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boss(退厄)

“……更关键的是，我见过你很多次都在看空中的某个东西。”
“小嫊，我杀了父亲，杀了弟弟，终于让你周围没有人了……你现在是我的了，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干什么吗？”
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的证实，虞嫊表情僵硬，“所以，魏医生也是你杀的？”
项宥森承认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杀他？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小嫊，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为了你杀人……你看，项宥焱会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刚开始只是想让项砚一个人死的，只是项宥焱非要和我抢，而且他就要赢了，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解决掉他。”
主线任务的进度条停留在了百分之九十。
项宥焱死后，项家的遗产继承又会发生变更，项宥森和项确都拥有继承权。
只要现在虞嫊答应和项宥森在一起，之后未必不会通关。
——可是虞嫊不愿意。
他宁愿通关失败，也绝不想跟欺骗他的项宥森在一起。
“你没有其他人可以选了，”项宥森说，“远洋集团的股份之后都会归我，哪怕是为了钱，你也应该和我在一起。”
他胸有成竹，甚至隐隐兴奋。
“还有上次订婚宴，虽然人是我安排的，但是我早就提前吩咐过不让他刺中你，可是你看，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项宥焱没有本事替你挡刀，只有我能。”
虽然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虞嫊的种种“异常”行为，可是只要人在身边，项宥森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只是他设想的这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虞嫊挣开了项宥森的手，手指都被攥的发红。
“你骗我，”虞嫊很难过，感觉自己被利用，又生气又害怕地看着面前陌生的项宥森，“我不要跟骗子在一起。”
——更不可能选择一个杀人犯。
话音刚落，耳边同时响起系统08【踢他一脚】的提示音，虞嫊难得地照着关键位置反应迅速地狠狠踹了项宥森一脚。
项宥森闷哼一声，动作停顿的刹那虞嫊飞快地夺门而出。
楼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走廊传来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身后是反应过来后追出来的项宥森。
虞嫊的视线一片模糊，没看清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项确抱紧了虞嫊，把人挡在身后，隔着过道跟项宥森遥遥对视。
看到来人，项宥森原先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消失了。
“你跟小嫊是一起的，”他笃定地说，“我看到了，你和他一样，也总是盯着空气的某个角落看。”
话音刚落，项确就微微变了脸色。
两人直播间的信号像是出现了问题一样，所有在线人数瞬间清零，弹幕也荡然无存。
项宥森自然捕捉到了项确这一刹那的神态，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慌的厉害，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冲过来把虞嫊带走。
项确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折叠刀，明晃晃地在手上打了个转。
“还看什么，赶紧走啊，”他还是那副欠揍的语气，对虞嫊说，“出去之后，你就可以通关了。”
项宥森听到了，表情彻底变了，扑上来想抓住虞嫊的衣角，却被项确动作凌厉地制止，反手将手上的折叠刀刺中了腰腹。
“……小嫊。”
虞嫊往前跑了几步，楼下的警笛声越来越大，他慢慢停下脚步，不安地回头问了项确一句，“……你不想通关了吗？”
“……求你，”项宥森的眼睛都红了，双手都是血，表情狰狞，喘着气竟然猛地把腰上的刀扒出来，噗嗤一声捅在项确的胸口，踉踉跄跄地直奔虞嫊而来，“求你……别走。”
只是这点距离虞嫊轻而易举就躲开了项宥森的动作。
项确倒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有力气朝虞嫊笑，“……笨蛋。”
我都亲口说喜欢你了，还在这里装傻。
项宥森咽下喉咙的血沫，地上拖出一道血迹。
……虞嫊要去哪里？
“……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抛弃我？”
虞嫊有些犹豫地低头看了看项宥森，只是因为眼睛的问题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是系统08不断的催促。
因为主系统判定副本拥有继承权的项宥森和项确存活率低，虞嫊成为目前唯一存活的继承者。
——以项宥焱妻子的身份。
【主线进度 已推进99%】
虞嫊不在犹豫，噔噔噔跑下楼推开了宴会大厅门。
警察扶起了这位被挟持的人质。
“都是项宥森做的，”虞嫊跑的呼吸不稳，感受到身体开始被拉扯，急忙加快了语速，“他杀了三个人、请你们调查一下……”
警察飞速点头，“您是……？”
虞嫊安静了一秒，耳边响起项宥森的哀求声。
——可眼前也同时浮现出项宥焱带着年轻人的热情，认真腼腆地向他告白的模样。
“我是项夫人，项宥焱的……爱人。”
耳边呼啸而过一阵冷风，眼前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副本遗产通关成功】
——【恭喜玩家】
【结算中……】

虞嫊欢呼一声, “通关了！”
不仅仅是通关，而且拿到了S+等级，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已经成功升级为高级玩家了。
系统08语气平平, 祝福却发自内心，【恭喜。】
回头跟其他系统吹牛的时候有的说了。
