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但在绿江文学城(正义本义)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轻轻的抱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赚了那么多钱，也要学会好好享受啊。”
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
老王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此刻车开得平稳极了，人也跟乌龟一样早早缩了起来。
过去了大概几分钟，凌寒之从前方的小盒子中抓起一粒薄荷糖，算是变相答应了。
几乎是下一秒，李灯笑眼底染上笑意，居然转过头来，语气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得瑟：“怎么样？好吃吧？”
平常哪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凌寒之说话？
凌寒之感受着逐渐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的清甜，大脑似乎都清爽了很多。
他顿了几秒后，轻轻“嗯”了一声。
闻言，李灯笑眼底笑意扩大：“凌总，您好好休息，等会到了我再喊您。”
凌寒之闭上眼：“不用，你再跟我说说他们的信息吧。”
“好的”，李灯笑见好就收，尽职尽责讲述起来。
“步见春8岁时父母出车祸死亡，带着尚且年幼的弟弟扛起一整个步家，期间躲过虎视眈眈的亲戚、外界无数人的威胁，可谓阴险狡诈，不容小觑。”
“他的弱点很明显，就是他的弟弟。而且，最近他的公司出现一点问题，我想我们这一趟不会跑空的。”
凌寒之懒懒散散：“你不知道外界都传我抢了他的未婚夫吗？”
李灯笑斩钉截铁：“传闻是传闻，真实的您是什么样子，我想我还是清楚的。”
对话便到这里截然而止。
又过去了二十分钟，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李灯笑替凌寒之开了车门：“凌总，请。”
“对方还有十分钟来，菜我已经提前点好了，您只需要稍作休息即可。”
“不用——”
一道如寒冰般带着煞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陌生，但身后跟着的一道声音，凌寒之却听着无比的耳熟。
“哥！你这是干什么？”
凌寒之刚下车，看到站在跟前的两人，一挑眉。
步家两兄弟居然早到了。
如果说步遇雪是小少爷小白兔，那步见春可就长得凶神恶煞多了，两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兄弟。
凌寒之彬彬有礼打了个招呼：“步总，久仰大名。”
步见春明显不待见：“嗯。”
李灯笑在一旁打着配合：“我们先进去吧，菜已经上好了，这里的菜风味可是一绝，步小少爷可以好好尝尝呢。”
步见春皱眉：“我弟弟的事，不用你管。”
随后，他一个人大步向前走着了。
步遇雪用抱歉的目光看向凌寒之，极为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后，便朝着他哥哥的方向跑去。
凌寒之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系统，他们在书里的剧情是什么样子的？”
系统尽职尽责道：“步遇雪是恶毒反派，不是在给你添堵，就是在给你添堵的路上，而让他如此嚣张肆意的存在，便是他的哥哥步见春了。”
“书里，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丧生于火海，基业被主角攻和男二联合起来吞并，多年辛苦毁于一旦。”
凌寒之沉默片刻，莫名问了一句：“你觉得，就目前的表现来说，他们是文中描述的坏事做尽的人吗？”
系统也跟着沉默：“……不是的。”
跟着凌寒之后，整个世界的人仿佛都不一样了。
他也看见了隐藏在世界下的真相，居然如此真实、鲜活。
……是他一叶障目了。
凌寒之不可置否，抬脚走近包厢。
走进包厢的那一刻，一条规则再度亮起。
规则第七条，请不要在私密或公开场合与反派相见哦，当然，我的意思是，不要跟反派见面。
凌寒之顿了顿脚步，看见站在门口的李灯笑对着他笑了一下，脸色丝毫未变，抬脚走了进去。
包厢里面，步见春已经若无旁人吃起饭菜，看起来是相当不把他放在眼底。
而步遇雪在一旁又着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几乎要夺目而出。
当看到凌寒之进来的那一刻，他像是找到了救星般，眼也不眨地看着。
凌寒之观察了一圈场内，温和道：“没事，坐下来吃饭吧。”
步遇雪浑身上下一松，紧紧坐在他哥哥身旁。
步见春当下便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给谁看。”
他搁下筷子，眼睛直直盯着凌寒之，语气凶狠：“我问你。”
凌寒之颔首：“步总请说。”
步见春的语气忽然提高：“我兄弟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了？”
兄弟？凌寒之第一次感到了荒谬：“不知道您所说的兄弟是谁，我认识吗？”
系统：“……”
步见春一拍桌子，粗粒粗气道：“我兄弟！你隔壁公司！你前几天刚刚吞了他的业务，你居然还说不知道！？”
哦……一说这个，凌寒之就想起来了。
就是变成萨摩耶的那位学长吧？
前几日，凌寒之确实是啃下了一大块肥肉。
但怎么说呢，对方消失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跟他有关系？
凌寒之微微皱眉，似疑惑不解：“我确实是吞了业务，可是我确实与他失踪的事无关，我这最多是很正常的商战手段而已，并不能算得上犯错。”
“还有，你们找人，都不去打报警电话的吗？”
此言一出，步见春脸色绿了一瞬，气氛瞬间陷入沉默。
等等……确实是这样的啊，他怎么就没想过报警呢？
系统嗤笑一声：“还能因为什么，剧情干扰了呗。”
同时，系统心中升起了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一般来说，剧情的影响力只会推着一本书的剧情往前，可这次……
系统按捺下心中的那点慌乱，打算找个时间跟凌寒之说。
眼下，凌寒之似笑非笑看着步见春，步见春则是相当心虚移开了视线。
他很用力咳了两声，站起身来替凌寒之拉开椅子：“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凌总就请坐吧。”
凌寒之自然是毫不客气坐了上去。
步见春尬笑：“吃饭，吃饭。”
凌寒之不动筷子，饶有兴致询问道：“我还以为，步总最先问我的会是关于您弟弟的婚约。”
