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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瘾(池鱼竹)


选中的人里,除了陶智可,其余都是祈正阳的合作伙伴,算得上世交。对他们印象深刻,不仅因为他们时常到家中拜访祈正阳,更因当初遭遇破产危机时,他们落井下石,讥嘲的嘴脸。
看到他们就会想起,祈正阳弯下腰的身姿,赔笑喝下的苦酒。
游澈给祈正阳和祈颜都添了酒,指着离得最近那人道:“那就从这里开始吧,对着小少爷讲,一切全凭他心情。”
闻言,祈颜脸上的错愕不比旁人少,他悄悄扯住游澈的衣角,凑近耳畔低语,“这可不是儿戏。”
游澈在他后腰轻拍两下安抚,“放宽心,怎么开心怎么来。”
既如此,祈颜自然以公谋私,帮衬自家兄弟。
陶智可几人被迫装了一波孙子,祈颜扭头就指着拢共没说几句话的贺宇鹏,“我觉得他们集团不错。”
游澈虽不待见贺宇鹏,还是顺着祈颜的意思,买他一个开心。
好好过个生日,竟被迫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方案,从游澈怀里溜出来后,祈颜觉得头昏脑涨,拉着贺宇鹏躲到稍微安静一些的角落。
有了游澈明目张胆地撑腰,祈颜可随性交涉,秉着和之前一样的少爷脾气,将自己的感受放置首位。可今天自己是万众瞩目的寿星,即便做做样子也得敷衍着搭几句话。
终于得到片刻放松,祈颜垮着苦兮兮的脸,边填肚子边问,“怎么没看到骆彬?”
“你不说我都忘了。”贺宇鹏拿出一个礼盒,“这是他托我转交的礼物,说是家里出了点状况,赶不过来。”
以骆彬的性子,如果出了大麻烦一定不会藏着掖着,因此祈颜并没过多探究。反倒是伫立在不远处的身影引起他的好奇,他微扬下巴,问道:“你哥不是说今晚有事来不了吗?”
贺宇鹏摇摇头,心不在焉回应:“我也不知道,给他发了张现场的照片,许是看到熟人就过来了。”
察觉他神色的异样,祈颜当即推断出他欲言的话音内容,伸手拦住他准备举起的酒杯,“道谢的话就不必了,朋友之间不说这些。”
贺宇鹏笑着点了点头,将酒一饮而尽。
祈颜喝了不少酒,双颊开始泛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趁脑子还算清醒,起身前给他递了块腕表,“你那块表带已经泛白了,给你买了新的。”
贺宇鹏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袖,将腕间的那块表遮住,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神色。
送表的动机只是偶然看到陈旧的表带,就顺便给他买了一块,却不知他的行为无意中刺到了贺宇鹏本就敏感的自尊心。
祈颜离开后,陶智可坐到尚有余温的椅子上,冷嘲热讽道:“小少爷对朋友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是不是后悔背叛人家了?”
