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就算要毒、冲他来就好，别便宜其他人。
白木优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既然宫侑开口了，他自然不会驳回，乖乖坐在一旁、多看了几眼端着盘子烤肉的人。
他还想再试试来着……
宫治被宫侑的一套连招干沉默了，此刻望着双胞胎兄弟，脑中从‘完了这家伙是个恋爱脑’直接转移成‘完了要不我离他远点吧’。
宫治在想什么宫侑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说不定还会发出亲兄弟嘲笑，譬如：“没办法——谁让阿治你没有对象呢~”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
宫治：硬了，拳头硬了。
宫侑宫治一个在烤肉一个在盯，白木优生终于能够松缓下来。
身体松懈下来，情绪也紧随其后。
后知后觉的情感一点点洇上心脏，胸膛内还在狂跳，是刚刚那一幕的影响。
如果当时没有宫治和烤肉在旁边的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侑前辈总是用那样的语气和口吻说话，根本就难以抵抗啊。
紧张攥紧的手心出了层薄薄的汗，面上努力装作没有什么、一派认真的模样，白木优生深吸一口气，
总感觉、被前辈攻克了某些奇怪的地方，是错觉吗？
他在走神，视线飘忽不定地落在某个点，被一只在面前晃了晃的手唤回了注意力。
指节颀长、骨节分明，皮肉紧实，在视网膜上投下浅浅的影子，情不自禁地、就这么顺着看去。
“啊呀——终于愿意回神了吗？”
是刻意拉长的，奇奇怪怪、透着点逗弄的声音。
大脑一紧，在走神的人迅速集中，“侑、侑前辈……”
“嘘。”
袖子翻折到小臂，露出紧实的肌肉弧线与轮廓的人利索包好一块烤肉，
“不要告诉阿治，你悄悄地吃掉。”
欸、欸…
“快点快点，张嘴啦。”宫侑小小声催促道，仿佛真的担心被谁发现般，凑过来神神秘秘的。
白木优生伸出手、欲要去接过。
被人不轻不重地躲了下，那人还眯起眼，不满地哼了声，“都说了是张嘴、我来喂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白木优生：“！”
“抱、抱歉……”
“——再给你一次机会！”
灰发少年迟疑了下，乖乖凑过去，像小动物一样叼住了宫侑投喂的烤肉卷。
生菜包着刷上甜滋滋酱料、烤得恰到好处的烤肉，稍微一咬、饱满浓郁的肉汁溢出点。
投喂的人似是料到会有这点突发情况，手指微动、指腹碾着唇瓣拭去。
白木优生倏地僵住。
因还含着食物的缘故，不好随随便便乱动，更兼之宫侑的手还触着脸颊、指腹碾着唇肉，怎么想……都有些微妙。
只是微动就会触及更多，跟别提一张口、就能将指尖含入口中。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前辈…手……”
脸颊鼓鼓囊囊一小块的灰发少年尝试唤醒。
宫侑挑了下眉，虽然看模样并不是很想放手，不过可持续发展，也不差这点。
他倒打一耙，压低声音道，“笨蛋优生，自己吃就算了，怎么还叼着别人的手啊。”
白木优生：O.O？
那、那个，原来是他的错吗。
眼见着某个笨蛋真要开始自省，宫侑低低笑了声。
事已至此，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被面前的前辈耍了。
但是白木优生还是很好脾气，老老实实道歉道，“好都侑钱杯，窝债也布……”
唇瓣开合间，稍不注意地就咬了下压在其上的指节，两人同时一顿。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宫侑。
细白齿尖轻轻碾着、压下一点牙印，像是留下的小小痕迹，虽不明显，但很捉人视线。
这下子灰发少年是真不敢动。
呆兔子一般僵在原地。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等了半天没等到属于自己的那块‘赔偿’烤肉，宫治不耐、欲要抬头。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点什么，长久以来锻炼出的直觉在此刻发挥了绝佳功效。
抬头之前、他咳了声，“喂、我的肉还没烤完吗——”
