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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盈灯)


李悠和爷爷相依为命,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能照顾到小女孩的地方尚且有限,她从小就是孤独的。
她的全部快乐都来源于在学校和朋友们共度的时光。就像她的那幅蜡笔画,她的好朋友们是她最珍贵的宝物,是她无法失去的美好。
然后在一个普通的放学落日的午后,她站在操场上满怀期待地倒计时,却在下个瞬间绝望地看到老旧的教学楼在数秒内轰然倾塌,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孤零零地站着,哭号着。
在天崩地裂中失去了一切。
这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来说,是太过残忍的事情,所以她封闭自己的内心,把自己困在日复一日的梦魇里,反反复复在破碎的砖瓦墙体间寻找被掩埋的伙伴。
但她哪里又能找得到?
新闻中,路人隐秘拍摄的边角图里,被救援人员找到的孩子们都被倾塌的石块压得面目全非,连脸都看不出原本的轮廓。
李悠不愿面对朋友们最后的样子,所以哪怕是在自己的魇境里,她也只是试图一遍又一遍地在游戏中孤独地寻找,却始终不敢真正把他们找到。
在齐沅搂着叶萌果躲在门后的时候,李悠不是不知道他们在那里。
正因为知道了他们在那里,察觉叶萌果的气息,她才选择视而不见。
不是捉不到。
齐沅想。
只是她不愿意捉。
“可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冉瑭的眼睛湿润了,说话都带了点鼻音。
“地震这件事在后续还有跟进报道。”齐沅比他早一步推断出事实,此前在阅览室就有了心理准备,他情绪调节得一向很快,此刻面容虽然苍白,但却平静。
“2010年的报道中提到,在地震中倒塌的教学楼属于超龄建筑,不符合抗震规定。”
“当年的校长轻视良留市发生地震的可能性,不仅使用违规建筑,还疏于抗震演习,导致这些学生们对地震全然没有概念。”
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掩埋在黄沙之中。
“这都算什么啊……”冉瑭的眼眶红透了,他的拳头重重的垂在墙壁上,激起细小的裂缝,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他们一个结局。”齐沅咳了两声,伸手悄悄扶住墙壁,轻声开口,“虽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十全十美,但至少我们可以结束这个无穷无尽的梦魇。”
事到如今,破局的钥匙和锁都已经水落石出。是时候开始最后的破魇了——在他的身体还撑得住之前。
躲猫猫只是个伪命题,一直躲下去也不会有能走出魇境的一天。唯有让李悠直面那些孩子们——
“啊啊…倒数第二局了,快了,快了……”诡异的嘶吼声如期而至,其中的悲鸣尤为明显:“小伙伴们,别把我一个人留下……让我找到你们。”
尖锐的十秒倒计时重新开始,但这一次,齐沅并不打算再躲。
他重新走进教室,叶萌果三人坐在大柜子里望着他,就像他刚来到魇境时,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在倒计时声中,他缓缓在孩子们面前蹲下。
“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叶萌果葡萄似的眼睛眨了又眨。
十秒的倒数还在持续,可这回孩子们的脸上却没有恐惧,就好像他们也不打算再躲了一样。
“见一个你们很想念的,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人。”齐沅揉了揉三个孩子的发顶,唇角微扬让人如沐春风。
“见一见,长大后的李悠。”

第22章 躲猫猫(17)
“长大后的…李悠?”叶萌果懵懵懂懂地重复,声音突然变高:“你说小悠也在这里?”
宋清没有像她那样激动,视线透过薄薄的镜片落在齐沅手腕上的手环处,抿着嘴没说话。
“嗯。”齐沅点点头,“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她。”
“我,我想小悠了。”刘钧良在倒计时结束后显得稍微有些不安,局促地坐在柜子里。
“长大后的小悠是什么意思?”宋清终于开口,“小悠为什么长大了?”
