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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前夫哥的心声(摇摇兔)


“有什么不方便,可以的,就是你的东西比较多,可能需要收拾,要我帮你收拾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所在的楼层。
顾知煦在电梯门上刷了指纹,电梯门打开:“哪里还能你收拾,我下周回去自己收拾就好。”
可当他迈开腿走进电梯时,站在里头的人让他迈进去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微掀眼皮,目光顺着帽檐撞入那道饶有趣味的双眸,耳机那头继续传来声音。
“你的东西都是我放的,我可能知道得比你清楚,我帮你可能快一些。”
四目相对的瞬间,电梯里弥漫开微妙的气氛。
沈穆辰就站在电梯里,他意外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青年,宝蓝色棒球帽下的那张脸依旧让他眼前一亮,更别说在这张漂亮的脸上又看见那道诧异厌恶的眼神,征服欲让他的贪心在作祟。
可惜这人身边是有便衣保镖的。
不过——
“顾秘书,你也住这里吗?”沈穆辰笑容明媚,淡淡扫了眼20楼的字眼。
便衣保镖可进不了这栋需要密码指纹人脸识别的大楼。
“知煦?”
顾知煦听着耳机那头陆或雍沉声的叫唤,不想他担心:“我进电梯了,电梯没什么信号,等会聊。”
随后漫不经心地抬手请摁耳机,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电梯另一侧,用人脸识别打开电梯楼层键,按下1楼层数,随即压了压帽檐站好,就看着电梯门,没说话。
……真是服了。
这个神经病竟然住在这里。
“顶盛解决问题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快,也很意外顶盛会因为这件事直接放弃跟星缘的合作,放弃中东市场,我都没机会去顶盛见你了。”沈穆辰扫了眼那双戴手套的手。
顾知煦沉默没有说话,这是涉及到集团机密的事,还没有正式公布解除合同前都不能够成为交谈的话题。
只是这人哪来的自信?
“我记得之前说过,想跟顶盛合作的企业很多,你们只是其中一个选择。”
沈穆辰听着顾知煦终于肯理自己,笑问:“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难道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有读心术的事?还是……提醒你读心术极其消耗精神力,会减寿的事。”
他目光落在那截被宝蓝色棒球帽衬托极其冷白的后颈,微微低头时可以看见骨头,脖子又长又细,真漂亮。
顾知煦余光看着身旁的楼层数,10,9,8……
“你觉得我会信吗?”
“如果是因为那次车上的事,我亲自跟你道歉。”沈穆辰无奈地摊手:“我发誓我当时只是见你靠着窗户睡着,想给你挡太阳。”
顾知煦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唇。
“但最后为什么会碰了你的眉头,纯属情非得已。”沈穆辰站姿松弛,看着那张帽檐下无声喋喋的嘴巴,半眯双眸,这个顾知煦心想肯定是他骂了。
顾知煦:“……”这种也是一个正常人说得出来的吗?
他冷笑了声。
就在这时,他的胳膊忽然被抓住,一道极其强势地力度握住胳膊将他往后拽,错愕地抬眸,眸底顷刻间染上愤怒。
“你发什么疯?”
“说实话,从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沈穆辰猛地将人扯到身前,垂眸欣赏着这张脸,他轻笑着,眸底却没有一丝暖意:“上次送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吗,喜欢吗,陆或雍能对你做到的我想我也可以,不就是钱吗,我可以比他给你更多的钱。”
【你听得到我的心声,我也可以听到你的心声,你不觉得我们是这个世界上难遇的存在吗?】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拥有读心术吗?】
【跟着我吧,我可以不需要你工作,你可以自由的玩,我拥有很多的钱。】
顾知煦扫了眼被握住的胳膊,感觉到被羞辱,愤怒瞬间从脚底上涌,钱?特么他是钱能买得来的吗?