“现在对方一句话,就能把你送上贺郢的位置,肠子都悔青了吧。”
贺宇鹏把玩着那块新表,语气淡漠,“没什么可后悔的,我这种人哪怕之前守住了底线,往后再遇到利益和朋友之间的选择,还是会毫不犹豫背叛朋友。”
陶智可与他碰了杯,调笑道:“你的自我认知还挺清晰。也难怪咱们能合作这么久,不得不说,臭味相投这四个字跟我们还真契合。”
祈颜独自回到卧室,躺在软塌上,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时不时哼出几句不成调的曲子。
眼皮宛如灌了铅,沉重得不像话,脑子却异常清醒,门外嘈杂的话音尽数传进耳中,吵得人心烦。
就着外面烦杂的声响,困意在拉锯中胜出,带着游离的思绪缓缓进入梦乡。
入梦之际,吵闹声渐行渐远,唯独一道突兀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沉重闷响,滴滴答答,每一步都仿若踩在祈颜心头,迫使心跳不由自主加重。
很快,脚步声停在门外,随之响起的是窸窣的门锁转动声,房门格挡之外的寒风吹到脸上,卷走祈颜面颊的潮热。
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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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马赛,我的读者大老爷们,因为下周有点事,不能按原计划时间更新,所以今天双更,回来后的首更会双更弥补(下周四,7.4)

第44章 蛋糕很好,你也一样
房间的灯没开,落在屋内的光亮只有窗外映射进来的一星半点。祈颜勉强抬了抬手指,懒得发声,更懒得撩起眼皮。
他早已闻到冷空气中掺杂的淡淡草本幽香,今天的味道比以往淡得多,若有似无地散在空气中,被浓烈的酒香覆盖、压制。混杂在一起的香味也不似往常柔和,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知道靠近的人是游澈,祈颜丝毫不慌,保持那股慵懒的劲静静躺着,任凭对方走到近前。
黑暗中,祈颜感觉到额前的碎发被人轻轻撩动,而后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垂响起,“生日快乐。你还没吃蛋糕呢,小少爷。”
紧接着,祈颜嗅到一股香甜的奶油味。游澈给他端来一块蛋糕,奶白色的奶油上方端端立着一颗红艳的草莓。
祈颜伸出手,凭借那半点光亮往床头摸索灯源开关,没等他触及,手腕就被游澈死死扼住。
祈颜脑子不太清醒,酒精迷了智,混沌一片,脑海里只有开灯这一个念头,怎奈的身子无法动弹。
房间那点微弱的光线,不足以支撑他看清游澈的脸色。游澈禁锢的手劲很大,吐出的话音带着酒气,他说:“看了小黎发过来的视频,我有点生气。”
祈颜脑子昏沉但听得真切,含糊地嗯了声,问他:“什么?”
游澈没有回答,转而问他:“要吃蛋糕吗?”
祈颜扯了扯嘴角,话音将将转到喉头,对方送上的甜腻奶油随即席卷味蕾。嘴角、鼻尖、颈侧都沾了不少,连指尖都是甜腻的味道。
今晚之前,祈颜都觉得,拿蛋糕抹人的游戏恶俗又无趣,不仅弄得身上脏兮兮,还会让奶油糊到脸上,影响美观。
首次参与这种游戏,祈颜依旧讨厌奶油的黏腻,沾到皮肤上就恨不得立马冲到浴室搓洗干净。可是游戏还没结束,他根本没有抽身的机会。
明明只是一小块蛋糕,祈颜又咬了一大口,游澈依旧不落下风。
他像个负责任的清洁员,勤勤恳恳打扫每一寸被他弄得狼藉的地方。用自作自受形容他当下的行径丝毫不为过,只是受字的意思需替换成享受才更为准确,因为在祈颜看来,游澈真的很喜欢吃奶油。
清扫的工作对他来说并不艰难,反而乐在其中。
思绪混沌沉浮之际,祈颜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他们含糊不清的谈话声推断,应是醉酒的宾客迷迷糊糊闯上了二楼。
醉鬼的脚步离卧室愈来愈近,倘若隔着紧锁的房门,不应该听得如此清楚。祈颜立即意识到,房门还敞开着。
“先生。”祈颜挣脱束缚,轻唤了一声,害怕外面的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形如呓语。
游澈置若罔闻,毫不在意外面的动静,兢兢业业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两人的话音愈发靠近,其中一人已经站到卧室门口,嚷嚷道:“这门开着,想必就是洗手间了。”
本就敞开的门又被推开几公分,祈颜紧张到忘了呼吸,呆愣愣盯着门口。想要出声制止,又怕喊出的话音不成调。
搭在游澈肩上的手骤然攥紧,耳边仅剩撞击耳膜的心跳声。压抑的闷哼锁在喉间,门外两人已经往里跨了半步,祈颜尝试着找回自己的音调,微微张了张嘴便被一只宽大手掌捂住。
游澈轻轻“嘘”了一声,提醒道:“别出声。”
祈颜比任何人都害怕暴露,毕竟现在这副样子可不好看。
短短一秒钟,祈颜想过无数种难堪的场面,连明天的新闻标题都想好了。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叱喝声响起,那两个醉酒被人叫住,及时退出房间。
过于紧张的心跳盖过门外的对话,祈颜隐约听见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接着敞开的房门被轻轻关上。
清晨的第一道光线从窗外懒懒撒进来,如同床榻上蜷缩的祈颜。透亮的光覆在眼皮上,晃得难以入睡,可他连抬起手遮一遮的想法都没有。
身子宛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不成样子。
昨晚入睡前,应是冲洗过,那股黏腻感已不复存在,除了有几分不适,倒也还算清爽。
身侧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余出的空位只剩柔软床品携带的丝丝冰凉。
祈颜摸着无名指上同样微凉的婚戒,无声叹了声,“愈发不好收场了。”
趁游澈不在,祈颜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拖着懒散的身子先将自己好好拾掇一番。再拉出一个小箱子,挑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和饰品往里填。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跑路。
推开门,就和门外的人撞了个正着,南黎笑着和他打招呼,“祈小少爷,早上好。”
看清眼前的人,上窜的紧张感顿时化为诧异,祈颜又惊又喜,好哥俩得往他胸口怼了两拳,“什么时候回来的,戏拍完了?”