“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齐沅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可以的话,我想让小悠自己告诉你们。”
“那我们去哪里见小悠?”叶萌果问。
“去你们最开始躲的地方。”齐沅朝叶萌果伸出手,“走吧,去五4班。”
三个孩子对于自己已经是灵魂状态一无所知,如果贸然给他们灌输生死相关的事情,可能会刺激他们,所以最好的选择是让他们自发意识到当年的真相。
如今齐沅一行人正好三大三小,齐沅伸手拉住叶萌果,冉瑭也走过来,朝宋清伸了手,只剩小卷毛刘均良一个人瑟缩在柜子里,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一身黑衣也一身黑气的谢临身上瞄,期盼又害怕的样子。
齐沅知道那人一贯高冷,连大大咧咧的叶萌果在看向他的时候都有点发怵,无奈地微微一笑,正要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刘均良,却被一只带着黑手套的瘦薄手掌抢了先。
他一扭头,发现谢·小孩子克星·临已经把刘均良像拉小鸡仔一样从柜子里带了出来,动作倒是很轻,也没让小男孩磕着碰着,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眉头皱着嘴角绷着,细窄的鼻梁上都映着生人勿近的冷光。
齐沅看到小卷毛抖抖索索站在谢临身边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便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他们遇见魇主都不会这么害怕。”
谢临立刻板着脸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还走不走?”
他话音刚落,一直还算稳定的三楼忽然大幅度摇晃起来。
“走!”
齐沅收敛最后一丝轻松,带着一行人越过各处摇摇欲坠的墙面和快要四分五裂的地板往楼下跑。
墙体倾塌的速度比齐沅想的要快很多,碎石块从各处向他们袭来,砸到身上激起阵阵痛感。脚下晃得像是踩了个皮球,四处崩裂的巨响中,齐沅在千钧一发之际抵达了二楼相对平稳的地面。
在他视线的死角,处在队伍末尾的谢临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三楼。
他幽深眼瞳中的蓝色忽然变得极为鲜艳透亮,却仅仅持续了一秒不到,那抹明澈的宝石蓝就在他眼中稍纵即逝,三楼像是终于失去什么重要的支撑,轰然倾塌,大量碎裂的石块在烟尘中滚落到他脚边,他的脸色却依然平淡得像无事发生。
“大哥哥,你……”被他拉着的刘均良目睹了一切,他刚要开口,却被谢临一个皱眉制止了。
意识到刚才的眼神可能有点凶,谢临抬起左手,竖着伸出一根瘦长的食指贴在唇边,然后很快又放下了。
刘均良一愣,乖乖点头不再做声。
冉瑭没留意身后两人短暂的互动,他仰头看着震荡连连的天花板,心有余悸地感叹:“我们这下楼下的,运气真好……”
齐沅也是长舒一口气,率先踏入五4班的后门。
如他所料,即使是在抓人时间,只要跟着三个孩子,魇主就不会主动出现在他们身边。
教室在刚才的震动中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面,齐沅拉着叶萌果小心翼翼地越过各处龟裂往里跨,裂缝中渗出星星点点暗红色的雾气,钻进他的裤腿舔舐他的脚踝,触感冰凉滑腻。
教室内,大多数桌椅都已经被掀翻在地,地上散落着各类物品,一片狼藉,各处都飞扬着呛人的沙尘。
“这魇境的环境是越来越诡异了。”冉瑭感叹着,他扭头看了看窗外高高悬浮着血红色的数字2,问道:“这轮的寻找时间还没结束,咱们有什么计划,要出去找人吗?”
齐沅的目光停留在教室后排巨大的柜子上。
“老鼠捉猫。”他咳了一下,轻声说,“让她自己找过来。”
一片寂静中,冉瑭蹲在教室后排翻倒的桌椅旁,屏息等待。冷汗从他的额角混着脸上的灰尘滑落,他没空去擦。
“小伙伴们,我来啦……”
熟悉的诡异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冉瑭绷紧身体,视线锁定在教室的后门。
他听到踢踏着的脚步声。
按理说,他应该立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但这次,他只是徒劳地蹲在并不能完全遮蔽他的课桌后面没有动。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冉瑭的汗越流越多。
他在等后门的人影。
“嗒,嗒嗒,嗒。”
正在逼近的脚步声有些凌乱,后门却迟迟没有动静。
怎么还不来?
