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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巫哲)


要搁平时,他能一骨节直接给大鼻涕脑袋上崩个包出来,然后跟大鼻涕他奶奶吵三天架。
坐在旁边的单羽突然动了动,冲大鼻涕喊了一声:“哎!”
大鼻涕看向了单羽。
单羽把自己的左腿抬了起来,架在了车斗上,轻轻扯了扯裤腿,露出了一截金属支架。
大鼻涕的眼睛立刻瞪圆了,死死盯着单羽的腿。
“机械腿。”单羽沉着脸。
大鼻涕不知道有没有信,但这个只露出一小截还发着金属光的东西,的确让他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好奇和警惕。
单羽拿起他的折叠拐杖,对着大鼻涕的方向一甩,在大鼻涕还在愣神的时候,他又一收,咔嚓声中回到折叠状态的拐杖被他像拿枪一样举在手里,另一只手架着,瞄准了大鼻涕。
大鼻涕明显害怕了,开始后退。
单羽闭上了一只眼睛,拐杖跟着大鼻涕缓缓移动。
接着他嘴里发出了“啪”的一声,大鼻涕身体猛地一僵,抱着枪转身拔腿就跑,跑出好几步之后才发出了一声哭喊。
“我是真不喜欢小孩儿,”单羽啧了一声,收起了拐杖,“尤其是这么笨的。”
想收腿的时候发现空间有点儿不够,鞋卡在了车斗边上:“陈助理?”
“你……”陈涧赶紧伸手托了一下,提着他裤角帮他把脚放到了车斗里,重新垫好了靠垫。
“陈涧哥哥,”小豆儿跑了过来,又看着单羽,“谢谢叔叔。”
“什么叔……”单羽叹了口气,“不客气。”
“你腿上是什么?”小豆儿扒着车斗看着他。
“枪。”单羽说。
“骗人。”小豆儿笑了起来。
“走吧。”单羽看了陈涧一眼。
“我还上班呢,”陈涧看着小豆儿,“你一会儿别往大鼻涕他们家那边儿去了。”
“嗯,”小豆儿退到路边冲单羽摆了摆手,“叔叔再见。”
“……再见。”单羽说,车开出去之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你家的小孩儿吗?”
“不是,”陈涧停了几秒,一咬牙,“我住在她爷爷奶奶家。”
单羽愣了愣:“你家不是在这儿吗?”
“嗯,我家……我不住那儿了。”陈涧说。
“什么意思?”单羽没明白,“房子塌了?”
“抵给别人了,”陈涧盯着前面的路,“抵债。”
单羽沉默了一会儿:“是你爸欠了人家钱吗?”
“嗯。”陈涧点了点头。
“你需要帮着一块儿还钱是吗?”单羽又问。
“嗯。”陈涧应着。
“怎么……欠下的钱?”单羽问。
陈涧没马上回答,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车速慢了下来,最后把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单羽:“我妈治病欠了不少钱,我爸凑了点儿钱跟人做点儿小工程,想着能赚点儿把钱还上。”
单羽没说话。
“干一半大老板出事了,工程黄了,钱也没赚着,又欠了不少,”陈涧声音有些低沉,但是语气很平静,“所以我很缺钱。”
“你妈妈什么时候没的?”单羽问了一句。
“我不到十岁的时候。”陈涧回答。
“知道了。”单羽没再问。
陈涧把这些事说得很简单,只有描述,没有任何相关展开,仿佛剧情梗概。
但只要稍微一细想,就能感觉到这简洁的梗概后面,被省略掉了的那十多年的复杂情绪。
“想抽烟的话可以抽。”单羽提醒他。
“我不抽烟,”陈涧说,“昨天那个烟是陈二虎给的,总不能当场扔了。”
“哦。”单羽笑了笑。
“不用去我家了吧,单老板,”陈涧说,“主要小豆儿爷爷奶奶都在家,去了他们又得忙活。”
“不去了。”单羽说。
陈涧开着车往前走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事,也不是针对你。”
“嗯。”陈涧点点头。
“人都是复杂的,当着面,人人看着都是好人,”单羽说,“背地里违法的事儿干着也不一定,了解清楚了才踏实。”
农家乐的老板认识陈涧,很热情地把他们带到河边搭出的小包间里。
“鱼挺大的,你俩来一条足够了,再搭点儿别的菜。”老板说。
“行,你看着做吧。”陈涧的手机在响,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陈涧啊!我赵芳芳啊!”那边传来了赵芳芳压低了的声音,焦急中带着些兴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什么叫什么事儿?怎么了?”陈涧问。
“民宿来了几个客人要住宿呢!”赵芳芳说。
“什么?”陈涧愣了,看了一眼单羽。
“四个年轻人,自己开着车就来了,一男三女,”赵芳芳说,“怎么办啊?”