他二话不说侧过身,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用力拽过沈穆辰的衣领,在靠近自己的脸的瞬间猝然提膝直接往对方的腰腹上蹬。
成年男人的力气小不到哪里去。
多亏陆或雍之前教过他两招。
“唔——”沈穆辰被猝不及防这么一踹,疼得弯下腰,他也是没想到顾知煦还会近身搏斗,就在他缓过劲想要拽住顾知煦时,电梯门开了。
然后就看见顾知煦走出电梯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宝蓝色棒球帽下,那张极具侵略性又漂亮的脸微抬下巴,金丝边眼镜底下,神情冷淡地朝他缓缓竖起了中指,轻启唇:
“You're just a piece of shit!(你就是一坨屎)。”
这幅模样,别提多肆意张扬了,倒不像是被包养就养得出的性格。
顾知煦说完,飞速摁下指纹,再摁下六十层的楼层键,送电梯里的人上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
沈穆辰晚了一步,没摁住电梯门,又被送了上去,手摁住腰腹发疼的位置,注视着电梯门,脑海里浮现刚才顾知煦揍自己跟骂自己的模样,眸底染上隐晦兴奋,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不行。
“……真是漂亮死了。”
压根就没有读心术会减少寿命的事,顶多是消耗精神力,容易嗜睡,他还以为可以吓到这家伙来找自己。
没想到这家伙理都不理他,甚至还会用厌恶的眼神看他。
这个顾知煦的脾气实在太和他的胃口,像只不算很成熟却性格很辣的小猫。
“这才好玩不是吗?”
电梯外。
顾知煦恼火地摘下棒球帽,揉着胳膊转身离开,很是无语,怎么会有这种那么不要脸的人。
他走下大厅的台阶,恰好,有两个身型高大健硕的男人跟他插肩而过,正往台阶上去,体态看起来像是练过的,走路都十分有气场,不知道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眼。
就看见其中一人朝着另一个做了个手势。
大拇指与食指张开,是个L字。
这个不就是……
顾知煦收起视线,拿起手机回拨刚才那通被自己挂断的电话,不到几秒,耳机便传来声音。
“刚才跟谁聊天,怎么挂断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顾知煦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戴回帽子,再走去一旁的洗手池将刚才被碰过的胳膊冲洗干净。
真是失策。
“那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那么不开心,怎么有水声,在做什么?”
“我洗个手。”
顾知煦将双手冲洗干净,在水池里甩了甩,才关上水龙头。
他沿着楼下连拍的参天大树往下走,握住肩膀活动着刚才被拉伤的胳膊:“陆总,你是不是对我的生活太过于关心了。”
“有吗,我只是比较擅长察言观色。”
耳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刚才那样的低沉,尾音好像还能听出心情有点好。
“那你猜一下我刚才做什么了。”顾知煦放下手,低头查看手臂内侧,上面赫然有个手掌印的轮廓,甚至留下手指印的位置带着淤青。
“做什么了?”
“我揍人了。”
“跟人吵架?”
顾知煦继续沿着花园的绿化带往下走,环视着小区花园的环境,从这里可以从围栏看向外面不远处的商贸大楼:“不只是吵架那么简单,没想到我还用上你之前教我的防身术,之前是拿来防你,现在还可以拿来防几招。”
就在这时,
‘哔’的一声车鸣笛在围栏外响起,不远处出口的停车杆自动升起。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行驶进来,定制轮毂上满圈的反光字母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出‘X’的字眼,是当年热恋上脑会做出的事,就好像他那辆卖出去的车,轮毂上也全都是'Y'。
顾知煦脚步顿住。
直到迈巴赫停在自己身旁,降下车窗,那张英俊棱角分明的轮廓露出。
目光相对,径直撞入那双深沉缱绻的双眸中,心情就像是第一口喝下气泡水的滋味。
这个场景好像回到了读书的时候,陆或雍总是偷偷来学校看自己。
“那是赢了还是输了?”陆或雍握着方向盘,微微偏头,看向车外的人。
顾知煦走到车前,双手撑在车窗边缘,自然垂着肩,俯身低下头,迎上他的目光:“算赢了吧。”
“这也算赢了吗?”