冉瑭迟疑了一瞬,微微直起腿来,却突然从身后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下意识往前打了个滚,几乎同时,外侧窗户碎裂的爆炸声骤然在身后炸开。
“找到你啦。”
近乎实体化的血雾自窗口向教室涌入,朝冉瑭袭来,面目狰狞的黄衣女子如同自半空中踩踏无形阶梯一般向他走来。
冉瑭寒毛倒竖,当机立断一声厉喝:“就是现在!”
“砰”地一声,教室后方唯一的大柜子被从里打开了。
身形单薄的黑发青年出现在李悠和冉瑭之间。他浅褐色的眼眸澄亮,纯粹且浓烈的灵力在这一刻爆发,再次形成一张大网,把对冉瑭发起进攻的血雾尽数挡下。
这是最原始的,不带任何技巧,纯靠强横灵力展开的防御。
两股力量在教室中交织对峙着,直到齐沅身侧柜子里,被纯白灵力包裹着掩盖了气息的短发女孩第一个鼓起勇气抬起头。
“……小悠?”
叶萌果的大眼睛扫过不远处李悠的五官和黄裙,颤抖着声音幽幽发问。
李悠呈攻击形态的身姿剧烈颤抖了一下,以一个极慢的速度缓缓转向柜子的方向。
“小悠,真的是你吗?”
叶萌果见她回头,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眼前的人穿着她最熟悉的黄色碎花裙,头发上还戴着她最喜欢的那个黄色蝴蝶结,但身形和面容已然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你怎么变得让我有点认不出了?”
但比她反应更大的是李悠。
李悠惨白的脸在和叶萌果对视的瞬间变得更加青白了几分,愈发衬得她面如厉鬼,她发出一声狼狈的呜咽,血雾很快从她的黄裙子上渗出,把她完全包裹成一个血红色的茧。
“这局结束了!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不玩了…我不想玩了!”
李悠嘶哑凄厉的吼声透过茧闷闷传出,却仍然因为尖锐的音调具有很强的穿透力。
血雾还在朝她身上汇聚,气压在瞬间变低许多,让本就胸口滞涩闷痛的齐沅感到一阵压迫的窒息。
教室外,血色的数字2在转眼间就变得稀薄散去,而后,一个孤零零的,格外巨大的1缓缓浮现。

“不玩了…不玩了!”
凄厉的叫声从血色巨茧中直刺而出,血雾从各处裂缝中绵绵不断地涌向茧,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雾了——密密麻麻的颗粒已经足足变得有雨滴大小,把途经的一切物体都染上一层浅红。
有齐沅纯白灵力形成的防御网阻隔,那些血雨并没能沾到他们,但他明白,以自己如今的身体,这样的抵御并不是长久之计。
谢临不在这间教室,他被齐沅好说歹说劝去检查教学楼里剩余的学生数量以及处境。
老实说,十几分钟前齐沅制定“老鼠捉猫”计划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当诱饵,谢临负责对抗,但这很快又被他默默否决了。
他对谢临的力量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仅仅从原著的印象以及他刚来魇境时随手发出的攻击就能窥见其霸道,要是这会儿再“随意”地给李悠来上一刀,他们这一路的努力解密怕是有前功尽弃的可能。
齐沅和发狂的李悠对峙了将近十分钟。冷汗一滴一滴从他额角滑落,顺着下颌没入衣领,他感到眼前隐隐有些模糊。好在李悠也并没有在此僵持的意思,在血红巨茧膨胀到教室快装不下的时候,她连人带茧凭空消失在了教室里。
齐沅长舒一口气,后退几步靠着柜子轻声咳喘。他不剩什么力气,便任由身体顺着柜门往下滑。
冉瑭看他样子不对,立刻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看他面色苍白如纸,垂着眼睫费力呼吸的样子,感到忧心忡忡的同时也产生一丝敬畏。
齐沅是个真正的天才。
他明明是个对灵力的操控和收放毫无概念的新人,却无师自通了这些技巧,甚至做到了将灵力注入物件,或是外扩形成防御网这样的进阶技巧。
齐沅闭眼缓了一会儿,视线总算恢复清明。他把手抵着唇闷闷咳了一阵子,一摊手却发现手心有一滩殷红的血,因为冷白的皮肤,那片红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又把冉瑭吓了一跳。
他苦笑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拿出手帕擦掉血迹,刚把帕子蹭过手心,忽然想起谢临的冷脸。
“……”齐沅盯着被沾到一点红色的白手帕,没再继续擦拭,带着一手血走向教室前方的水房。
