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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日(银飞壳)


明天一大早还有训练。
要不请个病假。
他不喜欢我。
不是设想,是真实在发生。
......
“你怎么了?”杨牧斋蹙眉看着似乎正开小差的沈掠星。
已经趋近凌晨一点,11楼宿舍依旧灯火通明,客厅餐桌旁坐着三个男孩,面前摆着一大摞试卷,正在挑灯夜战。
沈掠星钝钝地转过头来,把试卷递到杨牧斋面前:“我写好了。”
“还有一篇英语作文,别发呆。”杨牧斋严肃地把作文本拿到沈掠星面前。
沈掠星垂眸“嗯”了一声,提笔,却忘了作文要求是什么。
“你困了?”杨牧斋感觉到沈掠星的状态明显不对:“困了就去睡,明早写。”
沈掠星喉咙里很干,他下意识抬手拿杯子,是宿延送的那个保温杯,现在显示水温40℃,温暖、但不烫,正适合入口。
“问你个问题。”沈掠星喝完水没去睡,而是转向杨牧斋,面色有些苍白。
“哪个?”杨牧斋扫了眼沈掠星的试卷,都答得不错,按理说没什么问题。
“你和宋晚桐分手的时候,难过吗?”
杨牧斋翻试卷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另一个在奋笔疾书的男生也猛然抬起头,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杨牧斋莫名其妙地看着过于认真等待答案的沈掠星,面色僵住:“别问学习以外的问题行吗?”
沈掠星叹了口气,他点点头,说好。
就在沈掠星准备写英语作文时,杨牧斋却慢半拍的开口了:“难过也没用,那样下去不会有将来的,我们和他们不同。”
沈掠星停下手里的动作,重新将视线投过去。
“他们的试错成本一辈子都用不完,我们试错一次就完蛋。”
凌晨本身昏聩,可杨牧斋眼中却清朗明净:“难过一次好过以后无休止的煎熬。”
所以,杨牧斋或许还是喜欢宋晚桐的?只是他强迫自己用理智战胜情感,不再继续下去。
那我呢?沈掠星想。
他脑袋里很乱,情绪沉重得厉害,胃也不舒服,拉扯着五脏六腑挤压着心脏,呼吸困难。
杨牧斋反应过来沈掠星不对劲的状态来自什么,没再催着人写作文,只换了个无谓的语气:“但人和人不一样,我的想法不适用每个人。”
“我们没在一起。”半晌,沈掠星低低开口,另一个男生无意窥见学霸的八卦本就没心思做题了,这会儿又来一个,忍不住放下了笔,聚精会神听起来。
“只是拒绝他这件事,让我……”沈掠星面上纠杂,他描述不出来。
沈掠星沉了口气:“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应该也......不会有将来,更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认为我做对了,可还是不舒服。”
不舒服是个很轻的形容,现在沈掠星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不适配自己的身体,他很少有这样的状态。
“这么痛苦的吗?”另一个男生没谈过恋爱,沈掠星的模样让他很新奇。
对,沈掠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他现在很痛苦。
但这和爸妈去世时的痛苦很不同,没有撕心裂肺和悲痛欲绝。
只是忽然变得六神无主,无数次想转移注意力,无数次转移失败。
仿佛自己被困在一个出不去的循环里。
他不停想着自己给宿延发出去的那两句话、像是两柄利剑,明明发给了宿延,却刺向自己。
他确实没有做好接受或回应宿延的准备。
可他也真真切切地,无法干脆而决断地拒绝他。
从图书馆回去后,沈掠星一整个下午的课都在分心,他不停回想着他和宿延的相处、以及宋晚桐的分析。
他没有宋晚桐说得那么糟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希望宿延遥遥无期地承受自己无法下定决心的踟蹰,宿延是个足够好的室友、朋友、哥哥、以及喜欢他、等待他的人。
所以下定决心后沈掠星便搬了出去,沉重的心情却一直无法缓解,直到凌晨、直到第二天天亮。
这晚过后,由于上课时间的不同、教室楼层的不同,如果有人刻意避开,宿延和沈掠星便可以如同两条平行线,各自在他们的生活轨迹里平稳地走着,仿佛再也不会遇到。
直到一月初,宠物医院打来电话,告知沈掠星可以把沈志强接回家了,他已经完全恢复。
“那我下课后去接,大概六点半到,可以吗?”
沈掠星特地跑到礼堂楼洗手间偷偷接宠物医院的电话,现在快期末考了,他们班查手机越来越严,据说钱宽最近整天在办公室看高考班附近的监控。
此时本该回应的护士似乎被什么转移了注意力,过了好几秒才回复:“诶?志强还有一位姓宿的家长是吗?他说现在就安排人来接了呢!”