手臂忽然被握住,恰好是刚才被掐出手掌印淤青的位置。
【谁弄的。】
阴沉含着愠怒的心声在脑海里回荡。
顾知煦再弯下腰,隔着车窗,他拉近距离,金丝眼镜底下眉眼含笑:“赢了。”
说完抬起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张开大拇指与食指,比了个‘L’字。
俨然就是刚才擦肩而过那两人向对方比的手势。
这是陆家便衣保镖打暗号的手势,通常用来对接。
顾知煦微屈食指,扶了扶眼镜,勾唇看着陆或雍笑:“陆或雍,你又在我身边放了保镖?”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也便是默认。
“怎么,想跟我旧情复燃?”
陆或雍指腹摩挲着方向盘,透着些许紧张,他迎上顾知煦戏谑的目光,神态从容不迫,语调十分平稳:
“是余情未了。”

“所以你真的又在我身边放了保镖?嘶……劲太大了你。”
顾知煦坐在副驾驶上, 侧着身,左边胳膊被陆或雍握住,冰凉的止痛膏抹在淤青的位置, 被发烫的掌心沿着位置往外推,他看了眼陆或雍。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感觉陆或雍好像没什么精神。
手心怎么那么烫。
“那么大个人了还是这样,你一个人住叫我怎么放心。”陆或雍边揉边说。
【你真是太容易留印了。】
“你昨晚在哪里睡的?”顾知煦看着他问。
陆或雍推揉着胳膊的动作停了须臾, 不过转瞬即逝的微妙变化便继续揉了起来。
“没有跟你睡, 我在隔壁睡的。”
【我想抱着你睡但又怕弄醒你, 所以我睡的地板。】
顾知煦也不知道这次又会在什么时候睡着, 可他从没有这么想听一听陆或雍的心里话, 就像现在这样:“是吗?”
陆或雍察觉到落在身上的注视, 没看他, 轻轻握着胳膊,贪恋胳膊的触感:“嗯。”
【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爱人?”
陆或雍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原本在他掌心里的手被抽了出来, 反过来撑在他的胳膊上, 他看着顾知煦忽然靠近,半晌没动。
之间的距离忽地被拉近, 那张让他无时无刻都心动的脸凑了过来。
对视间的平静,试图掩饰胸膛里强烈且急促跳动着的心跳。
平不平静也只有本人知道。
“陆或雍,我是不是一点都不贴心。”顾知煦觉得握着的胳膊都是滚烫的, 见陆或雍眼眶微微泛红,带着轻微的血丝,以及眼皮下的疲惫, 这男人的自律和强大让他以为无懈可击:“我是不是让你在这段婚姻里很累。”
“怎么好端端地问这些,怎么会。”陆或雍故作平静地试图调整坐姿。
【我从没觉得, 只是想过要是能再多陪陪我就更好了。】
“你有想过要我多陪陪你吗?”顾知煦问:“是不是不喜欢我总是晚上跟他们一起吃饭?”
“你怎么不试着问问我呢?”
陆或雍心脏猛地一颤,面上的平静随着眸底荡开的情绪似乎有皲裂的痕迹,仿佛是被洞察心声,窥探不符合他形象的一面。
可随即又想,不对,他已经在顾知煦面前暴露过真实面目,那个自私,只因为畏惧尺寸而让爱人受委屈的胆小鬼。
【可能我是胆小鬼。】
“但我最开始认识的陆或雍不是这样的。”
陆或雍没动,目光落在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比自己白,比自己小。
“在M国留学时项目教授故意为难我的进度,尽管最终项目完成可还是遭到同学的非议,因为这件事我当场质疑过教授,教授却以这件事为由撤了我的奖学金,并威胁我如果继续会让我退学,我不理解也很生气的跟你吐槽。第二天,教授刚买不久的新车在学校里被烧了。”
“我们半夜开车上山,顶着白雾,遇到了抢钱的流浪汉,你当时很平静的递给他一叠钞票让他滚远,第二天流浪汉被抓了,还被挂在了网上。”
“你还教我,如果你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外出走夜路就装teenager(问题少年),遇到下雨天就不打伞,穿件冲锋衣把外套帽子一戴,拎个酒瓶往外走。”
“你还教我,如果组内有人不做作业,不要藏着掖着,要当着他们的面淡定的说‘我要找找学校哪一块地埋人比较隐秘’。”
