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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大且独行(鳹醉梦笙)


我有一个令人艳羡幸福完整的大家庭。
父亲慈爱关怀,兄长温柔可靠,弟弟妹妹们乖巧伶俐,在一个小渔村过着虽不富裕但胜在宁静安稳的生活。
那时的兄长刚刚加入愚人众,而从深渊中出来的我,再次面对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我感到了深深的腻烦。
我渴望战斗,时刻翻涌着拿着利刃和强大的敌人拼杀的欲望
在那以后,闹出了一些被称为“麻烦”的事,却好在我的战斗天赋被[公鸡]先生相中,就和曾经的兄长一样。
加入愚人众后,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兄长,强大且自信,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新鲜和无与伦比的兴奋。
可以不用再仰视兄长,我们之间的距离终将不复存在,只要我变得够强大,在未来的某一天便能和兄长并肩作战。
但是父亲似乎对我很失望,他觉得我变了,但只有我知道,这样的“我”才是我真正应有的样子。
只有这样,我才更加接近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兄长——因此那段时间,和兄长并肩作战,成为世界最顶端的强者,成了我唯一不二的目标。
直到一则通报全至冬的消息传入家人和我的耳中。
我敬仰的兄长——赛特斯,叛逃了。
大概是太难以置信了吧。
之后的日子我变得整天浑浑噩噩,除了战斗,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渲泄自己情绪的方式。
最终我变成了同期的新兵们口中的疯子,我倒是不在乎这些——毕竟,没有什么比武力更好封住人嘴的办法。
除我以外,我的家人也遭到了同样的暴力——曾经和托克玩要的孩子,会拿石子掷他,冬妮娅和安东尼出门时会被人无缘故的辱骂,甚至扬言要将他们赶出至冬。
那时的我很迷茫,我该将错误归结到那无故抛下我们的兄长身上吗?
这样的现状持续了很长时间,眼见着家人的状态变得萎靡,我终于找到了一丝转机。
——这还要感谢[公鸡]先生,是他让我知道,[权力]才是最有效改变现状的办法。
自我当上了执行官,一切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我喜欢看那些嘴臭的家伙们被权力狠狠踩在脚下却无力反抗屈辱的模样,如若他们像曾经那样辱骂我、或者我的家人,他们将会被国家律法以侮辱执行官的罪名处以死刑。
这是多么理想的结局,哈啊。
果然啊,愚人众这个堪比深渊的地方,兄长那样干净纯粹的人避免了被那些妄徒的染指,逃掉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不过如果被染黑,我也会全然接纳的。
毕竟——
谁让他是我深爱的家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可以看出,我写的鸭鸭精神已经没有原著正常了,但请各位放心,对待家人他还是非常的正常符合原著的。

原本的叙旧画风突变,转眼成了向长辈展示留学归来的学习成果。
——琅曜看上去很高兴,脸上的笑就没止过,还说支助赛特斯当学者算不亏,确实学了些名堂。
“琅先生,我在须弥见到了草之神,但是……”赛特斯咬唇:“她也不知道抵御磨损的办法。”
不甘,遗憾,伤感。
他担心未来的某一天钟离变得不像钟离,那种剥离感实在太过悲戚,光是想象就让他难以接受。
“这样啊……”
琅曜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烟草味儿的浊气,眸光寂寞深沉,苍凉的美感,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天地万物自有命数……罢了。”
哪怕是经历漫长岁月的魔神,寿命也会迎来终焉,就连魔神自身也没有办法,想必凡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赛特斯带着行李上了楼。
客房内的装修布置和记忆中三年前一模一样,房间内的家具有些老旧,但是胜在干净整洁,想必自己不在的日子,每天也都有岚盏在认真打扫。
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房间中央的小圆桌上放着一盘新鲜的水果,上面还沾着露水,像是早起在菜市场认真挑选过的。
果盘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是岚盏的:
[知道你要回来,给你准备的水果(备注:是琅先生亲自要求的,不是我!)]
