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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醋精师尊抓住后(一只大雁)


“师尊,我不正想看吗?”谢执玉理直气壮说道,“可您也不脱啊。”
他这话句末的馀音还飘在半空,师无衍却已忽地抵着靠上前来,他二人本站在谢执玉布下用于抵挡屋中触手的小阵法中,这地方太小,两人之间本就不曾隔着多少距离,师无衍这般一倾身,谢执玉便只能后退,不过短短几步距离,他的后背便靠上了这房间的牆。
谢执玉还未有半分警醒,仍在胡言,道:“师尊,您若是要脱——”
师无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拉了起来,谢执玉还不解看了看两人握着的手,迟疑问:“您要做什么?”
师无衍倒是已不打算继续同他废话了,他拉着谢执玉的手,直接自腰侧伸入了自己的衣袍。
他身上的外袍本就是披着的,上头并不曾有系带,若是伸手绕过腰侧,便能直接摸着他的后腰,谢执玉这才恍然回神,吓了一跳,匆忙道:“我只是想看看尾巴,我没有想……没有……”
他似乎有些无措,面上也多了几分慌乱,下意识收紧五指,匆忙想要将手抽离,可师无衍仍握着他的手腕,拇指摩挲着滑入他掌心,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抵开了,而后捏着他的掌沿,引着他顺着后腰贴着嵴骨往下,缓缓抚过尾椎,这才终于触着了那温热而触感毛茸的尾端。
谢执玉匆忙要抽手退开,可或许是他心乱,他稍稍用力,未曾避开半分,反倒是师无衍贴在他耳侧,抵着他微微低笑了一声,问他:“你不是困惑吗?”
谢执玉:“师尊,您……您也不需这般为我解惑……”
“我是你师尊,你既有疑惑,我本该为你解答。”师无衍说道,“既是传道,本就该‘身体力行’,好清了你心中的困惑。”
谢执玉:“……”
谢执玉有些面热。
他不知自己为何又是如此,只能想着狐族惑人,他凑近了便免不了受狐族诱骗,此事他已见过了数次,师尊只要靠近他,他心中便蠢蠢欲动,许多不该萌发的想法,接二连叁都要冒出来。
此事甚为扰动他的道心,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侧过脸去,微微垂下眼睫,口中几近语无伦次,嘟囔着说:“我……我已没有困惑了……”
他的指尖触着那毛茸的尾端,觉察在到那绒毛之下覆着的温热的尾部,他伸直五指,恰能覆在那尾部之上,师无衍引着他的手,细细捋过去,指尖勾着了上头覆着的衣料,可他心慌意乱,又不曾用眼去看,无论如何在脑中构想,却怎么也弄不清那衣料构造,就算已用手摸过了,他却仍不知师无衍的尾巴究竟是如何穿过那衣料落在衣袍之下的。
师无衍恰好低声问他:“弄明白了?”
谢执玉:“……”
师无衍:“若是你不明白,还想要去看——”
谢执玉急忙道:“不想了!”
他看师无衍微微弯唇,像是觉得他方才两句话语,是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这时方才松开了谢执玉的手,任由谢执玉惊慌失措收回手去,他正好借机伸手揽着了谢执玉的腰,同那日在幽冥山内的洞穴中一般,将额间抵在谢执玉颈侧,正好令毛茸茸的耳朵拂过谢执玉的面颊,这才低声说:“让我再抱一会儿。”
谢执玉:“……”
谢执玉一颗心跳得厉害,好似要撞出胸膛,他不知要如何抵御这怪异之感,他张着唇嗫嚅了好一会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着说了什么话,如此板着身躯贴着牆,站得僵了,他才勉强动了动身子。
可师无衍压着他微微用了些力劲,似是要他坐下,他竟也木着脑袋就这么顺服了,他贴着牆缓缓坐下,师无衍仍搂着他,他也没有挣扎,他脑中只有一片空白,足过了好一会儿,他心中才缓缓有了最后一个念头。
怪不得都说现今的苍州危险,现在好像连他的师尊都有些不对劲了。
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他的道心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若是再来这么几轮,他怕是都要道心破碎了。
谢执玉脑中恍惚,到了最后,好像只剩下了那最后一个念头。
——该死,这惯会惑人的狐狸精。
谢执玉盘腿坐在地上,给宁南景传讯。
他的心跳还未平缓,面上也仍旧有些发烫,倒不知是师无衍刚才搂得他太紧,令他热着了,还是他那可怜的道心最后发出的呐喊与控诉,才令他有了这般异常的反应。
他脑中恍惚,在玉符上寻了好久宁南景所在,好容易才定下 心神,飞快写下一条传讯。
【谢执玉:宁长老,我师尊已经过来了。
宁南景:无衍长老到了?他在哪儿?
