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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道侣(东北大灰狼)


吞金生怕被发现,慌不择路地窜进了一旁的水池内。地宫正殿前,有一条玉石大道,大道两边都是水池,池中点缀了具有一定药用价值的灵植。
吞金窜入水池后,直接躲在了灵植下方。
它是寻找药材的灵兽,身体能在意念下,散发同灵植一般的药材气息,一般人只要不仔细找,很难发现它。
中年人与妇人并未发现它,被人簇拥着,径直离开了地宫。
他们离开地宫后,守卫等人去忙自己的事了。
吞金长舒一口气,它正打算从水池爬起来,忽然听见几个护卫低声道:
“控妖术都研究这么久了,依然没有什么进展,依我看,根本研究不出来,家主何苦这般尽心尽力?他又见不到太上长老,这边的动向,一贯是由单姑爷整理了,转交与太上长老,即便有什么好处,也是单姑爷拿了。”
单姑爷?单扶摇?吞金暗道。
它专心致志地接着听。
“黄丹师此次的想法,倒是十分可靠,说不准能研究出控妖术。”
“呵呵,他们那群人,那次的想法听来不可靠?然而做起来如何?无一例外,全失败了。每每失败,便要死上几个妖,全要劳烦我们去抓妖。”
“你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上回一个藤妖闯入了地宫,单姑爷捉到藤妖,却不让我们告知家主与太上长老,威胁我们,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你们说,单姑爷会不会有异心?”
“有异心如何?你要告发邀功?小心第一个死得便是你。”
“不许多言了,说话都小心点。”隔得远的护卫队队长听到议论,当即呵斥道。
几个护卫当即闭嘴了。
吞金脑子简单,无法理清这些话,它牢牢记下这些话,从水里爬起,飞到殿门口,运转穿墙术,穿了出去。
穿墙术是非常简单的术法,但凡能修炼,别管是什么东西,学上一学,皆能做到穿墙。只是现在的房屋都裹上了防御阵法等,这些阵法专克穿墙术,因而,穿墙术现在已是一门废术。
也只有吞金这种能够无视阵法的灵兽,才能化腐朽为神奇,使用穿墙术乱窜。
吞金很快来到出了囚邪地,找到温见雪,将自己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他。
温见雪听完,眸子微沉,他摸了摸吞金的毛发。
先前他只是怀疑单扶摇是胁迫者,听了吞金的话,知晓藤妖前辈被单扶摇抓了,搜魂了,他便已确定单扶摇,谢琅的亲生爷爷就是胁迫者。
吞金道:“我们得想办法把藤妖救出来,它好可怜。”
晴天从灵宠袋爬出,认真附和。
温见雪摇了摇头。
“不救?”吞金瞪圆了金色眼睛,“这……太冷血了。”
“不是现在救,让我想想。”温见雪冷静道。
他一开始以为只有单扶摇参与了研究控妖术,现下发现,段家,定天宗太上长老都参与了研究控妖术……
牵扯面一下子变大了,棘手得很。
不过现在知晓这些信息,不再处于被动局面,对于他,对于谢琅,局势好了不少。
或许,能利用汪禹等人,除掉他们。
——温见雪并不因谢琅,对单扶摇有一丝好感。
单扶摇既然搜了藤妖前辈的魂,想来应当察觉谢琅是他孙子,这种情况下,他为了独吞控妖术,都能爆出谢琅半妖身份,将其往死路逼,他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自然是以牙还牙。
汪禹等人自诩正道,在这种有违道德,有害世间秩序,打乱各方势力平衡,激怒种族矛盾的事情上,想要会乐意发电发热发光?
修仙界需要他们。
如果他们能除掉单扶摇等人,温见雪决定抹掉一半记恨,把他们奉为正道之光,带着全体弟子,把他们供起来,天天上香。

第241章
金鳞宗,偌大的炼丹室内,价值昂贵的炼丹炉正对着可以汲取日月精华的天窗,里面飘出阵阵丹香,一侧的桌案上摆放着数只托盘,托盘上丢弃着各种丹药。
数名炼丹师围坐在一起,焦头烂额地讨论解毒之法。
温见雪下得毒丹,太过罕见,研究多日,依然无解,他们心里充满焦虑、愤恨、无助。
汪禹坐于高位,手里端着茶杯,时不时用茶盖拨动茶水,他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的讨论。
未讨论多久,一个轮值执事弟子快步来到炼丹室门口,他看向汪禹,行了礼。
汪禹走出炼丹室,负手而立,道:“何事?”
