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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攻必死无疑(给我风和花)


“小黑,你快一点啊,马上就能见到阿剑哥哥了,他可是立志要成为世间第一剑客的男人!为了找寻最强的剑道,他此刻一定就在这黑白剑宗里问道求学!”
蓝宝打了一个喷嚏,冻得瑟瑟发抖,还不忘催促距离自己对角一米距离,漫不经心当壁画的人。
正是轮回了快九十九世的帝祸天。
帝祸天冷嗤一声,虽然在抱怨,却仍旧加快速度攀爬到少年的身旁,刚好为他遮挡激流的冷风。
“阿剑哥哥,阿剑哥哥,都轮回九十九世,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你的心上人,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
帝祸天骨节用力,掰碎了一块儿冰疙瘩,碎冰滚落,隐隐带着杀气。
蓝宝后脑勺突然一阵寒冷,不过他没太在意,哼哧哼哧继续攀爬着,气喘虚虚道:“小黑,你也知道我们都轮回九十九次了,好不容易轮回到原来的长生界,这可是最后一次能见到阿剑哥哥的机会,错过了这次,等我们飞升仙界就不能擅自动用轮回台,说不定再也见不到阿剑哥哥了。”
“小黑,他可是我身为蓝宝的时候,唯一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蓝宝脚踏在一块而突出的冰块儿上,侧头严肃道。
帝祸天沉默半晌,终于问出埋藏他心底一路的疑问:“所以,好好的正门我们不走,为何非要爬这崖壁?”
说完,两个人心有灵犀地抬头,一抹足足有千丈之高的崖壁,直耸天际,一眼望不到尽头,绝非人力能攀爬的。
蓝宝呵呵一笑,笑容十分明媚阳光:“......”
帝祸天:“……”都第九十九世了你以为美色对本皇还有作用吗……还真有!!!
就在两人攀爬之际,冰崖的上方。
白雪翻飞间像一条白色的龙盘桓在这山脉上空,呼啸震慑天地,经年不化的雪覆盖下,尖锐的仿佛能捅破天。
寒风料峭,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里,隐隐约约有一抹黑在疾驰,在狂奔,在争命!
像奔赴新的世界。
又像划破这空无世界的一柄剑。
黑色的剑!
“呼!”
快一点!
身穿黑色劲袍的青年,短发没过眉眼,只能看见如刀剑锋的下颚,后脑勺的一缕长发用草绳编制的绳子绑起,浑身浴血残破,却气度如渊,口中喷出急促滚烫的呼吸。
背负古朴剑匣,却步履如迅风,红色血玉摇晃腰际,一时分不清这玉究竟是红色的,还是被血染红的,
“呼!”
再快一点!
死寂苍白的世界,仿佛只有他震耳欲聋的急促呼吸。
“呼......”
只要他够快,那人一定能安然逃脱!
可隐隐听去,这呼吸虽然急促紧绷,下一秒就断气也不奇怪,却总是维持在一个平衡,像绷紧的丝线,维持着青年在这大雪纷飞中夺命狂奔,毫不停歇。
“站住!”
“该死的孽徒!”
“今日你是决计逃不出我黑白剑宗的领地山崖!”
被称作孽徒的黑色青年身后,逐渐被身穿黑白衣袍的人包围。
青年眸光一暗,漆黑幽邃的眼底似有一抹血红浮现,猛地喝出一口气流,一脚迈出,身影居然又加速了几分,隐隐有甩开身后追逐的趋势。
而在身后追逐而来的黑白剑宗长老看来,这道身影居然一瞬间变为了无数身影,一时分不清青年真正的踪迹,在这大雪纷飞下犹如鬼魅。
“无影身法!”
一寸头,面容刚毅的白袍大汉,身负古朴断剑,这断剑比他二丈高的身躯还要高大几分,每落下一脚步,都踏破了厚厚的积雪,脚下的气滚烫真气,将雪都融化,露出还未破土的草根。
莫龙长老浑厚如钢铁敲击的声音不善道:
“这小子居然连剑宗的传承身法都学会了!”
就在众人皆是震撼,吃惊的时候,却都露出一副冰冷的杀意,还有一股勃然被冒犯的愤怒。
“此子天赋惊人,然本性恶劣弑杀,放他下山,只怕经年后,又是如同独孤剑邪一般的祸害,决不能留他性命!”
