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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闻(扇葵)


莫警官目送老人走到花园绿植拐角,果然见那老人状似不经意的又回头看了一眼,估计是没想到他还在原地看着自己,欲盖弥彰的冲他笑了笑,这才缓缓的挪动着消失在了拐角。
莫荻转身,看看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冷淡少年,牙疼似的叹了口气,招呼上小警员,搭着栖迟的肩往外走。
小警员斜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明目张胆的从后视镜偷看自家老大。
向来不知温柔为何物,平时使唤手下如使唤牲口的钢铁直男莫老大,此时十分绅士的拿了瓶矿泉水递给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还顺便把瓶子拧开了。
两人同时开口,都很直接,十分默契。
栖迟:“你这次接的什么案子?”
莫荻:“怎么哪都有你?”
栖迟冷着一张脸,默默地看了莫荻一眼,那眼神可以解读出很多含义,比如嫌弃,比如多管闲事,比如无可奉告……
小警员眨了眨眼睛,在心底总结陈词,这小孩儿的意思可能是:关你屁事。
莫荻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
小警员受惊的兔子似的假模假样状做翻看自己刚做的没啥价值的笔录,听着自家老大无奈的说:“我们接了一个匿名报警电话。”
全国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大大小小的案子,一般都由辖区公安来负责,莫荻从京城亲自过来,就说明了案件本身的不寻常,否则也不用出动他这个国家特殊案件调查科科长。
警车停的位置是学校专供外来车辆停靠的停车场,位于学校最外围,往前百步就是学校正门保安亭,向后周围百步之内是高大的雪松、梧桐,而这个建校三十年的私立高中的种种故事,就隐在这重重高树之后。
从这里看去,校园里弥漫着一层几乎是遮天蔽日的黑雾,通往教学楼的精心设计的林荫大路竟有种通往黄泉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栖迟把手中的水轻轻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挑眉看向莫荻;“什么案子能让你从京城跑到这儿来。”
小警员有点无语,什么案子也是你一个外人问的?
莫荻:“一个女人报的案,自称宋沁柔,报案原因是,自己在十年前被杀死在这个学校。”
小警员:“。…..”
他默默揉了揉被自家队长打的生疼的脸,这俩人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栖迟倒是没什么意外,语气平静的问:“报案人真死了?”
莫荻把卷宗递给他,没有任何隐瞒:“十年前申请了死亡证明,死因是意外落水。”
栖迟翻开卷宗,十年前的少女隔着光阴与自己会面。
整个案件简洁明了,这个名叫宋沁柔的女孩儿,十年前就读于名扬高中,是个家境普通的高分特招生,高二暑假回家,在老家溺水而亡,和这所学校看起来没有任何关系,家里人也未进行任何上诉流程,普普通通的溺水案,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那她为什么隔着十年打这通电话,或者说是谁隔着十年替她打的这通电话?
那卷宗的照片上,女孩儿姣好的面容对着镜头笑的很甜,这是她当年名扬高中的入学照,可以看出她当时是怀着多么期待的心情来到这个学校。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明明象征着美好人生开端的入学照片最后挂上了她自己的墓碑。
栖迟把卷宗合上,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其他原因?”
小警察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忍不住从后视镜偷偷看向那两人,只见自家队长刚刚还一脸严肃,这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莫荻笑着伸手,想摸摸少年的头,被他用矿泉水挡住。
少年皱着好看的眉,嫌弃道:“快说!”
莫荻没回应他的话,转而问:“唐溱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那语气是十分明显的醋了,和个小孩儿似的。
栖迟无语的看着他在那儿演戏,打开车门就要走。
被莫荻一把拉了回来,忍笑道:“好小迟,不闹了。”
小警察默默擦了把汗,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自己刚上班没几天就知道了自己上司的大料,兴奋之余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而且平心而论他还从来没见过队长这么温柔的时候。
好在上司很快恢复了正常。
莫荻解释道:“一个似是而非的电话还不至于让我们注意到这件事,是三个。”
小警员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少年问的“其他原因”是指什么。
“一星期前,就是本月的9号,河西分局值夜班的同事接到了第一个报警电话,时间是凌晨一点零八分,第一个报案者就是宋沁柔,她说自己2010年被杀死在名扬高中,但是通过查验卷宗,本地警方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上报后并没有引起重视。”
栖迟点头示意他继续。
莫荻抽出第二份卷宗递给栖迟,声音发沉“五天前,本月11号,凌晨一点零八分,第二个报案者打来电话,这次是个男生,还是之前的接线员,他给同事替班,对方称自己是名扬高中的学生,名字是陆子尚,2012年被杀死在明杨高中,是八年前。”
栖迟并没有马上翻开卷宗,他十指交握,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手背,这是他思考惯有的习惯。
他打断莫荻的话,问:“那接线员没有问他怎么死的?”
