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是义理巧克力…而不是本命巧克力。
但是只送给他的话,一对一的义理巧克力,四舍五入那不就相当于本命了吗!
再那么四舍五入一下,这家伙不还是在向他告白吗!!
七绕八绕的脑回路成功将事件在心中引导向自己想要的结局。
宫侑心情总算变好,虽然还是有点在意那点不完美,但是总之——结局OK一切OK!
狐狸球眼看着就这么直接被哄好了,白木优生缓缓放下提起的心,下一秒、却又提起。
“——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回礼啊?”
白木优生愣了下。
依稀间,似乎是想起来送完的后续。
如果没错的话,收到义理巧克力的人会在下一个情人节进行回礼。
但是、他并不是为了前辈的回礼才去赠送的。
“那、那个的话……应该没什么…”
“怎么能没什么呢!!”
白木优生:“!”
宫侑言之凿凿,“我可不是那么失礼的家伙,回礼——肯定是要回礼的!”
哼…这个笨蛋,居然送义理巧克力来应付他。
这个仇——他绝对会记住的。
狐狸狭长的眼瞳微眯,缓缓停在因信任、软软呼呼贴在身旁的兔子脸上。
没记错的话……这次是亲吻情人节啊。
“所以——你想要什么,优生?”
被点到名字,愣住的灰发少年醒神,迟疑了下,他还是乖乖道,“都可以的。”
似是担心自己的话语过于模棱两可,会造成不好的印象。
他抬起眼,认真与从角落出来,露出脸来、直勾勾盯着过来的宫侑对上视线,不太好意思地抿了下唇,他轻轻道,
“只要是侑前辈给予的,我都愿意的。”
“……”
金色的眼瞳缓缓盯着、落在浅粉的唇瓣上。
半晌,慢慢转移,平静望向其他。
宫侑状似平常,语气散漫随意,直接开口道,
“那你先凑过来,我来告诉你会送什么。”
白木优生歪了下头,虽不解为什么前辈现在就要告诉他。
但还是秉持着对宫侑无条件信任,乖乖地拉近距离凑过去。
不知道侑前辈会说什么,但是不管前辈说什么都好、只要是前辈给的,他都会完完全全、满怀感激与珍惜地接受的。
毕竟,无论怎么想,前辈对他,都不会很过分——
……不会很过、过分?
等、等等……?
不、不是,
为什么会…会那、那个啊?!!
“你先凑过来,我就会告诉你会送什么。”
低又绵的话语缠绕于耳侧,毫无防备、也根本生不起警戒心。
白木优生附耳过去,认认真真地侧过脸,垂着视线,决定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十分捧场。
毕竟是前辈的给予、完完全全满怀感激地接受才是正确的!
这么想着的他忽然感觉到一点呼吸的热度拂过耳畔,温暖、存在感极强地侵过来,难以忽略。
手指轻微蜷起,抵在掌心,白木优生心底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直觉预感中,仿佛有什么要发生——
……会有什么发生?
