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的脸配穿戴得体的模样固然让人心生向往,但此时衣衫不整配上那不规则的呼吸,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姬棠母亲应了一声:“那你们早些休息,就别让小陆回去了,已经这么晚,妈再去给你们拿床被子。”
姬棠心想妈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我晚上和陆清和一起睡啊!
就这么痛快承认了陆清和这个女婿...啊不,儿婿吗!
姬棠还没反应过来,陆清和倒是先把姬棠放在了地上,并顺手把他原本彻底散开的睡衣重新一颗颗扣好,还不忘用衣领遮住姬棠锁骨上的吻痕。
在姬棠穿上睡裤后,发现陆清和已经恢复了进门时的模样,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之所以要用道貌岸然这个词,是因为姬棠的大腿根被他掐得很疼!
现在还疼!
姬棠母亲开门进来,见两人都穿戴整齐才松了口气,不忘提醒陆清和:“小陆,早些休息哈。”
“好的,伯母。”陆清和很有礼貌,彬彬有礼对着姬棠母亲笑了笑。
全然让人看不出一点两分钟前他还一手拖着姬棠另一只手掐着姬棠下巴猛亲的模样。
待姬棠母亲回去,两人完全失去了方才的兴致,便开始继续讨论关于曲白出生地的事情。
姬棠看着手机里的缺德地图APP,说:“奇怪,这个地图上没有这家医院啊,是不是已经关门了?”
“但曲白说没有,而且他告诉我在哪条街道了。”陆清和说,“而且他们医院在搜索引擎上有电话,可以打通。”
姬棠只觉得这件事很诡异:“...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姬棠却靠得离陆清和更近了些。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陆清和在姬棠母亲收拾床铺时去洗了个澡,把身体刚被激起的火气降下去。
此时窗外下起了大雨,台风天般的风刮过窗户使得窗户发出低频振动的声音,雨水也不断敲打在窗户玻璃上。
陆清和伸出手臂让姬棠枕在自己手臂上,两人亲密无间贴在一起。
在磅礴的雨声里,世界也变得安静,姬棠听见陆清和问:“之后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姬棠思考片刻,说:“把任务继续完成吧,然后...我不知道。”
“我曾经问过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役,当时你说你不考虑退役。”陆清和望着天花板上星空灯映出的漫天银河。
碎芒洒在天花板上,姬棠把手臂搭在陆清和胸前,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问:“那你呢?”
“我想和你一起去个清净的地方生活,工作不想干了,只想和你一起。”陆清和回答他。
往日因为工作,两人总是聚少离多,有时候就算见面了周围也还有一大堆人,根本没法说什么话,更没法像现在这样亲密接触。
甚至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在执行保密任务,连光脑信息都无法回复。
陆清和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如果能选,他宁愿不做这份工作也不想这样每天想着老婆却只能等老婆任务结束不知道哪天才能回自己发的短信。
姬棠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说:“他们是不是还需要我们?”
“当然,但总会有人顶上来的。”陆清和右手臂被姬棠枕着,左手便放在胸前握住了姬棠的手。
他们已经为那颗星球奉献了青春岁月里的近乎所有,那么想要闲下来好好感受生活和爱情,又有什么不可呢?
