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飘，马甲在挨刀(四脚吞金兽)

随及他感叹一句:“有点偏瘦啊，怪不得我刚刚摸的时候都是骨头。”
林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事摸人家小孩干什么？”
秦渊搓了搓手指，上面带着薄薄的茧，和少年人细腻的脸皮完全不一样。
他说:“这不是怕他带了旁的什么东西吗？我这么神秘，万一流出去一点点信息，可就完了。”
林泓听懂了:“…你的意思是，百鄞知道我们在算计他?”
秦渊想起小屁孩被逼的发脾气那一幕，哼笑:“进来逛一圈可以说是不感兴趣，应付家长。和我说话，看都不看一眼就很有问题了。”
林泓:“你确定？”
如果这是真的，可能要上报，『波塞西』的档案一直被列为最高机密。
这是花国的秘密武器，也是震慑四方的国之重器。
秦渊挠挠下巴:“不确定。只是有点怀疑罢了。”
毕竟，小屁孩最后还是中招了不是?
“他可能是从LBM那里听了什么，有点防备心。也许并不知道我是谁。”
林泓松了一口气:“那就行。”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安全起见，我会向上面申请，将百鄞见过你的记忆全部列入保密协议里面。”
秦渊对此已经习惯了，自从他觉醒能力起，凡是知道他的见过他的都会被勒令签署协议。
普通人如此，能力者更是如此。
这些协议自带监视效果，久而久之，除了林阗和他的家人，他也不想再去接触其他人了。
一是不想给上面的人添麻烦，二是觉得怪没意思的。
签过协议的人，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因此，和他说过话的也不想再来找他。
秦渊很淡定:“这些你决定就好。”
转头，他问:“接下来该测什么了？”
林泓将手中的本子翻了一页，瞄了一眼，轻飘飘道:
“脱衣服吧。”
秦渊正在写百鄞的视力，闻言，5.2的2尾巴直接划了出去。
顾不上收拾，他惊悚回头:“……你刚刚说什么？”
林泓十分坦然:“你给他脱干净，然后放在机器仓里，剩下的项目不是能看出来的了，得由机器扫描出来才行。”
秦渊没参加过征兵，他是因为能力直接进入的军部，而且还是作为支柱培养，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他在秦家就更不用说了，那些自诩端方人士的老师更是教导“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因此，总是独自完成任务的、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海神难得有些茫然，说话都有点结巴:“全、全脱?”
林泓嗯了一声，看见他这样有些稀奇:“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秦渊沉默。
就算都是男人，脱另一个人的衣服也怪怪的吧？
林泓看着他，突然就理解了秦渊在沉默什么。
他不可思议道:“秦渊你在想什么?！你的意思不会是要留这里帮人家百鄞脱衣服吧?”
秦渊瞬间反应过来，林泓那句话的意思是让百鄞自己脱。
秦渊:“……”
“没有。”秦渊硬邦邦地回道，他给百鄞说了一句:“脱了衣服自己躺机械仓里。”就拉着林泓撤了。
门一下子关上。
百鄞这才晃了晃脑袋，秦渊的迷惑能力确实强悍，明明百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仍然是浑浑噩噩。
要不是那句身高测量结果，他估计还得好长时间才能清醒。
呵，他百鄞明明一米八！
秦渊报身高的时候绝对有报复的成分！
百鄞慢悠悠地脱了衣服，躺进机械仓，闭上了眼睛。
一项项数据很快刷了出来。
外面的两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进来查看数据。
白色的机械板遮住了少年下半身，只有透明的玻璃能够看见他的脸，凸起的喉结，精致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腹肌。
林泓没看到似的专心记录数据。
秦渊看见这一幕，下意识道:“腹肌不会是瘦出来的吧？”
这都是现在学生的基操了，秦渊这个反应不奇怪。
林泓敲了敲笔记本，解释:“他的身材很好，虽然说有些瘦弱，但是人骨架不错，肌肉线条流畅，能有腹肌不奇怪。”
秦渊摸了摸自己的，硬硬的，总觉得百鄞的比自己的好看。
林泓看见他的动作，平静的脸上有一丝破裂。
多大的人了，简直没眼看。
然后又想起来，秦渊也就看着大，他的能力赋予他岁月的魅力，他的病让他外貌更改，资料上写的秦渊二十八岁，其实现在才二十二。
也就比百鄞大了四岁。
林泓叹了口气，按照正常人来说，秦渊才是大学生刚刚毕业的年纪。
却已经一脚踏入异灵世界好多年了。
林泓把发散的思绪收回来，注意力继续放在这些数据上。
秦渊看了一眼林泓记的数据，忽然被一行字惊呆了:“包.茎?”
林泓是医学生出身，对于这些很是稀疏平常，听到这话他头都没抬:“对啊，这可是征兵体检必须项。”
秦渊脸上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的观念都受到了冲击:“必…必须项?”
