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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盈灯)


看见炸弹真身的瞬间,齐沅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曾经让他短暂失去听觉,耳鸣不止的爆炸声历历在目,他没忍住脑补了一下如果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炸药被引爆会是什么下场,并成功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吓得一哆嗦。
谢临已经直起身子,平静地垂眸看着他,齐沅虽然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也不好意思显得太紧张,然而不断耸动的喉结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问题来了。
齐沅仰头朝他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谢临,你会拆炸弹吗?”
谢临摇头。
齐沅莞尔一笑:“我想也是。”而后,他的笑容随着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此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被某死神小学生附体,但他显然没有,所以只能从嘴里吐出干涩的几个字眼。
“我也不会。”
发动机残留的轰鸣多少能掩盖一些齐沅此时的尴尬,他对于情景类的破魇终究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虽然他还算聪明,人也理智,但终归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考虑问题难免有出纰漏的时候。
他只想着找到炸弹就行,却没思考过要如何解决炸弹带来的隐患。
他抖着手摸上炸弹盒子的边缘,冰凉的触感传来,炸弹盒竟是被特殊工具牢牢钉死在了墙面上,丝毫没有拆卸下来的可能。
齐沅感到指尖冰冷的温度逐渐传入心脏,第一次,他在魇境里有些束手无策。
他没有把手指从炸弹的黑色外壳上移开,试图通过些许冷意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竟真的从冷硬触感中悟出一点刚才没意识到的信息。
“炸弹看上去是遥控的。”他缓缓说道,“盒面上没有类似水银装置的东西,除非被人操控引爆,应该不会忽然爆炸。”
而且即使不拆,我也不会让它爆炸。谢临看着齐沅回归冷静的面容,还是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是问道:“那个固定方式也不太寻常。有什么想法么?”
齐沅再次探头朝炸弹盒看了一眼,说道:“这样钉死在发电机底盘的固定方式,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且熟悉船舱构造的人的手法,不像是才上船的人能做到的。”
“船员的嫌疑更大。”谢临直截了当替他总结。
齐沅点点头站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和谢临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想不到他和谢临的思路还挺契合。
“一会儿宴会的时候,得多关注一下船员们的动态。”齐沅垂眸思索,再次看向谢临:“宴会当时跳闸了一次,是人为的还是……?”
“还不清楚。”谢临说,“当时机工长让我上来通知情况,总闸间我没进去过。”
“如果跳闸是人为导致的,目前已知当时不在宴会厅里的人有正在驾驶邮轮的二副陈顺哲,未露面的神秘女主播,以及本来就在负一层的机工们。”
“负一层只有我和机工长。”谢临挑眉,声音不再是一贯的冷淡,尾音拖得很长:“停电之后,我去了宴会厅,不过之前就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开起玩笑来了。
齐沅被他忽然间的幽默搞得忍俊不禁:“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倒是差点漏算了你这个重大嫌疑人。”
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些微笑意。小小的玩笑一开,此前紧张严肃的氛围有所舒缓,齐沅看了一眼时间,离十一点整点还有一些时间,正好够他换身衣服,重新回归初级海员的精神面貌。
从负一楼的楼梯往上走就是宴会厅,齐沅看了看一直挂在手臂上的编织袋,觉得还是现在就把衣服换完比较稳妥。
那么问题来了,难道要当着谢临的面换衣服?