谢执玉:是,他现下在我屋中。
宁南景:好,我马上就过来。】
谢执玉这才收起玉符,搓了搓自己仍有些发热的脸,一面抬起眼,看向不远处正站着在整理衣袍的师无衍。
屋中那满地乱爬的触手,早被师无衍以术法困在了房中一角,地上莫名的粘液也都消失不见,这房间看着清爽了许多,谢执玉却仍不怎么敢去动弹,只是小心翼翼说:“师……师尊……”
师无衍微微侧身看向他。
谢执玉道:“宁长老说他马上就过来。”
师无衍:“好。”
他没了那狐狸耳朵与尾巴,好像也已经恢複回了平日里的神色,可他侧身转向谢执玉时,谢执玉却还是忍不住先将眸子一垂,看向师无衍的衣摆,想要在那衣摆下寻一寻狐尾的动作。
这目光不过一瞥,谢执玉自己便立即觉察不对,又急忙收回目光来,匆匆起了身,沉着脸色便要往门边走,口中支吾说道:“我……要不……还是先去门边等吧。”
师无衍这时才拦住他,道:“衣服乱了。”
谢执玉:“……”
师无衍伸手为他整理衣物时,谢执玉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此事以往师无衍也做过数次,那时谢执玉一点也没觉得有问题,可现今师无衍一碰他,他便觉得心跳加速,脑中全是自己碰着的那尾巴的触感,以致他全然不敢言语,只是僵着,直至师无衍将他的领口理好拉高,他还是一副不敢动弹的模样。
外头已传来了敲门声响,宁南景在门外唤:“执玉,无衍长老?”
谢执玉登时就活了,急忙一步上前,要去开门,师无衍也并不拦他,平静站在他身后几步位置,等着他开了门,方沉着脸色,朝外看去。
宁南景面上原摆着笑,可他一见着师无衍那熟悉的严肃神色,面上的笑登时便消失了,换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紧张万分道:“无衍长老,我……宗门会谈之事,是我错了。”
谢执玉不明白宁南景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有些茫然:“啊?”
宁南景紧张说:“我……我来领罚了。”
师无衍蹙眉,道:“罢了。”
宁南景:“不不不,不能算了。”
“你送执玉来此,也算是护他一路平安。”师无衍说道,“我该多谢你。”
宁南景紧张咽了口唾沫,有些分不清师无衍说得到底是不是反话,可师无衍说完这话后,便朝着房间之外走去,谢执玉也急忙跟上,宁南景这才略松了口气,觉得师无衍大概真不打算同他计较此事,那日谢执玉说宗门会谈可以恢複原样,大概也是真的。
既然师无衍已经来了,宁南景觉得,他们几人也是时候该返回宗门了。
他不知师无衍要带谢执玉去做什么,他也一点不想去问此事,衆人在这客栈之内分别,师无衍先等着宁南景几人离开后,这才回眸看向谢执玉,道:“走吧。”
谢执玉心还记得不久前师无衍同他说过的话,跟上师无衍脚步后,他忍不住问:“师尊,您不是说……若要去合欢宗,您这幅模样不太方便吗?”
师无衍微微挑眉:“新近领会了仙门闲谈的威力。”
谢执玉:“什么?”