步见春一甩手：“这不重要，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你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纠缠你？”
这下，连凌寒之都有些意外了：“我还以为……”
一切说开，步见春也恢复成往常的模样，当下哈哈大笑两声：“凌总也觉得，我和我弟弟像外界说的那样，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刁蛮任性？”
凌寒之直说：“确实，来之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咳咳咳——！”步见春差点没被呛着，被凌寒之的直白吓了一大跳。
随后，他再度大笑出声：“我倒是第一次谈事情遇见你这么直白的！我喜欢你的性格，大气！”
凌寒之淡笑：“谬赞。”
系统在心底吐槽，那可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你以为呢？
双方又经过一番亲切交流后，凌寒之终于找到切入点，将话题绕到了正事上。
“不知遇雪，对龙天是什么态度呢？”
步遇雪因为这句话微微怔住，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更多的是迷茫：“他是我未婚夫……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步见春恨铁不成钢地补充：“我这个弟弟，在什么方面都聪明、乖巧，偏偏在选人的眼光上，那叫一个眼瞎！”
凌寒之镇定自若套话：“怎么说？步兄。”
是啊，短短这么一会，他们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阶段。
"遇雪呢，确实从小娇生惯养，但没有什么大少爷脾气，只在跟龙天有关的事情上昏头昏脑。"
"小时候，他看见有人跟龙天一起玩，会去推人家，可回头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迷茫着向我撒娇！"
“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心一软，替他向人家赔礼道歉呗。”
“可长大后啊，事情就越发离谱起来。他扇人巴掌，泼人水就算了，还有一堆的狐朋好友迎合，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我真是要被气个半死。”
步遇雪小声反驳：“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眼底再次闪过一丝迷茫，这些事情确实是他所作的没错，他脑海中也有印象……
只是，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做。
喜欢龙天？或许是喜欢的吧，但也没有到打人、胡搅蛮缠这种地步！
步见春不争气道：“就上一次，一说龙天那边又有情况了，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眼巴巴就跟上去了，差点酿成大祸！”
步遇雪脸色涨红，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我……对不起！”
他干脆利落鞠躬，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凌寒之声音很轻，扶了一把步遇雪：“没关系，快起来吧。”
被扶的这一下，步遇雪的耳尖通红，呐呐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止不住偷偷瞥着凌寒之。
凌寒之看向步见春，笃定道：“步兄，遇雪这种情况我有办法。”
“真的？！”
步见春激动到直接站了起来。

步见春实在是太激动了，思考片刻后又冷静坐了下去。
“寒之，你不懂，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起作用。”
步见春的语气间满是遗憾，步遇雪则是头快要低到地下去了，看样子是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凌寒之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镇定自若道：“您知道，我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我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有办法。”
步见春犹豫再三道：“那……你想怎么做？”
“如果真的能把我弟弟的恋爱脑治好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
凌寒之摇头：“先不谈这些”，随后，他看向怯生生的步遇雪：“我想跟遇雪单独相处一会，可以吗？”
步见春楞了片刻，下意识看了眼步遇雪，当看清楚他眼底情绪的那一刹，他咬牙同意了。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拉开椅子，大步朝外走着。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
于是，房间内只剩下了凌寒之与步遇雪。
凌寒之淡淡看了步遇雪几眼，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便是——
“你真的喜欢龙天吗？”
“请你发自内心、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很重要。”
步遇雪瞬间愣住，心快得几乎要跳出来，眼前突然阵阵发白，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抵抗着他的思维，让他朝着无尽深渊跌落而去。
他用力摇了下头，竭尽全力将脑海中多余的念头除去，目光定定看向凌寒之。
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步见春刚出门，便遇到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李灯笑，随后怔了一瞬，笑着开口：
“你是寒之的秘书是吧？挺不错的，前程无量啊。”
听到称呼的那一刹那，李灯笑眼眸闪了闪，但只附和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可步见春却相反来了兴致，不断问起他话来。
“你来寒之公司多久了啊？”
“才一天多。”
“呦，才一天就把你带出来了，看来小伙子确实人不错。”
“谬赞。”
“这话说得，跟凌总真像啊。”步见春感慨一句，随后兴致勃□□了另外一个话题：“对了，你对你家凌总了解多吗？”