执事弟子拿出拜帖,呈于汪禹,恭敬道:“剑宗温宗主求见。”
汪禹没有接拜帖,他神色间有几分警惕。
这也不怪他警惕,实在是温见雪太毒了。现下这个敌对状态,温见雪突然拜访,汪禹总觉对方心怀不轨,想迫害他。
他避之如毒蛇猛兽,道:“不见。”
执事弟子应声去请温见雪回去。
温见雪立在金鳞宗宗门口,闻言,并没有半分不虞。他睫毛微微垂着,在脸上投下两片浅浅的阴影,笑容温柔,语气温和,道:
“我实在有要事相告,此事事关仙门世家,天下安稳,烦请你再替我通传。”
他的态度实在诚恳,且生得过分漂亮,执事弟子不知如何拒绝,鬼使神差竟应了下来。反应过来,有几分恼火,但此时已于事无补,只得再寻汪禹,将他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汪禹。
汪禹听罢,冷冷道:“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事。”
他一拂袖,朝待客之所走去。
温见雪由金鳞宗引路弟子引着,此刻已然到了待客之所。见到姗姗来迟的汪禹,他站起身,笑着行礼。
“现下就你我,不必来这套虚礼。”汪禹坐到了主位,“究竟是什么事,值得温宗主扯上仙门世家,天下安稳?”
温见雪朝站立在厅内的金鳞宗执事弟子、长老看了一眼。
汪禹道:“退下。”
一众人鱼贯而出,顺带着关上了门。
“说罢。”汪禹道。
温见雪站起身,道:“汪宗主,我今日碰到一妖。听那妖说,有人抓它们,研究一种能够操控妖物行事的术法。”
“我本不信,可见那小妖说得真情实意,却又不得不信。”
“妖族向来同我们不合,我细细思来,它们如是知晓有人拿妖做研究,必然会大怒,找各个世家门派的麻烦。”
“这点暂且不提,汪宗主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即便我不说,想也知道,若放纵幕后之人,研究出控妖术法,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为防天下大乱,我不得不冒昧找上汪宗主,毕竟依我的实力,解决不了这事,而金鳞宗如今是实打实的第一宗,自是有能耐,牵引其他宗派世家,妥当解决此事。”
温见雪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看向汪禹。
汪禹没有说话,他端坐在上位,静静听着他的话,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可信性。
温见雪叹了口气,嘴角浮现一丝苦笑,这才接着道:
“其实我着急将此事告知汪宗主,也有我的私心。”
“我希望以此以功抵过,望诸位道友,不再追究谢宗主半妖身份,放他一条生路。”
“至于之前为保护谢宗主,做得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会承担责任,在能力范围内,做出赔偿。解药也会尽快研制出来,解除无辜者身上的毒。”
汪禹听到这里,总算有动静了。
他理了理衣袖,道:
“温宗主此话便不对了。”
“即便此事为真,你告知此事有功,此功也远远不能抵过。俗话说得好,非我族其心必异,温宗主若执意护着谢霜,下场可想而知,我们只是迫于毒丹,而不能把你如何。”
汪禹抬起眼帘,淡淡道:“温宗主,可明白我的意思?”