师无衍:“若你一人前往,仙门闲谈上一定会有不少闲言碎语。”
谢执玉还不明白师无衍的意思,小声道:“您同我一道前往,仙门闲谈上也会有不少闲言碎语啊。”
师无衍:“……”
师无衍不回答他的话了。
云水城往合欢宗,还有不少距离,可师无衍已恢複了灵力,他能带着谢执玉御剑,因而这几十里费不了什么功夫便到了,待到合欢宗外,师无衍落了灵剑,也不言语,默声带着谢执玉便直接往合欢宗那山门走去。
合欢宗门外也有几名守门弟子,只是这几人聚在一块翻看什么图册,实在没个正形,看着师无衍带着谢执玉出现,几人面上都多了几分讶异之色,却也不曾多言,一人匆匆去禀了宗主,另一人急忙带师无衍与谢执玉二人到了宗门大殿内等候。
师无衍来此,这拜访的性质,自然便有些不同了。
他如今代管凌霄剑派内务,便等同于是凌霄剑派的代宗主,两派宗主会面,远比谢执玉自己孤身来此要严肃许多,若照常理,合欢宗在门中的长老总该陪着宗主一道出现,可不知为何,应遥这回倒是表现得有些鬼祟,师无衍与谢执玉在宗门大殿等了一会儿,这才见着应遥一人偷偷摸摸熘了过来。
谢执玉是小辈,他急忙起了身,正要同应遥行礼,应遥已同他二人摆了摆手,低声道:“无妨,不必行礼,执玉,青阳前辈已同我说过此事了。”
谢执玉并不知青阳究竟说过什么,也不知青阳想出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他只是茫然点头,而后便见应遥看向了他身旁的师无衍,语调之中满是困惑,道:“可他也没说过……你师尊会同你一道来啊?”
谢执玉一怔,不知如何解释,师无衍已攒眉道:“我为何不能来?”
他对应遥本就有偏见,这话语中带刺,显得很不客气,谢执玉担心师无衍同应遥吵起来,正想说些好听的话圆圆场,应遥却笑了一声,说:“毕竟此事,实在与无衍长老您沾不上边啊。”
师无衍:“……”
“您是无情道,来我们宗门本就古怪。”应遥说道,“谢小友身中邪术,要习得双修解术,您跟着来此,那便更奇怪了。”
师无衍:“……”
谢执玉:“……”
等等,他怎么了?他要学什么?
“不过此事,我也能够理解。”应遥说,“就这么一个徒弟嘛,和自家的儿子差不多,是该多看着点。”
师无衍:“……他要学什么?”
应遥:“啊?”
师无衍:“是我师尊同你说的?”
应遥:“呃……是青阳前辈的要求啊。”
“他让执玉来学……”师无衍有些说不出口,那神色一沉,冷澹了几分,咬牙道,“……学什么?”
应遥毫不犹豫道:“双修啊。”
谢执玉:“……”
师无衍:“……”
“对象也不必担心,合欢宗内有的是人选。”应遥随口说道,“我看执玉资质极佳,应当很快便能学会。”
谢执玉:“……”
师无衍:“……”
应遥:”您要盯着也成——“
师无衍勐地抬起手,止住了应遥后头的话语。
“不必说了。”师无衍颤声道,“我知道了。”
应遥:“那您——”
师无衍狠狠咬牙:“……,我看他是活腻了。”
应遥:“?”

应遥显然有些惊讶。
他虽同师无衍并不相熟, 可再怎么也听说过凌霄剑派这位无衍长老的性格,知晓师无衍算得上是凌霄剑派中最为端肃严谨之人,青阳与师无衍的关系, 也该算是而今苍州已不多见的模范师徒,他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破口大骂自己的师尊……
不不不,这件事一定是他理解错了, 师无衍在骂的, 肯定是其他人。
应遥面上已有些挂不住笑意, 他不知自己还能如何圆场, 只能讪讪一笑, 道:“哈哈,师长老真爱说笑。”
谢执玉:“……”
师无衍却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眸中显然带着几分怒色, 更是干脆直言:“那老不修什么时候过来?”
应遥一愣,紧张问:“师长老您说的是……”
师无衍:“青阳。”
应遥:“……”
应遥真的开始慌了。
方才师无衍称呼青阳时,还唤他师尊,可到了现在, 这一句“师尊”已变成了“老不修”和“青阳”, 外界传闻的模范师徒看起来可并不怎么和睦, 这凌霄剑派,一定大有问题。
可应遥不想掺和这滩浑水,师无衍的心情现今看起来差极,他也不敢得罪师无衍, 他便还是勉强一笑,紧张为师无衍解惑。
“青阳前辈本同我约在前几日, 说是有事相求,或许要带门中弟子过来一趟, 我本也不知是谢小友。”应遥主动拉远自己和谢执玉的关系,方才明明还唤执玉,现今看着师无衍的脸色,他已经改口称呼谢执玉为小友了,“可约定之时快到时,青阳前辈却又传讯给我,说是遇着了急事,他或许是来不了了。”
师无衍问:“什么急事?”
