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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是个亲亲怪(六个达不刘)



游青就是那种别人不说还好, 但一说便就开始委屈的性子。
这一路吃过来的苦,只要傅砚辞不问,游青甚至提都不会去提。但现下听到傅砚辞那无限怜惜的语气, 眼眶里的泪水不争气的立马落了下来。
游青藏住喉间的哽咽露出来一丝,趁着傅砚辞低头轻吻他的孕肚,使了点力气翻身而上,大腿跨坐在男人身上,腰间弯曲流畅的曲线被傅砚辞小麦色的大手轻轻握住, 看着无比契合。
见游青浓密修长的睫毛此下被泪水打湿, 现下一簇一簇的挂在那双长眸之前,傅砚辞随意抬眼一看,就差点要溺死在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中。
“让为夫听听我家卿卿都受什么委屈了?看这哭的都成小花猫了。”
游青瞬间弯下腰身, 眼睛死死压在傅砚辞的衣襟上, 边哭边诉说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傅砚辞怕他这姿势会压到肚子, 拿手臂撑起上身, 靠在床头缓缓听着游青的的话。手掌也一直放在游青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如同哄孩子一般, 抱着人轻轻晃着。
说到最后,游青的嘴皮子都说干了,满腔委屈也接着话头全都发泄了出去,但还是不忘看着傅砚辞问道:“所以我真的很惨,对吧?”
经历了七天七夜不间断刺杀的傅砚辞眼皮子眨都不眨, 捏着怀里人的腰身掂量了一下:“嗯,卿卿此次真的受罪了。待明日为夫便派人去给你带一整串糖葫芦回来, 谁都给发一串,就不给季封那两口子发。”
游青脸颊热了热, 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傅砚辞的头发,扭捏道:“这样子会不会显得我们小心眼,才不要呢,多丢人。”
傅砚辞却煞有其事:“那次日也没给我家卿卿买糖葫芦回来啊,可不得找回点场子来。”
游青轻笑一声,下巴撑在他胸前,抬头看过去:“还是算了吧,就偷偷给我带一串就好了。”
他说话瓮声瓮气的,从傅砚辞这个角度看下去,显得游青的脸愈发小,下巴愈发尖。
游青睫毛上沾着的泪都还没干,下巴放在他心口上,感受到那处跳动的快了些,下意识对上了傅砚辞的眼睛。
刚看清那双狼眸里藏着的意味,脊背处便被傅砚辞缓缓往下划去,带起一阵酥麻感,游青被激的眯起眼睛,跟只猫儿一般,手掌虚虚的搭在傅砚辞心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傅砚辞动作停了下来,虚虚搭着。游青心神一动,原来是傅砚辞的另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脸颊上,指尖正替伴侣拭去眼角挂着的泪珠,动作轻缓,无比怜爱。
游青也顺着指心的动作跟着转了转脑袋,额间有几缕长发因为动作落了下来,乌黑的几缕随意的挂在雪白的脸上,此时脸颊侧着看向傅砚辞,活像个变幻成人的小妖。
傅砚辞瞧他这副模样,投降般捂上双眼,低声叹道:“为夫认输了。”
雪中红梅,矗立在风雪之中,行人上前欲折,那枝红梅便簌簌的往下落着雪,许是被积雪晃得晕了,现下正愣愣的止在原地。
傅砚辞哑着嗓子,藏不住其间的心思,一双狼眸暗沉下来:“卿卿可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他心中暗道:不知死活。
行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抬手摘下那枝红梅,放在鼻尖轻嗅,被扑鼻而来的清香晃了神,彻底迷倒在这片风雪梅林之中。待他恍然回神,才发觉肩上早已满是落雪。
行人微微一笑,将那枝折梅往头上一束,悠悠然退出了梅林。
那花瓣被拿来掰下煮了茶,行人轻轻一抿,得了满口清香不说,还贪心的将那花瓣衔在口齿之间,反复回味。
游青被他这几遭弄下来也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翻了个身,两只细长的手臂跟没有骨头一样,在人颈后拿指尖打着转转,嗤笑道:“你倒是有本事,怎的不敢全吃了去。”
傅砚辞垂眸沉默,愣是不愿起身挪个位。
游青停了会,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上手擦了擦男人额角的汗,自以为贴心的开口:“你还好吗?”
