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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天师找了个阳气旺盛的助理(七一仔)


两人说说笑笑,看得项尚和林芝直皱眉。
“他们要去给日本人唱戏,为什么还这么开心?”林芝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明明是中国人,甚至传承着中国传统戏曲。
怎么骨头是软的呢?
马师兄也搬出了自已的行头,大声嘱咐:“诸位,今晚没有戏单。想唱什么就扮什么吧!”
“多谢马师兄!”众人笑着回应。
“哎!你们六个,往旁边撤撤!我们再练练戏,愿意看就安静看!”马师兄朝几人喊话。
言阳等人识相地退到一边。
刚才聊天的两个男生,一个简单套上了旦帔,一个佩戴好了髯口。
杨玉环轻甩水袖,婉转悠扬曲调升起;一旁的李隆基颤抖着抓住杨玉环的手腕,叹息阵阵。
两人仅凭这一小段,便将愁绪传递出来,戏曲功底可见一斑。
林芝抽了抽鼻子,感叹道:“唱的真好。可惜了,当真算不知国恨为何了!”

待他们表演结束,六人不吝掌声。
马师兄看着六人陶醉的样子笑了笑,随即厉声赶人:“走走走,你们还不会唱,一边玩儿去。
咱们要认真排练了,今晚还得好好表演呢!”
沉浸在戏曲的林芝立刻气恼了,“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言阳看着马师兄,突然出声:“请问,戏班是叫国乐(yuè)吗?”
“不是。”马师兄神色严肃,拱手拜了下天,解释道,“祖师爷定的,叫国乐(lè)。”
言阳看向正舞袖排练的众人,男男女女,每人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
项尚愤愤评价:“哼,都要给日本人唱戏了,还国乐(lè)呢!”
“走吧。大门锁了,应该要我们打开。”言阳破天荒地主动推进流程。
“哎!哎!你们六个,过来过来!”葛师兄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朝他们招手。
六人走近,葛师兄温柔笑笑,嘱咐道:“今天没空教你们唱戏了。你们也瞧见,大家都很忙。”
“对~忙着练戏,给日本人表演呢。”林芝阴阳怪气道。
葛师兄依旧笑着,“能麻烦你们帮我收拾收拾这屋子吗?我也得抓紧时间去排练了。”
隋玉竹想起锁门的就是他,连忙同意:“可以。”
“多谢。”葛师兄抱着自已的戏服,侧身让出门口,请六人进屋。
葛师兄离开后,六人观察一了下屋内的情况———到处挂着戏服,大小箱子里堆放着道具。
“玉竹哥,咱们为啥要帮他收拾啊?”项尚对这个戏班所有角色,都喜欢不起来。
隋玉竹挑眉道:“哥哥说了,我们得开锁。刚才就是他锁的门,钥匙,十有八九在他这儿。”
“对哦!我这就开始找!”项尚立刻行动起来。
几人在房间翻找了许久,林芝看到了不少手札笔记,哀叹道:“这葛师兄就是个戏痴啊,他好像5岁就进这戏班子了。
和马师兄搭档最多,唱的是《霸王别姬》。可惜了,项羽虞姬的骨气他们没参透啊。”
“找到了!”贺瑾明终于在床底找到一个上锁的木盒。
黑漆木盒有两层,上层没有锁。
贺瑾明打开,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言阳,“应该是题目,密码是……四位数字,最大到十。”
六人围在床前,一起看纸上娟秀的几行小字———
1、先观后战
2、为公频让步,以曲来赞扬
3、仙人无影踪
4、江畔何人不见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项尚用力抓了抓头发,“现在没数学等式,搞纯文字了?”
程舒看了看锁,提醒道:“四位数密码,对应四句话,每句话里藏数字了吗?”
贺瑾明摇头,“总不可能是每句的字数吧?”
“不管。我先试试,四、十、五、七。”林芝试着按字数,转动出密码,锁自然没开。
隋玉竹指着第1条和第3条,“我觉得,更像字谜。这个‘先观后战’,谜底不就是戏吗?”
