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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难拒(类非卿)



门锁发出轻微声响,走廊的灯光骤然被隔绝,病房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盛卓延站在原地,他的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姚乾脊背的触感,空气中盘桓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却又悄然消散。
迄今为止的很长时间内,盛卓延都在学着如何与腺体带来的痛苦作抗争。所有的特殊对待都让他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就连所有的愤懑、怨恨、无助都在被消磨殆尽。
盛卓延不想轻易将软肋示人,他没有想到姚乾会出现在医院。错愕之余,他的第一反应是——
如果再度失控伤害姚乾怎么办,如果被看到发病的样子,他会不会更惧怕Alpha,更加厌恶自己?
盛卓延曾给姚乾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即便此刻只是信息素紊乱,身体铭记医院带来的挣扎与孤寂让他戾气逼人,想驱赶所有想接近的人。
可是今天姚乾变得格外执着,他镜片后的双眸中闪烁着认真和坚定,以及一丝盛卓延看不明白的情绪。
是同情吗,还是怜悯?
倘若道歉和补救之后会带来这样的结果,盛卓延宁愿什么都不做,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他想要的,姚乾又怎么会轻易给予。
屋内的灯熄灭,只剩下窗外那盏破旧的路灯,灯罩碎裂,树影婆娑残缺,与动荡不安的内心同频震颤。
盛卓延重新回到病床上,他的信息素被高浓度抑制剂压制,感官变得虚浮混沌。只要像以前一样熬过去就好了,更何况这是最稀松平常的……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到床边,只见他将陪护椅拿出来,弯腰将其展开。
搭在他臂弯的外套看上去很单薄,那道身着衬衣的身形被镀上微弱的光晕,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姚乾竟然回来了。
盛卓延的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他说不出话来,原本被失落填满的心脏按捺不住地悸动。它跳得极快,恨不得自行剖开胸膛展示给面前的人。
黑暗中,姚乾坐了下来。他的脚上依旧戴着护踝器具,习惯性地抬起搭在椅子上,稍稍抬起下颚。
“我都知道了。”
盛卓延沉默不语,他不确定江谷和简书政向姚乾透露了多少,但看到他这副胜券在握的神情,针剂的事肯定没跑了。
姚乾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合上镜腿,“简医生告诉我了。”
躺在床上的盛卓延阖着眼,他轻笑一声问道:“是吗?”
“嗯。”
“包括我的易感期提前,没用得上他给我的东西?”
姚乾神情愕然,“什么?”
骗骗江谷和简书政还行,盛卓延怎么会被套出话。姚乾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表明已经知道这件事,让盛卓延不用费尽心思地隐瞒,没有顾虑地转院。
意识到被盛卓延识破想法,姚乾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说辞。他捏着眼镜的手攥紧,思绪飞速运转,企图从那张脸上察觉端倪。
“啊……”
这时,门口的病床忽然剧烈颤动,是那位中年Alpha的病房反复了。他发出痛苦的喘/息,期间还传来床头放置的物品推翻在地。
隔壁病人的儿子帮忙按了铃,护士很快赶来,眼看着局面要控制不住,有人去联系了医生。
灯倏地被打开,刺眼的光让姚乾恍惚间看到盛卓延唇角扬起笑意。等他戴上眼镜,Alpha又恢复了往日从容的神色,悠然地靠在床上。
不对,盛卓延在说谎。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一起,除了易感期,姚乾从未见过盛卓延有过任何的不适。除了使用过针剂,他想不到其他让盛卓延进医院的原因了。
发病的Alpha极难控制,普通的药物已经失效,医护人员只能将他按住加大剂量。
病房内的情景让姚乾油然而生了恐惧感,盛卓延起身,他的神情逐渐紧绷,沉冷的目光笼罩着姚乾。
“姚乾,到我身边来。”
输液架在混乱中摔倒在地,嘈杂的声响此起彼伏,带动心绪变得纷扰。
姚乾不知道盛卓延为什么会提出这一要求,他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肩膀,用行动拒绝。
“嘀——”
监测身体指标的机器发出警报,超出临界点的数值代表Alpha即将失控。