虽然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齐沅偷瞄了一眼谢临,那人正垂眸盯着炸弹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隐隐有蓝色的浮光闪过。看着他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齐沅忽然觉得自己多虑了。
两个大男人而已,且不说这里没什么亮光,就算真看到自己换衣服什么的,以谢临的性子,估计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这么想着,他朝谢临低声说了一句“我换个衣服”就快步走到角落里,垂头解衬衫的扣子。
他那句话说的急,背景又有发电机的干扰音,谢临只听到“衣服”二字,就看到齐沅往角落一站,手拉住了衬衫的前襟。
谢临的视线刚从炸弹上收回,一时半会儿竟没能理解他在干什么,两人手上的手电光随着手臂的摆动在屋里横冲直撞地照,肉眼可见的光柱来回闪烁间,他一抬眸,看到齐沅已经把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将衬衫从身上脱了下来。
齐沅背对着谢临,所以在谢临还没来得及回避的时候,视野里首先出现的是他单薄的肩颈,影影绰绰的手电光照亮他颈侧的细小绒毛。
谢临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齐沅并没有意识到身后人异样的目光,弯腰把衬衫叠好放回收纳袋,青年清瘦分明的脊柱线条和耸起的蝴蝶骨清晰落入谢临眼底,最上面的几块颈椎骨因为弯曲的身体突兀浮现在后颈,看上去似乎能刺破他薄而细腻的肌肤。
像是被那片瓷白的颜色晃了眼,谢临几近狼狈地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余光瞥见齐沅已经套上了水手服的上衣开始脱围裙。
齐沅换衣服的动作十分迅速,他白花花的,线条优美的长腿只在谢临的余光里出现了十秒钟左右,很快水手服的裤子被他套上,不再有大片冷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谢临也得以把从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侧过去的脸转回来。
齐沅正垂头系着腰带,发电机室忽然“啪”地一下亮堂了起来,门口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口音有些微妙。
“小谢,尼在里面吗?”
齐沅对这声音完全不敏感,但谢临反应却足够迅速,他一把拉过齐沅的手腕把他连人带袋子整个塞进发电机和墙壁间的空隙里,自己则前跨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发电机室的大门应声打开,厚重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我在。”谢临隔着一台发电机和来人对话,声线平稳镇定,“备用发电机刚刚故障了,我在修。”
“备用发点机古障了?”那道像是外国友人的声音听上去吃了一惊,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尼怎莫不跟我硕,严重吗?”
“不是什么大毛病,现在又好了。”谢临回答。
想不到谢临说起假话来这么镇定。齐沅熄了手电光,从谢临和发电机之间的缝隙屏息看过去,望见一个亚麻色头发的洋人男子,他头戴安全帽,大腹便便,浑圆的腰上挂着一溜修理工具。
他应该就是谢临所说的机工长了。
他来的突然,齐沅的腰带还没完全扣好,正单手提着裤子,身上的水手服领巾也没系,本就宽松的领口大敞着,几乎露了半边肩膀在外面,模样像是在拍摄杂志的时候才会硬凹的那种造型,要多浪有多浪。
“下次可补能一个人修啊,很为险的!”机工长一脸担忧地接近谢临,但后者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气定神闲来形容,随着机工长的接近暗暗调整身体角度,始终把蜷着身子的齐沅严严实实挡在后面。
“知道了。”谢临颔首,但洋人工头却忽然凑到他面前,他没有防备,皱着眉头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发现后腰抵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尼不用沃帮忙?”
“不用。之前你让我提醒你,动力室有仪器要微调。”谢临说着,悄无声息地放下了抵着墙的左手,手腕蹭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指尖颤动了一下,却像是没意识到齐沅在身后一样,手继续自然下坠,轻轻蹭过齐沅的脸。
齐沅在愣神中感到他冰凉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又游移到耳边,无意识勾了一下他的耳垂。
还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齐只觉得被他带着凉意的指腹蹭过的地方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热流,仿佛谢临的手指上沾了什么魔法药水,在他脸侧划过的每一笔都留下了刻印似的,让他差点要惊呼出声。
他用手背抵着嘴诧异地抬眼看去,谢临已经把手收回身侧,背影是始终如一的高大挺拔,肩宽腰窄,脖颈线条修长,颈侧泛着可疑的浅粉色。
好在这洋人工头明显是个心思单纯的家伙,被谢临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离开了发电机室,两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呼,总算走了……”齐沅终于站身起来,长舒一口气,低头看到自己不太雅观的造型,忙不迭重新整理仪表,并没有打算主动提起刚才那令人尴尬的小小乌龙。
谢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裸露的肩膀上流连而过,垂眸看着他把宽大的水手服衣领整理好,系上领巾。
“宴会的准备工作要开始了。”齐沅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是十一点整,便准备动身上楼。
走出发电室时,他侧头询问谢临:“你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上去?”