南黎不动声色收回落到行李箱上的视线,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勾起不怀好意的坏笑道:“杀青了,赶回来给你庆生。本想趁人少的时候偷偷找你,谁想到被游老板抢了先,害得我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能和你说。”
想起昨晚门外那道呵斥声,祈颜的脸颊不由自主烫了起来,视线略带心虚地瞟向别处,一语不发。
南黎却没想就此打住,他凑近一步,刻意压低声音,讲秘密似的,“昨晚你们的卧室门,还是我帮关上的。”
觉得祈颜的反应有趣,又使坏补充一句,“下次记得先关门。游老板也真是猴急,回头你得说说他。”
小少爷被说得不好意思,这两三句下来,脸已经烫得不行。
看着祈颜被自己逗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南黎毫不掩饰得逞后的快意。
他凑得近,祈颜无意间瞥见他脖颈处显眼的红痕,立即抓住机会反击,“你也注意点,被媒体拍到就不好了。”
祈颜往后跳出一大步,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食指在脖颈上点了点,“挺激烈啊。”
南黎觉得小少爷的性子好玩,总喜欢逗一逗,不料今日被他反将一军。
“咱们握手言和,谁都不许再打趣了。”南黎笑着伸出手,祈颜却不给面子,摇头拒绝,“海王不是上岸了吗,这是又下海了?”
祈颜提溜着亮晶晶的眸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他凑到南黎耳边,低声道:“跟我说说呗。”
南黎故作神秘,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笑道:“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我心上人。”
这么一说,祈颜的好奇心愈发强烈,想继续打探对方姓甚名谁,南黎突然双手合十,向他道歉,“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
祈颜还满脸疑惑,只见他往后指了指,“他的命令,不关我的事哦。”说罢,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要去哪?”
祈颜还没来得及转身察看,身后就贴上一个人,他的手按住祈颜的行李箱,另一只紧紧环在腰上。
祈颜放弃挣扎,任由对方将自己禁锢在怀里。
逃跑计划被南黎耽搁了几分钟,最终只能在游澈的逼视下,灰溜溜将行李放回原处。
游澈把人拉回卧室,身上汗津津的运动服换都没换,拽着祈颜的手腕就逼问:“约定的期限还没到,就想跑了吗?”