盛卓延干脆站了起来,他扣住姚乾的手腕想将他拉过来。可力度没能控制好,又或许有些急促,姚乾踉跄着撞入他的怀中。
此刻的盛卓延全身都因为警惕而绷住,他将姚乾护在面前,宽阔的肩膀挡住身后所有可能会造成威胁的一切。
“护士,能不能给我拿几支抑制剂?”隔壁床病人的儿子语气很是烦躁,“这里都是Alpha的信息素,麻烦你们尽快用阻隔剂处理。”
医院的住院部大多都避免不了这类情况,所以病人的用药中会添加抑制药,来探病或者陪床的人也会佩戴抑制贴。
作为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姚乾这才后知后觉到发生了什么,盛卓延下意识的举动也让他心中微微浮动起波澜。
床位间的帘子营造了隐秘而逼仄的空间,鼻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凌乱的呼吸一叠叠交缠。
姚乾的后腰抵着窗台,瓷砖很凉,他就着盛卓延力量靠过去,像是主动紧进他的怀里。
他们分明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却因为一个虚空而不真实的拥抱乱了阵脚。
姚乾深深地呼吸,他仰头看向盛卓延,“我不相信你没用针剂,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盛卓延按住姚乾的手腕,感受着隐匿在肌肤下跳动的脉搏,他沉声问:“用或者没用,很重要吗?”
事到如今,答案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从听到盛卓延进医院的那一刻,姚乾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开脱。即便江谷提起针剂的事,他也会过来。
不想再被看出心中所想,姚乾口是心非道:“重要。”
是啊,如果姚乾不知道这件事,他不会专程坐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更不会克服内心的畏惧走进Alpha的病房。
盛卓延唇线紧闭,良久挤出一声嗤笑,“你在可怜我?”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姚乾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犹豫几秒后再次开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护士推着祛除信息素的机器进来,盛卓延松开姚乾,用目光示意门口,“我回答过了,你可以跟邹文回去了。”
“我让他走了。”
“那就让江谷——”
“他们都走了,”姚乾定定地看向盛卓延,“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转院,二是睡觉。”
盛卓延严重怀疑姚乾被夺舍了,处于被动的劣势让他心情很变得复杂。想来姚乾是笃定自己是为了他才进的医院,所以才会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想法。
“既然你不想转院,那就睡觉吧,我明天会走的。”说完这些,姚乾转身走向椅子。
自从脚踝骨折后,姚乾每次迈开步伐时都要先向右倾斜,转移重心。这个动作看似成为习惯,也是无数次左脚遭受痛感换来的。
盛卓延听说前天邹文带姚乾去拍了片子,李阿姨说他每天喝牛奶,偶尔喝一碗补汤,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
医院的陪护床很硬,旁边病人的儿子每天都在抱怨睡得腰酸背疼,他舍不得请护工只能自己扛着。姚乾留下陪床的行为等同没苦硬吃,在盛卓延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姚乾没有撇下盛卓延离开,就已经足够他触动了。不想去市里的医院纯粹是怕被柳芷仪知道,以她的手段处理这件事会很麻烦。
盛卓延想去拿手机打给邹文,姚乾抢先夺走,下一秒他就被拎起来扔在病床上。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盛卓延单手压住姚乾的肩膀,漆黑眸光透出不悦,“姚乾,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又是可怜又是同情,这个家伙只能想到这些吗?
“我不想欠你什么,”姚乾紧紧握住手机,如同在负隅顽抗,“现在做不了你想做的事,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偿还。”
偿还……姚乾好像很急着想要撇清什么。
盛卓延胸口的气焰顿灭,他收手的瞬间,姚乾立刻下床坐回椅子上。
治疗结束,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而他们的关系仿佛陷入了怪圈,无法表达内心所想,重复着试探和迂回。
过了一会儿,盛卓延声音沙哑地问:“你打算就这么坐着?”
