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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茶叶二两)


傅堇也打好了饭,坐在凌屿身边,推给他一杯温水。
“别喝咖啡了。今早我们都睡了,就你通宵到现在。你要是再撑一天,人该倒了。”
“没这么脆。”
凌屿接过杯子,忽得眉头一皱,极轻地闷哼一声。他右手臂慢慢撑在桌上,压抑着呼吸,头低垂,看不清面色,只有捏着杯壁的手用力得发白。
“真的被我说中了?”傅堇关心他,“哪里难受吗?”
“...我去一趟洗手间。”
凌屿的声音忍得嘶哑,起身时,傅堇抬头看见了那人一瞬间白下去的嘴唇,连鼻尖都冒了一层细汗。
过了一会儿,那人才回来,脚步明显有点不稳。傅堇又问这问那,凌屿没理她,从地上的包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小盒,避开摄像机,捻出一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傅堇好奇地直接动手把透明药盒拿了过去:“这什么?看你每天都吃。”
凌屿明显很不耐烦她的得寸进尺,干脆也递给她一片:“治肾虚的,不含糖。要不你也尝尝?”
傅堇被这胡言乱语噎得一愣,却很快娇嗔地看他一眼,配合演出:“没事,我不嫌弃你。”
凌屿:“……”
了不起。
这都不挑?
傅堇捂嘴轻笑,倒是不再纠缠凌屿药盒的事。
“熬了一夜,曲子写怎么样了?”
“写了一大半。中间你们二重唱的赋格还得让李璨帮我修一修。”
凌屿稍微打了呵欠,险些又被镜头捕捉到,傅堇赶紧装作替他擦汗,帮他挡了一挡。
“别推开我。”傅堇几乎与他贴着鼻尖,“我们说好的。”
凌屿眼睫微压,敛起了不易察觉的冷漠与不耐,却如她所说,配合地演出了亲密的戏码。
所有的一切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傅堇才收回了动作,文静地小口吃饭。凌屿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习惯性地扭头干咳两声,忽得在桌下伸出了手,勾了勾:“喉糖呢?”
“没带。”傅堇愣了愣,“你喉咙痛?”
昨晚威胁完凌屿,她便把糖随手丢了。
凌屿轻慢地瞥她,似笑非笑地:“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
傅堇被怼得哑口无言,可幸好凌屿也没多说什么。他提前离席,一个人走向休息室,整个上午的录制都没有出现过。
等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李璨帮他把盒饭带了上来,交给了姜如心。透过门缝,看见凌屿睡在沙发上,右手搭着额头,脸埋在臂弯,薄被半边拖在地面,看上去睡得很熟。
“还睡呢?”
“估计最近熬夜熬太狠了,回来倒头就睡,跟晕过去似的。”
姜如心也对凌屿这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很是头疼。她真怕节目播出后,凌屿的镜头加在一起都没有一分钟。
“他一个人把我们的角色曲都写完了,估计是累着了。剩下的词,我们会看着填的,让他好好休息吧。”
李璨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扭身,正好对上将要进屋的侯夷平。他想了想,大步上前,不卑不亢地进行自我介绍:“侯老师,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我叫李璨。”
“混世魔王李小璨,我当然知道。久闻大名啊。”
侯夷平不待见某个没礼貌的凌屿,但还是很喜欢李璨这个优等生的。他笑得眼尾皱纹绽开,推开了门,让李璨进来坐坐。
“谢谢。”
李璨当然不会推辞。
他端正地靠坐在椅子上,与侯夷平进行了一些音乐上的沟通。年长者对他的学识和见识很满意,谈起将来,说愿意为他引荐一些音乐圈的前辈。
“或许对你将来有帮助。”侯夷平又笑,“当然了,你是洛大的尖子生,出门有人抢着要,想来也不缺工作机会。”
“您这么说,我可不好意思了。”李璨不动声色地接了话,“说起洛大,您知道凌屿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是吗?我以为他在国外念书,所以才这么散漫。”
“他的成绩很不错,学的是计算机。”
“...竟然不是音乐专业的?”