在脑中冒出这点疑惑之前,更快的、也更敏感地,一点细微的刺痛迅速从耳尖扩散、蔓延。
犬齿下压、没有收敛力道,带着一点小小的愤恨与咬牙切齿,情绪堆砌、都借由这个小小的缺口全部倾泻。
翡绿眼瞳缓缓睁大、是无措的,也是毫无预料的。
他呆呆睁着眼望着空气,心底生出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顺应生物本能。
但一向以速度出名的兔子已经自动将自己送到了捕食者口中,此刻再是如何想逃也完全逃不开。
不知何时、放在身侧微微蜷起的手已经被圈起的掌心牢牢握住,掌心温度炙热、对比十分鲜明。
指腹贴着、压着手腕,一点空隙都没有留下,似是早就料到般,一开始就做了打算。
逃跑的路被堵死,白木优生只能被动停下、接受这痛感扩散更多。
这痛来得快、去得却不慢,一点一点加深着、从耳尖微微向下,轻阖起的齿尖下压,嵌入其中。
力道掌控得很好,所以没有造成伤口或出血。
只加深了那点停留其中的微妙痛感,使其不那么轻易消退。
但存在感无比强烈、强到难以忽略,像惩罚。
更像是给自己的猎物标上记号。
两点金色的狐瞳微微向下一转,落在既听话又乖乖凑过来的灰发少年侧颊上。
脸颊莹白柔软、侧面看去微微曲起点柔软的弧度,看上去……也很好咬。
咬着送到口边的猎物的人微微眯起眼。
视线移转、终于还是转到那双漂亮的、满是亲昵的眼上。
灰发少年明显是滞住了。
如被海量数据冲击、云盘运算卡顿失误,以至于不得不呆呆定在原地的小机器人。
此刻甚至连复读机也做不到,张口只剩下短暂卡顿的气音。
见他这幅模样,施加‘惩罚’与‘报复’的人心情好转,也就不介意稍微放开那么一些,免得这个回转不过来的笨蛋真的宕机。
叼住的耳尖轻微松开那么一点,留下了个小小齿痕,像被镌刻下的标记。
似是‘惩罚’后附有的‘奖励’,占着主导地位的人唇瓣微弯,又拉近了点距离。
他低头、在些微刺痛、泛着点红肿的地方,轻轻触碰了那么一下。
陷入呆滞的白木优生不由得全身颤了下。
那点刺痛严肃追究起来其实并没有很痛,对他来说、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但是却因为做出这一行为的对象的关系,比起痛感、心理与生理上的刺.激更多。
为、为什么侑前辈会,会咬那里……
此刻、白木优生的大脑已经是一滩浆糊了。
灰兔子的耳朵软软垂下,狐狸留下的齿痕还深深印在其上,红肿的、克制的结果。
无法理解,没有答案。
是、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这样吗?
但、但是前辈说的是回礼,这、这样就算是回礼…还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情绪混杂在一起,交织错综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而就在这么混乱的时刻,在微微刺痛的、无比敏感的齿痕上,一点新的触碰抵达。
身体本能认为那是痛感的延续、惩罚的施加,情不自禁紧绷着、与先前的毫无防备不同,想要逃避、害怕再次被伤害。
但是触及而来的,却是柔软温缓、轻之又轻的一个……吻。
落于耳尖的,轻轻的吻。
白木优生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大片大片的红蔓延、从衣物遮盖住的部分,不断向没遮盖住的部分。
脸颊、脖颈、手臂,整个人仅片刻之间就熟透了,红通通地、甚至还冒着热气。
为、为什么会,那、那个……亲。
话语卡顿又结巴,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哽在喉中。
视线飘忽不定,一个吻带来的刺.激远比咬下时带来的痛感影响更大。
他找不到这一举动对应的答案,视线颤颤的、没有定点地落在空间中。
“这样的回礼——喜欢吗,优生?”
轻柔又低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如映出般直接传入脑中。
白木优生说不出话来,另一支勉强自由的手抬起、情不自禁捂住脸,想要盖住自己的表情。
掌下接触的温度高热,呼吸急促又滚烫,白木优生无需去想,都能猜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糟糕。
“——怎么不说话?”
更糟糕的是,造成他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却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不依不挠要看个究竟,
“为什么把脸遮住啊,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完、完全就不能看吧……!
白木优生根本处理不了现在的情景,一方是几乎在宕机边缘的大脑,一方是红肿刺痛、不断彰显着存在感的耳尖,现在更是还有个始作俑者在旁若无人地纠缠。
——运势预报说得没错,果然、今天也太波折了!
“不、不,那个…我,我现在、”话到嘴边结结巴巴组不成句,一旦想到对话的对象,眼睫颤颤、身体本能就只想躲避。
“哈——?”偏偏对方一点也不体贴他此刻的心情,自顾自地凑过来,支着脸就那么盯着看了会儿,拍案断定,
“这不是挺好的吗,哪里有问题啊!快点把手挪开啦!”