看着这段傲娇十足的话语,赛特斯心中一暖,神情也不觉变得温和——他知道这就是岚盏亲自给他买的,只是那孩子性格内敛不愿承认。
接下来该怎么做?
赛特斯坐在床沿垂眸,双手自然的搭在腿上试着用调整呼吸的方式静下来整理思绪,可没想到越理越乱,根本没法继续冷静的坐在这里。
关于愚人众在蒙德对风神下手成功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要找机会告诉钟离。
————
一天后。
“温迪说,赛特斯可能知道岩神的下落……那我们现在要去那家叫[揭月]的客栈找他问问吗?”
此时的二人已然到达璃月——望着四周璃月风格的建筑和靠海繁荣的港口,都让初到新国度的二人感到新奇不已。
“哎,看那边!有好多人往玉京台去了。”
派蒙先是好奇,随后突然想起他们来的时间恰逢是璃月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顿时激动起来:“旅行者,去请仙典仪应该就能直接见到那位岩神了,咱们快去看看!”
两人一拍即合,随着人群向玉京台赶去。
阳光明媚,秋风飒爽。
辉煌壮观的请仙典仪却随着进度意外中断,在众人眼前上演了惊悚的一幕。
盘旋在玉京台上空的龙形仙体突然脱力一般,径直从高空向下坠落,毫无生气的坠落在玉京台,将为仪式上摆放贡品的长桌砸的粉碎。
掀起烟尘的同时,恐慌、惊愕、困惑等负面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随着天权凝光的宣告帝君遇刺,封锁全场,诡异和不安的气氛被顿时被推上高潮。
在场的大多都是来求商缘的经商之人,少数也有些来自外国的,唯有旅行者的装扮看上去最为违和,而且距离遇害的现场最近,很容易就被纳为嫌疑人的范畴。
他自知不能沦落在这里,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办,立刻升起了想要离开现场的想法。
如今封锁现场在玉京台四周巡逻的千岩军高度警惕,旅行者在逃离途中不小心踩到了石子发出一丝声响,便被他们发现了动作。
无奈之下,旅行者只能拔剑选择战斗。
“少年,小心别动!”
一道清朗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从后上空一跃而下,最经稳稳落在旅行者的身前。
从背影上看,青年身段高挑,一身灰白调的单衣衬得他挺拔如松,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橙发青年身轻如燕,手里本来拿着的弓在元素力的驱动下化为两柄长刀,灵活的挥动间变幻莫测,一道又一道水刃掀起狂澜击倒了反应不及的千岩军们。
旅行者和派蒙显然因为青年了得的身手而惊讶,有点分不清现况了。
解决完千岩军的青年扭头看向两人,目光肃然真挚:“跟我走。”
两人也不知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跟着青年走了。
“呼……呼,跑的好累。”白色的小家伙吹着脑袋气喘吁吁。
——看着她那双飘在空中不沾地的脚,不仅是旅行者,就连刚才帮助了他们的青年也露出了无力吐槽的眼神。
将头探出巷口检查了一番。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达达利亚正要来一段介绍自己的开场白,结果被两人直白打量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呃……两位,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尴尬的笑笑。
“旅行者……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派蒙凑到旅行者耳边小声嘀咕,视线悄咪咪的在青年的脸上扫过。
“你也这么觉得吗派蒙?”
两个人讨论的声音实在太大,身为当事人的达达利亚有些哭笑不得,顺着他们开玩笑道:“难不成是哪路名人?”
