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叉着腰,难得破防了:“......这东西怎么这么结实?!”
从南也有点发愁:“先把它带走吧,省的待会儿岁良找过来。”
说着,他将离魂玉挂在了腰间,和锁魂玉放在一起,连白见此,忽然问:“若是我没记错,这两枚玉佩原本是同一枚,对吧?”
“对。”从南点头,“离魂玉和锁魂玉是从同一块玉上分裂的两块,灵力同源。”
连白眉心微蹙,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看着那两块紧挨在一起却毫无反应的玉佩,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否认了自己的猜想,就在这时,两人同时收到范无救的传音——
“徐年来了,你们找到锁魂玉没?”
连白忙道:“找到了,但我们毁不掉它,你们先拖着,我们马上赶回去。”
范无救得到消息立刻断了传音,两人摸不清那头的情况,但看范无救这一副不想聊废话的急样,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敬含殿外。
谢必安和范无救面色严峻,注视着对面的徐年。
徐年此时的状态很是奇怪,他双眼的瞳孔泛着红,隐约有入魔的征兆,但他本人看起来很冷静,此时站在不远处直直看着他们二人,嘴角勾起,缓缓道:“既然在传音,那就告诉连白,凭他们的能力,是毁不掉离魂玉的,别白费力气了。”
此话一出,对面的二人立刻眯起了眼,更加警惕,因为面前的人不是徐年,而是岁良!
那孟湘和苏流云盯着的“徐年”又是谁?他们有没有危险?
谢必安右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动,一抹金光在掌中缓缓凝聚,本命剑出现在手中,剑光凌厉,漫不经心道:“哦?那我能否请教一下,要如何毁掉离魂玉呢?”
岁良觉得自己听到了这千年来最荒唐的问题,不由得嗤笑:“谢必安,你是不是整日和范无救混在一起,脑子被同化了?”
“大概吧。”谢必安淡淡道。
范无救在一旁同样掏出剑,没好气道:“和他废什么话,打就得了。”
“就你们?”岁良道,“上次被我打成什么样子,你们俩是忘了吗?”
“你也说了是上次。”范无救目露凶狠,嘴角却缓缓露出一丝笑意,冷冷道:“千年过去,小爷早已今非昔比,倒是你,躺了那么多年,早就躺废了吧!”
话音刚落,范无救和谢必安同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两道凌厉的剑气出现在岁良面前,猛地逼近——
连白的身体也承受不住空间压缩,不能瞬移回去,此时只能委委屈屈地掏出一沓传送符,这传送符是初级的,一张能传送的距离有限,若是想回到酆都城,这一沓都不一定够用。
好在从南有先见之明,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沓,连白这才松了口气,一边甩出一张传送符,一边小声骂:“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
从南忍俊不禁,拉着人迈出传送阵,安慰道:“没事的,等事情结束,我给你换个壳子,这样就可以随便用灵力了。”
连白这才舒心些,又叮嘱道:“那你给我做个好看的。”
从南眉眼弯弯:“遵命。”
两人眨眼间便用掉了十多张传送符,就在连白准备再次传送时,从南忽然拉住了他。
“怎么了?”
从南低头不语,连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挂在从南腰间的两枚玉佩此时正发着光,滚烫的热度穿过布料传递到腰间,从南眉心微蹙,将两枚玉佩拿下来。
连白疑惑道:“为何忽然——”
范无救的嚎叫出现在脑海——
“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赶过来?岁良这狗东西会复活啊!!!根本杀不死我靠!”
复活......
一个猜想忽然出现在连白脑海,他灵光一闪,眸光顿时亮了,立刻传音回去:“我找到毁掉离魂玉的办法了!你们再拖一会儿!”
“哎——”
范无救的哀嚎被连白无情切断,欲哭无泪,谢必安扶起半跪在地的他,立刻问:“连白怎么说?”
范无救深吸口气,抹掉嘴边的血,眼神冒出杀意:“那小子说他找到毁掉离魂玉的办法了,要咱们拖延时间。”
谢必安嘴角轻勾,面露骄傲:“果然,不愧是连白,不枉咱俩在这儿挨打。”
一开始,确实如范无救所说,两人合力,轻易取了岁良的首级,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岁良的伤势竟离奇复原,满血复活,再次攻了过来。
任范无救和谢必安再厉害,也敌不过一个不会死还不会累的怪物,几轮下来早已伤痕累累,但比起这些皮肉之苦,涌上二人心头的疲惫才更难忍。
谢必安也是没想到,这千年过去,岁良竟能将离魂玉的效用发挥至这种可怕的程度。
范无救抽空看了眼谢必安的伤势,发现他和自己一样只是皮外伤,这才松口气,抹了把滑到下巴的血,咬牙道:“我现在可是杀红眼了,要是那小子没成功,等事情结束我打死他!”