系统08忍不住骄傲起来。
试问一下，还有哪个系统能带出一个这么快成为高级玩家的宿主？
还有谁？还有谁！
虞嫊本人对这个所谓的高级玩家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之所以高兴主要还是因为能拥有查看现实世界情况的权限。
当时进入副本的时候还在边仕铖的私人空间，现在从副本里出来便又回到了无限世界广场。
虞嫊没打算再回去找边仕铖，自己在论坛查了查关于高级玩家的权限解释，震惊地发现这个“查看现实世界”的权限竟然只能使用一次。
“好抠门，”虞嫊第N次抱怨主系统，“我都是高级玩家了竟然还不能完全开放这个权限吗？”
一边跟系统08吐槽主系统的种种行为, 虞嫊按照坐标的位置往交易大厅的方向走去。
无限广场人流来往密集, 虞嫊依旧穿着灰扑扑的小斗篷，宽大的兜帽下只露出一截细白的下巴。
“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
虞嫊死死抓着斗篷的边缘, 小心翼翼地躲过人流的推挤, 另一只手还要小心不要让兜帽掉下来。
——毕竟现在他也是大明星了。
系统08随着虞嫊的话扫描了周围的环境, 蓝色的电子眼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远处排的长长队伍，盯着最前方的公告看了许久。
【寻人启事。】
【“神殿”悬赏千万积分寻找至亲, 提供有效线索者可获得神殿赠与的高级道具和特殊权限。】
“哦，”虞嫊找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点开设备上的电子蓝图, 终于找到了可以绕开人群前往交易中心的路线，也因此对系统08说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找人也会这么麻烦吗？直接提供照片不就可以了？”
系统08严谨地又看了一遍寻人启事, 【上面说神殿因为“意外”失去了部分记忆，不记得这个人的外貌了。】
扫过下面的详细特征描写, 系统08忍不住感叹，【我在无限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神殿这么着急做一件事。】
【不过这些特征描写也太笼统了吧，说起来就连你也有点符合……】
虞嫊收回电子蓝图，也没听清系统08在耳边的喋喋不休，急忙催促，“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哥哥在现实世界的情况了。
虞嫊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之前在现实世界的记忆都还存在，可是唯独他是怎么来到无限世界的却忘的一干二净。
……还有那位似乎很友善的邻居，虞嫊已经把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交易中心内部有一间高级玩家服务中心，虞嫊的目的地就在那里。
高级玩家服务中心是一座造型奇异的玻璃巨塔，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从落地窗往外看却能一览无遗。
地面铺着一层透亮的玻璃，虞嫊坐着升降电梯来到十楼的时候脚步都忍不住颤颤巍巍的。
每一层楼的地板都是透明玻璃，因此只要虞嫊稍微低头就能看到整个大楼每一层的情况。
无限世界的高级玩家并不多，因此服务中心来往的人主要都是服务人员，偶尔才会有两三个高级玩家出现。
只是这些高级玩家无一不是经过多个副本的历练，因此走在悬空的玻璃地板上也神色如常，整个大楼里竟然只有虞嫊一个人显得格外突出。
虞嫊走到服务窗口的时候脚都软了。
工作人员很早就注意到了虞嫊，戴着遮住脸的大大兜帽，身形瘦小，甚至连玻璃地板都害怕……
怎么看都不像是高级玩家。
想到这里的工作人员顿时有些懈怠。
高级玩家服务中心是允许其他普通玩家进入的，只要有高级玩家带领，普通玩家也可进入大楼。
工作人员已经下意识将虞嫊当做了这类玩家。
“请问，这里就是查看现实世界的窗口吗？”
工作人员“嗯”了一声，眼睛都不抬，“你有什么事吗？”
虞嫊被工作人员的态度唬的有些惴惴不安，声音都小了，底气也不足，“……那、那我现在可以使用权限吗？”
“使用权限？”工作人员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有些冷淡地抬头，“你难道不知道只有——”
虞嫊的脸就躲在兜帽里，在一片阴影下衬的格外白净，眼睛圆乎乎的，带着怯意亮晶晶地看着工作人员。
“不、不可以吗？”虞嫊小心翼翼地问。
无限世界的当红偶像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工作人员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顿时臊红了脸。
“不不不！”他赶紧站起身，手无足措的人又变成了他，说话都磕巴起来，“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您是……您现在已经是高级玩家了对吗？”
提到这个虞嫊有点小得意，矜持地点点头，“嗯嗯，我已经拿到四个S了，所有条件都已经满足高级玩家的要求。”
工作人员暗暗心惊。
他一直都蹲守着虞嫊直播间，每一次都没有落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虞嫊应该才过了四个副本吧？
四个副本，四个S。
想到这里，工作人员再看向虞嫊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震撼和崇敬。
是谁还在论坛上说我们嫊嫊大明星是花瓶的？？？！！
极力按捺着激动的情绪，工作人员赶紧按照虞嫊的要求开通了权限。
“请注意哦，这个权限只能使用一次，您确认要现在使用吗？”
虞嫊点点头，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到一个半开放玻璃房间里。
房间的陈列像是电影院，周围的玻璃都做了静音处理，中间放着一块巨大的黑色荧幕。
由于隐私要求，工作人员只是告诉了虞嫊如何自己操作链接现实世界，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虞嫊的心砰砰砰跳起来。
他点开了操作屏幕，按照记忆找到了他和虞凛的家。
——没有人。
不仅仅是没有人，家里的茶几和地面已经落下了一层明显的灰尘，窗帘都被拉起来，屋子里一片昏暗。
虞凛……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住很久了。