“……”
傅砚辞看着他的脸,脖颈处筋肉跳了跳,忽的上手掐住游青的下巴,语气隐忍:“卿卿。”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游青有些抗拒:“可是……”
“为夫待会给卿卿煮茶备着。”傅砚辞往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面上涨的通红:“卿卿……”
游青见他这番模样,虽看着可怜,但还是警告道:“那你要小心些……”
早便说过傅砚辞路子野,在游青这里,更是脾性莽撞,直教游青斥他是条野狗野狼。
于是乎,寂静的梅林倒真的被闯入一头野兽,它也欲学行人一般,四下折枝,衔着花瓣乱跑,闯的整片梅林都狂掉花瓣。
奈何梅树铮铮傲骨,待到猛兽终于撒够了欢,瞧见依旧矗立于枝头的红梅,也就明白自己当真无法学着行人做风雅之事,讪讪夹起尾巴退了出去。等它一退,雪地梅林哗哗开始下着花雨,本该是雪白的地面被一瓣一瓣花瓣掩满,艳红的如同火海一般。
那花瓣被兽脚一撵,有几片被深深的印在雪地之上,风雪吹过,掩盖了上去,却还是依稀可见其中风骨。
片刻后。
等到傅砚辞用帕子小心擦干游青脸上被弄到的东西,方才开始低头认错:“是我没有忍住,卿卿可别怨我了。”
游青抢过帕子醒了个鼻涕,现下鼻尖都哭的泛红,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都说了等下还要吃饭,现在好了,被你弄成这样。”
傅砚辞又是一阵轻拍慢哄,见游青还是扯着他的头发泄气,强忍着这痛意,没忍住开口提醒:“卿卿要不等会再扯,你头发上也沾到了,再不弄就干上头了。”
游青动作一滞,随后又是一阵手舞足蹈,对着傅砚辞就是一通乱打:“让你别乱弄又不听,现下倒是知晓弄不干净了!”
这力道对傅砚辞这种皮糙肉厚的人来说跟挠痒痒无甚区别,但现下见那几缕头发都要干成片片了,无奈上手制住游青,一脸认真的夺过帕子,转身用背接住游青的花拳绣腿,自顾自的顶着来人,沾湿帕子小心的搓弄着那几缕被弄脏的发丝。
待等他弄干净后,游青的精力也差不多消耗完了,戚戚然靠在他怀里曲着腿看书。
傅砚辞小心的把人扶正,往游青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卿卿自己在榻上歇会,日头上中了,为夫先去做饭。”
游青满意的点头,凑上前去给了个奖励的亲亲:“夫君真贤惠!今天能做酸辣鸡杂吗?”
傅砚辞谦虚的受了夸奖,听到游青报菜名,倒是讶异:“卿卿何时开始吃脏器了?”
游青想了想:“在中州时吃过一次,许是那会饿的慌,竟然觉得挺好吃的。”
“好棒。”傅砚辞往他头上摸了摸,游青头次不挑食,确实值得赞扬。
“不过今日没有买到食材,换成牛肉可以吗?”
游青被他这宠小孩的语气哄的愈发娇气,扭头就是拒绝:“不要,就要吃鸡杂。”
其实并非不可以换成牛肉,只是有人宠着,行也变成不行了。
他抬眸看了眼傅砚辞,抓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可不是我想吃,是你家崽子想要吃,在我肚子里闹腾着呢。”
傅砚辞手指曲了曲,提起一小片皮肤,倒还真的当真了一般,对着他孕肚质问道:“小崽子光会折腾你大爹。”
他偷摸分了点眼角余光给游青,语气宠溺:“那还能怎么办呢?大爹只能跟着去杀只大母鸡呗。”
说完便起身站立,见匆忙移开视线的某人,眼里笑意深了深,在他肚皮上轻轻拍了拍:“馋嘴的崽子。”
还不忘在游青挺翘的鼻尖上敲了敲,跟着说道:“馋嘴的娘子。”
“傅砚辞!”游青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下就欲追着下床,但罪魁祸首躲得太快,游青脚尖都未着地,那人却三两步走到了门口。
傅砚辞朝着游青挑了挑眉,手上拎着一双鞋子,语气很是欠揍:“卿卿老实在榻上歇着,为夫顺便替你熬个汤喝。”
紧接着在游青抛来的枕头砸到他之前先一步关上了房门,看着眼前被砸的微微颤动的房门,傅砚辞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贴心补充:“卿卿别心急,为夫一定尽快喂饱你。”
“滚啊!”游青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嗓音透过门缝传到他耳边。
傅砚辞逗够了老婆,心满意足的出门寻隔壁大爷买了只鸡。
那大爷耳朵不大灵光,愣是听了四五遍才听清眼前小伙子在说什么。
现下跟着应和:“是啊是啊,你媳妇怀了孩子,是得买只鸡给补补。”
傅砚辞这才停下纠缠大爷的行为,哼着歌走回院子里。但也不知他在傻乐些什么,平日里挺腼腆一小伙子,今天碰上谁都得上去问候一嘴,聊着手上提着的大母鸡哪来炖汤给媳妇喝。
在傅砚辞一通搭话之下,满赛西城都知晓小国公娶了个天仙似的男媳妇,来城里头的第一天就杀了头老母鸡炖汤喝,藏在院子里直宠的上天入地。

第69章 世子被绿?
