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郑秋白对霍峋十分怜悯,但如果霍家真的派人来绑人,他也没办法,最多只能提前通知,叫霍少爷抓紧跑路。
挂断霍嵘的电话,金玉庭的大堂经理打来了,“老板,叶少爷来咱们餐厅吃饭了,说要见您。”
“叶少爷?”郑秋白下意识以为是叶聿风,可转念一想,叶少如今应当在港湾上课,诡异的,他想到了一个不太妙的名字。
果然,经理又补充道:“是叶家那位新少爷。”
叶静潭。
“我没空。”
“我也是这样回他的,”经理为自己窥探到老板的反应而得意,“他还留下了一张请柬,是叶家的晚宴。”
上辈子可没人给离开叶家的郑秋白送请柬,这辈子倒好,叶家两个少爷主动邀请他去。
郑秋白最终没有拒绝,因为叶聿风太烦人,每天晚上致电来哭嚎,也因为金玉庭的拍卖会在即,又关停这么多天,郑秋白需要一个在名流圈露脸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叶静潭来是包藏什么祸心,但郑秋白不觉得这汲汲营营的人会选这样重要的日子找他的事。
不过阿良不在,和郑秋白去晚宴的只剩下霍峋。
好在定做的西装有正式场合的款式,靛蓝色的正装被霍峋套上,比阿良跟在郑爷身边相称。
路上,霍峋一向话少,就好像他全然不好奇似的,到地方给郑爷开车门时才问:“这是哪?”
“叶宅。”
“你家?”
郑秋白抬手帮他正了正脖颈间的领带,撑起待人接物的假笑,“你忘了,我姓郑。”
迎客的叶伯见到他,问:“秋白少爷,您来了,聿风少爷还没到,家里都联系不上他,您能联系上吗?”
“聿风还没来?”郑秋白摇头,“我不清楚他在哪。”
事实上,叶聿风早告知过郑秋白他幼稚的计划,他要最晚的时候再出场,杀灭叶静潭的威风。
瞒住叶伯,郑秋白带着霍峋往里走,轻车熟路,霍少爷没想到燕城也有这种档次的小庄园,他当燕城的城郊都是土胚房,“他叫你少爷,这里不是你家?”
“可能从前算是我家。”至少在叶长流和舒澜恩爱的日子,这里是郑秋白的家,但是树倒猢狲散,更何况郑秋白不姓叶,无法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霍峋眉头一皱,想细问,郑蝴蝶已经飞入人群之中,左右逢源,受尽欢迎。
从中年人的场合脱身,郑秋白进入了大部分年轻二代所在的小厅,霍峋依旧是寸步不离跟着他,提防郑秋白随时装酒疯。
小厅里有几个熟面孔,如杜希、梁明成;如言问泽、叶静潭。
跟在郑秋白身后的霍峋很敏锐地发现,进来后,这屋子里多半的目光都定格在他们身上,其中有几个男人的眼神格外炽烈。
霍峋挨个扫视了回去。
看什么看,管不好自己的眼珠子吗?
还不等他瞪完男人,一伙穿礼服的姑娘簇拥上来,将郑秋白团团围住了,为首的千金叹气:“秋白哥,会所装修完了没,我想死你那的按摩师了,外面那些按摩店,都没有她们手艺好。”
“是啊,我这皮肤也该保养了,”小姐眼珠一转,瞄到郑秋白身侧的霍峋,“咦,这不是你店里那个男公关吗?”
霍峋脸黑了。
郑秋白看了眼霍峋,“安冉,我们店里什么时候有男公关了?他是给我开车的。”
“你司机不是黄毛来的?”
“阿良出差了。”
“这新司机蛮帅的,不如借我一阵。”安冉笑出两个酒窝。
“这大概不成,不过我可以把阿良借你一阵,他开车更稳当。”
“谁要那黄毛——”安冉的话没说完,身后传来言问泽的尖声:“安冉,你跟郑秋白抢男人干什么?可怜可怜他吧!”
安冉脸上的酒窝顿时消失,“姓言的,你发神经?”
“我实话实说啊,”许久不见,言问泽还是老样子,只是眼神愈发尖刻,“他不就是缺男人的身子吗?”