林泓接口:“是啊，不仅有这个，还有其他的，比如指肠。女生的话得看乳腺和胸，确保身体无恙。”
秦渊恍恍惚惚。
林泓笑着安慰他:“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测这个，百鄞又不是去当兵，我们只要一部分基础数据就行。”
“不过，”林泓看了眼那排电子数据，破天荒地开了个略带颜色的玩笑:“很明显，这小孩发育得不错啊。”
秦渊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干净了。
他打断林泓的话:“咳，给人小孩留点隐私！”
林泓无语，也不理解秦渊在纠结什么:“我们征得了百鄞父亲的同意，才特别给百鄞开出一间房间测试。如果不是我们，这些都是他必须要测的。”
比如和一排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一起，脱光光。
让女医生或者男医生挨个检查。
这台仪器还是专门为百鄞调过来的。
秦渊不自在地背过身去:“那你赶紧记录。等他清醒了还要和他说一下这些事。”
林泓很快记录完了，他说:“现在将模式切换成检测能力者模式。”
一组组数据在电脑上显示出来，林泓原本轻松的神情慢慢绷紧，最后眉头拧成死结。
见此，秦渊问:“怎么?”
林泓放下笔:“他的身体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这个章节窝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放出来，毕竟有些小可爱可能会雷主角的身体被看(虽然这里不算真的)，但也差不多……
雷的小可爱就跳过吧，要不然骂窝也行，请不要骂窝的鄞崽，蟹蟹[鞠躬道歉]

秦渊看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他直接问:“怎么不对劲？”
林泓指着电脑里的两组数据，还有一张脉络图:“这两个分别测的是能量值和身体承受范围。按照常理来说，能量值越高，身体承受范围越高，而百鄞的，能量值很低，身体承受范围却高得离谱。
他的能量值低得近乎没有，与普通人相差无几，但是他的身体承受能力简直可以媲美S级能力者，你告诉我，这正常吗？”
林泓不等秦渊回答，就继续:“这不正常。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比值很完美。但是这张X图上显示，他的身体损伤很严重，几乎是千疮百孔。”
可是百鄞分明很健康，甚至活蹦乱跳的。
“还有一些数值，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根本测不出来。”
他在电脑上点了两下，出来一堆数据，上面全是未知。
秦渊:“那他究竟属于能力者还是普通人?”
林泓皱着眉:“我也很疑惑，普通方法根本不能用在他的身上判断。”
“我会把资料传到总部，并给百鄞父亲说一下，请其他人一起研究。”
秦渊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止他。
就见扫描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少年人坐在仓里，眉眼弯弯:
“这可不行哦，LBM组织成员的资料禁止外传。”
林泓看着他银色的眼睛，警觉道:“百鄞?”
秦渊将林泓护在身后，声音沉沉:“他不是百鄞。”
“宾果”，少年人打了个响指:“猜对了，可惜没有什么奖励。”
“感谢两位为我做的检查，改日定会登门道谢。”
秦渊:“不必改日了，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去总部喝杯茶怎么样？”
百鄞:“不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你们知道的，你们拦不住我。”
银色在他的指尖飞涨，最后形成一把手.枪，枪.口指向两人。
林泓认出了这把枪:“百晓生。”
他不可置信:“你不是……”
“不是在艾尔曼斯岛牺牲了吗？”少年侧头，毫不避讳地接了他的话:“你是要问这个吧？”
秦渊眸光闪了闪。
百晓生笑了:“令阁下失望了，我这个人比较命硬。”
银丝在他的周边环绕，最后编织成一身银色长袍。
他缓缓站起，赤脚从仓里出来:
“两位，你们算计百鄞为你们提供LBM的资料，我算计你们竹篮打水，不过分吧？”
从昨天见过秦泽接到百父的电话那刻，百鄞就明白，这些人已经查到了百鄞和LBM组织的联系。
百鄞从不觉得自己的隐藏天衣无缝，他也不想隐藏百鄞这个身份和LBM的关系。
谎言撒得再完美，也会有被识破的一天。
真正的完美隐瞒，应该是九分真一分假。
百鄞确实和LBM组织有关，但是这个关系却不是别人想的那样。
林泓:“…能力者规定，我们有权为隐瞒不报的能力者强行测试天赋。”
百晓生:“百鄞不是能力者。”
他只不过是有个系统而已。
林泓诈他:“如果百鄞不是能力者，你们会不放他走?”
百晓生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说实话，他有没有能力与LBM没有任何关系。”
他傲然道:“LBM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天才。
这一句直接将林泓堵死。
林泓沉默，显然是相信了百晓生的话。
那百鄞为什么会留在LBM组织?
刹那间，林泓福至心灵，想起了商陆说的一句话:“我们不缺钱。”
这钱……不会是百鄞给的吧？
毕竟艾尔曼斯岛都是百鄞买给LBM组织的。
一瞬间，林泓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十分精彩。
百鄞有没有能力跟LBM组织有什么关系？
人家是LBM的金主就行了！
秦渊不关心百鄞，这与他无关，他只是将目光放在了百晓生脸上，沉默半响，最后开口:“你的伪装很完美。”
传闻，LBM组织成员百晓生性别不详、年龄不详、身份不详，每出现一次就换一张脸，甚至换一个身份，就像拥有着无数人生。
当初传出对方快死的传闻时，有一部分人甚至是松一口气的，因为他们不知道百晓生是不是拥有完美伪装成认识的人的能力。
指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他钻了空子。
原先，秦渊以为百晓生和他一样，现在才发现，不是。
百晓生:“谢谢夸奖。”
他慢慢走到电脑前，干脆地调出一项数据，细细地看了起来。
林泓见此:“你不怕我们把你看的数据透露出去?”