“等你挂完水我再把床展开,挪来挪去很麻烦。”
姚乾边说边将外套盖在身上,他掀起裤腿解开护踝器具,靠近膝盖处勒出的印记隐约可见。
那里道勒痕并不明显,不知怎的却极具冲击性,直直地撞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盛卓延扯下固定针管的胶布,他熟稔将针拔了下来,解开病号服的纽扣,“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姚乾拒绝道:“不用,我盖这件就够了。”
“我说的是我穿来的那件衬衫,”盛卓延视线收窄,他在敛眸时眼角微怔,缓缓道:“姚乾,你赢了。”
“我跟你回去。”

第55章 我都会给你
尽管医生再三强调需要留院观察,没等盛卓延开口,姚乾便提出签署免责协议,即便后续发生什么也不会追究责任。
等电梯时,姚乾给邹文发了消息,麻烦他把车开到医院门口。而江谷在他的授意下提前去对接住院的事,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
盛卓延的行李箱是出差带去的,姚乾还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帮病患提一下,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猝不及防地被拉了进去。
灯光晃眼,姚乾被盛卓延抵在角落掐住下颌。
面前Alpha的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梳上去,隐约遮住的眉眼英挺深邃,透出倦意,却格外深情。
姚乾恍若回到在别墅聚餐的那晚,盛卓延也是这样望过来,还故意打断了于枫逸的表白。
陈旧的电梯反应缓慢,等待的几十秒焦灼漫长,心跳莫名加速。
在视线中聚拢的光线让姚乾缓过神来,他的目光偏移,局促地提醒道:“这里是医院。”
电梯的门终于关上,温热的唇落下。
盛卓延用行为证明什么都无法阻止他想做的事,
这个吻带有宣泄与想念的意味,唇瓣在紧贴时升温融化,辗转缠绵,纠/缠不休。
封闭的空间让声音尤为清晰,不断刺/激着耳膜,快意也在蔓延。
姚乾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窒息感让他如同在冰冷的海水中漂浮。
为什么不推开盛卓延,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搅乱心神。他寻不到答案,也找不到逃离的出口,只能任由被拖拽着下沉。
“叮。”
电梯在中途停下,外面的人似乎落了什么东西,说了句“你们先下去”就匆匆折返回去。
盛卓延与姚乾稍稍拉开一小段距离,垂眼看着他迷//乱的模样,“你吃了什么?”
姚乾攥住盛卓延的衣服,气息不稳地回答:“……糖,来的时候晕车了。”
被摁住下唇,姚乾感受到指腹顺着他的唇线摩挲,盛卓延意味深长地问:“喜欢吗?”
“不喜欢。”姚乾没有思考。
盛卓延笑出了声,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的耳根微微发麻,“我说的是糖。”
姚乾想要抿唇,再次被剥夺了呼吸。
抵达一楼,姚乾几乎是被盛卓延抱出了电梯,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病人。
“盛总。”
邹文迎上来接过行李箱,为两人打开车门。
车很快上了高速公路,姚乾的嘴唇有些肿,喝了半瓶水后才缓过来。
盛卓延正在看电脑上的文件,偶尔拿出手机回消息,将工作狂性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姚乾拧上瓶盖后说:“我和简医生说了,他给你安排了病房。”
盛卓延看上去不关心会去哪里,甚至还有点享受被姚乾安排的感觉,“你也去吗?”
姚乾看了眼时间,“我就不去了,晚点还要复盘战队训练赛。”
“姚先生,我不知道您要回去,已经错过下高速的路口了,”邹文显得很为难,“那咱们先回基地,然后再送盛总吗?”
昏暗的车内,姚乾的余光感受到盛卓延笑着观察自己,他不动声色地看向窗外,“先送他。”
“复盘少了姚教练不太好吧?战队的事比较重要。”盛卓延佯装关切。
听出这句话中揶揄的意味,姚乾懒得搭理盛卓延,调整椅背打算休息一会儿。
车辆安然行驶,姚乾睡得很浅,连盛卓延滑动屏幕的动静都能感受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乾忽然听到身旁传来沉重的气息,紧接着有什么摔落在地——
“盛总,盛总?”邹文焦急地问:“您不舒服吗?”