莫荻神色有点奇异,他点了支烟,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隙,维持在一个外边的人看不见车内状况的高度。
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莫荻吸了一口烟,薄荷味道的烟雾一半顺着车窗飘到窗外,另一半在车厢弥漫开来,并不刺鼻,反而有些清爽,奇异的安抚了因为炎热和未知而略显焦躁的情绪。
片刻后,他咬着烟蒂含糊不清道:“问了,小朱,放下电话录音。”
前座的小警员正听的入神,闻言手忙脚乱的打开设备。
一段清晰地对话声传了出来。
现在是中午,地表温度在零上三十五度左右,车内空调只制造的凉气从莫荻开的车窗缝隙溢出不少,车内温度冷热适宜。
至少在录音开始播放前是这样的。
电话录音是从接线员公式化的警局接线开场白开始的,礼貌冷静的声音传了出来:“您好,这里是N市河西支队。”
电话那边刚开始没有任何回应,并且背景音非常安静,接线员纳闷儿的喂了好几声。
爱栖迟轻扣着指尖读着秒,到第十下,里边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声。
那声音听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声音可以算的上清朗,只是说话语气非常的平。
正常人说话都会有情感起伏,这个少年却每个字都用一模一样的语调,听着有种怪异的阴森:“您好,我叫陆子尚,是名扬中学的学生,2012年7月9日被杀死在名扬高中。”
回到11日晚上,凌晨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在刷最新更新的鬼吹灯的值班警员。
冰冷的白炽灯光笼罩在这个不大的空间,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的同时蜡烛灭了,他被惊的心里一跳。
值班警员笑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对面一片安静,在反复问了几遍没人应答,他几乎以为是恶作剧挂掉时,电话那边冰冷的声音响起:“您好,我叫陆子尚,是名扬中学的学生,2012年7月9日被杀死在名扬高中。”
他头皮发炸的听着那个诡异的男声,几乎是下意识看向石英钟,秒针正巧在他的视线中往下跳了一个格,凌晨一点零九分。
两天前,他在同样的时间接了一通和这个很相似的电话,说话句式都别无二致……
他强忍着恐惧,心里默念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发挥了一个人民警察强大的心理素质,沉声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这通电话不像上次那通说完立刻就挂断电话,但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警察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死死的盯着石英钟上的秒针往下跳了第十个格后,电话里传来了一阵不似人的惨叫声。
如果你听过那声音,你会觉得下一刻死去才是最幸福的,那惨叫声里囊括了世间最深的痛苦和绝望,狠狠的刺向人最脆弱的神经。
警察握紧了手中的话筒,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强迫自己摒弃自己的主观感受,试图剖析出惨叫声中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似乎是很遥远的嬉笑声,好像有很多人的样子,还有一下一下咚咚声,每过一次咚声,就会接着一下惨叫,那是……
惨叫声戛然而止,警察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忘记了呼吸,电话那边无起伏的声音传来,男声说:“您好,我是这么死的。”
车内一片死寂,电话录音就到了这里,小警员搓了搓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把空调调高了些,虽然已经听过很多遍,但并不妨碍他对这段录音依然会感到恐惧。
他小心的从后视镜看去,有点好奇这个比自己都要小很多的少年有什么反应。
然而那少年只是靠上了椅背,略带嘲讽的挑了下嘴角,然后冷淡的吐槽道:“还挺有礼貌的。”
小警员:“。…..”

莫荻笑了起来,他早预料到栖迟会是这个反应。
“这是第二个,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却并不是凶杀案,而是在26年前,一次家庭旅行中,在淮北地区失踪了,当地警方搜寻了一个月,现在案子还悬着。”
栖迟随意的翻了翻,卷宗上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儿,尽管照片有些旧了,依然不难看出他十七八岁时的卓绝风采。
莫荻深深的吸了口烟,十分没素质的把烟蒂扔出了窗外干净的连片落叶都没有的停车场,继续道:“那同事吓得不轻,那天之后就休了假,但因为这段录音警队上下都重视了起来,刑警分两组,一组去调查这两个案子,一组昼夜轮班守电话,两天前,本月14号,依然是凌晨一点零八分,电话响了。”
栖迟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听着莫荻沉稳冷静的声音继续道:“第三通电话和前两通电话有点不同,同事接起电话说了一样的话,电话那边是个男声,听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涵养,他说:您好,2013年10月5日,我的学生许洋被杀死在名扬高中,我于同一天被名扬中学现任校长杀死在名扬中学,我的名字是……”
“司昇闻。”
栖迟闭眼轻声接到。
莫荻瞳孔紧缩,娃娃脸小警员瞬间警觉的扣住腰间的配枪,紧盯着这个用轻松的口气说出那个属于警队机密的名字的男孩儿。
栖迟睁开漂亮的眸子,冲那小警员挑了挑眉,平静道:“把那玩意儿收起来,我不喜欢。”
小警员没有丝毫放松,下意识看向自家队长。
莫荻皱起英气的眉峰,语气有点严厉:“小朱,收起来。”
小警员这才慢慢把手移开,只不过犹自竖直耳朵警惕着。
栖迟没再看那小警员,转头问莫荻:“你们查到什么不寻常的线索了吗?”