百晓生意味不明:“你可以试试。”
这项数据只有系统000所生产的马甲才会有，是系统000专门用来监测各个马甲的身体数据的，当系统000被休眠后，百鄞就失去了这项监测数据。
来这里也只是想试试，百晓生属于“能力者”，测试的仪器只有这些人有。
更何况这些人又对百鄞穷追不舍，不让他们得到想知道的，百鄞就永远得不到安宁。
打开数据一看，果然没有。
百鄞也不失望，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完他就将数据销毁了，转身他就从双肩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委任书。
“你们好，我是百晓生，根据合约，前来任教。”
“今日发生的事，我会给商陆一一说明。”
少年人眉眼带笑，带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
秦渊眼神复杂，说实话，自从得知来得是百晓生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件事要不了了之。
果然，百晓生拿出了那份委任书。
算计人家，结果舞到正主头上了。
秦渊幸灾乐祸，秦泽啊秦泽，你也有今天。
林泓纵然心里翻涌起伏，但还是压在了心底，他平静道:“您好，欢迎前来能力者部门。”
百晓生:“劳烦两位出去一下，让我换个衣服。”
虽然但是，不穿内裤，下面总有种凉凉的不安全感。
林泓和秦渊出去了。
见两人都出去了，百晓生指尖夹出一张卡，缓缓消散，他闷哼一声，喉间血气翻涌，又被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
与之一块消散的，还有百晓生的银枪。
『拓印卡』，可以复制任意一个马甲的技能，使用时间:半个小时。
这张夏尔维城堡乐园时，系统000送给他的卡，本来应该用在更重要的时候，可是跟秦渊这个人对峙，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那句“你们拦不住我”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表示LBM对于秦渊身份并不清楚，另一个是为了表明【百晓生】的恢复。
用百晓生全盛时期的绝对自信，换取LBM对于秦渊身份的毫不知情。
也是为了万一和对方撕破脸皮，能够保证【百晓生】安全撤退。
百鄞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那是为【都云谏】准备的，可惜没用上。
现在刚刚好。
银丝缠绕，少年的身形缓慢拉高。
打开门，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男人迈出去。近乎两米的身高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凤眸犀利，眉宇间具是血腥和戾气。
秦渊晃神，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看见『都云谏』。
百鄞站到两人面前，看着比秦渊高了那么一点点，甚至肩膀和胸围都比秦渊厚实的自己，心情愉悦。
啊，这该死的胜负欲。
作者有话要说：
百身高两米鄞：这该死的男人的胜负欲！！！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总觉得下一刻的自己就是老态龙钟。
而且依照他对组织的操心程度，甚至很可能会是个地中海。
尚在的黑发触感让他松了一口气。
三人前往总部。
秦渊问百晓生:“冒昧问一句。”
百晓生:“你说?”
他看似有些犹豫，却又有种不吐不快的意思:“
对于组织成员的牺牲，你们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那个救了整个艾尔曼斯岛的人是这样，都云谏也是这样。
在了解到LBM组织成员牺牲的时候，几乎当时知道的人都在等他们举办葬礼，或者一个通告，一声哀悼。
对于事件的特殊性，联合国甚至已经做好了出席参加这场哀悼会的准备。
为这两位英雄给足面子。
可是，没有。
他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感人泪下的控诉，没有利益的要挟，也没有沉重的默哀，冷血得让人心寒。
就连那个勋章，都是E国首先提出来的。
现在，秦渊一眼就看出了，百晓生身上的衣服和都云谏的很是相似，甚至可能就是他的。
没有任何避讳。
像极了对方还在，两个好友互相穿对方衣服的样子。
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秦渊心想。
百鄞心说，是该悲伤，是该在意，那踏马是我唯一一个瞬间长高的机会！
而且，当时【杀死吾爱】弄得他焦头烂额，怎么可能有心思弄这个。
还有，总觉得自己给自己办葬礼怪怪的。
百晓生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情绪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面容平静，口吻淡漠得近乎无情，外面的路灯一闪而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像极了不可追寻的星辰，高悬于浸骨寒色的夜空，不悲不喜，千年万年，人来人往，寒月依旧:
“死亡是我们的宿命。
从诞生那刻起，我们就踏上了死亡的路程。他们只不过是提前到达了终点，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秦渊错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抬手，却又转眼间收了回来，慢慢攥紧。
他似乎是笑了，偏偏又带了些别的意味:“…照你这么说，整个人类就别活了，毕竟都得去死。”
林泓看了秦渊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百晓生这次回过来看秦渊了，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黑色，只是偶尔会有一丝银光:
“死亡是极端的美丽，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生并非死的对立面，死潜伏于生之中。
所以，不必为他们感到任何的悲伤和喜悦。”
秦渊把头转向车窗外，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