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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大且独行(鳹醉梦笙)


一一赛特斯无比的肯定,这些画面是散兵的过去。
[其为恐惧所困缚,视我为可憎恶之物……]
声响破裂,裂缝自少年胸前起始,逐步扩散直至整体崩解。置身烈焰之中,少年痛苦地从其空腔的胸膛内,取出一物并将其剥离开来。
一一那是什么?
这悚然的一幕,令赛特斯不敢置信,然而他的惊愕尚未平息,画面便再次发生了转换。
[其三为同类,我的期盼,羽翼尚未丰满的鸟雀]
自述的声音再起。
一一这次的画面记录了一次相遇。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孩童跪在地上,伸出手与少年对掌,脸上的笑靥犹如春日里绽放的野雏菊般坚韧纯粹,此时人偶少年的眼中尚存期翼,还未变成如今的散兵。
他们正在立下约定,决定此生此世都要像家人一样在一起。
一一在经历了两次痛失的打击后,无疑,这个孩子在少年心中的分量愈发沉重。
往后的时光,他们确实如同约定的那样,他们相互扶持,彼此陪伴,共同经历了一段虽然物质匮乏但幸福快乐的时光。
或许是命运不公,总爱向不幸的少年开玩笑。
少年怀里抱着在野外收集来的堇瓜,兴冲冲的推开门想要告诉孩童今天晚饭的食材已经准备好。
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孩童倒在那预示着生命消逝,凋零满地的花瓣中,再无生机……
少年的精神在一瞬间崩溃,肉眼可见的失控了。
孩子的掌心里还眷恋地握着一个外观和少年相似的针脚粗糙的布偶。
少年记得清楚,这是他亲手为孩童做的,是希望在自己出门的时候,这个布偶能替自己陪在孩童身边。
[其为寿限所控制,违背与我的约定……]
烈焰猖獗,无情地侵蚀着昔日和孩童生活的“家”,不愿留下一丝少年来过的痕迹。
少年头戴斗笠,眼中光芒逐渐被浓重的黑暗吞噬,直至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无踪。
他似乎坚定了决心,向前一步步走,将羁绊与过往如那漫天的灰烬般抛诸脑后。
[人绝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
[我舍弃所有,否定并嗤笑人间一切。]
[我的胸膛不会再被世俗染指]
[摒弃掉人类低劣的情感]
[我空洞的部分,将如诞生之刻的纯白卷轴那般]
[以满载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来填满!]
肆意癫狂的放声的大笑,笑声里却让赛特斯感受不到半点释怀和轻松,反倒是沉重又压抑。
失去,一再的失去那珍视之物。
他怀揣着何等的绝望,肩负着怎样的孤寂与悲哀,一路踉跄至此。
少年真的没有人类的情感了吗?
散兵虽然对所有人平等的恶语相向,但他的行为远比嘴上说的话要诚实的多,在面对自己的每一次所伸出援手,是毋庸置疑的。
一一所以赛特斯很难相信。
所谓摒弃人类低劣的情感,或许不过是他逃避生死轮回、人性苦楚的遁词,一种无力承受而自我慰藉的理由。
[无需恐惧,疼痛只是一瞬……]
散兵的身影悬在半空,背后错综复杂的黑色输送管犹如血管般连接着整个身躯。紫蓝的发丝轻盈地在空中舞动。
伴随着眼睑缓缓掀起,瞳中射出一抹深邃的紫色光芒。
[你们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
意识链接断开的瞬间,赛特斯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时已是浑身冷汗。
“斯卡拉姆齐……”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低语,扶着沉重异常的脑袋晃了晃,还没有接受散兵在稻妻消失,如今几个月后却在须弥以新生神明的身份出现的事实。
派蒙张大嘴巴:“斯卡拉姆齐……散兵??你是说散兵他……!”
“好像所有信息都对上了……”
摩挲着下巴思索一阵,旅行者本想和赛特斯沟通一下线索,却看见对方怔在原地紧抿着唇脸色难看。
“赛特斯……”
他好像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什么,却如刺在喉,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旅伴又如何,朋友又如何,哪怕他们关系再亲密,哪怕无话不谈,一起去过那么多国家冒险,可只要那个人出现,就会立刻带走赛特斯所有的目光,不会留下一丁点给自己。
“看到了吧,感受到了吧,崇高的神明,崇高的意志,崇高的情感!”