在场大多都是一个学校里的,都知道郑秋白被言问泽从高中时散播谣言到了现在,分明是没有证据的事,且分明郑秋白从外貌看就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这话说得,好像言少见过似的,看样子您的胃还是没洗干净,喝多上头伤到脑子了,”郑秋白哼笑,“我可不是能和您坦诚相见的关系,我嫌——”郑秋白在鼻尖扇了扇,做出一副嫌臭的模样。
言问泽想起了之前的丢人事,脸一青一白,“你!”
“你什么?”霍峋冷声,切身挡在郑秋白身前。
察觉霍峋的恼火,在他怨气实质化挥拳头以前,郑秋白先一步拉住这人,“不聊了,一会免不了要喝酒,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秋白!”见郑秋白走了,安冉扭头一指言问泽鼻子,“姓言的,你简直有病,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人家是残疾?他就算是残疾,也比你好太多!”
“怎么,你要嫁这二椅子?”言问泽愈发厉色。
“言少,有点分寸。”杜希也上前了,“这是叶家。”
“叶家?郑秋白是叶家人吗?”
远处静静看完这场小风波的叶静潭一顿,却什么都没说,他得体地无视了这场闹剧,抬脚离开,事不关己。
安冉忍不住呛声:“那你是?这是你在这里发神经的理由?”
郑秋白跑了,言问泽失去了靶子,不愿意再被女人堆围着炮轰,也扭头带着自己那一伙跟班走了。
到人少的外厅甬道,言问泽才回头看自己人,“那东西你们带了吗?”
“言少,您要在这使?不大好吧?”
“怎么不好?他们不是要证据吗?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言问泽伸手,“拿来!”
狗腿子只好从裤兜里掏出两个蓝色的药片。
这是言问泽早为郑秋白准备的‘雪耻大礼’。
那狐狸精不是喜欢勾搭人,那就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出一出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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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我的预收《小寡父与大伯哥》见专栏
鹿拾遗穿书两年,作为工具人,为了女主剧情,他男扮女装替姐出嫁。
披了红盖头,用沙袋垫了胸脯,鹿拾遗做好准备嫁给了那不等礼成就翘辫子的‘倒霉老公’。
果然,经此一役,他没顺利拜堂便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扫把星小寡妇’。
他的杏眼、尖下巴、白面皮,甚至四十二码的大脚,都成了他‘克死’丈夫的由头。
这地方简直愚昧,简直无知。
正好,鹿拾遗也不准备继续当小寡夫,他要尽快离开村子,去开辟自己的新生活。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那替倒霉鬼拜堂的大伯哥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对劲?
眼神和长相同样惹不起的大伯哥日日盯着鹿拾遗,搞得他都不敢偷偷摸摸趁夜色跑走。
鹿拾遗只能忍气吞声,继续用沙袋垫胸脯,把嗓子夹成了小鸭子,故意到大伯哥面前恶心他。
果然,男人看鹿拾遗的眼神更深沉了。
终于,有朝一日大伯哥对他‘膈应至极’,扬手抓住他的肩膀,脸红脖子粗问:“你跟我相好不?”
鹿拾遗:?等等,他想要的好像不是这个效果
周衡被大舅几封传真请回村,替性命垂危的堂弟拜堂冲喜。
可没等他和‘新娘子’一道走进院子,那厢房里苟延残喘的堂弟便一命呜呼。
当日,喜宴变成了丧事,吹拉弹唱变作哭天抢地。
周衡是个唯物主义者,他本就不信这‘冲喜’能把人冲活一说。
但眼下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身边这抽抽搭搭,可怜巴巴没来得及进门就成寡妇的‘弟妹’。
进喜房揭开盖头,周衡才看清那张脸,眼睛圆圆的,下巴尖尖的,皮肤白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这‘弟妹’生的好看。
好看到叫周衡这走南闯北铁石心肠的男人,心尖奇异颤了两下。
更气人的是,这人每次见他,都故意贴他近近地,嗲着嗓音甜甜讲话,简直就是明着勾搭他。
没爹妈教养的野小子周衡,彻彻底底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念头:
这拜堂是和他拜的,怎么就不能算他老婆了?
再后来:
解下沙袋的鹿拾遗胸平的像是飞机场:“大伯哥、不,大哥,你看,我是男的。”
揉着鹿拾遗圆屁股的周衡:“屁股没垫?怪不得,天天当着我面走路一扭一扭的,你早就存的这个心思吧!”