再抬头，不出所料，一个视线颤颤、表情紧绷，另一个……看起来恨不得黏人身上去了。
宫治死目。
终于、他还是获得了那块‘补偿’烤肉，虽然他更觉得自己需要的不止一块。
但现在、还是快点吃完结束吧。
烤肉聚餐结束后，排球部众人也就各回各家。
一如既往的，三年级住的近的一起走，宫治和附近的人一起走，宫侑和白木优生一起走。
IH地区预选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是稻荷崎排球部的休息日。
虽然大家分开了，但群聊内还是很活跃，互相询问着明天要去做什么。
白木优生手指划动，大概翻了下，还没继续往上看，坐在身边的人伸出只手、不轻不重盖在手机上半屏幕，严严实实挡住，以至于不得不顺着手掌一路向上看去。
“侑前辈？”
“那什么——”
宫侑咳了声，“之前答应你的那个、如果在首场出道战上表现得不错的话就会有‘奖励’。”
白木优生缓缓眨了下眼。
‘奖励’呀。
“我们可是公平民主且尊重的，说吧，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宫侑抱臂，相当慷慨地开口。
“我想要的东西吗？”
“没错没错、说吧，我可是很大方的~”
不是错觉、金毛狐狸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就差扒着爪子蹭过来将兔子君叼在嘴里。
即将被叼的兔子细细思考半晌，小心翼翼道，“是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既然前辈这么说的话，果然、他想要的还是……
灰发少年面上表情一向很好解读，平常想些什么只需稍微看上一眼就能精确理解。
现在也更是如此。
肉眼可见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视线微动、软软的脸颊从上至下的角度看手感很好，如果可以、很想伸出手去捏一下。
但是那么做的话……一定又会十分惊讶、视线颤颤巍巍地望过来。
……仿佛被谁动手动脚了般，一点点都禁不起弄。
真是的，总是这个样子的话就算是他也是迟早会想做点更过分的啊……
视线些微一转，停在灰发少年耳侧，宫侑目光顿了下，
莹白粉润的耳尖一点点洇上红，殷红地、细细密密爬上。
宇宙思考狐狸头.jpg
白木优生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视线飘忽、找不准定点。
咬字浅浅，声音也低低，不太自信，细如蚊蝇出着声。
“约、约……”
宫侑只听到前面一个字眼，没能捕捉到后面的词。
他盯着兔子后辈，兔子耳朵不好意思地揪起来打了个结，垂在一起。
‘约’的话……后面跟着的字，字不同意思可就变得多了。
约会、约饭、约定、约P……
思维风暴，该有的没有的齐刷刷窜入脑海，特别是到最后那个的时候，甚至还呛了口口水。
宫侑面部涨红，重重咳了声，强调道，“——我们已经交往了，所以不能说那样不对的话！”
白木优生：“……？”
白木优生：“！”
“那是没有确定关系的人才会那么说的啊！”
义正言辞强调道，宫侑心虚，强自撑着、尤其是一想到某个字眼背后代表的涵义，不由得结巴起来，
“就算是想做、做那种事情，也得最起码等到成年才对吧！”
白木优生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种事情、是要等到成年才做的吗？
可是之前…已经和前辈做过了的，现在这么说，是……
茫然的抬起脸，白木优生眼底写满大大的不解与疑惑。
看见他这幅模样、宫侑更加局促，整个人都红得像煮熟的小龙虾。
可恶，这家伙看上去老老实实、白白净净，一副单纯又无辜的，怎么能想到那种东西啊！
‘想到那种东西’的白木优生虽然没有搭上脑回路，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侑前辈。”
说不清心底到底是遗憾还是什么情绪，他微微低头、面上肉眼可见有些沮丧。
悲伤兔兔头听话且顺从开口，“那……等成年后，请前辈再和我约会，这样可以吗…”
听到一个‘成年’，压在胸口的那口气总算能缓下来，宫侑心想还好还好、将不正之风的苗头扼死在幼苗，他可是要对这家伙负责的人，绝不可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等等、
宫侑：“……”
“约、约会？”
害羞的兔子君：“嗯…嗯！”
宫侑：“你刚刚要说的……就是约会？？？”