侯夷平一愣。
“是的。”李璨把打印出来的乐谱递给了侯夷平,“他很聪明,也很有天赋。这是他昨晚为我们写的角色曲,期待您的批评指正,也让我们跟您多学学。”
“这...”侯夷平接过,颇有些为难,“作为长辈,我应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节目组有他们的规定。”
他平时不怎么上综艺节目,楚峪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意识不到自己竟然会被轻易哄骗。
李璨也不强求,笑着起身告辞:“我先放在您这。或许等到竞演后,我们有机会在一起探讨。”
侯夷平站在门口送他,拿着这一摞曲谱,刚要看,却又被楚峪一个电话找走。
等休息室空下来后,孙则正趁机偷溜进他的休息室,将那摞曲谱直接拿走,又踩着凳子,把电视屏幕上的针孔摄像头取了下来,随即偷偷摸摸地离开。
凌屿并不知道自己的曲谱几经辗转落到了楚峪手里,又魂归了垃圾桶。他只知道这一觉睡得脖子要落枕,不由得怀念起酒店的柔软大床来。
下午的拍摄,他全程兜着帽子、捂着脖子、面无表情地盘膝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曲谱,边听另外两人的演唱,边默默地在一旁做着修改。
最后,连跟拍导演都看不下去了,喊他过来,试探地问他要不要多说点话,至少跟组员互动一下。
凌屿答应了,站在中间,更近距离地听着每个人的演唱,手指转着笔,眉头微皱,时不时低头写着什么。他认真思考时,气质泛着冷,颇拒人千里外的感觉。傅堇被凌屿盯得连最擅长的高音都唱破了,只能躲到李璨身后挡一挡。
李璨把他的笔扯走,扭着他坐到一边:“你还是离远点吧。你努力合群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凌屿:“我怎么了?”
李璨:“在这点上,你真的很没有自知之明。平时没少吓哭小孩吧?”
凌屿:“我这么平易近人。怎么可能?”
李璨:“……”
傅堇:“……”
凌屿:“?”
曲子磨得差不多了,一整天的拍摄也接近了尾声,他们约着明天一起编排舞蹈和表演走位。
李璨拎着外套和手提包,回头看见凌屿还坐在原地,疑惑地问:“你今天还要熬?曲子不是都差不多了么?”
“不是曲子。”凌屿对着镜子,单手掐了掐侧脸,“是我的角色,我老是没找到感觉。”
“行吧。不过,你可悠着点。”
“放心。”
说罢,凌屿又坐在地上看起视频来,聚精会神地。身后的脚步声细碎又轻盈,傅堇蹲在了他身旁,把外套递了过去。
凌屿接过,说了声谢谢。
傅堇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她唱得专业、态度认真,作为队友,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凌屿,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了。”傅堇干脆跟他并肩坐在地上,“你答应要试着喜欢我的,怎么可以总是躲着我?”
“...我们明明可以做朋友,做搭档也行。为什么非要加个恋爱的名头?”
凌屿是真的迷惑。
傅堇低头摆弄着粉色的指甲,就在凌屿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了口:“我被同伴背叛过。所以,除了肉体关系,我什么也不信。在床上,我们坦诚相见,没有隐瞒,这样才能赢得彼此的信任。我愿意跟这样的伙伴绑定共同的利益关系。”
她认真地看着凌屿:“你放心,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这个offer也很挑人的。我是认真的,也请你务必认真地考虑我们的关系。否则...”
凌屿眉峰锐利一挑:“否则怎么样?”
傅堇没正面回答。
她把头绳挂在凌屿的手腕上,又把粉色的手包跟他的黑色双肩包并排放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对。
“我出去透透气,顺便买点晚餐。你想吃什么?”