随着莫龙长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祭出身后各式各样的佩剑,一时之间,剑光勃发,比这白雪都要刺目几分。
“杀了他!”
一道道剑气,划破气流,白雪激荡间,朝着那抹黑色的身影疾驰而去,势要将其撕碎。
而那抹奔袭三天三夜,从未回头的黑衣青年,此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惯性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
忽然停顿,像飞鸟断翅的羽毛。
青年因为缺氧,胸口剧烈起伏,喷出口的气流隐隐带着血雾,沙哑的嗓音却古井无波,带着一股对生命的蔑视和无视。
将身后的红棕色剑匣解下,撑在雪地上,剑匣入血三寸,激起气流激荡,原本无害的鹅毛大雪,此刻如同锋锐的刀片,叫众人眯起眼睛,浑身真气运转,抵御飞雪。
气流激荡耳鸣,众人仿佛听到一问穿透飞雪,又似震慑灵魂。
“黑白剑宗自诩剑道天下第一,但你们,可曾见过真正的剑?”
黑白剑宗门徒,皆是心神大惊,浑身像被钉在雪地里,只能看着那黑衣青年打开剑匣,飞雪激流下,难免心有戚戚。
此叛逆弟子,居然敢只身一人立于雪地,难不成是有什么依仗不成?
“什么?”
只见那黑衣青年,却从剑匣子里取出一柄黑缎缠绕,充满神秘和危险的......
无鞘无刃之剑?
“这,这是什么剑?”
“不对,这根本就称不上是剑吧,不过是一把剑柄而已!”
而那带领众人的莫龙长老,如铜铃般的双目忽然瞠大,眼底带着一抹熟悉和畏惧,嘴巴也慢慢张大,伸出一只手,似乎在大声吼叫着什么:
“不——”
还不待黑白剑宗的弟子意识到什么,只见那黑袍叛逆弟子单手握着剑柄,长长的黑缎在白雪中飞舞,像振翅乱舞的雄鹰。
“要——”
激荡的飞雪和气流,众人听不见周遭的一切声音,包括那青年在说什么。
只隐隐约约见到被风雪染白的唇瓣翕动,似乎默念着什么话,接着青年双目大灿,一抹血红的红光闪过。
“用——”
围绕他的飞雪,迅速凝聚成一片气流,不断扩散,他单手握剑,高高举起,浑身都仿佛一柄未开封的剑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青年浑身的真气和精血,此刻都不断汇集在手中的剑柄上,然后在通过剑柄释放出来。
众人心脏停缩,这等剑光的威势,便是各位剑宗长老也是没有的,那是一股仿佛撕裂天地和时空的锋利!
只见那青年一剑挥开,剑芒似白色的海啸,从空气中无端汇聚,朝着众人湮灭,世界都只剩下最后一抹白色。
飞舞的剑气,将众人掀起,天地旋转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恢复了平静。
只间大雪里,剩下的不是一截胳膊,半个头,就是办个身子。
“啊噗噗噗!”
如同大葱一般倒着埋在雪地里的弟子,好不容易从雪地里爬出来,这才发现诸位师兄弟们也是十分狼狈的从雪地里爬出来,一个个浑身狼狈,却心有余悸。
“三长老,那一剑究竟是什么?比之我剑宗的黑白剑法威力还要上一层,这等威势......”
就在一个弟子激动又恐惧地说着什么,被称作三长老的莫龙,也刚从雪地里拔出自己半条腿,还在艰难的拉着自己有几顿中的巨剑。
听见周围弟子们的惊叹声,十分不耐烦,颇为暴躁道:“那一剑威力这般大,你看看,可曾有人受伤?”
为首的弟子这才意识到什么,立刻看向四周,只见门派里的各位师兄弟们都是一头雾水。
“这一剑威势这般惊天动地,却......”
莫龙冷哼一声,一把将自己的龙骨剑从雪地里拔出来,背在身后,十分愤恨道:“杀伤力为零的剑法,换你你练吗?”
年轻弟子的头立刻摇成拨浪鼓。
被三长老的虎目扫视而过,方才一个个杀气,气势凛然的弟子们,立刻识时务地将头摇成拨浪鼓。
一个面容沉稳的弟子,觉得此事有疑问,问道:“三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说他们突然接到剑宗的诛杀令,对一个宗门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极尽追杀,还有那弟子忽然使出的惊天一剑,三长老少见的失态,都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您方才,为何对那弟子使出的无名剑法,这般失态?”