祈颜很少见到他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哪怕刚与他接触的那段日子,游澈也从未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那时候,他看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为数不多蹦出嘴里的话还都很难听,每一句都像嘲讽,却没有任何一句重话。
也是慢慢摸出他的秉性,祈颜才敢明目张胆恢复往日的少爷脾气。
头一遭被他抵在墙上质问,祈颜紧张又惶恐,毕竟小少爷强装镇定的表象下包裹着一颗怂胆。
“没想跑,就是……呆腻了想出去玩玩,散散心。”祈颜懂得审时度势,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逞强不是明智之举,只能先顺着他的毛,使其冷静下来。
他的方法很奏效,游澈的神色缓和不少,眉眼间那层阴翳渐渐消散,那只钳制祈颜手腕的宽掌也卸了力,语气归于温和,“在这待了许多年,正好我也腻了。”
“当初的婚礼办得仓促,之后又遇到南叔叔的事,蜜月计划迟迟推不上日程,趁现在有时间,也该补上了。”
关于蜜月计划,游澈很早就有这个设想,他觉得这是结婚程序中必不可少的一项。碍于祈颜起初对他的抵触和恐惧,计划便暂且搁置下来。
现在这个时机刚好,旅途中或许有更多表现的机会。
祈颜仰头看他,很轻地眨了几下眼睛,磕磕绊绊的话音里尽是托辞,“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蜜月就不必了吧。再者,先生应该很忙,不必特意抽空陪我。”
游澈沉默了很久,半垂眉眼,视线直直落在祈颜脸上,他很轻地叫祈颜的名字,问他,“是在躲我吗?和刚开始来家里一样,不想跟我碰面也不愿和我说话。”
祈颜偏过头不答,也算默认。

第45章 你是最优选
禁锢的包围圈骤然瓦解,游澈松开手,往后退出一段安全距离。目光也不再锁着祈颜,投向窗外,或许是看向外面的花草,也可能是更远的地方。
“其实我太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如果将我们之间的情感变化看成一只股票,起初它的涨势并不喜人,甚至一度处于跌停状态。后来慢慢有了起色,有段时间,它涨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高度。”
“但是从某一个节点开始,又呈现下跌趋势。发展到现在,它已经跌到一个让我感到异常无力的低谷。”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来改变这种情况,比如更加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亦或是更加努力地去理解你的想法和需求。现在看来,努力的效果并不理想。”
游澈回过头,看着祈颜,镜片后眸光微转,漾起层层涟漪。低低的话音带着苍白无奈的腔调,很轻,像在恳求,“我该如何挽回这样的局面,小少爷?”
他所说的种种改变,祈颜都能明显感觉到,和他弄不清楚问题出现在哪个节点一样,祈颜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情感淡漠的游澈突然变得热情起来。
所谓的不清楚,也只是祈颜自欺欺人的逃避,倘若仔细追溯,就不难看出变化。游澈的变化,和他前阵子的撩拨有关,如今对方陷了进去,设下圈套的人却要撤网逃离了。
祈颜一本正经地给他提了个解决建议,“最优的方案就是趁早抛股,及时止损。”
对于祈颜的回答游澈并不意外,他先是点头肯定了祈颜的想法,“是个正确的处理方式,”不过转瞬,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抛出一个与最优方案决然相反的抉择,“但我不会抛。”
祈颜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怂包,将人撩拨得芳心荡漾又想着逃之夭夭。
很早之前他就说过,自己是个清醒的恋爱脑,经历过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的生活,祈颜也慢慢学会朝利己主义看齐。况且真心瞬息万变,在他看来,就算游澈现在喜欢自己,也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或许只是新鲜感还未过劲。
等他腻了就好了,祈颜想。
在坦白和继续隐瞒之间,他更偏向于贺宇鹏的话,没人能忍受伴侣的背叛。且不说游澈知道后原谅与否,祈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疙瘩,给自己判了刑。
如果这段感情也无法得到善终,至少不能走上一段的老路,像个愚蠢的大傻子。
这一次,祈颜想站到付仁溥的位置,明哲保身也好,求取钱财也罢,总之不能亏待了自己。
“你手上的股票挺多吧,应该不缺这只垃圾股。”祈颜有点心虚,话音很轻,不敢对上游澈的视线。
游澈的脑回路不知怎的,关注点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信誓旦旦地说:“我投资的眼光都很好,从不会买垃圾股。”
祈颜:……
不明白他在炫耀自己的能力还是真听不出重点,总之他的回答在祈颜看来,就是刻意转移话题。
“是了,你是商界奇才,眼光锐利,有胆有识。不像我做事犹犹豫豫,抓不准时机,本来一切都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都怪我。”祈颜的声音愈来愈小,头也垂得很低。
游澈没听到几乎泯没在他喉间的后半句话,也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见他有些沮丧,认真道:“想学投资的话,我教你。”
他一本正经看向祈颜的模样,致使祈颜的低落情绪消了大半,他认真的神情,不像伪装。
很多时候祈颜觉得与唬人的清冷外观相比,游澈的行为更温柔忠诚,祈颜的每句话他都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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