那只老母鸡被大爷养的膘肥体厚, 可惜游青现下吃不得油腻之物,待到傅砚辞刮去那层厚厚的黄脂,又复烹了许久, 才得出一锅清香解腻、找不出一点油点漂浮在上面的鸡汤。
只是游青显然不领这锅枸杞母鸡大补汤的情,真正勾起他食欲的是接下来在一旁的小厨房里飘过来让人食指大开的干炒酸椒的味道。
边疆蔬菜难寻,因此家家都学会储存蔬菜的手段,尤其以酸菜缸子为首,加以热油姜蒜一炒, 味道又酸又辣, 不管你是一身风尘的旅人还是毫无食欲的孕妇,只消吃上这么一口,胃口能给开到连干三碗白米饭。
“唔, 真的好好吃!”游青眯着眼睛享受着来人的投喂, 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自家相公的手艺。
也不知傅砚辞怎么处理的, 鸡杂中的腥味全然去除, 但还保留着它清脆弹牙的口感,配上乡亲们腌的咸菜辣椒一炒, 现下哄的游青和腹中胎儿都乐的很。
傅砚辞又喂了一勺给游青咬去, 见他喜欢,思索道:“卿卿若是喜欢,等明日为夫去寻寻这家婶子,去学上一手,等你想吃了随时可以的捞些来吃。”
游青嘴里都是饭菜, 鼓着腮帮子嚼烂吞咽,闻言有些开心:“可以吗?”
“自然可以。”
游青有些担忧:“若你事务繁琐便罢了, 过几日闲下来再弄也不迟。”
他又想了想:“或者明日我去学就好,你安生处理事务。”
傅砚辞给他递了杯茶水, 见人小口小口的低头啜饮着,开口安抚:“前几日倒是有一桩案子忙了些,但昨日就已经查明,等明日去军营里头走一遭就没什么大事了。”
边疆如今并无战乱,傅砚辞再这里也就是起个定海神针的作用,拿来以防万一。
游青倒是好奇,躲开傅砚辞喂过来的饭菜,问道:“什么案子,能同我说说吗?”
这事倒不是什么机密,傅砚辞把勺子往他嘴角边塞了塞,一边给他讲着:“前几日军营里的李营头被发现惨死在道上,拂袖发现李营头可能是被他人所谋害,在军营里头搅弄了一番风云起来。”
游青嘴里嚼着米饭,不好开口,只是拿眼睛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
傅砚辞缓了缓,接着开口:“我去看了,发现他却是死于剑伤。但这里接壤的敌军都不擅长用剑,都是以弯刀为主,便猜测到是自己人里头出了祸害。”
游青咽下嘴里的饭菜,缓缓喝了口水:“既是如此,想必军营里头不少人看你的热闹吧?”
傅砚辞刚一上任就发生这种丑事,想必各个派别都在注意着新任领头人的能力是否能同老国公一般有能力压下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你又怎么确定是自己军营里的人呢?万一是敌国故意买凶杀人也不一定。”
傅砚辞缓缓摇头:“老李头一身旧伤,现在在军里就是一个闲差差使,若真要搅弄是非,多的是将领可以下手,没必要大动干戈买凶杀他。”
游青点点头:“那你怎么查出来凶手的?”
傅砚辞双手抱臂,上半身靠着背椅:“那厮藏不住味,我来就任第一天就到处刺人。本来毫无头绪的,结果他人品太差,老李出事那天刚好撞上他玩忽职守,七天内就他一个没有老实守夜,不怀疑他怀疑谁?”