“我盯总闸间。”谢临回答。
“也好。”齐沅点头,“如果这次依然会停电,那恶作剧应该也会发生——不过这回不能再贸然揭穿,得换个方法找到犯人。”
“你会有办法。”谢临在楼梯间停下脚步,深邃的双眸犹如沉静夜空般定定看着他。
“嗯。”两人没了在前一个魇境里初见时剑拔弩张的氛围,齐沅对眼前人报以微笑,“我大概想到对策了。”
再次来到宴会厅后的一切都和上一次没什么区别,齐沅在会场和陆准碰面,把厨师陶磊准备的精美菜肴端上桌面,在见到跟着女记者一起到场,端着摄像机的宋以辞后,齐沅塞给陆准一张小纸条。
“把这个传给宋以辞。”齐沅在陆准身侧耳语,“这次我们按兵不动,守株待兔。”
中午的宴会和之前一样在12点准时开始,老船长孔国明上台致辞宣告着午宴的正式开始,这一次齐沅和陆准并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在一旁静静站着,注视着场上众人。
人们举着酒杯互相闲聊,觥筹交错间,玻璃杯在顶部吊灯的照射下映出众位乘客和海员些微变形的笑脸。
也就是在这样热闹温馨的氛围里,在会场时钟缓缓转动到十二点半的时候,场内的所有光源都骤然黯淡下去,场面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不知过去了多少分钟,一片黑暗中,齐沅感到被人攥住了手腕。
熟悉的冷檀香味混在酒气里传入他的鼻腔,耳边传来低沉的轻语。
“进总闸室的人,我看到了。”

宴会厅的角落,齐沅低声询问。
“嗯。”谢临握着齐沅的手腕好一会儿才默默放开,“是沃克。”
“外国人?是你的工头吗?”
“嗯。十二点前他进去一次,十二点半前第二次,然后出来找到我,让我过会儿通知乘客是小故障导致跳闸,很快就修好。”
“你比他先上楼,如果他在你之后来到宴会厅用特殊液体写字再下楼恢复照明,未免有些太赶了。”齐沅垂眸沉思,虽然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是谢临的气息和味道多少让他觉得安心,“而且要远程控制玻璃的温度,看不到在场众人反应的话也并不方便。”
“你觉得操控电闸的和写字的是两个人?”
谢临问话的时候,场上的照明终于闪烁着重新恢复,在场乘客们仓皇失措的脸暴露在吊灯的彩光之下,配合着场上丰盛的菜肴和缓缓流淌的温馨乐曲,显得有些滑稽。
“对,两个人的概率大些。”齐沅看向宴会厅的一角,宋以辞举着摄像机朝他很轻地点了一下头,长发在脸侧微晃。
“希望这次我们能够找到在镜子上写字的人。”
和上一次同样,杨柳的尖叫声划破宴会厅的天花板,众人的脸色在看到镜子上血红色的“大海会记住每个谎言”时都变得惊恐万分。
考虑到船员安装炸弹的可能,齐沅仔细观察了大副和船长,和乘客们一样,他们手中还握着红酒杯,脸色却隐隐有些惨白,并没有比乘客们好到哪里去。
场上有人尖叫着“他回来了!”,齐沅注视着陷入不安的众人,没有走上前去揭开这个恶作剧——船底的炸药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贸然行动引发爆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这是在宴会开始前,他们就彼此确认过的事情。在敌人隐匿在迷雾中时,按兵不动获取更多的信息会是最好的选择。
船长孔国明放下酒杯走到台前,他握着话筒环视在场的众人,开口安抚:“大家不要惊慌,可以先行回到房间休息,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
血字在他说话的同时缓缓消失了。
“查什么!是他,一定是他……”王东的声音嘶哑颤抖,双手抱头几乎目眦欲裂:“他还魂了!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大副曾安皱着眉把他揽住,抬手招呼站在角落的齐沅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杨柳,霍光反应很快,已经引着周必横和李颜夫妇走到宴会厅的门口,站在宴会厅另一角的陆准被他的女同事拉去餐台前收拾东西,谢临也返回了负一层。