谢必安嘴角一勾:“祝你平安。”
话音落下,两人再次朝满血复活的岁良攻去。
离魂玉跟了他们一路都安安静静,此时忽然有反应,大概是因为岁良使用了它的力量,而锁魂玉中的灵力忽然暴躁起来,也是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既然一般的力量破坏不了离魂玉,若是将两枚玉佩合二为一......
从南见连白的神色,又看了看疯狂攻击对方的两块玉,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便伸出手握住了连白,温声道:“我来吧。”
连白微微一怔,心中不免再次感叹从南的敏感,他确实对锁魂玉有感情,毕竟那是老城主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但这点难过还不足以影响他的情绪和判断。
不过......连白微微一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从南的关心。
从南松开手,掌心的两块玉立刻缠斗到一起,疯狂地攻击对方,里面蕴藏的灵力暴躁不已,源源不断的灵力呈金丝状自从南指尖冒出,缠绕在两块玉周围,缓缓向中间聚拢。
两块玉被迫靠拢,中间却彷佛有什么看不到的力量在疯狂抵抗,任那金丝如何收拢,两块玉始终不能合二为一,从南的脸色也渐渐变了。
在连白看不见的那一侧,从南攥紧拳,手腕青筋绷紧,他调动起所有的灵力涌入金丝,试图打破那一层阻碍。
连白看着从南的脸色有些苍白,可那玉佩却屹然不动,心急之下,他将自己这具肉身中仅剩的灵力都灌入了金丝,试图帮上点忙,可令二人都没想到的是,在连白的灵力接触到玉佩的那一刻,锁魂玉忽然停止了挣扎,气息也平静下来,两人没心思琢磨原因,趁机加把劲,离魂玉不堪重负,终于也消停下来,两块玉缓缓靠拢,就在即将触碰到彼此的那一刻,锁魂玉竟爆发出一阵金光,与此同时,咔嚓一声脆响——
离魂玉碎了。
敬含殿外。
范无救一剑刺入岁良心脏,灵力顺着剑身灌入岁良体内,猛地爆开,将岁良的腹部轰出一个大洞,但多次的失败让他长了记性,拔出剑拉着一旁的谢必安立刻后退,却见岁良忽然单膝跪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半晌站不起来。
退后到几米外的两人脚步一顿,眯眼细细打量,惊讶的发现岁良的伤口竟然没有愈合!
连白和从南成功了!
另一边,刚刚毁掉了离魂玉的两人却有点发愣,连白接住了自空中掉落的锁魂玉,有些摸不着头脑,喃喃道:“我以为......他们两个会一起碎掉。”
从南喉间一动,缓了缓气息,这才道:“这是好事,毕竟老城主只留给你这么一件东西。”
连白却没再说什么,指尖勾住从南的腰带将人拉过来,从南一愣,就见连白低头,将锁魂玉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给了你,就是你的,更何况,这玉佩跟了你这么多年,估计也不愿意离开。”
正说着,锁魂玉忽然亮了亮,似乎在赞同连白的话。
连白笑出声,伸手轻轻拍了下锁魂玉。
“走吧,没了离魂玉,我倒要看看岁良还有什么招数。”
【作者有话说】
下章完结
“锁魂玉......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岁良单膝跪地,捂着腹部的伤,但源源不断的血却从指缝留下,他疯癫地笑着:“哈哈哈哈......怪不得那老东西当时那么弱,原来如此啊,连白......他凭什么对你那么好,凭什么——”
“咳——咳咳......”
岁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内心顿觉荒谬,这么多年......他修炼了那么多年,最终却轻易被毁掉了全部修为......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否定?为什么那个老东西只能看到连白?为什么要将毕生修为都灌注到锁魂玉中交给别人?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心思?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呢?
你多看我几眼,或许我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啊......
他眼中的红散了些,一只眸子竟缓缓变成了黑色——那是徐年原本的眼睛。
岁良此时情绪崩溃,徐年趁此机会钻了出来,与此同时,一个阵法出现在谢范二人身边,下一秒,连白和从南自阵法中踏出。
连白见他们俩没什么大碍,顿时松了口气:“幸好赶到了。”
范无救扶着谢必安,眼睛始终盯着岁良,警惕道:“小心,我觉得他不太对劲。”
连白望过去,见到熟悉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顿时怒火中烧,话里都带着怒意:“你夺走了徐年的身体?”
徐年刚夺回身体的自主权,就见到连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带着怒气和指责的话语就传进了耳朵,体内那刚刚才安分下来的魂魄顿时挣扎起来,徐年拼尽全力压制住岁良,红着眼看向连白:“......公子。”
连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便明白过来,掌心金光一闪,长剑在手,就要朝着他走过去——
从南拉住他:“他——”
“我知道。”连白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完,连白缓缓走到徐年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
徐年似乎伤得不轻,但还是强撑起脸,红着眼看着连白,手颤抖着抬起,抓住了连白的袖子,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放心,苏流云和孟湘跟着的......是我放出的傀儡,等我死了,他们、他们就会回来的。”
连白垂眸看着他,哑声问:“......有没有办法能将岁良拽出来?”