“你说我们还没营业不就完了吗?”陈涧说。
“开张生意!哪能赶人走!不吉利啊!”赵芳芳说,“单老板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问问他怎么办!”
“有客人?”单羽在旁边问。
“说有四个人来了要住宿。”陈涧说。
单羽伸手:“给我。”
陈涧把手机给了他。
“赵姐,给他们做午饭,就说这餐是赠送的,”单羽说,“你收拾好的房间给他们安排两间,不要安排三楼,再确定一下他们要住多久……”
“啊啊啊啊,好。”赵芳芳一连串地应着。
“再告诉他们如果需要晚餐和明天的早餐得预定。”单羽说。
“好的好的。”赵芳芳继续应着,“你回来吗?你们回来吗?”
“回回回回。”单羽说。
“什么时候?”赵芳芳毕竟只是个保洁,这倒闭半年的民宿冷不丁来了几个客人,她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一会儿就回了,”单羽说,“房间的价格先就按之前的价格报给他们,你知道价吗?”
“我知道的,我以前在这儿干挺长时间呢,我……”
“那就去弄吧,别的等我回去。”单羽说完挂掉了电话。
陈涧看着他:“就这么接待了?”
“不然呢?”单羽也看着他,“这不就已经接待完了吗?”
陈涧还想说什么,但又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但是服务员都没有……”他皱着眉,“整个楼里就他们四个人,他们会不会觉得奇怪?”
“淡季不就这样,”单羽说,“他们觉得奇怪关我们什么事。”
“一个空荡荡的民宿啊,就一个保洁阿姨,哪有这样的民宿,”陈涧还是有些不放心,“听着都像鬼屋。”
“打电话让陈老板马上安排两个人过去,”单羽说,“我们也马上回去。”
陈涧看着他。
“然后这个民宿就有五个人了,比他们还多一个人。”单羽说。
“怎么我鱼都杀了不吃了?”农家乐老板拿着茶水一进包厢就听到他俩说要走,顿时有些生气。
“吃,”单羽拿出钱包,“但是改到晚上,杀了的那条留着,再加两条,晚上我们可能有六七个人过来,给留个大点儿的包厢。”
“啊,好好好……”老板有些没反应过来。
单羽从钱包里拿出几张放到桌上:“定金给您放这儿,鱼帮我挑好的。”
“行行行没问题,”老板点着头,“这个钱不用不用,吃完再付就行,陈涧我们熟呢,信得过信得过。”
“跟我不熟么这不是。”单羽说。
“没没没!熟了熟了,都知道来了个……”老板停顿了一下。
别说瘫痪啊,陈涧看着老板,人可是走着进来的没瘫痪啊。
“大气的老板!”老板说,“果然大气。”
陈涧催得急,陈二虎带着三饼比他们先一步到了枕溪,第一次工作,还是急活,陈老板决定亲自带队。
“怎么才到,”陈二虎对合作方的响应速度表示不满,“三饼都已经帮人把行李拿上楼去了。”
“辛苦了。”陈涧说。
“服务员呢?”陈二虎问,“一会儿人要客房服务呢?”