白木优生不解，迟疑道，“是、是这样的。”
不是约会的话，侑前辈是想到什么了呢？
‘约’后面跟着的…约饭吗？
但是一起吃饭什么的、也要到了成年才能去做吗？
白木优生百思不得其解，相当一段时间都在心底思考‘约’还有什么。
宫侑：说不出话来。
一旦对视上求知欲满满的后辈的眼睛，良心就隐隐作痛。
哈哈、他就知道，这家伙绝对就和看起来一样，白白净净、单纯又无辜！
宫侑：……
——那肮脏的不就变成了自己吗？！
难过心里那关，此刻更是被‘奇怪的人竟是我自己’打击到，狐狸蔫了吧唧。
但很快、又重整情绪，咳了声道，
“约、约会的话肯定不用等到成年再说，不就是个约会嘛、当然可以！”
白木优生眼睛亮起，“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宫侑假装不耐、实则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什么时候会骗你啊？”
得到了应允，止不住地感受到高兴、开心。
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灰发少年捏了下手，鼓足勇气道，
“那明天…可以和前辈牵手吗？”
宫侑：“……”
取代言语的是动作，灵活细长的手指钻入紧攥的掌心，一点一点占据其中，
“别说明天牵手了，今天、任何一天、任何时候，只要你想……都可以啊！”
金毛狐狸终于克制不住心底那点蠢蠢欲动，“牵手什么的…哪怕是更过分一点的都可以，只要优生你说出来我就会做啦。”
白木优生：“？！”
咬了下唇，这下是真的心跳震如擂鼓，一直以来都很想说出来的话在喉咙打着转。
鼓足勇气，对上视线，迎来的是直勾勾的、鼓励般的注目，
宫侑：快快快！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侑前辈，”
干净清脆的少年音凛冽，传入耳中时更是紧攥不放。
灰发少年试探的、像是只从洞穴小心翼翼钻出头来，好容易半哄半劝才出来的兔子，
他乖乖地抬起那双漂亮的杏仁型眼瞳，唇瓣微动、似是在笑，眼睛也弯起小小的弧度，满怀期冀、轻声道，
“那、那个，可以……摸摸我吗？”
“算作给我的奖励…好不好？”
还是奖励什么的，怎么听起来都有点奇怪吧！
宫侑大脑一时难以控制，白木优生还乖乖地立在原地等待着。
视线轻又快地划过被牵住的手，指节弯曲、勾着手指缠缠绵绵，从掌心传递来的温度温暖且安心。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让前辈摸摸头这样……
啊、等等。
后知后觉，他才发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似乎有那么点歧义。
不、不是…侑前辈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灰发少年小心翼翼抬起眼，视线自下而上地望去，从这样的角度看，能将人面上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好像没有造成什么误会欸，那就好。
摸摸头什么的应该也算是摸摸……没有关系，大概。
这么想着的白木优生确认般地最后地去看了眼宫侑，好让自己安下心来。
下一秒，一点微小的变化突生，吸引了他的注意。
似是被谁盯着久了，长久没有反应的人面上突然爆红，丝毫没有阻碍、直直地就这么落入眼底。
白木优生：欸？
“侑前辈？”不太确定地走近点、也是拉近距离，白木优生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怎么前辈突然就脸红起来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宫侑视线飘忽了下，即使被叫到名字也支支吾吾、没有立即出声，好容易整理好当下心情，一句话没说，就被面前的‘罪魁祸首’贴脸靠近。
放大的莹白面颊毫无距离感、直接了当地创上来，兔子君抱着已经开始脑门冒烟的狐狸前辈观察了半晌，尝试晃了晃试图唤醒人的意识，
“侑前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呢？”
白木优生思考了下，不太确定道，“是、是我刚刚说的话太过分了吗？”
这么看来…应该是有点的？