派蒙:“名人倒说不上……唔,可能曾经确实是名人吧。”
愚人众执行官的地位在至冬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某种程度来说他确实出过名。
“是我们的一个朋友。”旅行者点头接过话茬。
“哦?哪里像。”
“发色,眼睛……嗯,感觉哪哪都像。”
达达利亚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指,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突然变得有些捉摸不透。
“怎么了?总感觉你有点怪怪的。”派蒙狐疑的看向他。
“哦,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好奇,你们口中的那个朋友……和我很像的那个,他是个怎样的人。”
达达利亚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容朝气洋溢,很有感染力。
单纯的派蒙显然没有把达达利亚身上冒出微妙的违合感放在心上,对于这个刚才出手相助的青年,还是略有些好感的。
“他啊,看上去冷冷的,但其实很好说话呢!对我和旅行者很好。”
“而且他现在也在璃月,说不定你哪天能踫见到他呢。”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实不相瞒,我在寻找我失踪的兄长,想去确认一下他是不是。”
“唉?!原来你也来璃月寻找失踪的亲人吗?好巧。”派蒙兴奋的看向旅行者,向人解释旅行者和他一样,只不过寻找的是自己的妹妹。
——听闻达达利亚同样在寻找亲人,遭遇同样不幸的旅行者不由得对其生出几分同情,并表示能够理解他寻亲心切的心情。
“唔……他现在应该在一家叫[揭月]的客栈里,在蒙德和我们分开前,他自己说的。”
“那就谢谢两位,下次见面请你们吃饭。”
达达利亚笑着朝两人摆摆手,
“他干嘛要谢我们?明明刚刚还救了我们呢……嘶,奇怪。”
“这大概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吧。”
旅行者摊开手,对此表现出同样的不理解。
————
达达利亚在璃月街道上快速奔跑,一边寻觅着挂有“揭月”二字牌子的店铺。
因为请仙典仪的缘故,或是从外地归来的璃月商人,又或是想要瞻仰岩神风采千里迢迢来到璃月的外国商人,导致今日璃月港人流量格外大,几乎要将他淹没在人海中。
达达利亚的英俊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抹近癫狂的兴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哥哥久别重逢,三年漫长的思念,每一日都如同万千虫嗜一点一点殆尽他的耐心。
达达利亚在人与人之间的夹缝中艰难前行。
此时虽然已入秋,但是夏季的余温还未退去,空气里还是有种闷热的感觉,加上人身上自带的温度,摩肩接踵间,达达利亚的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直到他终于找到了一家招牌古香古色悬挂在门梁上的老字号客栈。
赛特斯正拿着一块抹布在客栈一楼的招待厅内主打扫桌椅摆件上的灰尘,全人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的到来。
琅曜也在,这位老板正悠闲的摇着扇子坐在那把他专用的太师椅上一脸欣慰的看着赛特斯来回的忙碌。
“多好一孩子啊……”琅曜忍不住感慨出声。
只可惜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姑娘,到时候恐怕就不能常来璃月看望他了。
要不建议赛特斯找个璃月姑娘?自己可以资助他在璃月买套房。如果让他抱上曾孙的话,定居在其他的国家也不是不能接受……
——琅曜离谱的想。
正当琅曜陷入对未来的浮想联翩之中,客栈的大门由外向内的被推开发出巨大声响,顿时惊动了客栈内岁月静好的两人。
“哥——!!”
和赛特斯的发色别无二致的青年慌张地冲着室内,一张俊朗的脸上钟情由错愕转为无边无际的欣喜。
达达利亚看上去衣衫凌乱,夸张的汗液浸湿了浅色的衣服布料,隐隐勾勒出青年腰腹上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周身散发着蓬勃生命力的荷尔蒙气息。
此刻终于如愿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达达利亚浑身的气血上涌,飞一般的扑了上来,将愣在原地的赛特斯一把揽入怀中。
两个年轻的身躯紧紧贴合在一起——一个极度欣喜,一个茫然无措。
尚未脱离成长期的青年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揉进血肉骨骼之中,让其成为与自己表面意义上血脉相连的存在。
“阿贾……克斯?”