“有点像。这第3个也不难,是山。”贺瑾明也看出了门道。
言阳声音淡淡,一字一顿道:“戏、颂、山、河。”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五人还没反应过来言阳在说什么。
言阳缓缓解释了一遍:“四个谜底连起来,戏颂山河。”
周遭安静了会儿,项尚才惊呼出声:“我去!谜底一出来,谜面变得好清晰啊!言阳哥,你也太快了!牛!”
“哥哥真厉害~”隋玉竹眉眼弯弯地看着言阳。
程舒提醒:“那为什么会是数字密码?”
言阳指着第2条谜语,略显迟疑道:“要不……试试笔画?密码最大是十,这四个字笔画最多的,也就是颂,十画。”
林芝立刻转动密码,“六、十、三、八。”
“啪嗒!”密码锁弹开。
“开啦!里面有把钥匙!”林芝激动地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嗯?还有一个本子。”
林芝把钥匙交给隋玉竹,翻了翻本子,“好像是戏班的所有演员。
这上面只记录了他们的姓名和成名戏。马小东,《霸王别姬》;葛仙洪,《霸王别姬》……”
“这有什么用?”程舒看着蓝色封面的装订本,不解道。
林芝把本子放回木盒,“老一辈都挺喜欢搞族谱这一套的。估计葛师兄挺宝贝,给他留这儿吧。”
贺瑾明将木盒重新放回床下。
几人拿到了钥匙,自然准备离开戏班。
项尚小心翼翼打开房门,“他们都不在门口了。咱们可以直接走!”
他们路过刚才众人聚集的地方,一箱箱行头都打开着,珠翠、刀枪等道具,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隋玉竹打开戏班木门上的大黄锁。
六人迈出门槛,门外确实落着不少烂菜叶和鸡蛋壳。
言阳抬头,“国乐戏班”的门牌上有几块深色印记,像是沾上了污秽又擦洗后留下的。
隋玉竹刚想问言阳想到了什么,街对面传来了叫声:“六位!快过来!”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位穿着破旧黑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他们招手。
贺瑾明带头走到对面,男人立刻一副谨慎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快跟我走。”
几人来到一排破旧的青瓦房,男人才停下步伐,语气着急:“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消息探得怎么样?”
隋玉竹想到邀请函上的内容,敷衍道:“今天戏班演员挺多的,挺热闹。”
“啧!国乐戏班全城都颇具名气,他们的演员当然多。”男人四处看了看,又压低了些声音,
“是让你们进去确认,他们真打算给日本人表演?”
说到这个,项尚立马回答:“是的,他们真的在准备。一个个排练可积极了!”
男人立刻皱紧了眉头,“看来咱们得到的消息没错,没诬陷他们!国难当头,戏子无情啊!”
“走!我们回报社,把这则消息刊登出来,广而告之!”男人越说越气愤,眼眶都红了起来,
“怎么就答应了呢!明明说好,全城人同仇敌忾!那么些名角儿,竟全是贪生怕死之徒!
可叹,可恨,可悲……”
说话间,男人领着六人推开了一扇“吱嘎”作响的木门。
房间里到处堆放着纸张,靠窗的墙上贴了四个大字———“国安报社”。
随即侧门打开,三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台老式的手摇印刷机忙碌着。
男人拍了拍手,声音悲愤:“国乐戏班的事是真的!我们要将他们的行径,告知大众。
以后咱们城就没什么角儿了!”
年轻人们停下手里的活儿,均是一脸震惊。
学生打扮的女孩哭起来:“葛仙儿也……呜,我以后再也不去听他的戏了!”
男人坐到书桌,拿起钢笔,“六位,麻烦把戏班里发生的事情,完整讲一遍,我这就执笔怒斥。”
贺瑾明缓缓讲述了一遍。
讲到马师兄把六位不想参演的演员关起来时,报社仅有的几位成员愈加气愤,“他们卑躬屈膝,还不允别人站起来!太过分了!”