“我那次被教授卡挂科,因为不开心你带我上高速,飙车到300的时候你问我要命还是,还是要不开心,我说要命,你才减速跟我说那就不要不开心。”
“我还问过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说希望看到我笑,看到我开心,所以就会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平静的,疯狂的。”
“还有很多,太多太多了,我都说不完。”
“这可都是陆或雍带我做的,这可是胆小鬼做不出来的事,你现在的情绪稳定我只以为是你成熟了,稳重了,不应该是自卑,谁自卑陆或雍都不应该自卑。”
陆或雍盯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在这些回忆下,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
六年前的他,二十六岁,是他刚拿下顶盛集团,不论是事业还是性格都是最热情最轻狂的年纪,然后就遇到了最青涩的顾知煦。
漂亮,聪明,坚韧,倔强。
这是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萌生要跟他永不分离的念头。
尽管当时这还是个青涩的小直男,以为他只是个热爱助人为乐的学长,大哥哥,根本不知道他的意图。
他那时候非常享受顾知煦喊他哥哥。
周围都是白人黑人,耳畔时常响起的‘哥哥’就像是特别的情话。
太可爱了。
顾知煦将手套脱下,一只手撑在中央把手位置,身体往前倾,把另一只手覆盖在陆或雍的额头上,摸了一手滚烫。
这男人发烧了。
少见的生病。
估计是昨晚睡地板又emo了一晚上。
他见陆或雍深深地盯着自己看:“我说得不对吗,我现在这个脾气不就是你教出来的吗,如果你是胆小鬼,那现在的我是胆小鬼吗?如果现在的我是胆小鬼就不会有勇气反抗我妈,跟你在一起。”
陆或雍视线落在顾知煦的唇上,湿湿润润的,觉得口干舌燥。
“还有,我跟你道歉。”顾知煦把手从陆或雍的额头移开:“我知道可能这个道歉有点晚,但我确实不应该不相信你,怀疑你,让你心里难受了,对不起。”
准备放下的手忽然握住,滚烫的掌心融合着紧握地力度。
顾知煦一怔,以为可以听见陆或雍的心声,却什么都没听见,他对上陆或雍的目光。
此刻的沉默仿佛将言语都写在了满是深情的眸底,像是讶异又像是难忍的欣喜,复杂又浓烈,布着淡淡血丝的眼眶将情绪渲染得淋漓尽致。
却把他看得心头酸涩。
“陆或雍。”他也实在是难忍,喊了一声。
“我想抱你一下。”陆或雍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可以吗。”
顾知煦二话没说,身体前倾将陆或雍的肩膀揽入怀中,耳朵不经意贴到对方的脸颊,身体下意识的一颤。
只是还没让他有反应过的机会就被发着热的脸颊深深地贴上,唇周留着的胡根细渣蹭过下颚,有些痒,随即滚烫的吐息埋入他的肩颈。
身居高位着为爱低头,那么高大个人埋肩示弱的动作,惹得心头发麻。
【宝宝。】
【……我的宝宝。】
浮现在脑海里深呼吸,像是极其餍足时发出的叹息,深沉而迷恋的声音。
【顾知煦。】
顾知煦听得耳朵痒,喉结上下滚动,本来这人发着烧就热,现在被这样紧紧地抱着后背感觉就是被个火炉拥着:“你知道你在发烧吗?”
“是吗。”陆或雍很轻地笑着:“你关心我。”
“这么烫很明显就是发烧了,你自己都没发现的吗?”顾知煦低头看了眼,见他还笑,握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行了,我送你回去,下车换位置。”
他侧过身,想打开车门。
下一秒,座椅瞬间往下倒,惊呼出声。
“陆或雍!”
座椅中间隔着的中央扶手像是危险距离最后的底线,那只大手直接越过握住副驾驶这一侧的扶手,结实臂膀从身后抱上来的瞬间身体记忆先帮他做了反应。
那晚的疯狂还记忆犹新。
这一重重地躺下,脑袋震得头晕目眩,思绪随着疲惫地精神刹那的扩散开来。
糟了,跟陆或雍摸太多他可能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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