万幸,水房足够坚固,在几次震动后还能够使用。齐沅走过去垂头撑着洗手台站了好一会儿,又咳了一点血沫出来。他默默打开水龙头冲干净手上粘腻的血,又给谢临的手帕重新洗了一遍拧干,正要把它叠好放回口袋,一抬头正好从镜子里望见谢临担忧的脸。
谢临注意到他的目光,脸上担忧转瞬即逝,站在水房外面双手插兜淡淡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有些尴尬。
齐沅看了看手上还有些湿答答的手帕,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手帕我之后买一条新的给你可以吗?这条被我搞脏了两次,有点不太好意思就这么还你。”
谢临盯着他苍白失血的唇角,眉头再次下压:“不用还我。”
齐沅连忙摆手,刚要开口,又听到谢临的声音。
“手帕我还有很多。”铂金头发的谢大佬语气算不上好,“反正以后你总归会需要。”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菜鸡在魇境里受伤的日子还多着呢。
“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齐沅愣了一下,竟笑眯眯点了点头,浅琥珀色的眸子弯弯的漂亮极了。
他不再客气,沾了水珠的细长手指在质地柔软的手帕上轻捻过,转身正面对上谢临。
“说起来,你查出还剩多少个学生了吗?”
“五个。比起这个,魇主正在操场上积蓄邪气。”
“操场?”齐沅挑眉,他迈开长腿走出水房,越过教室来到走廊,透过悬浮着的血色数字1,看见不远处的操场上赫然出现一个赤红的圆球。
走廊上风不大,残留在教学楼里的血雾此时正缓慢地向李悠所在的茧一点一滴飘去。
“原来这就是狂化的魇主。”冉瑭跟在他后面发出感叹,“怪不得都说破解心魔是不可能的,受到高度刺激的魇主好有压迫感。”
“小齐哥哥,刚才那真的是小悠吗?”叶萌果三人也走出了教室,她拉了拉齐沅的衣角,脸上表情满是迷茫。
宋清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镇定一点,她问道:“这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小悠不会变成那样,小悠怎么可能是吃人的怪物!”刘均良不停抹着眼泪。
“小悠她……一直在等你们。”齐沅弯下腰,轻柔地拍了拍孩子们的头顶,“因为一直想找到你们,才会变成那副样子。你们要相信她依旧是你们最好的朋友。”
“和我下去,去找小悠说说话好不好?”
“好。”叶萌果抬眼看向齐沅,“我们相信你。”
似乎是对齐沅一行人的行动有所感应,在他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一楼操场边上的同时,场中央的血色球体忽然开始暴动。
齐沅带着孩子们在操场边的一颗大树下躲避四周激起的红雾,阴风阵阵吹弯大树的枝桠,稍细些的树枝承受不住这样的风压,接二连三地往下掉。
落下的叶子纷纷扬扬随着气流旋转起伏,有一片飘着飘着就贴上了齐沅的脸。
他伸手拿过那片冰凉的叶子,看到黄色小扇子的形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颗银杏树。
说起来,在李悠的蜡笔画上也有这样一颗银杏树。
正当他陷入思索的时候,“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滚到叶萌果的脚边。
那是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塑料罐子,罐身粘了不少泥,盖子上有几道裂痕,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千纸鹤,罐子上画着四个笑脸。
叶萌果捧起罐子惊呼:“这不是咱们的许愿罐吗!”
宋清推了推眼镜,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真的是,上面还有我们画的标记。”
刘均良揉了揉眼睛,在风中努力大声说话:“这颗银杏树,和咱们之前埋罐子的那颗一模一样!”
齐沅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三个小孩子已经围成一圈把罐子放在地上打开翻找,他无奈地笑笑便也蹲过去和他们一起,冉瑭也很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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