温见雪沉默不语。
许久后,道:“汪宗主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但是我不可能放弃谢宗主,所以只能辜负汪宗主的良苦用心。”
厅内茶桌尽翻,汪禹胸腔内闷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站起了身,雪白衣袍上的金莲纹,摇曳出绚丽色彩。
“温宗主可真是冥顽不灵。三十年后,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护他。”
温见雪冷冷道:“我如何护他,自是不劳烦汪宗主担心。”温见雪眉头浮现怒气,他说罢,转身便想离开,汪禹叫住了他。
“那妖在哪里?我要它带路去它口中研究妖物的地方。”
温见雪眉头怒气散去,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他扭头,道:“在我宗地牢内。”
汪禹是这样想的:倘若那妖所言为真,自己领头,带人处理了此事,便是大功德一件,不仅能宣扬自己的名声,还能宣扬宗派的名声。
那妖如果说假,也就白跑一趟,没有什么损失,处理掉它便是。
他这样想,岫烟两人也是这是想的。
她们从汪禹口中听得此事,当即表示同去。
于是三人带足了人,从剑宗主宗地牢内提了温见雪口中的妖,押着那妖,气势汹汹地前往囚邪地。
温见雪同简容,也一同去了囚邪地。
段家,段家主正同段夫人抽查段复,一道流光自腰间闪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紧急的传音。
“家主,汪宗主等人来到囚邪地外了,似乎想搜查囚邪地。属下注意到他们前面有个带队的妖物。”
他们怎么会去囚邪地?
难道段家在囚邪地研究控妖术的事走漏了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段家主同段夫人对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单扶摇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囚邪地总是宁绕着一股寒气。
即便日头高悬,也无法驱散这股寒气。
凿刻囚邪地三字的石碑前横着几片略有些枯黄的叶子,汪禹掐诀拂去落叶,半蹲下身,仔细端详石碑上的几个字。
自从囚邪地被废,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块石碑。
他站起了身,招那精神萎靡的妖招手,道:“你过来,来看看,确定是这里。”
这是一只鸟妖,即便化为人形,还保留着几分妖的特征,例如它耳后有着几根细细的白色羽毛。众目睽睽下,它朝石碑走去,看了一眼,畏畏缩缩地点头。
汪禹朝前走了几步,忽然遇到一道屏幕,微微凝神,地面轻颤,灵力涌动,向四周散开。
温见雪衣袍同其他人一般,被灵力吹动,他半眯起眼睛。
下一瞬,一道高耸的青玄铁门横空出现。
囚邪地自建立到废弃,也没有什么青玄铁门。要知道这青玄铁门异常珍贵,若非财力雄厚者,根本买不起。
众人心道:看来此地确实有问题。
汪禹抬手,道:“诸位助我,合力破开此门。”
青玄铁门是修仙界最坚固的门,上面叠有阵法大师陈不倒最得意的青龙防御阵法,即便是炼虚修士,凭一人之力,也无法破开此门,需得众人合力,方得好结果。
汪禹扫了温见雪一眼,“温宗主就不要出手了。”
其他人无声赞同。
简容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握紧了剑柄。
温见雪按住他手背,轻轻摇头。
简容松开了剑柄。
不要他出手,他还懒得出手,温见雪笑着同意了汪禹的话,半点没有被排斥,被防范的难过情绪。
他向后退了几步,以免干扰到其他人施法。
汪禹等人掐诀,强悍的灵力直击青玄铁门。
狂风卷地,草木皆折,“哐啷——”一声巨响,青玄铁门晃动了两下,出现几丝裂痕。
裂痕出现不过呼吸,青玄铁门上浮出青龙防御阵法,阵法旋转一周,将击来的灵力凝聚于阵中,修补好裂缝。
有人瞧见这幕,低声骂了句,“陈不倒这狗玩意,整什么阵法,给我们找些麻烦。”
汪禹并未多言,他双手结印,浑浊的眼睛格外坚毅,道:“继续。”
一群人又合力攻击青玄铁门。
持续数次,青龙防御阵法扛不住重压,哗啦一下破碎了。
众人运转灵力,最后一击,青玄铁门轰然倒塌,破碎的铁块将被狂风撸秃了的地面砸出数个深坑。
“走。”汪禹气沉丹田,压着眉毛道。
一群人进了囚邪地,进入囚邪地,他们这才发现地宫被翻新过。瞧见青玄铁门时,他们心中已有了底,因而对此并不惊讶,只是在心里猜测研究控妖术的人是谁。
左猜右猜都觉得此人不简单,或许他们认识这个人,又或许,并不是一个人在研究控妖术,而是一群人,一个家族,一个宗派。
众人皆不在说话,神情严肃,快步朝地宫走去。
“诸位来此,有失远迎。”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温见雪缀在人群尾巴上,闻言,最先转过身,他看到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身后带着几个护卫,身侧站着一个身穿青蓝锦衣,腰坠玉佩的俊美青年,青年弯着眼睛,眼尾微微向上挑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温见雪认出了中年人。
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段家家主段舒。
他身旁那个青年,是单扶摇。
这是温见雪第一次直面单扶摇,之前他都是通过画像和影像,看单扶摇。
单扶摇跟谢琅没有相似之处,除了那双眼睛,都是笑起来,微微向上挑了一点。旁人见到他们的眼睛,并不会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因为,谢琅的眼睛凌厉如藏刀剑,而单扶摇的眼睛平和似春风,叫人很容易敞开心扉。

单扶摇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对方看来时,温见雪忽然升起被凶物盯住的错觉,这错觉一闪而过——对方移开了视线。
汪禹上下打量段家主,他皮笑肉不笑道:“段家主方才说什么?诸位来此,有失远迎?我怎么不知道,这囚邪地已成了段家的囊中之物?”