莫荻叹了口气,有点烦躁:“整个报案都不寻常,连受害者的基本信息都是瞎说的,我甚至都觉得这是一个低劣的玩笑,但是我们又不敢放松,因为条条线索都是向着名扬中学去的……刚开始我是对名扬中学是有些怀疑,可是根据现在的调查结果,这学校干净的就像是一盆清水,这几个案件除了这些人真的都在名扬中学待过,其余线索都搭不上边儿,相关四人没有一个是有他杀迹象的,尤其是……”
莫荻似乎是觉得好笑,然后他还真就笑了声:“尤其是许洋并没有死,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她,但至少确定她没死在7年前。”
栖迟没什么意外,接口道:“司昇闻呢?关于他你查到什么了?”
莫荻没有任何隐瞒:“除了当年那些猥亵新闻艳照和自杀报道,什么都没有。”
他略带嘲讽的嗤道:“这人好像出生就是为了来猥亵学生似的,在这件事之前之后的个人信息和履历干净的就跟白纸似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白纸,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似的。”
栖迟看着窗外那条长长的从高大梧桐中央开辟出的法兰西风格的林荫大道,语气有点缥缈,听上去竟有几分怜悯,也不知这究竟是对着莫荻还是其他什么人,他慢吞吞道:“那可就提前恭喜你了,能活下来大约能记个二等功。”
莫荻听他说完这句话,默默靠上了车后座,把手覆在眼睛上,半晌才叹了口气,欲哭无泪的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是吧,我以为最多四个谋杀案……”
小警员还没消化他们说的话,就见自家一向成熟稳重的的队长眨着眼睛,拽住准备下车的少年的校服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迟,我们还是老规矩吧”。
小警员眨着无知的大眼睛看他们在自成一个世界的对话:“???”
少年冷淡的看了莫荻一眼,把衣服从他手里往出拽,不为所动。
莫荻咬了咬牙:“干脆点,我那个青黄玉镂空龙形佩”。
小警员看不懂了,虚心远程求教前辈:“小远哥,我们出任务遇见一男孩儿,叫小迟,你知道他吗?”
魏思远秒回:“??????”
魏思远:“你们居然遇上了他?看来名扬中学确实有不小的问题!小朱我会给你提前备好纸钱的,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兄弟。”
魏思远:“队长又要往出掏家底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朱同志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技术员的手速可真不是吹的,这消息回的叫一个迅速。
不过这男孩儿看起来年龄不大,到底是干嘛的,怎么同事和队长都对他很熟的样子。
他按下疑惑,继续关注后边的情况。
那少年听了自家队长的话果然停了动作,他看起来有点犹豫,又一次往树林方向看了一眼。
小朱留意过,算上这次,一个小时内他已经往外看了六次了,他再次跟着他的视线看去,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树林,没有什么可疑的,他是真的纳闷儿,普普通通的树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他听见少年开口了,冷冷淡淡的表情配着苦口婆心的话,小朱同志居然觉得有点反差萌:“小荻啊,二等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小警员差点呛着,队长至少大了他十岁吧。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家队长,然而队长并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意思,看起来已经习惯了。
栖迟说完,在莫荻控诉的眼神里讪讪的补充道:“我大事上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莫荻鄙视的看他一眼,栖迟有点尴尬,但他理不直,气特壮,正色道:“这是要命的事,我都没几分把握从这里活着出去,真的不是我不帮你……”
莫荻理解的“哦”了声,不再强求,放开了抓着少年的手,还细心的替他整理了下衣服,一脸遗憾的表情道:“那就下次再合作吧”,莫荻眉宇间写满了担忧,情真意切的对少年道:“你一定要小心啊,受伤我会心疼的”。
小朱同志一时看不明白剧情走向,但是这句话说完,少年虽然依旧是一副冷淡脸,倒也不着急走了,在后座坐的四平八稳。
栖迟矜持的启唇,用惯有的语气清清冷冷道:“那个战国早期的玉珩。”
莫荻一脸肉疼,犹豫了半天,咬牙道:“可以是可以……”
栖迟眼睛一亮,莫荻继续道:“那案子结束你还得答应我个小要求。”
栖迟眨了眨眼,下意识想拒绝,莫荻马上举手发誓:“绝对力所能及,绝对是小要求!”
栖迟开门下车,车外热浪席卷进车内,闷热的潮湿空气让人有一瞬间的窒息。
栖迟一手撑在车顶,弯腰看向车内,勾起了一边嘴角向警察先生点头示意,这让他一向冷漠内敛的气质里增加了点痞气,但看着毫不违和。
他在耀眼的阳光里,用清澈好听的声音说道:“随时为您效劳,莫警官!”
少年已经走远了,车内的空气被空调调回了凉爽舒适的温度,小警员还怔怔看着窗外,他不敢承认,自己一个直男居然被一个少年惊艳到心悸。
莫荻一巴掌把自己的下属拍回魂儿,栖迟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他理直气壮的训可怜的受气包小朱同志,好像刚刚的失神没有自己一份儿似的:“看什么看,人家有对象了,我都没赶上你就别想了!”
小警员:“……”
我是直的啊队长!
他完成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吐槽领导成就:您这纯属迁怒吧。
栖迟并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转身走回了来时的树林,如果不是莫荻刚刚说过那些话,他还真不想直面这些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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