看着周围年亲一代的弟子们,纷纷朝自己看来,莫龙知晓今日这件事情是再也瞒不住了。
这位如同山岳般高达的壮汉,叹了一口气,少见颓然道:
“五十年前,我黑白剑宗出了一位天赋惊人,足以横扫天下所有门派的弟子,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内门的年亲一代,那位沉稳的大弟子道:“知晓,就是那位据说寻求天下一败未果,最后剑心入魔,为乱世间,被剑宗诛杀的独孤求剑前辈。”
莫龙神色悠远,眼眸也带上了一抹仰望和期盼,但凡用剑之人,只要见过独孤那一剑,都会自惭形秽,遑论自己。
他很快将这抹怅然和回忆压下,面色沉沉道:“其实,这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独孤求剑根本就没有死。”
“什么!”众人大惊。
莫龙神情复杂,继续道:“这五十年来,独孤求剑一直被关押在我剑宗的黑水牢狱地底。”
突然,一个单眼皮,气质懒洋洋的年轻弟子反应过来:“原来黑牢地下最深处那个神秘的犯人,就是独孤求剑?”
黑白剑宗不仅仅钻研剑道,为天下剑宗之首,更会肩负黑白两道的安定,每每有动摇黑白平衡的邪魔外道出现,缉拿、诛杀、关押这些外道,也是一宗之责。
年轻的弟子神色古怪,忽然明悟了什么,捂住了嘴巴,压下喉咙里亟待出现的话。
“怪不得每次往黑牢地下送饭,总是会多一份儿,不过最近往黑牢狱地下送饭的弟子都是......”
好在周围弟子的注意力都在莫龙长老身上,只听莫龙长老慢慢回忆这段因果。
“然而,就在五十年前,动用了全剑宗最顶尖的长老战力,终于以自损一千的代价将独孤求剑捉拿回宗,就在前任掌门准备亲手斩杀这世间最鼎盛的剑道天才,只见一股剑气自独孤求剑身上爆发,那种纯粹,力压天下的剑意,足以撼动任何人的道心。”
众人目光严肃,沉声道:“一如方才那股剑意?”
莫龙长老没有否认,闭目回忆那一天:
“然后,剑阁中的所有长老,都听见了那半疯半癫的独孤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只见莫龙长老蓦地张开双目,眼底划过一抹看不懂的光芒:
“你们可曾见过这世间,真正的剑!”
话语到此,忽然停歇。
众人皆是剑修,想起方才那股掀翻天地,摧枯拉朽的剑罡,俱是心急如焚,追问道:“真正的剑!然后呢?”
莫龙长老话语凝滞,似乎将要说的话转了一个弯。
“然后就是你们看见的了。”
“就算独孤求剑重伤被囚,可剑意未消,就连掌门都耐他不何,只能将其囚禁在黑牢地下。”
“可是这数十年来,独孤求剑还是不肯放弃他那中看不重用的剑法,每每有机会,就会蛊惑我黑白剑宗心志不坚的弟子,引入歧途,放着我正统的黑白剑诀不练,非要学那一入魔之人自诩无敌的剑诀。”
“却不知那剑诀正是令独孤求剑入魔的根源,以自身精血为祭,真气为引,口口宣扬炼身为剑,方才天下最强,其实是一种燃烧生命和精血的魔功,害人害己。”
有弟子还是好奇问道:“那剑诀叫什么名字?”
莫龙长老一字一句道:“无根剑诀!”
众人心底默念这剑诀名称,想起方才那无剑无鞘的一剑,“无根剑诀,这名字倒是相配。”
莫龙长老看着对面的崖壁,高空中停歇的风雪,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此地。
“走吧,那逆徒心志不坚,贪图求成,本来按照他的天赋此次问剑大会,该是有机会入内门修炼,不到十年必成一代剑宗,可惜入了邪魔外道......”
古龙刚毅的面容上少见的惋惜道:“可惜可惜啊。”
众人突然听闻这等成年旧事,还沉浸在五十年前天下第一剑独孤求剑未死的震撼中,但又想起方才那“中看不中用”的一剑,又是有些惆怅。
“可惜了,那剑法看着撼天动地,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就在众人都离去之际。
为首的沉稳大弟子看向定定站在雪山之巅的一抹身影,想起对方刚才古怪的神色,了然道:“百川,你认识那个外门弟子?”