海芭夏激昂的情绪喷薄而出,赞美神明的一切,宛如一个失去理智只剩下近颠狂的盲目崇拜,可下一秒,情绪又如落入低谷:“唉,可惜啊,可惜……”她的手搭在胸前,一脸哀怨惋惜地感触着自己的身为人类的心跳。
“可惜我的胸腔里跳动的,却是一颗肮脏的、人类的心……神明大人啊,可否宽恕我,可否救赎我……”
看着这反常理的一幕,派蒙只觉得汗毛耸立,再也无法忍受的提醒:“你清醒一点!”
“啊……!”
因为焦急,派蒙的声音大了些,但并没有苛责的意思,海芭夏却如同受了莫大的惊吓,惊恐的用手挡住了脑袋。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呢?为什么那些人都在躲着我呢?”
奈何此时的海芭夏不明白,她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那个世界里,她是一位风华正茂之际便获赐神明智慧的天才女学者。
她是成功的!
她找到了神明的智慧啊!她应该被夸奖才对啊!
她成为了那个在黑暗里探索,又找到了光明的人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
她如同石雕般僵硬的转动脖颈,目光落在了赛特斯身上——那位她素来信赖的朋友。
她本想向他散发出一个宛如春风拂面的微笑,接着如同昔日那般,以半是玩笑的口吻询问他缘何不曾夸赞自己。然而,她不知道的事,她眼中那抹按捺不住的狂热与渴望,早已将她的内心出卖无遗。
“海芭夏。”
没有等到她幻想中的回应,男子目光沉静地投射在她身上,良久无言,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伴随着一声叹息。
[这样是不对的]
一一男人的眼神无比真挚地告诉她。
唉……?
海芭夏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赛特斯知道,她很聪明,这点时间足够她想明白缘由了。
“难道说……是我已经疯了吗?”
扶着额头,海芭夏的声音几近破碎,对着空气低声自语。
她最终还是触及了那个残酷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快速拉剧情了,更新应该会稍微勤一点。

海芭夏神色迷惘地渐行渐远。
这对她的打击有多大,目睹海芭夏这些年一路走来有努力的赛特斯心里很清楚。
来不及去追精神状态极度低靡的海芭夏,浓烈的杀意自四面八方迫近,赛特斯神经末梢不禁为之紧绷。
“危险,周围不对劲。”他神色一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静下来方便聆听。
奔跑的脚步声……
初步判断有大概五十多人,目标明确地正朝这边高速移动。
赛特斯提着剑率先冲出去打探情况,旅行者和纳西妲几人紧随其后。
刚出温室大门就看到一群手执武器的镀金旅团的人马从右手边涌出,纳西妲知道她现在必须先撤离,便领着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派蒙转身向左边跑去。
按照现况,赛特斯只能接受又被算计的事实先把这些伏击的敌人解决了。
大剑挥动斩击,如雷霆裂空,一道蕴含雷元素的剑芒划破前空,正中直面而来的队伍,强劲的冲击波将他们如纸鸢般高高抛起,最后狠狠地跌落,压倒了一众同伴。
旅行者借此余威,身姿轻盈地腾空而起,轻点于一位雇佣兵的头顶,随即借力踢出,靴尖如破竹般击中紧随其后之人的胸膛。
战斗的还算顺利,不一会儿,敌人被清剿的差不多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使赛特斯再次警觉,回头看去。
是纳西妲又急匆匆跑回来的身影,身后还有几个手持刀刃的壮汉紧追不舍。
赛特斯此刻才意识到敌人巧妙地分作两队行事,一队从右侧迅猛突击,另一队则隐蔽在左侧路口,静待逃窜的猎物自投罗网。表面上看似乎预留了一线生机,实则左右两侧的退路已被严密封锁。
如此缜密的思维是他们始料不急的。
“纳西妲!”