段家主几步走到汪禹面前,交情极好一般,握住了汪禹的手,面带歉意,道:“汪宗主,这事说来都是我的错。”
“前些日子,段某听说邪云花能够医治好吾妹,便托人寻找邪云花,费尽千辛万苦,却只得到邪云花种。”
“邪云花种只能在阴邪、怨恨深重的地方发芽生长,上下界,阴邪深重之地、怨恨深重之地很多,然而两个条件同时满足的地方却十分少,掐指算来,不过一个囚邪地,一个莲都。”
“莲都早些时候破了,便只余下一个囚邪地。我瞧着囚邪地废弃已久,想来无人使用,便将囚邪地翻新,用来栽种邪云花。”
“也是段某糊涂,且家中事情繁多,忘了将此事告知诸位,叫一个妖搅动风云,弄出这等误会。”
他看向带路的妖,解释道:“我已听说,此妖说,有人在囚邪地地宫研究控制妖物的邪术。”
他冷冷道:“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带路的妖对上他的目光,目光颤抖,露出害怕之色。
汪禹余光斜了一眼带路的妖,不动声色地将段家主的手拂开,笑道:“段家主何必这么激动?现下各个世家门派的代表人都来到这里了,囚邪地地宫里头是在研究控制妖物的邪术,还是在栽种邪云花,打开了,让我们一观便知。”
其他人也纷纷道:“汪宗主所言甚是,段家主打开,让我们一观便知,无需多言。”
定天宗走了下坡路,金鳞宗如今是第一宗,与之交好的鹤衣宗、岫玉宗稍稍差一些。
身为金鳞宗宗主的汪禹,人心所向,即便他所作所为是错的,大家也会附和追随,更况且,他此时所作所为是对的,正义的。
段家主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这才开口道:“不是我不愿意打开宫门,实在是不能打开。”
“哦?”汪禹挑起眉毛,“为何不能打开?”
单扶摇拱手行了一礼,道:“汪宗主,邪云花正是成熟之时,见不得光,待我们的人采摘了,自然打开于诸位一观。”
“采摘不会多久,一个时辰即可。”
“然而这还是耽误了诸位道友的时间,待事情结束了,段家设宴向诸位赔罪,万望诸位道友勿怪。”
“段家能有今日的繁荣,少不得诸位道友的助力,段家上下铭记于心,不敢忘也。”
他的嗓音低缓,如一道淌过平原的溪流,听得人很是舒服。
紧绷的气氛缓和,在场之人窃窃私语,皆有几分意动。
段家主又朝汪禹笑道:“金鳞宗荣登修仙界第一宗,未曾向汪宗主道喜,借此宴席,便将《万里河山》送于汪宗主,还望不要嫌弃。”
《万里河山》是一卷画,画中一切景物皆可来到现实,为自己所用。
不仅如此,《万里河山》还能以画困人,如太上长老那般的人物,若是被画困住了,一时半会,也很难出来。
此画,段家只用过一次,其声名与天水老祖的护身灵器天赐同齐,是十分难得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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