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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瘾(池鱼竹)


“看出来了,从他能容忍你和前任交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祈颜觉得对方话里有话,轻哼一声,语调古怪,“喜欢才会在意,他不喜欢我自然不会管我和谁交谈。”
知道小少爷不高兴了,夏林西给他添了酒,往上指了指,“那面玻璃后,可有双眼睛一直跟随着你呢。”
“刚才我和他寒暄了几句。”说到这,夏林西笑得合不拢嘴,扶着祈颜的肩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道:“他跟我说,现在明白了爱不是占有,是赠与。”
“他说的对,爱是不求任何回报的赠与,不带目的的喜欢。不会企图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他爱你所以事事以你为先,尊重你的意愿,不想用自己的私欲束缚你。”
“可是对于我,只是因为渴求了很久的东西,突然有人双手奉上,也就欣然接受了。”很少得到糖果的小孩,好不容易得到一颗别人递上的糖果,他不会考虑糖果是否是自己喜欢的口味,而是攥紧这颗属于自己的糖,生怕跑了,掉了。
他也以为那是喜欢,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尝过味道,只因是糖,就想要。
“或许他从未喜欢过我,”夏林西推杯往前,和祈颜碰了碰,笑容不如之前明媚,“这个认知让我很难受,但不得不接受。”
祈颜看他喝完一杯酒,又倒了一杯,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开玩笑似的道:“跟我讲这些,是收了他的好处特意为他说话的吗?”
夏林西果然被逗笑,也不隐瞒,拍了拍祈颜的肩道:“实话实说罢了。恋爱期间,他没辜负过我,不至于诋毁。我夏林西拿得起放得下,为他说的几句好话,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两人相顾沉默良久,祈颜还想知道关于游澈过往更具体的信息,夏林西只知道他有一个心魔,却不知详情。他们都对此讳莫如深,南黎也不愿透露。
对于游澈的过往,听南黎简单提过一些,表述能力欠缺和失语症都与他的继父有关,再多的便不得而知。
祈颜向他道谢,下意识问了个要命的问题,他问夏林西,“有没有可能,先生的偏执只是暂时藏起来了,还未暴露,实质还是很疯狂。”
“有可能。如果是这样,他的忍耐力也挺强的。”夏林西附和着点点头。
想到这个可能性,祈颜脸色微变,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压低嗓音问:“以你对他的了解,如果我给他戴了绿帽,下场会怎样?”
夏林西对他的假设大为震惊,朝他竖起敬佩的大拇指,“首先,你这个想法很疯狂,我很欣赏。其次,你死定了,相信我,他会旧病复发变成疯子,把你关起来折磨都有可能。”
“你可以不爱他,但不能把给他的爱分给别人,他接受不了这种背叛。”
问出口前,祈颜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回答还是难免发怵。他脑补了种种血腥场面,背脊窜上一股冷风,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关起来折磨,比杀了他还难受。除了离开,他也曾幻想过一条更美满的路,和游澈坦白过错,求得原谅,可他很怂,现在就更没那个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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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周五更

第51章 深度沦陷
夏林西似乎对“出轨”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要拉着祈颜继续聊,好在有个西装革履的男生及时打断,将夏林西带走。两人举止亲密,对方应该就是夏林西的未婚夫。
离开前,夏林西回头小声说了句,“如果不喜欢可以大胆直言,拖久了对谁都不好。”
祈颜还未回话,又听他小声嘀咕,“若只是为了给予庇护,方法成百上千,何必用这种方式,私心罢了。”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可祈颜还是听到了一些,满腹疑惑地询问,夏林西没有回答,笑着大步走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祈颜望着他那看似潇洒的背影,觉得里面透着一丝隐隐的落寞,回荡耳边的笑声亦然。
回去的路上,祈颜愣愣靠着座椅,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游澈与他搭话也不理睬。
他与夏林西交谈时,游澈一直在玻璃后观察,寒冷的天气,手心因紧张沁出冷汗,湿哒哒覆在珠串上,还未干透。
没有得到回应,不安的心鼓得更响。游澈尝试握住祈颜的手,柔声道:“我真的没那么差劲了。”
他的手温温热,上面那层汗水是凉的,握着祈颜时力道很轻,像他的话一样,忐忑、没有底气。
见惯了他遇事都沉着冷静的模样,偶尔表现出的明显局促让祈颜觉得无比陌生,下意识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祈颜问他。
猜到夏林西大概会跟祈颜说什么,游澈还是询问,“你们都聊了什么?”