哪、哪里都有问题啊!!
白木优生已经躲无可躲,几乎就要这么被逼到角落,努力动用着并不灵光的大脑,胸膛心跳乱序,
“拜、拜托……请放过我吧,侑前辈…”
是求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这样。
他以为面前的金发前辈会看在往日里的相处上,稍微对他那么宽和一些,譬如就这么罢休,给双方留下一点退路。
但很可惜,并没有。
猎物越躲,猎手只会愈发激动与兴奋。
而不合时宜出现的求饶与退让更是烈火浇油。
“我才不要啊,哼……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很反派的台词,很反派的行为。
宫侑拉开最后一层阻挡,成功望见了一直被掩藏的、遮挡在手臂之下的真实面颊。
面庞莹润柔软,与往常的苍白相比,此刻因情绪起伏冲撞、泛上大片大片的红,杏仁型的眼尾本该微微上挑,出于躲避、垂下一点,不敢直直对视。
从他的角度这么从上向下望着,无端就透露出点可怜又可爱意味。
唇瓣也咬着,与平常抿着不同,他这么自己轻轻咬着,洁白齿尖抵在柔又软的唇肉上,压下的痕迹也返上点血色,又红又粉。
视线微动,还能望见他的‘杰作’,右耳的耳尖上齿痕未消,那圈痕迹还有些肿,晕着些红意。
总之、整个人看上去红通通、热乎乎的,宛如只落在掌心熟透的果子,稍微那么轻轻一挤压,就能挤出点甜蜜的汁水。
是他的成果,面对他时、才会显露出的姿态。
宫侑拉开灰发少年试图遮掩自己的手,揭开了最后一层面纱,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盯着。
白木优生再度感受到那点难言的危机了。
唯一的解决方法只能依托面前的存在,如溺水之人恰遇浮木,虽然这浮木才是将他不得不进入水潭之中的原因,但他还是去努力求生。
“侑、侑前辈……请、请稍微放开我一下,真、真的。”
一贯被认为是漂亮的翡绿色眼瞳水浸又潮湿,与先前空空荡荡的悲伤哭泣不同,现在看去、这双眼中满满都是难言的羞愧与紧张,甚至因为过于起伏的情绪影响,颀长黑郁的眼睫下将落不落地缀着水珠,是情绪绷紧到极致的。
仿佛再稍微过分一点,就能被弄得直接哭出来。
“……”
宫侑看着、全部落入眼底。
兔子、擅长魅惑的传言,原来是真的啊。
扣紧手腕的指腹情不自禁用力,白木优生视线瑟缩了下,不是痛得、但还是被刺.激到了。
他的一举一动被一双居高临下望着的狭长狐瞳看了分明。
稍微用点力,咬着的唇瓣就会更加向下压了那么一点,呼吸急促、连带着胸膛起伏也更深,看过来时的眼睛没有怒气、没有愤恨,只有不解与……乞求。
居于下位的,全心全意、专注又诚挚地在请求。
仿佛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都被允许,都会接受。
“好啊。”
面前压着的人突然开口。
白木优生颤了下,眼睛缓缓亮起,低低缠缠地小小声,“真、真的吗……”
“不过——”
眯起眼似是在笑的狐狸拖长语气,“优生还没告诉我、这样的回礼,喜不喜欢呢?”
话音入耳,
才欣喜不到三秒的人呆住,猛地一下反应过来、脸颊更红。
他支支吾吾道,“那、那个……”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难回答吗?”
宫侑慢条斯理,状似不在意道,“当然、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答案,但是嘛……”
后面的话没再说,只视线直勾勾盯着人。
话已至此,再不说什么是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
白木优生此刻两只手全都被桎梏着,整个人几乎被逼至角落拢在怀中,寸步不得出。
侑、侑前辈……之前是这么强势的性格吗?