应遥:“青阳前辈并未提及。”
师无衍微微攒眉,青阳已多年不管宗门内务,对外又宣称自己闭了关,他人若是有事相求,应当也不会来找他,他分明归隐多年无所事事,又何必强说自己遇着了要紧之事。
这人一定是自己不想过来,便随意找个借口,让谢执玉自行来合欢宗罢了。
“青阳前辈起初说要改期,后来又说,他或许是来不及赶过来了。”应遥小心说道,“他这才同我说,谢小友中了邪术,或许需得我教导谢小友双修之术,以此来解那邪修的怪异术法。”
师无衍对青阳几乎已有了十足怨气,说话时的语气自然更不客气起来,问:“他说执玉中了什么邪术?”
“青阳前辈并未细说,那些邪修的邪术花样太多,一时实在很难厘清。”应遥更加谨慎,说,“他直说谢小友中了邪术,体内灵力不能自行恢複,这邪术还不可化解,他便想了个办法,觉得谢小友可以来学一学双修之术。”
师无衍:“……”
师无衍虽立即沉了脸色,可在他心中,却又不得不承认,青阳这想法……倒还有些道理。
谢执玉而今身上这诅咒,无非是令他不可自行恢複灵力,又会自生魔气,两相抵补之下,一旦魔气四行,压过他残存灵力,他便会极为难受,因而师无衍之前为谢执玉炼丹,亦或是替他缓解,所用的思路,都是从外为谢执玉补充灵力。
可这灵力不可平白而生,若药物补不过来时,师无衍便只能耗费自己的灵力。谢执玉发作严重时,他还得折损修为,才能勉强克制住谢执玉体内的魔气。
至于合欢宗的双修之术,那灵力并非自生,且两人都能受益,他便不再需要折损修为,此事又像是练剑,只要勤奋一些,恢複的灵力也会相应增多,这简直就是专为谢执玉这情况制定的解决之法,师无衍以往竟然从未想到过。
毕竟他也是个剑修,他们剑修找办法时,总不可能去想什么双修之术,他是如此,当年的凌玉也是如此,这纠结多年,倒未想过,最后竟会在此处寻得解脱。
可这办法,同样也有缺陷。
双修毕竟只能克制一时,谢执玉身上的咒术并未真正解除,这就是禁锢在谢执玉身上的锁,若不能将这咒术解除,那寻觅再多的解决之法,不过也就是让他再多几个依赖之事罢了。
师无衍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若是短期如此尚可,长远来说,他还是得想法子找到这术法的解决之法。
应遥小心翼翼观察着师无衍神色,见师无衍脸色不佳,他说话登时更谨慎了几分,匆忙为此解释:“只是学一学双修之术,不必实操的。”
“不必实……”师无衍稍一停顿,不由蹙眉,迟疑道,“这种东西,可以仅是学习?”
应遥:“当然,学学心法口诀便好。”
师无衍这才略松了口气,对此事多了几分认可,烦恼着此事能为他多拖延些时间,好让他专心去寻找解咒之法,若谢执玉愿意,倒也能接受,他再提出建议:“他不能加入合欢宗。”
应遥自然一口答应:“当然!”
师无衍又道:“这过程我得看着。”
应遥:“就这么一个徒弟,我理解!”
师无衍这才勉强点头,说:“那可以稍微学一学。”
应遥面上还带着笑,原想立即回答师无衍的话语,心中却忽而咯噔一声,登时明白了师无衍与青阳的冲突,究竟从何而来。
这这这不就是与长辈的带娃理念産生了极大冲突吗?!
师无衍觉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理应听他摆布,那青阳又觉着自己是师无衍的师尊,师门中人都该先听一听他的话语,两人在此事上争论不休,而青阳专断横行,干脆瞒着师无衍,直接为谢执玉的未来定了去处,师无衍才会如此暴怒,以至于这般当着应遥的面,将自己的师尊都拖出来狠狠骂上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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