祈颜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跟他说,夏林西知道的都说了,并试探问道:“那些他不知道的,我可以知道吗?”
游澈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祈颜并不害怕他那些所谓的病态举动,几年时间,他相信游澈的改变,相信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并非粉饰。只是,这种心理性疾病恐难根治,受到刺激复发的可能性极大。
祈颜想了想,倘若游澈知道背叛的事后,病情复发加重,不仅他的小命堪忧,游澈转好的情况也会受到影响,百害而无一利。
本就是他的错,再搭上游澈的健康,真就万死莫赎了。
祈颜想过将那个秘密深埋心底,瞒游澈一辈子,哪怕良心受到谴责,也想和他一起走下去。可是现在,他堵住了所有道路,只留分道扬镳这一条。
看着游澈双眸中的惴惴不安,祈颜舍不得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到嘴边的说辞拐了个弯,成了安慰的话,“我没被影响,现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先生。”
微颤的手稳稳停了下来,眉眼间的愁容如初春残雪遇到烈阳,很快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过境暖风,吹得眉梢不自觉轻轻挑起。
有时候,祈颜觉得游澈真的容易哄,简单一句话,甚至一个笑都能给他的毛捋顺。
游澈自作主张地往祈颜那边挪了几公分。祈颜想往后靠,做抵触动作,可身体接收不到大脑的指令,一动不动,任游澈贴过来,半拥着自己。
或许是车内太闷了,祈颜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在眼前人的黑曜瞳孔里,逐渐迷失自我。
封闭的空间果然会促使大脑短路,明明想推拒,到头来却演变成迎合。上山的路很安静,几乎没有其他车辆,卫嘉自觉升起挡板,为他们营造私人空间。
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俩人,挤在一处座椅上。祈颜耳边,回荡的皆是游澈的呼吸声,凌乱的,局促的,混杂着细弱蚊蝇的水声。
水声漫进祈颜心口,涨了潮一般,将整颗心脏淹没。
刚接触时还微微凉的嘴唇,研磨了会儿,变得柔软灼人。祈颜想睁开眼看看对方此时的模样,想看那张总板着的冷脸,动情之后会不会也染上绯红。
眼睛睁开的霎那,便直直撞进深邃如星耀般的深瞳中,那双微红的眼眶盛满柔情,湿润得像要溢出水来。
对方似乎也有相同的想法,目光紧紧锁着祈颜。看他轻颤的睫毛,挂上泪珠,面颊发烫、染红,将他的所有变化都印在脑中,镌刻成画。
反应过来时,祈颜已卸了力,四肢变得酥麻绵软,柔软的座椅变成游澈的腿。祈颜弯着腰,松松环住游澈的脖颈,下巴搁在他肩头,调整紊乱的呼吸。
远处丛林有飞鸟掠过,耳畔响着局促的鼓点,伴着晚霞的余晖,染红后座两张同样滚烫的脸。
那段长长的山路结束,祈颜的心跳还没恢复过来,脸上的潮红也未完全消褪,留下一层浅浅的淡粉,比橘红的晚霞还要吸引人。
游澈自己下了车,背对祈颜倚着车门,给他独处的空间。
他从内侧口袋深处掏出半包轻微发潮的香烟,点燃。猩红在指尖燃烧,顺着烟草往上爬,升起的袅袅白烟散在空气中,呼吸过便也算尝了味。
祈颜的心绪需要平复,游澈亦然,面上看不出明显端倪罢了。
调整好状态出来,游澈也早已掐灭手里的香烟,好整以暇静立一旁。祈颜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以为是卫嘉抽的,没往游澈身上想。
记忆不合时宜地回到酒店那晚,屋内也充斥着烟草的味道。
祈颜不喜欢烟味,辨不出不同香烟之间的味道差别,也没注意到地上的烟蒂和酒店烟灰缸里那些相差无几。
他挥手在鼻尖扇了两下,没有说话,眼皮低低垂着,避免与游澈对视,径直从他身旁绕过。
