后稳稳地托住他。
郁灵第一次知道,原来连告状这种事,都是可以被鼓励的。
垂在床边的那截小腿收了力,线条漂亮的肌肉紧绷起来。
最后,脊背忽的颤抖,郁灵陡然从睡梦中惊醒。
空气中已经填满了湿黏的玫瑰香,Omega整张脸都烫得厉害,红意一直蔓延到脖颈处。
他双眸涣散,紧缩在被窝里,大口呼吸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试图收回垂在被外的小腿时,感受到了身上黏腻的湿意,郁灵的身形猛地僵住。
像是做了很大的错事一般,Omega满脸惊慌地从床上坐起,又很快掀被下了床。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在原地无助地寻找片刻,最后打开床头的一盏夜灯。
借着昏黄的暖光检查一番,确定自己没有弄脏床单。
郁灵几乎是抱着自厌的情绪,脱掉了被弄脏的贴身衣物和睡裤。
除了最私人的衣物外,郁灵的其他衣服都是由佣人打理的。
他压根不敢等到第二天早上,不敢想象这条睡裤被佣人发现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Omega抱着东西进了浴室。
先胡乱将身体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又去搓洗那两件裤子。
他的脸色早就白了下去,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
想到自己竟然在梦到傅先生时做了这样的事,郁灵简直要羞愧得哭出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的被人敲响了。
郁灵吓得整个人一抖,差点打翻了洗衣液。
傅洲温和的声音在房外响起:“郁灵,怎么还没睡。”
在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傅洲才坐车回到了庄园。
他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听秦管家汇报了郁灵白天的状况。
知道郁灵今天睡得早后,还特意看了一眼了郁灵的房间,是一片黑暗的。
之后,傅洲就又进入书房,看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文件。
到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钟,傅洲本打算回房休息,却在路过时看见郁灵的房间突然亮了灯。
他担心Omega是因为白天心情不好,晚上失眠,所以才敲了门。
询问的话音落下后,里面似乎静了有一会儿,随之传来Omega有些乱的脚步声。
郁灵几乎是跑着来到门前的。
但当傅洲以为对方是来开门时,却忽的听到了房门被迅速反锁上的声响。
“……”
Alpha的身形不由顿了顿,垂眸盯着门锁几秒,莫名觉得好笑。
这是在防他?
“郁灵。”或许是太晚了,Alpha也有些疲惫,这道声音拖得缓,掺着温柔的耐心。
“很晚了,我担心你有什么事。”
几秒后,郁灵很轻的声音隔着房门响起:“……我没有什么事,傅先生。”
“真的?”
因为察觉到Omega今晚的举动有些反常,傅洲不得不多问一句。
“……真的,”里面的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在故作镇定地催促,“傅先生,您快去休息吧。”
傅洲没有忽略郁灵声音中的异常。
比以往更软,带着哑意。
身形高阔挺拔的Alpha立在门外,在昏暗的走廊里落下阴影。
沉默片刻后,傅洲才再次温声开口:“好,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郁灵也低声地回了一句“晚安”。
直到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走远,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门上的郁灵才彻底松一口气。
这天晚上,郁灵近乎一夜未睡,到凌晨才昏昏沉沉,陷入了短暂的浅眠。
窗外忽的闪过车灯光,天色还暗着,傅洲就已经用过早饭,去往公司了。
郁灵以往都心疼傅洲辛苦,这次却十分愧疚地多了分庆幸。
幸亏傅洲走得早,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那之后的好几天里,傅洲的工作仍旧忙碌。
郁灵则抱着逃避的心理,彻底不去想那晚的怪事情,同时一直在有意地让自己不想傅洲。
只要脑袋里冒出对方的模样或名字,就立刻去做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进入农历腊月的一天,突然迎来一场暴雪天气。
狂风卷着大雪落个不停,路上的可见度变得很低,路面被冰层冻结,又冷又滑。
这天傍晚时,傅洲在见完合作商,回公司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车辆跟另一个一时没看清路的车发生了碰撞,幸而双方速度都不快,形势并不严重。
傅洲坐在后座,隔着衬衣被擦破了手臂。
郁灵是在晚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才得知的消息。
那时雪已经逐渐小下去了,郁灵在庄园实在里待不住,秦管家只好问了傅洲的意思,才肯松口派车送他去医院。
发生意外的地点距离傅氏名下的医院并不远,自家医院办事更加方便。
专属病房更像酒店的套房,装修细致,面积宽敞。
郁灵由人带到时,傅洲的伤口早就处理好了。
Alpha正坐在病房卧室里的沙发上,动作随意地翻阅着放在膝盖上的平板。
杨霁和另一个跟傅洲随行的助理有坐有站,要把今天的工作、包括这次意外的处理结果汇报完。
其实傅洲的伤势完全不必要住院。
是因为太晚了,外面天气又不好,不想再出什么意外,所以最终选择在医院休息一晚。
为了方便包扎伤口,傅洲换了身宽松的病号服,但气质仍旧很突出。
款式单调的衣料裹住男人宽阔坚实的身躯,减弱了Alpha平日里的压迫感,透出几分脆弱的气质来。
尤其在注意到从衣袖处透出的绷带时,郁灵本就担忧的脸庞又白了一个度。
傅洲抬眸看到了他,原本浅淡的眼里多出分柔和。
Alpha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将平板拿开,对郁灵招手。
郁灵这才抱着外套,小跑着进了病房,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一双水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傅洲看。
伤口包扎得严实,看不明白,就又去看对方的脸色。
长久工作又不好好休息,现在还受了伤,傅洲的脸色当然称不上好,唇色隐隐发白。
郁灵越看心里越不舒服,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傅洲看见了,明显眉间一皱。
然后开口让助理都回去休息。
片刻的功夫,整个病房变得空荡荡,只剩他们两个人。
“秦叔没告诉你只是擦伤吗。”傅洲让郁灵放下外套,坐到他身边来。
Alpha微微凑近,声音温和,带着很浅的笑意:“怎么还急哭了?”
郁灵连忙眨眼,像是不好意思,但神情又紧绷着,一一回答。
“秦叔说了。”
“我没有急哭。”
傅洲仍静静地看着他。
是没哭。
但或许是天太冷,Omega鼻头是红的,薄薄的眼皮也是红的,跟哭也差不多了。
郁灵是真的没有哭。
秦管家跟他说了大致情况后,他心里就只剩担忧和着急了,现在又亲眼看到了傅洲的状态,一颗心更是落到了实处。
他是在看到傅洲受了伤,人都进医院了却仍在工作,才觉得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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