“随便。”
“...凌屿,我不能给你太长时间考虑。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傅堇站在门口,回头望时,神情复杂,“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练舞室又只剩了凌屿一个人。
他似乎很习惯独处。他闭着双眼,戴着兜帽,插着耳机,单膝支起靠坐在墙边,细长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地打着节拍,姿势松弛又透着劲力。
听了一会儿,他右手撑地站了起来,跟着视频里的舞者一同跳起了节奏激烈的舞蹈。
音乐风格是澎湃激昂的大调,明亮而旷达,促音急而重,一下一下。凌屿动作幅度大而有力,几次高高地腾跃又落下,此刻,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形似一个摇旗呐喊的英雄。
音乐反复多次,凌屿就那样毫无疲惫感地跳了下去,直到电脑的电用尽。音乐声突兀地停了,空荡的练舞室里,只回荡着凌屿鞋摩擦地板的闷响,还有剧烈地急喘声。
“...一个为了国家大义牺牲的英雄。怎么感觉无论怎么演,都很浮夸。”
凌屿双手撑着镜子前的圆木扶手,大口地呼吸,胸膛起伏,汗水浸湿了前额碎发,沿着下颌线,一颗颗地滴落地面。
剧烈运动导致双耳嗡嗡作响,凌屿用掌根抵着侧耳,手背却碰到了微凉的塑料瓶。
“已经三天了。你还不打算回酒店睡?”
声音温润低沉,带了隐隐的担忧。
凌屿单手撑着木杆,另一手接过运动饮料,吸了一小口。他没抬头,余光瞥着那双熟悉的黑色皮鞋,一丝不苟的,漆光锃亮。
很陆知齐的打扮。
“姜总监告的状?”
“嗯。”
“结果你真就亲自来了?”凌屿侧脸看他,露了半张被汗水浸湿的脸,“我以为你已经回首都了。苏蕊呢?”
“她先回去了。我明天还有行程。”
“哦。只是顺道过来关心一下职员是吧。放心,一切都顺利。队友靠谱,曲目完整,你不用担心演出。我相信,就算赢不了楚峪,也能跟他打个平分秋色。”
“……”
“怎么了,看你不是很期待。我以为陆董很担心我们演出失利,担心观星第二轮注资不顺利呢。”
凌屿挑了唇,说得毫不客气,语气很冲,但对面的人却只是轻声回了一句:“你的能力,我没怀疑过。”
“……”
凌屿周身的刺被一句话全拔掉。
他慢慢撑着腰站起,稍微走近,把脸上的汗都蹭在了陆知齐的西装上:“...那你借我擦一下。”
陆知齐抬起手,相当熟练地用拇指蹭掉凌屿侧脸的汗。
“你到底要报废掉我多少套西装?”
拇指微凉,腕上的表带更冷,凌屿的侧脸轻易焐热了那一小块皮肤,暖烘烘的。趁着陆知齐没反应过来,凌屿直接用全身重量靠了过去,头搭在那人西装肩上,有气无力地轻喘:“现在的我还得起,你开个价吧。”
“好。那我计算清楚之后把这条加进你的雇佣合同里...”
“不许算。”凌屿从身后猛抱他的腰,双臂一勒,陆知齐被蓦地压进怀里,“...我就这么欠着。”
“……”
陆知齐想挣脱,凌屿却抱得更紧:“作为长辈、作为领导,什么名头都好。来都来了,让我靠一会儿。跳累了,头晕得厉害。”
“……”
凌屿的手臂的确有点颤,像是脱力后的不适。于是陆知齐抵抗的力道渐缓,凌屿弯了唇,在他耳边问:“你刚看见我跳舞了?”
“看见了。从前四肢硬得像块木头,现在灵活得像是涂了润滑油的…小机器狗。”
陆知齐的形容词准确地有些搞笑,凌屿闷笑一声:“被舍友拉去学的。原来不用高考、不用打工之后,课余时间竟然那么多,多到我都觉得奢侈,所以什么都想学。”
一句无心的话又引得陆知齐微怔出神。心窝某处被隐秘地拧着,抑制不住的心疼。
他垂在身侧的手臂稍微抬起,下意识想安抚凌屿那双紧紧抓着衣服的手,忽得,他注意到了凌屿手腕上的粉色发圈。
“...这是,傅堇的?”
“……”
凌屿蓦地又想起某件令人厌恶的威胁。他连忙松了怀抱,却已经晚了。
磨砂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傅堇握着手机缓步入内。高跟鞋不疾不徐地踏着,与昨天吃饭时的惶恐明显不一样了。
“陆董,您来啦。一切都顺利,您不用担心。今晚,我也会陪着他的。”
她径直牵起了凌屿的手,极亲昵的口吻,竟是把凌屿全然当成了另一半。
凌屿眼神冷得像开了刃的刀,可傅堇却晃了晃手机,看着摄像头,意有所指。
“……”
一时不舒服站不住,真的被她拍到了证据威胁。
凌屿发狠地咬了牙,又扭头轻嗤,面无表情地被她抱着,听她对着陆知齐造谣,偏他反驳不了一句。
“女朋友...”陆知齐看向凌屿,又着重问了一句,“是吗?”