“你俩响应一下就行。”单羽说。
“我俩?”陈二虎愣了。
“无非是送个水拿个毛巾什么的,”单羽说,“你们安保巡逻的时候带上去,特殊时期就看我们的合作有没有默契了。”
“默契那还是有的。”陈二虎沉稳地点了点头。
“哎,他们这儿还有这个车呢!”一个女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停着的挎子时,惊喜地回头冲里面的同伴招手,“出来给我拍个照。”
“东西拿下来。”单羽冲陈二虎偏了偏头。
陈二虎明显一愣,大概自我认知还停留在之前的陈老板上。
“你现在是外派过来的安保人员,”陈涧一边从车斗里拿东西,一边低声说,“要不你换老四过来。”
“不用,”陈二虎一摆手,跟着他开始拿东西,“我也熟悉熟悉他们的工作内容。”
“这个车能上去吗?”女孩儿走过来拍了拍车把,“我想坐上头拍个照。”
“可以,”单羽说,“想开也可以,这车出租的。”
陈涧猛地转头,什么玩意儿?
“啊是吗?”跟着出来的另一个女孩儿马上问,“多少钱啊?”
陈涧看着单羽。
多少钱啊老板?
“淡季有折扣,两小时二百八。”单羽说。

“啊?”女孩子愣了愣,这个价格明显超出了她的预估,“有点贵哦。”
要不是想着自己是单羽这边儿的,陈涧也想“啊”来着。
这车烧油,跑一天下来肯定比电车成本高,但电瓶车别地儿租一天也就四五十,你这车烧98的油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烧的得是橄榄油。
陈涧都有点儿替单老板尴尬。
“贵吗?”单羽倒是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波澜,拄着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又说了一句,“拍照随便拍,开到门口拍也行,不收费。”
陈涧拎着一兜蘑菇站在门边看着他。
他进门前跟陈涧对了一下眼神,也没说别的。
什么意思啊?老板?
你别走啊你想表达什么玩意儿啊?
是让我给你圆场吗!
这怎么圆啊!
“哇,”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有点不高兴,“这你们老板吗?态度怎么这样啊。”
“他不是,”陈涧想也没想就否认了,“老板朋友,过来帮忙的。”
“屁也不懂,”陈二虎说,“别理他。”
陈涧看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也不至于逮个机会就这么尽情发挥的。
“那这车到底……”短头发女孩儿指了指车。
陈涧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里头,单羽已经走进了电梯。
“一百,”陈涧说,“你们没摩托车驾照的话别往远了开,附近转转,烧烤场那边能拍到远景的林子,挺好看的。”
“两个小时吗?”女孩儿问。
“你们住几天?”陈涧问。
“住两夜,后天一早走。”女孩儿说。
“开吧。”陈涧说,“没开过的话慢点儿,刮蹭了也还是要赔偿的。”
这车可不是我们的。
三饼正好这会儿从里头走出来,指了指身后:“单老……”
“三饼去给小姐姐讲一下这车的注意事项。”陈涧赶紧打断他的话。
三饼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我可是陈老板的外派员工”,你是谁你在指挥我吗?
“对,”陈老板这会儿还算反应快,合作默契满上了,“三饼给客人讲一下,这车拐弯快了容易侧翻……”
“行吧。”三饼走了过去。
几个客人围着车开始听三饼讲解开这玩意儿要注意什么,陈涧扫了两耳朵,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他迅速起身进了屋,准备找单羽聊聊。
“怎么晚上要出去吃吗?”赵芳芳走了过来,“之前又说要吃驴肉火烧,我都准备和面了,又不吃了啊?”
“明天早餐吃吧,”陈涧说,“善人老板晚上请客呢。”
“一会儿一个招。”赵芳芳摇摇头。
电梯在四楼,陈涧懒得等,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
单羽果然在办公室里,正站窗边往下看着,这个窗户正好能看到楼下的教学现场。
“二百八,”陈涧走进办公室,“您这折是往上打的啊?”
“贵了吗?”单羽问,“我哪知道应该是多少。”
“不知道可以不说啊,”陈涧叹了口气,“让他们拍点照片不就行了。”
“我后来不是让他们拍照片了么。”单羽说。
“那是一回事吗?”陈涧看着他。
“正好有客人,就试试呗,赚点儿是点儿,”单羽看着楼下,“以后弄几辆来放着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是电动的。”
“我刚跟人说你不是老板了,你这两天配合一下啊。”陈涧提醒他。
“好的小陈老板。”单羽点点头。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陈涧忍不住问,被员工莫名从自己店里除名,单羽居然一点儿疑问都没有。
“客人都嫌弃态度不好了,我必须不能再是老板啊。”单羽笑了笑,“你收了多少钱?”