姬棠想到未来,脸上多了几分憧憬:“那我们就约好了。”
“你答应了?”陆清和有些惊讶。
与他的情况不同,姬棠从小就在基地内接受训练,十四岁就单独执行难度S+的刺杀任务。
当时姬棠说不退役的时候,他能够理解,因为姬棠自小就过着这种生活,恐怕早就把训练和任务当成了生活的全部。
陆清和像是怕姬棠反悔似的,也不等姬棠再回答,便说:“那就说好了。”
夜凉如水,月色落了满地,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洒下一层银辉。
大床旁云朵形状的柔软灯罩仍然散发着暖黄色光晕,驱散床侧的大片黑暗。
郁怀瑾走到柏聿床边,看着往日冰冷淡漠的青年柔软而没有防备的睡容,弯腰抬起对方手臂,塞回被子里。
可谁知,那青年却在灯光里睁开了眼,和郁怀瑾近距离对视。
郁怀瑾:“...你没睡着啊。”
“嗯,有点不舒服。”柏聿低声说,“你还没睡吗,已经很晚了。”
郁怀瑾恍然意识到自己出现在柏聿床前给对方掖被子的行为不太合适,便说:“我来借用你卫生间的。”
柏聿的房间是一个套间,进门是客厅和书房,然后才是卧室。
柏聿心里叹了口气。
厕所和自己床都不在一个方向,若是要用卫生间,怎么可能跑到自己床前来。
只是柏聿也明白,郁怀瑾的口是心非不是故意,而是长期在被打压和得不到情感满足的家庭环境中才慢慢变成如此。
因为无论怎么说出内心的需求都得不到重视和回应,甚至还要反过来被骂一顿,所以慢慢地就不想再说了。
柏聿能够理解,也因此更加心疼。
郁怀瑾说着要用卫生间,但脚步却如同生根般没有挪动,还是看着柏聿:“还是不舒服吗?”
柏聿已经好了很多,可看向郁怀瑾满是关心和在意的眼眸,他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说谎了:“嗯,很难受。”
他看见郁怀瑾的手骤然握成了拳头,表情也带上几分急切,才慢慢开口:“你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吗?和我聊聊天,之类的。”
在身体虚弱的时候,他想和郁怀瑾呆在一起,哪怕只是同处一个空间,不说话也好。
果然,郁怀瑾毫不犹豫答应了:“行,我去拿个凳子...”
不料,柏聿只是掀开被子看着他:“床很宽,你过来躺着就好。”
郁怀瑾犹豫片刻,还是没能抵挡住这个诱惑。
明知道柏聿不喜欢自己,还是在对方单纯地想和自己夜聊的时候躺在了对方的床上。
如果郁怀瑾知道这一切都是柏聿用小心思策划出来的,他就不必在心里斥责自己的无耻了。
因为此时“无耻”的那位正替郁怀瑾掖好被子,说:“刚才谢谢你,否则我就得在大街上倒下了。”
两人隔得很近,此时和在教室上课或是打篮球不同,偌大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他们还正躺在最让人浮想联翩的床上,柏聿和他都穿着睡衣。
颇有种已经同居的感觉。
郁怀瑾不敢多想,见柏聿依旧脸色苍白,便问:“我方便问,你晚上吃的是什么药么?”
柏聿没有隐瞒:“旁边的确实是维生素,只是我吃的是类似褪黑素的药物,最近失眠很严重。”
“...为什么?”郁怀瑾脑海中一时之间浮现出无数猜测。
柏聿有抑郁症之类的心理问题么?还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柏聿转开了话题,“郁怀瑾,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之前的事。”
这话有些严肃,郁怀瑾垂眸:“你说吧。”
反正柏聿不外乎就是解释他是受张老师托付才照顾,并非喜欢,郁怀瑾又没法直接说自己喜欢他,也只能听着。
柏聿思考片刻才开口:“在高二那年你来附中培训的时候,我就想认识你了。”
郁怀瑾:?
“啊?”郁怀瑾有些迷茫,一双桃花眼水灵灵地看向柏聿。
柏聿继续说:“当时整个A市,只有你写出了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问而且拿了满分。如果你前面没跳步骤,第一名应该是你的。”
郁怀瑾想起那次竞赛,笑了笑:“我想着那么简单的证明步骤没必要写,没想到还给我扣了分,草。”
“而且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柏聿不知怎么形容,“大家打扮都差不多,也不敢忤逆老师,中规中矩想要混过这三年,但你从来都不在乎这些,那次发试卷的时候,你直接当着校长的面走出去了。”
郁怀瑾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了。
因为在他的高中生涯里,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嫌弃老师上课上的不好,无视老师,想走就走,自己跑到操场边的看台上写试卷、看网课。
老师们都不管他,因为知道他在哪里都会认真学习。
所以他可以翘任何课,也可以直接不去上学。
但郁怀瑾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不愿意呆在那个家里。
而这样他早就习惯的生活,竟然被柏聿觉得有趣而印象深刻。
郁怀瑾忍不住挑眉:“那你高中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嘛。”
柏聿无视了他的调侃,说:“当时我想找你要微信,就在竞赛模考第一次的时候...”