“但你到底没有证据,只是靠怀疑,难以服众。”游青皱眉看向他,神色带着些不赞同:“你便是要抓,也应该多攒些证据……”
傅砚辞就爱他这认真的小模样,没忍住对着他嘴巴咬了一口:“嘿嘿,那是自然。”
游青无奈的瞪他一眼:“你方才吃了辣椒,现在咬的我嘴唇周围都辣辣的!”
游青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冲着他警告:“你莫挨我。”
傅砚辞有些委屈,头顶上不存在的两个毛茸茸的大耳朵都好似软了下去。
游青轻咳一声,手伸的老长,往他头上拍了拍:“你继续说吧,别再动手动脚了。”
傅砚辞打起精神,接着说道:“那厮为了毁尸灭迹,特地刺的心口,在远处看狼群被血迹吸引过来啃咬尸体才欲离去。”
他嗤笑一声:“可惜到底不是常年驻守在边疆的人,若是当地人,定会知道狼群可精的很。”
游青若有所思,猜测道:“所以他被咬下了什么东西留在案发地了?”
傅砚辞状似神秘一般,手指立在身前缓慢摇了摇:“非也,只是狼群精的很,知晓是他投的食,于是第二天就被跟上了,大晚上一个人想去赛西城买些酒吃,谁曾想被狼群包围。”
“等到来人救他时,却发现那厮被吓得发抖,硬是自己开口说明了一切。”
游青挑了挑眉:“只怕没这么巧合吧?”
他离了椅子,直直的扑在傅砚辞身上,侧坐在男人大腿上,揶揄道:“怕是少不了某人动手。”
傅砚辞在他嘴里狠狠搅弄了一番,随后流氓般的抖了抖腿:“谁知道呢,反正凶手找出来便是了,只愿老李头能够安心去投胎,来年别生在大梁了。”
游青见他陡然低落下来,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就不知道了,咱家崽子都生来大梁了,想必是知晓他大爹是救世主吧,屁颠颠就跑来我肚子里了。”
傅砚辞倒是觉得好笑,大手放在他小腹上,那处因为游青的坐姿显得更鼓了一些,若此时游青穿的衣服稍微紧身一点,想必就能很明显的看到他的孕肚。
“我可不是救世主,我是个俗人,能守好自己的媳妇孩子就成。”
游青直起身子,满脸严肃,上手掐住他的下巴,活生生一副采花贼模样:“你要护好我很简单,但崽子长大后,咱们老了,谁护着他呢?”
傅砚辞挪开视线:“自己都护不住,要他何用?”
“你倒是有权有势能让他自保,那其他人呢?”游青见他执拗着,也不好多说,首先服软:“好了,我也不是想逼着你去当什么大英雄,只是中州一行,有所感触罢了。”
随后便感觉自己脖颈处传来一阵温热,游青缓缓摸着他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傅砚辞闷声道:“我才不管你怎么想,咱们父母就是前车之鉴,我可不想重蹈覆辙。等替长公主出完兵,是输是赢都算了。”
他顿了顿:“算了,还是赢吧。到时候还能带你们爷俩到处逛逛。”
游青垂下眸子,换了个跨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俩个人就这样抱着沉默了片刻。
傅砚辞很享受这种时刻,在他往来二十余年的生活里,这种温情时刻也就母亲在的时候还有着,但他那时年岁尚小,如今大了,早就记不清了。
他没忍住吃了个小醋:“这崽子命真好。”
他声音太小,游青只听见一道嗡嗡声,疑惑的挪开些身子:“你刚刚说话了吗?”
傅砚辞皱着眉头,俊脸臭臭的,大手一揽,便掐着游青的细腰扯了回来。
嗅着游青身上的竹香,他口鼻紧紧贴着游青锁骨边的皮肉:“才没有。”
此话语中的酸涩连他们头顶上的长青树都看不下去了,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那树便“簌簌”的往下落着叶子。
傅砚辞头顶上有一片连着树枝的绿叶,许是不小心挂住了他的辫子,无论傅砚辞怎么摇头摆首都弄不下去。
游青眼睛笑的弯了起来,但腰间手臂不肯他退后,于是只好弯起腰肢,艰难的帮人摘下那片叶子,不怕死的在傅砚辞面前晃悠着:“这树莫不是在暗示着你什么?死死勾着你的头发不肯走。”
下一瞬整个人腾空而起,游青揽着傅砚辞的脖子,雪白的手腕搭在上头,称的傅砚辞小麦色的肤色变得黑了一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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