剑宗一代天骄,有些懒洋洋,却天生剑骨的百川,似乎在风雪中看到一抹坠落的黑色身影,他回神道:“哦!一面之缘罢了,不过......”
百川见此地风雪里,只余下他们平素关系最铁的师兄弟,犹豫再三小声道:“师哥,之前戒律堂的长老让我每隔几天就往黑牢底下送些粟饭,我嫌繁琐就丢给了一个外门弟子,好像就是那个人......”
百川难免有些愧疚。
黑牢地底设计剑宗机密,事关重大,想来只许各位长老和长老首徒进入,可若不是自己嫌弃繁琐,将事务都丢给一外门弟子,那弟子又怎么会被入魔的独孤前辈看到,误入歧途。
就在百川十分愧疚之际,大弟子重山却道:“百川,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做吗?”
百川一愣。
气度更沉稳的重山却说:“内门首席弟子一个个都恨不得将时间用来练剑,你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每天去黑牢底下送饭,做俗务不成?”
“也就是说黑牢地下每天进出的,都是外门还未修炼心诀的弟子,所有人都会受到独孤前辈的蛊惑和传道,可是那些弟子却未入歧途,这说明什么?”
百川懒洋洋的表情终于出现一点激动,立刻问道:“说明什么?”
重山面色微顿,一字一句道:“说明此人确实心志薄弱,不如其他弟子志坚,加之其在剑宗的风评,可见也是一位戾气狂妄之徒,就算没有独孤前辈,他也终将走上这一条不归路,个人的因果命运,又岂非你一人可以决定的。”
百川松了一口气,面色轻松起来。
重山看着百川没心没肺离去的背影,原本沉稳的面容瞬间难看起来,背负的一只手握紧成拳。
都是放屁!
方才那段话不过是安慰百川的话!
真相是,每天进进出出黑牢的弟子那么多,难免没有内门弟子,就说重山自己一向尽职尽责,不假于人。
可偏偏一个外门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被独孤求剑看中,每日里要背着黑牢的严防死守,费尽心机给那名弟子传道,哪怕是一个还残缺有漏洞的剑诀!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五十年前天下第一剑独孤求剑眼中,那名弟子的天赋远胜于他们这些人,包括拥有剑骨的百川,包括数十年一如的自己!
想起方才那副崩天裂地的剑风,那抹漆黑中带着红芒的眼瞳,重山仍旧心有余悸,差一点,差一点......
那一剑就成了自己的心魔!
还好,还好,那名弟子死了!
坠入这绝壁山脉底下,深不见底,高空冰冷稀薄的空气,足以在那名弟子落地前,彻底失去意识,然后化为一滩肉酱,永世被埋在风雪里。
一个死人是不会阻拦自己成为最强剑宗的!
重山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内心多余的情感,忽然问道:“那名弟子,叫什么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太关注他人的百川,电闪雷鸣般从记忆里回想起了一个名字,还是他恍惚间听旁人叫过,原本该如风般无痕滑过心湖,不留下半点痕迹。
此刻,却发现那个名字如刀刻斧凿般在脑海深处。
百川停下脚步,字字严肃道:
“温、让、剑!”
重山一愣,山崖底下忽然激荡起一股风,仿佛有人在回应,冰冷的大雪扫在面颊,冰冷刺骨,一如那抹幽邃漆黑如剑的双目。
“双瞳凉入天山雪,一剑横磨瀚海云。”
重山望向崖壁对岸的白色缥缈虚空,只能看见满目的飞雪和淡色的天空,哪里有半个人影,他摇了摇头,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评价道:
“原来他叫温让剑.....”
“这名字和那人,不太相配啊。”
然而就在距离绝壁山崖的百丈之下,白色的空气激流中,原本被黑白剑宗那些离去的人宣布死刑的人,此刻仍旧在不停的下坠。
“该死......”
温让剑方才默念剑诀,按照这段时间以来学习的剑法,将浑身真气和精血凝聚一点,释放出去,丹田内原本都感知到了什么,结果这庞大的剑气和剑意居然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将自己震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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