虞嫊又将投影转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似乎已经被人收拾过了，桌子上的杂物都不见了，只有床头放着一捧早已枯萎的小雏菊。
干枯的黄色花瓣洒在桌子上，隔着帘子只有一点点光线落下来。
虞嫊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急匆匆又打开虞凛的房门，双脚刹那间定格在原地。
侧对着房门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清晰的黑白照片。
——这是虞嫊的照片。
所以……他已经死了吗？
系统08一直都很安静，直到现在才缓缓出声，【其实无限世界的很多玩家都是死后才来到这里的。】
虞嫊有点难过。
倒不是因为自己死掉而难过，他在现实世界只有一具羸弱的身体，死后来到无限世界反而健康了很多，所以虞嫊对这个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唯一让他很在意的是，要是他就这么死掉了，哥哥和邻居该有多难过啊。
他试图在房间里找到虞凛的其他线索，却只找到在自己死后虞凛把公司卖掉的新闻报道。
虞凛在这个世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如果你还有其他熟悉的人，可以现在去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你哥的线索。】
经过系统的提醒，虞嫊这才想起来还有“邻居哥哥”。
他推开别墅的门，三步并两步冲向隔壁。
——出售中。
隔壁的别墅早已不是虞嫊熟悉的外形，外墙被改造成鲜艳的颜色，花园也焕然一新。
“……他搬走了，”虞嫊喃喃道，“所有人都找不到了……”
虞嫊蹲在了草地上，抱着膝盖乖乖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怀里。
哥哥不见了。
邻居哥哥搬家了。
眼眶湿湿的，心里栓栓的。
系统08有些手忙脚乱，只是他一个没手没脚的系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虞嫊一个人难过。
——直到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虞嫊的肩膀。
大屏幕已经关闭，玻璃房间里一片安静，兜帽下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又见面了啊。”
男人穿着黑斗篷，脸隐在兜帽下面，声音无比年轻。
虞嫊的脸颊上还滑稽地挂着一道泪痕，闻言呆呆地看着他，“你、你是那个……”
上次在交易中心给他麻将道具的人！
男人嘿嘿一笑，“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已经是高级玩家了？”
虞嫊匆匆站起身，“你要把道具拿回去吗？我可以还给你的，就是里面现在有东西，能不能……”
“送给你就是送给你，”兜帽男大手一挥，满不在乎，转移话题问道，“先不说这个，怎么样，既然已经是高级玩家了，有没有兴趣报名参加一下争霸赛？”
虞嫊傻乎乎地看着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诶呀，这不是看你在这里还挺伤心的，”兜帽男意味深长地说，“很多人来这里找过人之后都会很难过，不过争霸赛有很多奖励……你不想参加一次拿到那些奖励、以此获得跟神殿对话的机会吗？”
他顿了顿，接着说，“神殿，无限世界无所不能的‘主神’，他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主神”这个词过于陌生, 让虞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说吧，”兜帽男似乎觉得站着有点累了，吊儿郎当地靠着旁边的墙翘着腿, “唔……神殿是那个玩家的代号，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但只有在无限世界的第一批玩家才知道神殿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早已脱离了玩家的范畴，属于无限世界的一部分、管理者，也就是‘主神’。”
兜帽男低头看着虞嫊，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之下，“神殿的系统可是01，他在无限世界早已拥有了相对的控制权, 只要你提出要求, 他【基本】都能满足。”
虞嫊听的一愣一愣的，很着急地问他, “所以如果我有机会和神殿见面, 就可以请求他帮我找到我哥哥还有邻居哥哥了吗？”
这回兜帽男倒是没有很快回答。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他说, 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只要你的这个哥哥还有邻居朋友不是传说中的玩家00，神殿都可以帮你找到他们, 哪怕他们已经死了, 神殿都能复活。”
说起这个，兜帽男似乎很兴奋，兴致盎然地问虞嫊, “你知道玩家00吗？”
虞嫊摇头。
“其实他到底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称呼他为玩家00也只是因为他的系统是00而已, ”兜帽男说，“无限世界有个流传甚广的传说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吧，据说系统编号是按照玩家进入无限世界的顺序生成的，最早的九位玩家就被分配了从系统00到系统09的九个玩家系统，而玩家00，就是传说中的第一位进入无限世界的玩家。”
虞嫊难得回了一句话，“这个我听说过的，但是……我觉得不太准确，因为我的系统编号就是单数……但我是新玩家。”
兜帽男的手指搭在柜子上，意味不明地敲了敲，“毕竟只是传说嘛，谁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根据这传说中的九位玩家，无限世界还流传着一个新的说法，据说整个无限世界都是这九个玩家统治创造的……这九个玩家拥有无法描述的神力，因而被称为‘九柱神’。*”
“你看，现在我们已知的神殿就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传言也并非毫无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