“淡季折扣,一百一天。”陈涧说。
“要一天这么长时间吗?”单羽挑了一下眉毛。
“这镇子也没多大,车又不可能开进山,就附近跑跑,”陈涧说,“顶多几个小时也就玩腻了,而且他们四个人,开出去也总有俩上不了车的,说不定最后也就玩两三个小时,你说一百一天听着舒服啊。”
“脑子转得挺快。”单羽说。
“另外……单老板。”陈涧清了清嗓子。
“嗯?”单羽应了一声。
“你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陈涧问。
“怎么了?”单羽靠着窗。
“你那个态度,”陈涧说,“刚那个态度的确有点儿……我不知道这个我来说合适不合适……”
“合适。”单羽说。
“行吧,”陈涧点头,“就你态度……你在农家乐那个态度多好啊,你给它稳定住。”
单羽听乐了,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努力。”
“您辛苦。”陈涧转身准备走。
“问问赵姐我们中午吃什么。”单羽说。
“你……你可别问了,说晚餐吃驴肉火烧,人都准备好了你说不吃了,”陈涧说,“说午餐不用管我们,现在又问中午吃什么……你中午吃盒饭,一会儿我去买。”
“陈二虎和三饼不吃饭吗?”单羽问。
“在家吃过了来的,今天本来没有出活儿……外派计划呢。”陈涧说。
“知道了,”单羽笑笑,“小陈老板你去忙你的吧。”
小陈老板今天的确是挺忙的,本来带单羽出去转悠就是计划外的事。
今天得把赵芳芳收拾出来的床品和窗帘什么的拿去洗,一堆东西全都堆在一楼后门旁边的客房里。
平时换洗的东西少,赵芳芳可以直接洗了晾院子里就行,但现在攒了一大堆,就得送到老镇的清洁公司去。
小镇太偏,人家不来收,还得自己送过去……
怎么送还不知道,这会儿的工作就是先把这些换下来的东西都打好包。
陈二虎是不干这些粗活的,陈涧叫了三饼一块儿。
“这里头……”三饼倒是愿意干,但需要做一些确认,“有没有……三楼……”
“那屋的东西是直接扔的,”陈涧扯开一张床单铺在地上,开始往上放被罩枕套什么的,“谁会洗了再用啊。”
“哦,”三饼点了点头,过来跟他一块儿往上堆,想想又问了一句,“哎,那床垫也扔了?”
“肯定啊,血都渗进去了,单老板是让扔了的。”陈涧把床单几个角扯起来,三饼帮压着,他把几个角给系上了。
打包完第二个包袱坨子之后,三饼又开了口:“哎陈涧。”
“嗯?”陈涧扫了他一眼,以他对三饼的了解,这套对话下来,他已经有点儿猜到三饼想说什么了。
“那个床垫……”三饼说。
“还在房间里没拿出来,”陈涧说,“你要的话,晚上去搬走吧。”
“没有没有,”三饼有些尴尬地摆手,“随便问问,就随口一问。”
“那个血,赵姐说有专用的清洁剂能洗掉,就是得费点儿工夫。”陈涧说。
“是。”三饼干笑了两声。
陈涧没再说话,三饼不再开口,两个人把屋里的床品都打包好了,几个大包袱坨子,看着都让人发愁。
“这个是不是得二虎哥我们几个送到镇上去洗啊?”三饼问。
“是。”陈涧点头。
“车呢?”三饼发出了直击灵魂的疑问,“民宿的车在哪儿?”
车还在二手车贩子的停车场里呢。
“单老板会安排的。”陈涧说。
单老板说不定会安排你们猪圈安保团集体出动扛到老镇上去,毕竟开个挎子两小时他敢收人二百八还是折扣价。
刚打完包,陈涧刚想打个电话给唐锐问问他那最快能什么时候联系上二手车,手机先响了,一看是赵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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