游澈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祈颜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在外面还好些,空气流通顺畅,风冷也遮掩住许多味道。到了屋内,暖风开着,游澈身上的烟味也愈发明显。
祈颜皱着眉头将他推远,不满道:“别贴我那么近,你身上沾染的烟味太重,”说了游澈还没完,连同卫嘉一起数落,“卫嘉也真是,下次得提醒他工作时间不许抽烟。”
卫嘉正准备和他们打招呼离开,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指控,顿感一头雾水。
游澈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离开,见祈颜这么排斥烟味,他没有为卫嘉辩解,满口应道:“明天我就好好说他。”
酒精逐渐发挥作用,祈颜的眼神开始带着微醺的迷离,车内的绯红刚褪没多久,面颊又染上了别样红晕。
游澈无视祈颜的种种推辞,说他这种状态自己泡澡不安全,硬要守在浴室外。
这次祈颜没有睡过去,出来时,除了眼底带点睡意,整体看着还算清醒。
他走到桌前,端起热牛奶一股脑喝完,把空杯拿给游澈看,“澡洗了,牛奶也喝了,我要睡了。”言外之意就是请游澈快点走。
游澈还想说点什么,小少爷已经爬进被窝,严严实实藏进被中,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车上那个吻,他本应推开的,还是没出息地被游澈牵着走。祈颜下定决心,不管游澈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让他留下了。
游澈咽下到嘴边的话,一如既往跟他说晚安,关好灯离开。
到了深夜,气温骤降,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滴敲打青砖白瓦的声响,如悠扬婉转的安眠曲。本该适合安睡的夜晚,祈颜却破天荒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脑子填满各种厘不清的思绪,乱糟糟滚在一起,惹得睡意全无。
患上嗜睡症后,他的觉不像之前那么浅,只要困意来袭,靠哪都能睡得着。刚躺下时,睡意明明很浓,眨巴眼就要睡过去了。听到游澈那声低低的晚安后,注意力就集中到他身上。
关灯的小动静,房门的开关声,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最终都化作一个疑问,他现在睡了吗
时间走到凌晨三点,祈颜还是睡意全无,索性开了一盏床头灯,回看以前课堂录的高数课。
这个治失眠的方法还是从骆彬那学的,没想到效果出奇明显。听了十几分钟,眼皮就变得很重,倚着靠枕,迷迷糊糊入了梦乡。
手机还在手里松松握着,画面已跳到了微信页,无意识地触碰下,误打误撞发了个视频通话。
手机响起的时候,游澈还在桌边看资料,看到是祈颜发来的视频,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接听。
他问祈颜是不是睡不着,还是有事找他,而后才发觉不对。镜头对准的角度很奇怪,画面里只能勉强看到祈颜的半张脸,眼睛闭着,鼻尖离得很近,几乎贴着手机。
游澈看了许久,对面还是一动不动,暖黄的柔光下,祈颜睡得很安稳,传进耳机里的呼吸声深沉悠长。
知道这通电话是祈颜睡着后误触的,游澈依然没有挂断,将手机立在面前。工作之余,时不时抬手在屏幕上抚两下,看几眼。
直到朝晖攀上窗台,夜雨间歇,连了几小时的视频才因祈颜手机没电自动断掉。
祈颜醒来给手机充了电,看到那通电话,整个人僵在原地。对方还早早发来问候短信,跟他说早安,问他醒了吗。
本就心虚异常,现在愈发觉得羞愧,好像真在外面养了情人。
反正手机用得不多,索性扔烫手山芋似的,扔进抽屉里,带在身上总是不安。
南黎后面的行程比较赶,之后几天都住市区。没了相互调侃的人,餐桌上的氛围安静得让人窒息,唯有餐具碰撞时会发出一些轻微声响。
或许这样的沉默也让游澈感到不自在,他没话找话似的,清了清嗓,问祈颜:“手机充电了吗?”