郁怀瑾记得,那次模考在五中进行,自己正在宿舍楼后面的荒地揪着那LTP人渣的衣领揍他。
而柏聿正好看见了那一幕。
“所以你就是因为那个,才没要我微信?”郁怀瑾问。
郁怀瑾本以为柏聿只是四处乱逛碰见,不曾想柏聿竟然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柏聿默认了:“...抱歉,如果当时问清楚,我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没关系,反正现在不也认识了吗。”郁怀瑾心态很好,并安慰了柏聿。
在那样的家庭,如果心态不好,早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柏聿却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固执:“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对你下了定义。如果我们当时就认识...你就不用受伤了。”
郁怀瑾怔然望向他,在明白了柏聿话里的意思后心头一震。
“...这不是你的错。”郁怀瑾有些哽咽。
连他亲生父亲都从没想过要保护他,可才认识他不过数月的柏聿,却一直想着要保护他。
甚至因为没有更早认识他,而使得他少受到毒打,而愧疚自责。
柏聿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哭腔,但又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握住了郁怀瑾的手:“所以,张老师拜托我只是一个契机,我对你的照顾也并不是可怜你...”
“我只是从很久以前,就想认识你一下。”柏聿这样说。
这段对话当然不是寡言少语不善言辞的柏聿现场想出来的,而是他此前几日反复思考修改,得出的版本。
如今总算说出来,柏聿松了口气。
自从那晚郁怀瑾删掉他微信,他曾经想过,郁怀瑾会不会真的再也不理会自己。
他的心惶然地悬在半空,像是落不到实处般。
和郁怀瑾“吵架”,让他的失眠空前严重,尽管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可精神却仍然紧绷着。
更不用说,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怎么去和郁怀瑾道歉,连写作业或是向往常那样去复现代码的时候都在想着郁怀瑾。
柏聿几乎要感谢今天吃的那破药片的功效来得这么猛烈,郁怀瑾才会来关心自己。
才会愿意这样躺在自己床上咫尺距离的地方,听自己解释。
看着寸头男生略带疲惫的眉眼,柏聿的心好似终于落归实处,让久违的睡意如同弥漫的水汽般丝丝缕缕缠绕上来。
但另一边的郁怀瑾显然不这么想。
此时寸头酷哥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不喜欢柏聿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柏聿才悠悠问:“你可以原谅我吗?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向你隐瞒了真相。”
问出这句话时,柏聿心里却很平静。
因为从郁怀瑾对他的态度,他已经看出了郁怀瑾的答案。
郁怀瑾很关心他,所以不会不原谅他的。
“嗯,我没有怪你,我那天只是...”说起那天,郁怀瑾不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是恼羞成怒才删了柏聿微信。
他一直明白,柏聿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是自己被拜托,大概也不会告诉那个人事情的真相。
可柏聿却好像很害怕他生气似的,说了那么多话来解释来道歉。
柏聿一直以寡言在学院里闻名,郁怀瑾也很少听见柏聿因为一件事说那么多话,除了PPT汇报。
郁怀瑾的脑子忽然好似被什么点亮了,福至心灵道:“柏聿,你...很怕我生气不原谅你么?”
第72章
细腻的白色棉纱层层叠叠编织而成, 边缘轻柔地卷曲,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为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幔。
灯光透过棉纱的缝隙, 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复古木质地板上的暗纹相互交织。
床架采用深色实木打造, 雕刻着细腻的卷叶花纹与藤蔓图案, 与深绿色的床单极为相称。
柏聿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 但立刻承认了:“嗯,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你变得生疏。”
他如此的坦诚,教郁怀瑾倒有些意外。
但如此坦荡的模样,似乎也印证了柏聿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更特别的感情。
郁怀瑾此时复杂情绪交织, 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的睡衣衣摆忽然被一只纤长的手拉住了。
郁怀瑾看向柏聿, 心头一紧。
睡衣的设计一般的会稍长, 盖过裤子的皮筋边缘,遮盖住一小截裤子。
而衣摆的位置, 离男生敏感的区域不过两指距离。
而柏聿晃了晃郁怀瑾衣摆, 凤眼一眨不眨看着郁怀瑾:“所以, 可以把我微信加回来了么?”