男扮女装故作风骚穿书受X痞气十足‘人面兽心’糙汉攻
第25章 下药
郑秋白拉着霍峋出来,真是准备前往餐厅觅食,只是眼下还不到晚宴开场,餐厅里只有自助冷食和点心。
不过郑爷是芝麻菜沙拉也不嫌寡淡的好胃口,全然没被刚刚的一出影响心情。
霍峋跟在他身侧,看他如兔子般咯吱咯吱,几乎气笑了,“你还吃得下?”
“这有什么吃不下?”郑秋白不懂霍峋恼怒什么,“你还在气安小姐把你当成男公关?”
霍峋:?
这人不提,他都要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忘到脑后去了。
还有,在郑秋白眼里,他就是个这么小气白赖的人,这点事都至于生气这么大半天?
“她只是开玩笑,况且我也绝对不会把你送给她去开车。”郑秋白要是敢这么做,且不说霍峋会如何发疯,他一定会得罪霍家。
那宠弟狂魔的霍嵘估计要从京市杀过来卡住郑爷的脖子为弟弟声讨。
“放心吧。”郑秋白绝不想摊上这样的大麻烦。
“你——”霍峋简直摸不准郑秋白是在装傻还是真无动于衷,“我说的是刚刚那个姓言的,你就由着他张嘴胡编乱造说那些难听话?”
霍少爷一看那个姓言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尖酸刻薄的嘴脸鲜活无比,说出的话也是如刚掏的马桶一般不干不净。
要不是郑秋白拦着,霍峋一定叫他好看,最起码要让言问泽脸上五彩斑斓,连滚带爬地滚出这幢房子。
郑秋白将手上用过的餐盘和刀叉交给侍者,有些诧异的盯着霍峋英气凌然的脸,“你是因为言问泽才生气?”
换句话说,霍峋这是在为他的事情而生气,这简直要叫郑爷受宠若惊了。
霍峋喉头滚动,不自然偏开视线,“我就见不得这种信口胡诌、乱嚼舌根的人。”
言问泽的所作所为在霍峋看来就像在金玉庭遇见的那两个保洁一样,他们的行为都让霍少爷觉得讨人嫌。
但这是霍峋天生而来的正义感,绝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口中胡说八道的事情和郑秋白息息相关。
绝对不是!
要说霍峋这种程度的口是心非,在郑秋白眼前段数还太低。
郑爷一眼就能看穿霍峋背后的真心关心和在意,要说这一刻,他有点欣慰,这证明他没有押错宝,这么长时间对霍峋的全心付出,能得到同等真诚的回报。
真是好孩子呐!
被郑秋白用欣慰眼神盯着的霍少爷毛了,“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看你好看。”郑秋白勾唇,从一旁侍者的盘子里端过一杯橙汁递到霍少爷眼前,“心意我领了,不过霍峋,这事还不至于你为我出头。”
“言问泽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毕竟郑秋白和这贱货从高中起就是斗争的关系,“他就是个贱皮子,我和我身边的人越为了他恼火,他越要得意,觉得自己胜出了,无视他,反倒够他暗地里气到睡不着觉。”
倘若郑秋白早在高中时就表现的弱势无能些,言问泽未必会越挫越勇和他死缠烂打到现在。
对付言问泽,郑秋白有自己的心得。
但一直这样‘纵容’言问泽,归根到底,是郑秋白还在忌惮他背后的言家。
要说燕城这两年治安虽然依旧不太好,也已经比五六年前强了太多,至少没有大街上堂而皇之抽出一把西瓜刀给人剖腹的疯子,许多原本盘根错节的大帮派也在这几年间一一金盆洗手,转头做起迪厅、酒吧、游戏厅的生意。
言家就是这其中的地头蛇之一,言问泽被养成现在这种贱皮子地痞的模样,他家里的环境和教育缺一不可。
虽然按照将来越来越收紧的社会治理,这些人家基本上再蹦跶不了多久,但奈何眼下的燕城还不是以后的燕城。
重活一次,郑秋白谨小慎微多了,他太知道被买凶报复是什么感觉,也太知道有些亡命之徒是何等见钱眼开。
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霍峋可不能在他手上、在燕城出事。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们之间有仇?他说的那些事情都——”霍峋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嘴也抿紧了,似乎在懊恼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
“都什么?”郑秋白耐心等着霍峋的问题全部问完。
“没什么。”
“你想问他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霍峋不吭声了。
郑爷左右看看,确认没什么人注意他和霍峋这块小角落,他向霍峋招招手。霍少爷听话附耳过来,郑蝴蝶温热的吐息喷薄在他耳廓,带起一阵酥麻,霍峋稍有不适,还是忍着奇怪的触感等候郑秋白的回话。
可郑秋白没给他一个答案,而是说:
“这种事,我说是你会信,还是我说不是你会信?”