男人奋笔疾书,很快完成了一篇“国难之下 戏子无情”的新闻稿。
“来,六位一起帮忙,咱们排个版。立刻印刷出版,让全城人看清这群软骨头。”
几人看着老式印刷机都来了兴趣,在男人的指导下完成排版。
交谈间,他们知晓男人姓许,是一名老师。
很快,项尚摇出了一份报纸。新鲜感让他浑身是劲,一个人干了全程。
将报纸分发给报童后,许老师翻出一台相机,交到贺瑾明手中,郑重开口:“今晚,国乐戏班就要给日本人唱戏了。还请六位继续卧底,拍摄清晰的现场图片。
一定要将他们丑陋的嘴脸记录下来!明日必让全城唾之。”

不容六人拒绝,许老师关上了“国安报社”的门。
项尚接过贺瑾明手里的相机研究了一下,抱怨道:“咱们刚逃出来,这下回去怎么解释?”
隋玉竹指着项尚手里的相机,“就说,我们出去借相机,给他们拍路透图。”
五人转头,默默看着隋玉竹:………
“玉竹哥,你是在开玩笑嘛?”项尚呆呆问道。
隋玉竹拍了拍项尚的肩膀,“当然啦。我们直接回去吧,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为什么?”林芝不解。
隋玉竹看着言阳的侧脸,挑眉笑道:“让哥哥说吧,哥哥一定发现了什么吧?”
言阳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我感觉,国乐戏班不是表面的样子。
戏班叫国乐(lè),祖师爷定下的。传统戏班最看重这种精神的传承,没道理,这一辈出了这么多不顾国家危难的弟子。
另外,葛师兄连密码都是戏颂山河,这样的人,实在不像……”
林芝瞪大眼睛,分析着言阳话,“你的意思,他们答应今晚唱戏,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不清楚。”言阳皱了皱眉,“所以,我们肯定是要回戏班的。”
六人再次回到“国乐戏班”门口,已经是中午。
隋玉竹推开大门,马师兄和葛师兄刚好站在门内。
门外报童的吆喝声适时响起:“卖报!卖报!国难当头,戏子无情,今晚日本人要听戏啦!”
听见声音,马师兄脸色黑了一瞬,随即又大笑起来。
笑完,马师兄冲几人怒声道:“你们几个,走就走了,怎么又回来?”
隋玉竹指着项尚手里的相机,随口解释:“我们今天见到这么多名角儿,兴奋啊!出去借个相机,纪念一下。”
马师兄眼角抽了抽,实在无语反驳,厉声扯开话题:“门上的大黄锁呢?你们偷走了?”
隋玉竹指了指门侧的花坛,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顺手扔那里面了。”
马师兄冷哼一声,自已在杂草中捡起锁,转身离开。
葛师兄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那锁有些年头了,师傅的师傅留下的,马师兄比较看重这些老物件。”
隋玉竹连连道歉,毕竟自已随手扔的,是人家戏班的宝贝。
葛师兄笑着摇头,招呼他们:“走吧,一起去吃午饭。今天的饭菜可丰盛了。师兄弟们都在,让你们拍个够。”
在葛师兄转身瞬间,隋玉竹闪到花坛,摸到了被一起随手扔掉的钥匙,塞进了袖子。
言阳看到隋玉竹的小动作,明白他的用意,笑了笑。
项尚不懂,小声问道:“还捡它干嘛?”
“我怕后面还要逃出去,用得上。”隋玉竹语速极快地解释。
———————
厨房外摆了4张八仙桌,每张桌上都是酒肉俱全,确实丰盛。
项尚举着相机,原本打算象征性地拍两张。结果,葛师兄竟拉着所有师兄弟一起,“大家合张影吧。”
葛师兄的这句话,透着些伤感情绪。项尚不得不认真给他们拍了合照。
由于马师兄、葛师兄和六人都是后来的,刚好围坐一桌。
马师兄端着一碗水,起身讲话:“以往戏班规矩,唱戏前不可饮酒。
今天,酒放桌上了,好这口的,就少饮些吧。我以水代酒,敬诸位!”
马师兄说完,大家才开席吃饭。
马师兄转头问葛师兄:“那六个混蛋,有人去送饭了吗?”
葛师兄点头,“送了。没咱们这么多菜,但已经吃上了。别操心。”
“操个屁心。”马师兄把水喝出酒的气势,一饮而尽,“老子才不想管他们!”
明显的口是心非。
隋玉竹和言阳对视一眼,直接开口:“两位师兄,能问问,今晚有什么行动吗?”