郁怀瑾被他晃的这一下弄得心都酥了, 但又感觉有些难为情:“...你这些东西都是哪学来的啊!”
“我在小红书刷到的, 教的是——怎么撒娇让对方答应你的请求?”柏聿面无表情说出了那个帖子的标题。
不过视频里教学的博主说不仅要揪住衣服下摆, 还要睁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柏聿自小就没什么表情, 对着镜子模仿了许久也没尝试出合适的表情。
他把这归结于他不适合这个表情。
柏聿深感自己的不善言辞影响了自己交友,又觉得博主说的都很对, 所以果断点了关注准备系统学习。
但他并没有仔细看的是, 那个博主主页写的是:“如何与男朋友撒娇让他乖乖听话?请关注我吧,教你如何训狗!”
被当成了狗的郁怀瑾:“...”
虽然柏聿的撒娇很干巴, 语调也很平,没有任何撒娇该有的嗲。
但郁怀瑾却被衣摆晃动的那两下直接钓成了翘嘴,立刻妥协了:“我现在就把你加回来。”
“...”柏聿没想到这个撒娇教程竟然这么有用,自己只不过粗略模仿了一下,就让郁怀瑾立刻同意了加回自己。
高岭之花非常满意,并准备给那位博主打赏,狠狠打赏!
两人重新加回了微信,郁怀瑾问:“还晕么?短暂失眠没必要吃那种药,药效强又有依赖性。”
“好些了,”柏聿回答,“如果我躺着睡不着,就会很烦,越烦就越睡不着。”
郁怀瑾想了想:“要不之后试试喝点酒?”
柏聿很少喝酒,看郁怀瑾关心自己在替自己想办法的模样,不自觉唇角上扬。
郁怀瑾提了建议便看着柏聿,却见那侧躺在枕头上的男生正看着自己,笑得温柔。
恰如万年冰雪融化,无数飞扬闪烁的冰晶在空气里闪着光,又有如春日万物复苏,无数花朵在刹那开放。
郁怀瑾不是没见过柏聿笑。
但如同此时温柔融化在眉梢眼角,镌刻在眼神里的,却从未见过。
暖黄光芒本就自带暧昧的氛围感,而此时两人共同倚着同一个枕头上,互相看着对方,更是令这种无处不在的暧昧感愈发浓烈。
“笑什么。”郁怀瑾撇开视线,心在胸腔里跳得“砰砰”作响。
他真担心柏聿又说出什么撩人而不自知的话,如此近的距离,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如果那样,把他当朋友的心思单纯的柏聿肯定会觉得很冒犯吧。
柏聿打了个哈欠:“...就是很开心。”
他很少这么高兴,往日总是平淡看着一切,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是郁怀瑾重新点亮了他无趣而色彩寡淡的世界。
郁怀瑾失笑,内心一片柔软,片刻后还是踌躇着伸出手,摸了摸柏聿的头:“睡吧,是不是困了?”
柏聿的发丝与他冷峻的性格并不相似,发丝柔软光滑。
而这个有些冒犯的动作,柏聿也并不躲,只是任由郁怀瑾随意蹂躏他的头发。
“嗯,有一点儿,”柏聿回答,“晚安。”
郁怀瑾眼中藏着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收回手时轻声说:“...晚安。”
郁怀瑾起身离开,顺手把被子给柏聿盖好。
柏聿侧躺着看向离开少年有些单薄的背影,心想——
床那么大,早知道就应该叫他留下来一起睡的。
翌日清晨,万物复苏。
阳光只能照亮街道中央的部分,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紧挨着的老旧楼房,墙面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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