坦白讲,无论郑秋白说哪个回答,旁人听了都不会尽信。
他说是,别人会觉得他在开玩笑。
毕竟单从外观看,如郑秋白这样风流倜傥男女通吃的男人属实极品,绅士又得体,少见又稀罕,堪称老天爷的宠儿,哪里像有这样可怕严重的残缺?
他说不是,也有人会觉得他在说谎。
毕竟这样的残疾已经不单单是招致怜悯的缺胳膊少腿那么单纯了,它还牵扯着成年人之间都心照不宣的亵玩。
好歹是个大会所的老板,哪里会甘心成为人人能踩一脚的二椅子。
霍峋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你说的,我就信。”
对霍峋而言,无论这种荒唐可笑的流言是真还是假,那郑秋白不都是翩翩蝴蝶一只,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影响?
又不会因为郑秋白多了一处残缺,他就不是如今风光万千的人精郑老板了。
“不管怎样,你不都是郑秋白?”霍峋认准的是郑秋白这个人,而“是残疾的郑秋白”和“不是残疾的郑秋白”,都是郑秋白。
这下轮到郑爷不知道讲什么好了,霍峋话里满是坦诚与认真,反倒叫他不好意思撒谎又或者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可这前后两辈子,也真没有过一个人,能叫郑秋白抛下面子和那一点点敏感直白坦荡承认自己是个双性人。
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一直谨小慎微。
有些事,永远都只能是顺水推舟,心照不宣,轻拿轻放的。
毕竟这样的事情但凡发出一点声响,就可能摧毁一个人。
就像郑秋白十五岁在燕城某个私立医院看病时,医生向舒澜连连保证所有患者的病历都是隐私,绝对不会外泄。
可新一周去上学时,有关他身体的秘密还是莫名其妙传遍了整个学校,有鼻子有眼,说的比郑秋白这个当事人了解的都要绘声绘色。
于是从那时候郑秋白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绝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值得他托付秘密的存在。
也从那时候,他习惯对流言三缄其口,他明白只要自己坚持挺直脊背,不被那些风言风语摧弯腰、低下头,不亲口承认,那流言就只是流言,绝没有人能真正洞悉他真正的秘密。
面对霍峋溢满专注的瞳仁,郑爷少有大脑空白,想不出周全的话来应对,最终忍不住轻咳一声,扭头端起一杯香槟凑近唇角。
倘若这时候能来个人为郑爷解围,那无论是谁,郑秋白都会发自内心感谢。
老天爷似乎听见了郑秋白的焦灼心声——
“秋白。”
这声音耳熟,耳熟到郑秋白宁可退回前一秒扭头对霍峋承认自己是个‘残疾’,也不希望老天派叶静潭从天而降扮演‘救星’的角色。
“秋白,好久不见,谢谢你今天过来。”上次在叶聿风生日宴上穿着还显出几分廉价的叶静潭今时不同往日,人靠衣装,定制的手工西装一上身,还真能看出几分前世养尊处优久了的公子哥风采。
哪怕是在刚刚的小客厅,跟一众真从小众星捧月养出来的少爷小姐落座一处,他也不显得半点落魄局促。
郑秋白有点牙酸,这难道就是男主角的独有光环吗?
他生分刻薄地打起招呼:“叶先生,好久不见,还得恭喜你得偿所愿,这叶宅终于能算是你的家了。”
上次已经见识过郑秋白的牙尖嘴利,这次叶静潭苍白的脸上并没浮现愠怒,他只是静静地盯着郑秋白,眼眸黑沉沉的,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终于,他开口:“秋白,按道理,你该叫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