徐年摇头,不断地咳着,又断断续续说:“没用的......公子,我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这话没用,但......对不起,我从未想过害你。”
“杀了我吧......这样,岁良也会彻底死去。”
徐年闭上眼,却久久等不到审判落下,睁开眼却发现,连白站在他面前,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公子。”
连白垂眸,却见徐年笑了。
“公子,你还记得那个诺言吗?”
不久前那个夜晚,他们举杯对望,酒楼灯光洒下,似乎是在庆祝他们的重逢——
“徐老板,我敬你一杯,当年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我今日许你一个承诺,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一定帮忙。”
“......无论何事。”
连白从未见过徐年如此狼狈,他此时面色苍白,浑身血迹斑斑,却眉眼弯弯,温和地说出他的请求:“公子,杀了我吧。”
不要有负担,我本就该死,是你救了我。
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因为......我不值得。
连白喉间涌上一股酸意,握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徐年的那只黑色瞳孔,不去想面前之人是谁,可还没等他举起剑,面前的徐年忽然面色大变——
徐年感受到体内的灵核发烫发热,另一个魂魄在疯狂地挣扎,徐年瞳孔骤缩,急忙喊道:“公子快跑——”
不远处的几人神情巨变,立刻冲上来——
连白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过于强大的灵力被瞬间点爆,震得他耳边一阵嗡鸣,几乎听不到声音,他这副身子太弱,根本来不及跑,就被这灵力震得喷了口鲜血,他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拉入了一个怀抱,片刻后他才从这片混乱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岁良自爆了灵核。
谢必安和范无救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一旁的从南就立刻飞身向前,一把抱住了连白,紧接着滔天的灵力自从南掌心溢出,形成了一个屏障牢牢护住所有人。
紧挨着从南的连白甚至能感觉到从南身上温度的流逝,他本就是鬼,体温低于常人,可现在的从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冷,冷到连白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他怀疑从南会一点一点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短短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那刺眼的亮光消失,从南也收回了手。
岁良死了。
那个小时候会甜甜地叫哥哥的岁良,死前没有和连白说任何一句话,带着满心怨恨和哀伤,就这样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世间,神魂俱灭。
连白却没心思去关注别人,他满心满眼都是面色苍白的从南:“你、从南你怎么了......你说话!”
从南的手冰的可怕,面色也是掩饰不住地憔悴,他就这样任由连白看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渐渐的,连白像是猜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从南,眼眶渐渐红了,喃喃道:“滋养灵火,根本不像你说得那样简单......对不对?”
滋养一个人的灵火,所需的灵力根本就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连白到底会不会醒过来,从南的所有努力或许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但从南还是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方才为了保护连白,从南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此时的他灵脉干枯,灵核破损,已是穷途末路。
谢必安和范无救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赶过来。
谢必安见到从南此时的模样,都不用探他的脉,一眼便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从南双手捧着连白的脸,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轻声道:“别哭。”
连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现在慌极了,徒劳地抓着从南的手,彷佛这样就能把这人留下来:“我、我现在把灵力都给你,你能不能——”
从南打断他:“连白。”
连白抬眼看他,眼睛红红的,从南见他这副模样,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要说什么呢?
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有可能会失去法力和神智,变成一只孤魂野鬼,也有可能就此消亡,步入轮回。
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连白想听的,所以从南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抱住了连白,将头埋进连白颈间,不断地汲取温暖,哑声唤他:“连白......对不起。”
是我没用,又让你伤心了。
短短的三个字,彻底击溃连白的所有理智。
从南彷佛也失去了以往的淡定,抱着连白的手越来越紧,好像要将连白揉进骨子里。
“对不起......对不起......”
一滴泪滴在连白后颈,顺着肌肤缓缓滑下,从南的身体也愈渐透明。
忽然,夹在两人之间的锁魂玉亮了下,紧接着发起烫,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旁沉浸在悲伤中的范无救忽然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立刻喊道:“先别哭——”
谢必安则反应更快,他上前一步将两人一把拉开,死死盯着从南腰间的锁魂玉。
从南和连白此时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连白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在锁魂玉中涌动,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连悲伤都忘了,只愣愣地盯着锁魂玉。
下一秒,锁魂玉中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从南体内,干涸的灵脉瞬间被滋润,灵核的裂痕也逐渐愈合。
来自前任城主的毕生修为此时出现在忘川河岸,将半步踏入轮回道的从南一把拉回了世间。
......
锁魂玉完成了使命,原地动了几下,从从南腰间跑开,来到连白面前,亲昵地蹭蹭连白的手,紧接着,它化作一个小小光点,融入了连白的掌心,最后一丝灵力涌入连白识海。
那是老城主留给连白的礼物。
连白呆愣片刻,终于,他笑了,低声道:“......谢谢。”
此时,孟湘和苏流云才姗姗来迟,他们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徐年身死,傀儡消散,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也立刻反应过来出了事,吓得忙往回赶。
两人喘着粗气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徐年的尸体和四双通红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孟湘:“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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