马、葛二人都是一惊,随即矢口否认。
“今晚?给日本人唱戏呗。”马师兄塞了一口牛肉,语气平静。
葛师兄笑了笑,招呼起来:“快吃饭吧。你们也是,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不是你们说,需要我们凑人头吗?我们不回来,你们还能活?”贺瑾明看着二人,认真道。
马师兄:“你们倒是听话。让你们送死,也愿意?”
言阳盯着两人,缓缓开口,“看怎么死。如果是为了国家,万死不辞。”
“哈哈哈哈。好小子!我欣赏你。”马师兄笑着端起碗,冲言阳比划了一下,“敬你。”
言阳端起碗和马师兄轻轻碰了一下。
悦耳地“叮”了一声后,马师兄冷下脸:“咱们就是戏子,没那么多情怀。今晚就是给日本人唱戏。
你们也只是单纯凑人头,等日本人点了卯,就赶紧滚。”
马师兄喝完言阳回敬他的水,起身离席。葛师兄连忙追了上去。
剩下一桌六人,面面相觑。
项尚咬着筷子,“他情绪好不稳定。怎么笑得好好的,突然生起气来了。”
言阳也有些不解,说出了自已的感受:“这个剧本的演员,演技也很好。”
隋玉竹笑着给言阳夹菜:“哥哥,吃饭吧。你这一说,大家都要出戏了。”
“已经出戏啦!”林芝扁了扁嘴,继续说,“但是,确实演的很好。毕竟和书星那次不一样,他们总不会是本色出演了吧。”
隔壁三桌的nPc很快吃完饭,散了场。
上午唱杨玉环的男生,去而复返,“六位,葛师兄说,上午房间收拾的很好,麻烦你们把桌子也收一下。
我们要去提前装扮起来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六人连忙答应,动作迅速在厨房周围找起线索。
15分钟后,贺瑾明终于在一棵树上发现了线索。
“咱们光顾着找实物了,这个树干上画了一个箭头。”贺瑾明指着树干上,笔直朝下的箭头。
林芝歪了歪脑袋,“这个箭头,是指,线索埋在土里了?”
“我刚才看到铲子了!”项尚跳起来,冲进一个房间,拿出两把崭新的小铲子。
隋玉竹和项尚两个年轻人,自告奋勇挖土。
其余人回去认真收拾完餐桌,避免因为没完成任务,出现意外情况。
隋玉竹和项尚挖出了一个铁盒。隔着铁盒,两人已经能听到“嗞嗞”的电流声。
六人聚在一起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长方体的老式收音机。
贺瑾明熟练地抽出收音机上的天线,顺带解释:“之前写歌,特地研究过这些老物件的声音。抽出天线,才能有信号。然后……旋转这里。”
贺瑾明边说边上手,收音机“嗞嗞”的杂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滴”“嗒”交错的频率。
收音机循环着这段频率,再无其他。
贺瑾明皱眉道:“这好像是摩斯密码。听!滴滴嗒嗒,这就是两短两长……”
“嗯,确实像。”项尚也点了点头。
隋玉竹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那,摩斯密码的对照表,有人知道吗?”
众人都是摇头。
言阳提议:“先把频率记下来吧。”
林芝从自已包里翻出纸笔,交给贺瑾明和项尚:“这活适合你俩。听声音,我们外行。”
贺瑾明和项尚作为创作型歌手,很快把准确的频率抄录下来。
众人来不及研究纸上的密码,前院传来震天响的砸门声。
贺瑾明赶紧收好纸。
六人跑向前院,那里已经围满了日本兵。

戏班门口,吊梢三角眼的矮个男人,双手撑在身前的长刀上。
旁边尖嘴猴腮的男子卑微弯腰,指着马师兄,给男人介绍:“渡边大佐,这就是戏班现在的班主。”
翻译官一字一句同传给渡边。渡边抬眸看了一眼马师兄,冲翻译官叽里呱啦了一段话。
翻译官点头,笑着对马师兄说:“您好,大佐说,他对你们上妆也很感兴趣,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剧场吧。”
马师兄脸上全没了对着六人的凶相,笑眯眯道:“可以啊。我这就让大家收拾东西。
咱们的家伙事儿都收在箱子里,也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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