沈掠星顿了下:“嗯,是的,他去接吗?”
“是啊,他说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俩没有沟通过?到底是谁来接?”
“那就他去接。”沈掠星妥协,声音微微发紧,一时忘了还要问什么,草草挂了和医院的通话。
他去接吗?
接到学校吗?
要不要去问一下?
沈掠星把手机灌进口袋,心事重重地走出洗手间。
刚走了两步,不远处就传来乌泱泱的人声,以及嘈杂的脚步声。
沈掠星抬起头,礼堂外巨大落地窗边的走廊上,整个南墨橄榄球队的队员正穿着他们的训练服,朝正门走来。
洗手间恰好离正门不远,甚至没有任何视觉盲区。
沈掠星转头想躲,却被眼尖的队员第一时间看到,那队员嗓音洪亮:“沈掠星!”
在空旷的礼堂里,这一声吼甚至产生了不小的回音。
沈掠星脚步顿住,他蜷起手指,转过身,硬着头皮迎向那群人。
“最近大胖汉堡都不送了,不仅不送汉堡,还不回消息!”
那喊住沈掠星的队员朝他抱怨:“你们什么时候考完试啊?考完了是不是就能送了?”
沈掠星稍一抬眸,一眼便望见站在人群后方的某人,目光在喧嚣的视线里只轻轻落了一下,沈掠星偏过头,朝前面的队员点头:“16号考完,之后我就能送了,最近复习时间有点紧张。”
“时间紧张你还跑礼堂来干什么?”
那队员自来熟地一把勾住沈掠星的脖子:“来看我们拍公式照啊?”
“沈掠星你看我们新队服帅不帅?”后面有人也挤上来,积极地展示南墨橄榄球队的新年队服。
沈掠星被三四个人围在中间,看似冷静,神色中却罕见地有些尴尬和为难,想走,又走不掉。
“挺好看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土狗?”
郑重的敷衍声和嘲弄的解围声同时响起,宿延从后面慢悠悠走上来,神色平淡地扫了眼众人:“十分钟内回球场,教练有事要说。”
这半个月以来宿延情绪一直都不高,大家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贴心地不和宿延开涮打闹、让着哄着、哈哈了两句便先后离开。
泄满阳光的走廊里,宿延的脸庞半明半暗,棱角被勾勒愈发分明。
沈掠星忽然在这一刻发现,宿延的瞳孔并不是纯黑或者纯褐,而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有些透明、像流动的水。
琥珀色瞳孔的视线落在沈掠星身上,宿延面色平淡、只似乎多了一丝阳光携来的和煦:“宠物医院给我发消息了。”
沈掠星的手指蜷得更紧,他点点头,让自己极力自然起来:“也给我打电话了。”
“我安排了人去接,你要期末考、我最近还有两场训练赛,先送到我家养可以吗?”宿延很轻地眨了一下眼,双手插兜、耐心地等着沈掠星的回复。
“好。”片刻,沈掠星费力挤出微笑:“谢谢你。”
“它也是我的狗。”宿延说得自然:“那等到家了,我给你发消息。”
“嗯。”沈掠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走廊里没有暖气,温度冰人。
“我回球场了,期末考加油。”宿延朝沈掠星友好地抬了抬下巴,沈掠星点头:“好,你比赛也加油。”
两人在阳光下的走廊里平静地分开,像是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礼貌、生疏、没有丝毫逾距,如同一个严谨的数学公式。
这样好像很好。
回到教学楼的沈掠星想,可还是不适应。
杨牧斋告诉过他,这种事要交给时间。
沈掠星竭力呼吸两下,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
一小时后沈掠星收到宿延发来的视频,沈志强已经被接到了他家中。
视频上方,消息还停留在圣诞后的那个凌晨,自己明确的表态。
宿延一直没有回复没有打扰,像今天一样,清醒地懂着分寸。
沈掠星看完视频便把手机塞进书包,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一直落在书包角落里的某样物件。
沈掠星的手忽然不动了,再伸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块手表。
这段时间心中某块缺漏的地方,好像在手表出现的时刻莫名被潦草地填补了一部分。
可同一时间,他也极度思念起自己初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他想给S发个消息说说自己的近况,比如考试考得怎么样、和同学相处得好不好、也做了坏事,比如草率地伤了别人的心。
可他再也没有资格找S寻求安慰和解答了。
这一刻,沈掠星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糟糕。
那句对不起,明明应该由他来说。
电子手表的开机速度依旧很快,平安夜关机前的电量还剩90%,重新开启后依旧有那么多。
表盘贴在手腕皮肤上,在开机后便不停震动着。
像是正在经历一次复杂的更新,沈掠星微微蹙眉,手表并没有更新提示,只是消息系统里,显示他有99+的未读消息。
沈掠星瞳孔颤了下,沈微蓝早就不再和自己用这个手表交流了,这么多的消息来自谁,答案显而易见。
心脏仿佛突然凌空,这一刻欣喜与期待几乎要将犹豫和漠然完全覆盖。
这过于陌生的感觉让沈掠星感到害怕、紧张、又危险。
可他还是点开了消息通知,鬼使神差、不由自主。
表盘上,显示着对方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来自今天的14:27分,也就是一小时前,两人刚刚见完面的时候。
S:看到你的第一秒开心到想飞起来,发现你瘦了那么多之后生气到要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
很会使用夸张修辞的小哥哥一枚呀

沈掠星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粗细好像没有太大变化。
是因为冬天穿得衣服宽大,所以显得人瘦吧,沈掠星心想。
S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七八条消息,短短半个月,已经有快两百条未读消息。
但消息类型......非常之丰富多彩。
一开始沈掠星是怀抱着沉重、内疚、又复杂的心情去看那些消息的。
可事实证明,任何人看了那些消息,都没法再沉重。
昨天一大早,宿延发:昨晚梦到你搬回来大半夜骑,wo身上,把老子吓醒了。
沈掠星:......