旅行者顾不上杀敌,焦急的转身想要去营救纳西妲,奈何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根本跟不上。
千钧一发之际赛特斯动用所有力量快速驱动神之眼,瞬间闪现在了匪徒和纳西妲之间用大剑稳稳格挡住了刀剑的攻击。
好险……
斜视一瞥,确认纳西妲无恙,他猛然催动浑身气力,意图将与自己对峙的匪徒震开一段距离。岂料,一侧空气中陡然划过的梭影,如破空利箭,惊扰了赛特斯的反射神经,使他不由自主地抽出一臂,下意识地挥出格挡。
刹那的刺痛让他如临大敌,眼神明显有一瞬间的慌乱。
余光去看,胳膊上赫然扎着一根银针。
[阴险。]
他心中暗骂,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肢体每一丝肌腱仿佛瞬间被卸去了力量,那柄重愈百斤的阔剑几欲从掌握中滑落,额头滚落冰凉的汗珠。
针上涂了药,此时恐怕药效已经蔓延到全身了。
面对三个敌人的力量联合作用在大剑上,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终究力不从心,沉重的阔剑从他手中滑落,膝盖率先着地。
避免不了挨刀了……赛特斯郁闷的想。
眼下只能避免最坏的结果发生。
快速预估剑刃瞄准的位置,他咬咬牙稍一侧身,眼睁睁的看着剑身没入自己的胸膛。
那剑身在体内停顿数秒后,又用力抽出。
“咳……!”
喉部涌动着浓烈的铁锈味,一口鲜红的液体不可避免地从唇间溢出。
胸前的血窟窿就这么敞在空气中,喉咙和肺里顿时全是浓郁的血腥气。
还好……没伤及心脏。
凝视着地板上那片刺目的血迹,他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此刻创伤的疼痛抵抗着药物的效力,所以意识还很清醒。
在刺了一刀后,那几个匪徒似乎达成了目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唾沫就走了。
啪,啪,啪。
有节奏的掌声响起。
“这麻醉剂的量足够放倒一头牛了,你的身体确实非同寻常,竟然硬撑了一分钟才倒下。”
是博士的声音,却和不久前听到的有所不同,带有一丝青年人的轻佻不羁。
紧接着入眼的,是一双穿着长靴的脚。赛特斯当然知道这是博士的哪个切片,只是现在,失血和疼痛让他浑身冷汗淋漓,全然不想给对方一个正眼。
“又见面了。”
戴着手套的手指挑起赛特斯下巴迫使他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猩红色眼睛。
“上次见面还是在蒙德。”
“怎么办怎么办……赛特斯撑住啊!”
看见这一幕,派蒙的声音带着哭腔,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在触碰到获救的纳西妲的瞬间,旅行者不知怎么昏了过去,任由她怎么推都没反应。
眼见着几个匪徒一脸不善地朝他们逼近,纳西妲以身为盾把派蒙护在身后,与他们对峙。
预期的死亡阴影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物体撞击颅后的沉闷响动,那几名孔武有力的汉子便径直倒下,露出藏于他们身后的熟悉身影。
狐耳青年手持铁棍,似是赶过来的,气喘吁吁:“你们没事吧。”
“提,提纳里!!”
派蒙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在危急时刻,提纳里的出现如同驱散黑暗的救世主。
“我们没事……不对,有事!旅行者晕过去了,还有赛特斯他……”她磕磕巴巴的想要表达清楚,奈何太过心急又未从刚才的生命威胁中缓过来。
一一看着那金发少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又顺着派蒙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赛特斯衣衫被血水浸湿,无力地跪坐在地,宛若任人宰割的羔羊,提纳里心中焦急万分,果断拉弓上弦,瞄准了赛特斯面前那位戴着黑白面具穿着白大褂的青年。
“离他远点。”
提纳里的声音如寒冬中的暴雪,语气坚决地发出警告。
他并不知道那个陌生的青年是谁,只知道那是个随时可能给自己朋友带来生命威胁的人。
“提纳里,先带他们走!”