明明先前是温和、可靠、热心、友善的好前辈。
但是现在,却……
脑中所想下一秒就跳转到耳尖传来的些微刺痛与热度触感,心脏猛地一跳、当即切断不敢细想。
他视线飘忽了下,小小声撒谎道,“应该是不、不喜……”
“——哈?”
摸着自己被咬了一口的耳朵的灰兔子心底一悸,到口的答案迅速翻了个身,
“那、那个,喜、喜欢…”
破罐子破摔,白木优生紧紧闭上眼,“——应该、对!喜欢的!”
话音落地,久久的沉默。
沉默得甚至有些反常,他小心翼翼将眼睛睁开点缝隙,向外看,稳稳落入双等待着他的金瞳之中。
“……哼,早这么说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金瞳的主人嘀咕着,总算给他留了点可以用于呼吸的空间,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动作却实打实地做着。
桎梏住的手腕松开稍微,而指腹却仍旧停留在被摁住的腕部上,宫侑看着那圈被自己握住的痕迹,指腹摁揉着、是安抚。
动作轻一道缓一道,甚至有些细心地不像他。
白木优生是被他弄怕了,不敢多说,只乖乖接受来自于他的任何给与。
“刚刚……耳尖那里,咬得有痛吗。”
别别扭扭的,宫侑一边摁着一边随口这么问着,看似不经心,实则一直在那等着回答。
白木优缓缓眨了下眼,轻声,“不痛的。”
“……真的?你可别骗我,你一说谎我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的!”
闻言,白木优生又认认真真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痛的。”
倒不如说,刺.激更多。
宫侑盯着他盯了半晌。
被盯的对象,灰发少年思考,而后抬头,十分专注开口,“而且、是前辈的‘回礼’,更加不会感到痛了……”
他不太确定,但还是抬起眼、很乖地道,“‘回礼’的话,应该感到开心和高兴吧…”
虽然紧随‘回礼’之后,落下的那个……耳尖的轻吻,才是将理智搅乱、几乎宕机的一切之源。
但是,那个也是‘回礼’的一部分吗?
还是说、是其他的……
“……”
长长的一声叹气,满是对某个特定对象无可奈何的情绪。
白木优生愣着不敢动,犹豫地看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
宫侑深深地抹了把脸,撸起头发至头顶,再看过来时,两点金色的瞳孔熠熠,满满都是野性。
他开口,“我说你啊,”
白木优生迟疑,“在、在的。”
“——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难道是想错了,那个不是前辈的回礼吗?
白木优生面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饰的迷茫。
宫侑几乎感觉自己要被这个笨蛋玩弄于股掌之中,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怎么看都越想越气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栽在这种家伙身上!
完全无法理解……到底为什么啊!!
忍了又忍,宫侑硬生生从牙缝里逼出话语,“你真的确定,要送的是义理巧克力,而不是其他、什、么、吗!”
重音落在后面,是刻意提醒。
白木优生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道,“侑前辈…是不喜欢巧克力吗?”
宫侑:“……”
来了,这种诡异的对牛弹琴感。
无论怎么说,都不会绕到想要的方向。
仿佛那方面的插件完全没被加载,原地缺失了认知。
宫侑面色不虞,肉眼可见。
白木优生余光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稍许轻轻地动了一下自己。
手还在被桎梏着、尽管刚刚侑前辈…愿意放开一些距离,但他还是被逼困在角落里,是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能够请求或拜托前辈稍微再放开一些距离吗?
或许不用那么太多,只要松开手,或是不这样靠太近就可以。
因为、总感觉心脏似乎出了点问题,跳得越来越快了。
几乎就快摁捺不住,要从胸膛里钻出来。
靠这么近的话,万一被前辈听到……
白木优生动作细微地向后躲了点,却旋即就被注意到,大掌一伸、立即拎回。
不满的人大声抱怨,“你躲什么啊!难道我会吃掉你吗!”
“抱、抱歉…”白木优生小声道。
虽然在抱歉,但是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是真的感觉,面前的人会真的要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