赛特斯不可置信的喃喃开口,瞳孔微微震颤,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攥在手心的抹布也在分神间落在了地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琅爷是把赛哥当亲孙对待的,第一次体会到养娃的乐趣,已经开始期待见到孙子的孩子了。
就是……琅爷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看好的乖孙儿以后会娶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呢?(无辜眨巴眼)
为什么晋江你不让搞骨科啊呜呜呜呜呜呜。(大哭

————
缓神之际,大概是埋藏在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作祟,赛特斯半推半搡的想要和达达利亚拉开距离。
刚刚打扫卫生,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没想到青年的身上热气腾腾的,整个人像一个暖火炉,衣服上散发着阳光特有的味道。
短短三年却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整个人开始抽条,如今他的阿贾克斯长得已经比他高了,既是欣慰也是为自己缺席弟弟的三年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达达利亚没有直接回答赛特斯的问题,一只手还紧搂着赛特斯的肩膀,似乎是为了防止他逃走一般,饶有兴趣打量着整个客栈室内的环境和装修。
“这就是哥哥现在的住处吗?”
达达利亚看向柜台后那个自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衣着华贵的男人,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袋摩拉,毫无征兆地径直抛了过去。
钱袋稳稳落在柜台上,发出“哐当”脆响。
赛特斯忍不住蹙眉,下意识想要斥责达达利亚的无礼,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如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你就是掌柜吧?麻烦帮我开一间房,离哥哥的那间近一点,多谢。”
琅曜轻笑一声,从挂满钥匙的银环里取下一把钥匙以同样的方式抛给了达达利亚。
“欢迎入住[揭月],客官。”
——这个年轻人,很危险。
琅曜看出那具年轻的皮囊之下隐藏着忽明忽暗的内里,那种色彩不是邪恶的黑,也不是全然的纯白,而是揉和后的灰,亦正亦邪。
从看到达达利亚的第一眼,他就认定赛特斯的这个弟弟不简单且非善类,只是知晓赛特斯身为他的亲人,是对他的特别的存在而选择静观其变。
——控制欲,占有欲。
青年只是刚进门,就无时无刻的向周围刻意传达着敌意。
琅曜一双丹凤眼微眯,收起折扇抵在下唇,挑眉盯着达达利亚控制在赛特斯肩膀上的那只手。“我看他有些呼吸不畅,这位客官,可否撒手给他一点空间?”
“抱歉哈哈,我只是……”达达利亚表情似欲言又止,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思念,
“见到你一时太激动了,我很想你,哥。”
赛特斯抬眸,对上一双蔚蓝的眸子,眼神湿漉漉的,看上去带着些许委屈——要知道赛特斯一向无法拒绝这样的阿贾克斯。
青年撒娇的方式和他小时候别无二致,这种久违的被拿捏的感觉,让赛特斯感到一阵子恍如隔世,认命的抬手压了把青年的微翘但质地柔软的头发。
——赛特斯突然注意到,曾经低头就能看到阿贾克斯的发旋,如今大概要踮起来一点才能看到。
“哥,能陪我一起去我的客房看看吗?”阿贾克斯提议道。
此时此刻他只想和赛特斯独处。
赛特斯躬身拾起了那块掉在地上的抹布,实则趁机侧目飞速和柜台后的琅曜对了一个眼神。
琅曜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未免过于老实,和兄弟团聚干嘛要征得他的同意?
那把老旧的客房钥匙上贴着数字标签“208”,恰好是赛特斯对面的那间客房。
客房是普通的标间。
两人进入那间客房后,达达利亚很自然的参观打量起客房里的装修布置,而早在心中无数次料想过这一天的赛特斯决定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阿贾克斯。”
赛特斯声音听上去低哑的有些明显。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我……”
——此刻,达达利亚意识到记忆中自己这位无论何时都稳重可靠的兄长在这三年里同样压抑着情感难以言诉。
“真相我已经大致知道了,错不在你,哥哥。”
“不过那时你能够告诉父亲和我就好了,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达达利亚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甚至是带着笑的,却在视野盲区不可觉察的用力啃咬了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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