赛特斯大声劝离。
一一他暂时不会有事,之后就不一定了,只有同伴们都安全离开,他才能安心一些。
他知道提纳里很聪明,一定能够审时度势,做出当下最正确的判断。
果不其然,提纳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弓。
冷静地扶持起旅行者,使其臂膀搭在自己的肩上,动作敏捷而果断,带领纳西妲与派蒙迅速向安全区域。
“他们逃走了。”仿佛看了一件趣事,青年的博士摸了摸下巴,褒赞道:“明智的选择。”
“不过……他们跑不掉,来活捉你才是我的首要目的。”
目光在自己的胸口的伤势上打量,这种视线让赛特斯无端觉得像是用小刀锋利的刀尖在伤口边缘轻轻刮擦,冷而无情,令他极度的排斥。
果然,博士哪个切片都一样令他厌恶。
他嫌恶地想要别开脸,又被硬生生掰正了回来,这种被掌?的感觉让他更是不爽。
“如果不及时止血,再过十五分钟,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休克状态,生命垂危。”
博士慢悠悠的说,还故意的凑近了赛特斯的耳边。
属于生命体温热的呼吸吹拂着赛特斯耳朵软廓,这让他反胃的激烈情绪已然达到了巅峰。
“麻醉药也在你体内不断蔓延,很快就会麻痹你的神经感知,同样会陷入昏迷。”
“呵……让我好好观察一下吧。”
细微至难以觉察的嗡嗡低吟,那是虫翼在高速振动的微响。
余光瞥见不远处翩翩起舞的数点飞虫,赛特斯目光如炬,瞬间辨认出这些不是一般的飞虫,而是雷萤术士们悉心培育的萤虫,在战斗时,它们是术士们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赛特斯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勾了勾唇角。
博士身体骤然失衡,踉跄向后连退数步,一只手掌紧急覆盖在被药物泼到的区域,喉咙中发出一声克制而深沉的闷哼。
高腐蚀性的药剂一接触表皮,即刻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伴随着刺耳的滋啦声,升腾起白色烟雾。皮肤烧灼的焦糊气息与化学药剂特有的刺激性气味迅速混合,弥漫开来。
赛特斯手中握着不知是何时掏出来了一个微小的空瓶,其内液体早已在瞬息间倾泻无遗。由于臂力不济,他以一手轻握另一手腕维持平衡,双手协同迅速完成了这套拿出到泼出的连贯动作。
一一可这已是他的极限。
瓶子从无力的指尖脱落,跌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博士显然没有料到赛特斯还有还手之力,甚至想不到在他看来一向一根筋的赛特斯居然还会趁人不备耍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紧握着溃烂的伤口,其腥臭令人作呕,那双赤红的眼眸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与噬魂的杀机,如同利箭般锁定赛特斯,紧咬着如鲨鳍般锋利的牙齿,仿佛要将他撕裂成无数碎片。
“溶解剂……?!”
赛特斯那张有失血色的薄唇上扯着一抹若有若无颇有嘲讽意味的笑:“药水而已。”原本因负伤而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之态,平添上了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疯狂。
“只是……做失败的东西罢了。”
一一这番话明摆借着药水的名义侮辱人,博士又不傻,自然能听出倪端。
这指向不明的言语更是在年轻的博士切片头上火上浇油。
赛特斯早就算到这个切片太过年轻,远不如之前见到的那个切片冷静沉稳和思维缜密,在策略上,此切片表现出较为单纯的思考模式,不能与经验更为丰富、年龄更长的切片相媲美。
不等博士做出下一步举动,数十只萤虫目标明确的飞了过来。
紫色的雾粉就冲着博士的头顶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呛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逃亡路途的颠簸中,赛特斯隐隐感觉自己的腿弯和腰被一双手稳稳的托着,这微妙的姿势让他莫名觉得别扭。
[力气真大啊……]
他在心中无声感慨。
意识正如博士所预估的那样随着时间变得模糊不清,一双眼睛无神失焦了。
“阿加塔……”
他呼唤着救了自己的少女的名字。
因为虚弱,声音微弱到的近乎耳语。
比起创口上的伤痛,他那作为男人此时无处安置的自尊心更让他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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