随意找的话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祈颜当即警铃大作,夹到半空的蒸饺掉回笼屉里,强装镇定反问:“怎么了?”
游澈说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他的语气未变,依旧低沉温和,还掺了点若有似无的轻快尾调。
祈颜的顾虑并没有就此打消,特别是游澈的反常表现。平日席间他都很少说话,今儿个却打开话匣子般,刻意找话题聊天。
嘴角也少见地扬起明显弧度,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熠熠星光,望向祈颜时,星光如流动的银河,绚丽璀璨。
他今天过于炙热了。
祈颜根本招架不住这样的目光,匆匆放下碗筷逃离,再这样下去,怕是更难抽身。
他的疏离冷淡游澈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很多时候,他觉得祈颜和六月的天气如出一辙,变化的速度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亲热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明显抗拒,甚至有时还很主动,偏偏过后就翻脸不认人。如今看来,南黎的话不无道理,也许祈颜真的在纠结什么。
他的反差行为,就像心里有两个小人在相互拉扯,一方是接受,另一方则是抗拒。
在争取到的有限时间里,游澈有在做着自己的努力。
昨天祈颜在车里说的话,深夜的那通视频电话,哪怕是无意识的,游澈依旧欣喜若狂。他听从南黎的意见,经常说些难以当面说出口的话,线上尽可能表现得主动幽默一些,制造反差。
他深知,自己确实是个枯燥无趣的人,言语方面的缺陷致使他一紧张很难表述清楚,更别提当着祈颜的面侃侃而谈,和他说情话。
每次发消息,得到的回复都不多,可是线下都得到了回应。在游澈看来,是个不错的方法,很多话他可以打出来后,删改到满意为止。
面谈则容易不知所言,就像现在这,面对面坐了半天,还是无从开口。
祈颜弄完手头上的事,不带感情地问他:“先生,没其他事我就走了。”和游澈共处一室太久,心绪总会下意识因他生起波澜。
“等会儿。”游澈连忙叫住,领他到棋盘那,下达任务,“陪我下盘棋。”
还领着远超能力范畴的工资,祈颜没有拒绝,抱着认真的工作态度,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全程未提供半点情绪价值。
游澈搜肠刮肚地找话题,祈颜也只哼哼两声作为回应,搭话的兴致不高。
到了第二回合,祈颜淡漠的神色才有所松动,不忍心继续冷落他,清了清嗓直言:“先生,你想说什么?”
“确实有点话要说。”游澈将棋子捏在指尖,微垂眼帘,像在措辞。祈颜等了许久,那道低沉的嗓音才再次响起。
“还记得婚宴上,你眼里满是对我的畏惧,稍一靠近,就浑身炸毛,作出抵御姿态。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顺毛,如同一开始,找不到很好的方式接近多多,展示自己的友好。”
“其实你对我有所保留,难以接纳是应该的,本想好好护着你,谁知新婚夜就让你受了委屈。”
祈颜落了子,视线留在棋盘上,头也不抬地小声回他,“解释过就好,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游澈语气略显急切,他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擦拭良久。看似镇定从容的动作,透出的是显而易见的局促,“让你和我结婚的条件,源于我的全部私心。”
“你答应的时候,医院那边下了第三次病危通知。我想让南叔叔在最后弥留之际,亲眼看到我成婚,看看我的小少爷。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可是那会儿,祈颜对他避之如虎,游澈不愿勉强,让他煎熬。
“所以和我结婚的目的,是为了让南叔叔安心?”祈颜问他。
“不是。”游澈否认,想了想又改了说辞,“不全是。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南叔叔的病情还没有恶化,但也是出于我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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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周五-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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