“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么。我...打算跟她试试。”
凌屿敷衍地,避开了视线。
傅堇笑着想要亲他,却被忍无可忍的凌屿推开了半步,勉强挑了唇:“我刚出了汗,别弄脏你的衣服。”
“我不嫌弃呢,我跟你说过了。”
“……”
陆知齐不便在现场看一对相配的年轻男女打情骂俏。他快速又干脆利落地收拾好情绪,公事公办地叮嘱了两人注意分寸,不要影响工作,之后便转身离开练舞室。
门关上的一瞬间,凌屿立刻抽回了手臂,退后三步,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傅堇脸上的笑也终于消失殆尽。她红着眼睛,轻声质问:“你连装都装不下去吗?你很讨厌我吗?”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忍不住喜欢他。”
“哪怕他要结婚了?”
“呵。我也觉得自己蠢。”
“...我知道了。”傅堇轻轻地抹掉眼角的泪,拎了裙身的下摆,不再纠缠,“等我们唱完这一首音乐剧,就分开吧。”
女人黯然地转身离开,凌屿抿了抿唇,忽得追了上去,轻拍她的肩。
傅堇眼睛又微微亮了亮,转身难掩惊喜:“你是不是后悔了...”
可她却看见凌屿拎着她粉色的提包,还有她遗落的手机,毫无暧昧地斩断了关系。
凌屿掰着她的手腕,将那些送进她掌心,而后退后半步,略带歉疚地说。
“抱歉。晚安。”

“奇怪。放哪去了...”
侯夷平在休息室里到处翻找,从桌面到衣柜,甚至半蹲在垃圾桶前望了望,到处都找不到中午的那摞乐谱。
他纳罕地坐回椅子上,正思索着,电话却突然响了。看到来电的一瞬间,他立刻站了起来,边接边笑着抱怨。
“呦,这不是严老师吗,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大忙人上次来巡演,也没顺带着来洛大看看我们。我还没说什么,你先倒打一耙。”
严阳故作严肃,侯夷平赶忙解释道:“上次忙,是真忙。下次我做东,行了吧?”
“嗯,饶了你了。”
“给我打电话,有事?”
“你没猜错,我确实找你有事。是关于凌屿的。”
“这孩子的关系都找到你头上了?他让你向我讨人情?我就知道这孩子品性不佳,实在是...”
侯夷平一边惊讶,一边皱眉,语气很重。在他的偏见进一步发酵之前,严阳赶紧澄清:“什么跟什么?我跟凌屿私下根本就没见过。你古板古怪,我不比你强多少,什么外人能找到我头上?”
“这倒也是。你向来只偏袒好学生。”侯夷平脸色稍霁,“那就是李璨跟你说的?”
“可别提那小魔头了。好不容易清净两周,我可不想再接到他催命的电话。”
严阳提到李璨,压不住的喜欢,又忍不住骂,看起来是个不走寻常路却又惹人喜欢的学生。不过,他似乎对凌屿这件事毫不知情,也就是说,这通电话不是李璨牵的线。
“嗯?那怎么回事?”
“今天也是怪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观星董事长给我打了个电话,想聘我做顾问。你也知道,自从王明霁那事以后吧,洛大的老师其实就不太愿意出去了。但那年轻人言辞恳切,说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推了之后总觉得欠他点什么。正好谈起这个节目,结果知道了你们之间有点误会,这不,我就自告奋勇过来调解一下了。”
“这么巧?”侯夷平稍微疑惑,很快又放下,向着严阳抱怨,“之前有人跟我说凌屿骄傲自大,又不尊重长辈,音色普通技巧平平,又很会炒作。我之前半信半疑,这两天跟他录了节目,发现真是这么回事。”
“等等。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音色普通技巧平平’,你真的假的?”严阳的声音竖起来了,“你少蒙我。我当评委那次,凌屿唱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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