毕竟、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就让谁那么摸摸别人这样的话，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很像某种骚扰。
白木优生心底愧疚感拉满，此刻再看面前之人，面上情不自禁带上点退缩之意。
“如果给前辈造成困扰的话那么就……”
“什么什么——哪里有困扰了！！”
顿了下，他不太确定，“那个、‘摸摸’的事？”
“——我一点都不困扰啊！！”
理直气壮、中气十足，宫侑重重咳了声，‘不经意’地那么瞥过兔子后辈的表情，一副‘我根本没有怎样’的模样，
“这怎么能算困扰呢？！”
——明明就是奖励才对吧。
当然、后面那句话就不用说了，话到嘴边宫侑咽下。
得到肯定答复，白木优生总算稍稍安下些心。
前辈没有困扰就好，那就代表……行得通！
“那……”
“不就是‘摸摸’吗……你靠过来点，”
表现得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实际已经紧张到已经开始攥紧手掌，宫侑仿照自己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这不就来了吗。”
“好的。”
兔子后辈听话点头，顺从地拉近距离，近到不能再更进一步才停下。
他们几乎是贴着站，彼此的呼吸、心跳、体温，都传递给对方。
想了想，白木优生还是想要将刚刚没有补完的话补完。
毕竟他想要的‘摸摸’是让前辈摸摸他的头…如果能顺便夸奖一下他就更好了。
“侑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请摸摸我……”
“啊知道啦知道啦！”
他话没说话，被抢去话头。
抢话的人克制不住紧张，提高音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就是摸、摸摸吗……不要催我啊…”
宫侑自己咬了下舌头。
……好像个笨蛋啊。
他自己吐槽自己道。
虽然在另一个人眼中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笨蛋，满心信赖的、全身心信任的。
‘好吧好吧，满足自家可爱的恋人也是交往中必备环节之一。’
‘虽然他们还未成年，但稍微碰一下……就碰一下嘛！’
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在眼前投下点阴影，白木优生乖顺地就要低下头、好让自己能被摸摸头，他就是这么期待的。
但下一秒，他没能低下头。
反而是脸颊被钳制……握住了。
颀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此刻发挥了其应有的优势，稳稳卡着下颌、指腹贴着软肉，轻微施力触碰着，白木优生缓缓眨了下眼。
不是摸摸头吗。
心底揣着一点点疑惑，虽然没能得到解答、不过握着他的脸的人也没有敷衍对待。
轻微揉捏着，像把玩什么珍惜又珍贵的东西，另一只牵起的手不知何时也放开了，而后，落在了最为敏感的……耳尖。
柔软指腹触及耳尖时、整个人几乎都颤了下，白木优生很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握着脸颊的手指稍微用力，就捏住了莹软白皙的颊肉。
垂着眼看过来的人神情似是戏谑、又似什么都没有，总之这么自上而下打量着，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大脑‘轰’地一下陷入空白。
空白的一瞬很短、但似乎又很漫长，唤回注意力的是落在耳尖、耳畔的触感，修长灵活的手指捏着兔子后辈的耳朵，一点一点蹭揉碾压着。
手指的温度传递其上，抚摩过耳廓、又轻轻捏了下耳垂，如果只是平常无意间的触碰也就算了，但当下这个氛围里，明显就带上点黏糊糊的、难以言明的色/情气息。
白木优生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是最深处的本能，他伸出手、抵在面前之人的胸膛上，大概是想逃离的。
以他的天生的巨力来看，根本无需费力、稍微那么一推就能轻轻松松挣开，但是没有。
手掌抵在胸膛、蜷缩着、手指攥紧，落在有意之人的眼中，完全就是欲拒还迎。
……还怪可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