“比如，你家凌总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喜欢什么样的人啊之类的。”
“也没什么，我就八卦一下。”
步见春干笑两声，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紧密的房门，期待的视线对准李灯笑。
李灯笑在如此灼热的视线下，停顿了好一会，才道：“……我才刚来，对凌总的私生活不算很了解，而且，打探私生活不太好吧？”
“这样啊……”步见春的兴致明显低了下去。
之后，他也不再主动搭话，两人在门口静静等待着房间里的两人出来。
又过去了十分钟，房间的门终于开了。
才打开一条缝，步见春就眼巴巴迎了上去，第一眼正好瞧见自家亲弟弟通红的眼眶，里面还有泪珠打转，以及——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
说坚毅谈不上，说巨大的改变，其实也看不大出来。
但步见春就是无端觉得，他弟弟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而且是很大的不一样。
步遇雪吸了一下鼻子，率先出声道：“哥，我们回家吧，我……我有些累了。”
“好，”步见春从自己思绪中猛地回过神来，目光直直看向凌寒之：“不知凌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步见春在这里，称呼又变了。
凌寒之摇头，语气很轻：“本来是有的，但是算了吧。”
系统：“？不是，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一旁静静站着的李灯笑也投来了视线，眉头紧缩，但并未过多干涉。
“只是，我与龙家之间的事，你们不参与进来就成。”
步见春沉默半晌：“好，我答应你，那寒之，我就带着步遇雪回去了，我们日后再联系。”
步遇雪迫不及待道：“寒之，我回去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凌寒之不可置否，只在兄弟二人快要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步兄，小心身边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原著中，步家的陨落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步见春脚步微顿。
几乎是瞬间，他便联想起了最近公司出现的变化，还有一个在眼前愈发突出的人影。
他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连声音都变低了：“……好，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不用谢。”
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
两兄弟走远，凌寒之与李灯笑依然站在原地。
凌寒之抬眼望向李灯笑：“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李灯笑点头：“有。”
凌寒之：“……有你怎么不说？”
李灯笑眼睛弯了弯：“这不是等寒之亲口问我吗？”
寒之两个字眼在他嘴里打了个转，说出来的语气怪怪的。
凌寒之默然：“你问吧，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灯笑松了口气：“步小少爷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凌寒之来了兴致：“怎么说？”
“外界传闻他刁蛮任性，与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甚至痴心于龙天，颇有几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可就我刚刚所看来，小少爷就是胆子小了点，涵养、礼貌、甚至矜贵，样样不缺，面对喜欢的人时，也并不表现地如传闻那般卑躬屈膝。”
说到这句话时，李灯笑看向凌寒之：“凌总，您觉得我分析的对吗？”
凌寒之神情淡淡，李灯笑并不能一眼看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传闻是传闻，离谱的传闻还少吗？”
李灯笑并不气恼：“是，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直到——身为他哥哥的步总亲口盖章了这一点后，事情就愈发扑朔迷离起来了。”
凌寒之眼眸微亮：“所以，你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说来或许很异想天开，小少爷出现的异常，正好能跟我以前认识的人有一些相似。”
“都是这样，明明好端端的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作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举动。有时候，我甚至感觉，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一个巨大的玩笑。”
“凌总，您觉得呢？”李灯笑说着说着，又将问题抛回来了：“我想，您或许能告诉我一个不太一样的答案。”
凌寒之对系统感慨道：“挺敏锐的。如果我没绑定你的话，恐怕跟他差不多，半知半解，致死都寻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系统说话腔调有些奇怪：“所以，你要告诉他有关世界的真相吗？”
凌寒之摇头：“我贸然告诉他，对他而言，并不一定是好事。”
系统点点头。某种程度来说，凌寒之确实聪明到令人发指。
凌寒之抬头看向李灯笑，神情是一贯的闲适与放松，语焉不详道：“或许吧。”
李灯笑闻言，立马笑了：“凌总，谢谢您告诉我答案。”
凌寒之乐了下：“我刚刚难道说了什么吗？”
“您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不就相当于告诉我，我的猜测是对的，而且您并不能告诉我答案，我说的对吗？”
凌寒之询问系统：“我什么都没说，对吧？”
系统：“……”
天杀的，当谁看不出你那点心思？
李灯笑从凌寒之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一瞬间连精神都足了，语气轻快了不少：“谢谢您……凌总，我这么久以来疑惑不解的问题，也算是解出了最终答案吧。我很高兴……行了，我们走吧，老王在外面等着了。”
“行。”凌寒之一点都不带心虚的，在李灯笑的服侍与陪伴下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