没有了齐沅站出来解释血字是如何出现又消失的手法,这场被理解为“还魂”的恶作剧就这么在一片人心惶惶的氛围中告一段落了。
“我就知道是他会回来……我错了,当年我们都错了。”
齐沅把杨柳送往二层的210客房时,她一直在重复类似的话语,整个人失魂落魄般听不见齐沅的任何问话,进了房间就立刻把门反锁上了。
“当年我们都错了。”
齐沅想着杨柳不断重复的话,垂眸陷入沉思。
根据刚才众人对于王东口中“他还魂了”的反应,他能够确认在场的乘客对于“他”的身份都有认知,现在杨柳又说了这样一句话,情况就逐渐清晰了。
这艘船上的这些乘客并不是在银月号上第一次见面,在几年前应该就互相认识,并且在某个场合聚集过,当时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并且有人在这起事件中丢失了性命——不然也不会用还魂这个词来形容那行血字。
从现在的状态看来,宴会厅里的恶作剧显然是成功的。策划了这场恶作剧的人一定也知道这段往事,不然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进行恐吓。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让船沉没,直接引爆炸弹就行,而这一次齐沅他们没有揭穿恶作剧,炸弹就平安无事,恰恰证明了恶作剧的主谋正在进行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恐吓,绝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为了让这里的人命丧粉海。
当年这艘银月号上还发生了些什么,最后的沉船是因为恶作剧的主使者没有达到目的而引爆炸弹导致的吗?
现在乘客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齐沅没有继续在客房区域逗留,转而返回宴会厅。
怪事一出,乘客们自然是没有心情再享用美食的。丰盛的,没怎么被动过的菜肴们都被陆准和同事配合厨师陶磊一起收拾完毕,他看到齐沅回来,冲他得意一笑,扬起下巴指了指被放回餐车的各类餐盘,又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里面是几份餐盒的轮廓。
想不到陆准在这方面还挺细心。
齐沅冲他笑笑,手在胃腹上轻按,自己早餐之后又忙活了小半天确实也饿了,胃都有点隐隐作痛,陆准打包好的饭菜对于如今的他来说确实是解了燃眉之急。
除了女记者和她身边的宋以辞还在门口站着,其余乘客都已经回到客房,船长和大副也不见了踪影,十几分钟前还站满了人的宴会厅显得空荡荡的。
“那我去取材了,赵姐。”宋以辞拿着摄像机朝女记者说道。
“拜托你了,小宋。你和那群小水手年纪相仿,肯定能打成一片。”赵梓桐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薄薄的本子和一支笔,“多拍,多问,多记录,添油加醋也没问题,这船上闹鬼了是好事,等下船了第一时间把稿子发出去肯定能火。”
宋以辞点点头,往齐沅和陆准所在的方向走去。他们两人对话的功夫,陶磊和女服务员也离开了会场,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三个年轻人。
“终于等来和你小子说话了。”陆准捶了一下宋以辞的肩膀。
“没办法,之前实在走不开。”宋以辞朝他温和地微笑,又朝齐沅扬了扬手里的摄像机。
“我都按你说的拍下来了,不过当时实在太黑,赵姐还拽了我一下,我不太确定是否拍到了你想要的画面。”
在宴会开始前,齐沅说的“守株待兔”很简单——他在让陆准递给宋以辞的小纸条里写明,拜托他在停电时用具有红外线拍摄功能的摄像机把场上的景象记录下来,以便用作之后反复观看分析。
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直接从中找出趁乱用特殊液体往镜子上写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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