姚乾立刻清醒过来,他起身看向盛卓延,只见他正拧眉倚靠车门,胸腔剧烈地起伏,无法控制呼吸的频率。
“停车……”盛卓延的咬肌紧绷,用尽力气挤出命令:“现在。”
邹文清楚地记得几年前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当时盛卓延也让他和江谷下车,注射特效药后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他不敢耽搁,在前方的服务区停下车。
盛卓延感觉腺体被千万次地啮啃蚕食,他的意识陷入混沌,浮动的失控感熟悉而强烈,拉扯着意志,仿佛随时会坠入折磨他多年的深渊。
“你们都下车。”
邹文无奈地打开车门,冷风卷入车内,盛卓延额前渗出的汗浸入浓稠的夜色中,那根紧绷的弦岌岌可危。
姚乾的后背紧贴车门,凉意隔着玻璃渗入肌肤。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没有下车,按在门上的手微微发抖。
发病的Alpha既暴躁又脆弱,上一秒还在愤怒地挣扎,下一秒又被信息素操控,全身瘫软无力。
“滚下去。”
盛卓延弯下腰,他的身体已经要蜷曲成极限,额角和侧颈上的青筋全然暴起,像是蛰伏着的、蓄势待发的野兽。
和病房里的那个Alpha一样,盛卓延正在遭受着强烈的不适。如果没有注射针剂,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想到这里,姚乾的手暗暗攥成拳,做了决定。
“盛卓延,”姚乾靠了过去,小心询问时喉结滚动,“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盛卓延的眉宇深深皱起,他不明白姚乾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以及他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没聋。”
好在姚乾提前问过简书政,倘若在去医院的途中发生意外应该怎么解决。
“盛卓延肯定用过了高浓度的特效药,再注射就过量了。要是真的在车里发作,你可以帮他转移注意力。”
姚乾对这些一无所知,他问:“怎么帮?”
“举个例子,小时候摔倒的时候你爸妈肯定都哄过你吧,比如给你颗糖,或者抱你去看动画片。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不同,不需要疏解。实在做不了什么,你就多和他说说话吧。”
姚乾努力回忆着简书政说的话,即便他没有体会过那样的关爱。
“吃糖吗?”
盛卓延抬眼,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姚乾,姚乾追问:“还是你想看点什么?”
腺体传来的灼热感减轻了些许,盛卓延撑着扶手嗤笑,“我想看什么都行?”
果然和简书政说的一样,如果换作易感期,盛卓延不会给姚乾说话的机会,更不会这样有来有回地问答。
“都这个时候了,你省点力气。”
姚乾真的拆了颗糖递过去,盛卓延没有立刻去接。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那只手上,恍惚到视线模糊也不想眨眼。
这是盛卓延无数次在痛苦边缘乞求的援手,他本以为自己不再需要,也不会有人给予,可是姚乾却愿意留下。
盛卓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糖接过来,紧紧捏在手里,
“对了,你看到视频里我打的那拳了吗?”
盛卓延垂下的眼角微顿,语气陡然沉冷:“你想说什么?”
姚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盛卓延大概认为他在回忆前几天的事,虽然现在想起来也很解气。
“颜栖后来说我会很多运动,我以前也和你提过跳高比赛,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些吗?”
“初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运动会前三名都有奖金。第一名有100块,那是我很多天的生活费,所以大部分项目我都会报名。”
“当时我有个同学每周都有游泳课,他不想翘课又怕被家里人骂,于是找我这样擅长运动的帮他代课。那几年我周末排得很满,既赚钱又能锻炼,还挺充实的。”
寥寥几句讲述了姚乾努力挣生活费的日子,后来他发现代练更容易,为了保护手腕便推掉拳击课。他从未提及这些,连颜栖都不知道。
没有得到回应,姚乾很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是不是很厉害?”
“不是。”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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