昨天中午,宿延发:球场在喷水,溅我脸上了,我还以为我想你想哭了呢,害QAQ
沈掠星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看下去,他怕自己再往下看会莫名其妙笑出来。
但这会儿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沈掠星想着就当打发时间吧,便继续往上翻。
上周三晚上,宿延发:我好想当一个穷光蛋,像养母Z一样,这样我就会为了考上好大学拿到奖学金好好学习,说不定也能进高考班跟你当同桌了。可惜我不是,我家太有钱了。
沈掠星无语的同时想了半天养母Z是谁,余光里同桌从洗手间回来,才反应过来是杨牧斋......
上周一,宿延把聊天框当成了备忘录:桃蛋喷水三下、生石花没喷、红色浆果喷水五下,晚上下了训练回来给生石花喷还有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喷了一下。
沈掠星特别想回复一下这条,告诉他喷得有点少了,那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叫小米星。
除了这条还有其他备忘录类型的消息,比如:下周球队个人宣传片,西服一套、队服两套、球鞋太丑,自带鞋。
又比如:9号谋害我给我吃鸭肉,皮肤过敏了。务必记得提醒造型师多扑粉,务必要帅。
当然,还有恼羞成怒或者突然发疯的。
上周六下午,他突然发了一条:你哪位?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老是凶我还被我亲了两次的前室友啊。
紧接着一条就是:不准让新室友亲!
下面一条是:那可是我初吻,混蛋。
沈掠星觉得自己不该继续看下去了,再往下看自己的精神状态都会出现问题。
刚好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沈掠星关了手表,把这节课要用的习题册拿了出来。
临近年末除了高考班重中之重的期末考,整所南墨中学还有个大活动,便是寒假前的新年晚会。
新年晚会除了学生表演,还会总结南墨这一年里发生的大事件、预告新一年的改制与新政,还会对这一年里杰出的学生和校友进行颁奖。
新年晚会无论是高考班还是非高考班都要参加,安排在1月12日的晚上,离高考班的期末考只有一天。
所以这天下午,高考班每个学生都是捧着自己的试卷和书本去礼堂的。到了那里便打开礼堂椅的桌板,闷头做题,丝毫不受周围嘈杂的声音和人群影响。
晚上六点半,几乎整所校园的学生都到了,从高一到高三,一半已经坐下、一半正站着找位置,需要领奖和表演的学生坐在前排,班里几个在这学期的联考中表现出色的学生也被喊去前面。
坐在里侧的杨牧斋等人拿着笔记本起身,坐在外侧的沈掠星收了桌板侧身让几个同学走,刚好看到鹤立鸡群的橄榄球队穿着统一的队服走进来。
一群人如入无人之境,走路带风,从后面朝前走的路上几乎把礼堂里的视线吸引了个遍。
沈掠星混在乌泱泱的人头里,随大流地把橄榄球队的进场从头看到完。
宿延走在倒数第三个,不知怎么戴了口罩,目色很淡地看着前方,快速走了过去。
他们今天要领奖,特别是宿延,好像还有个表彰,沈掠星在晚会流程单上看到的。
等所有人坐定,晚会开始前礼堂里的灯光暗了下来,沈掠星的手表突然又震动一下,他习惯性点开,某人又在吐槽:烦死了,最后一个领奖现在非让来,看周豫吹小号还不如看沈志强撒尿。
沈掠星没忍住笑了一声,这才想起第一个节目就是校乐团的演奏,里面有周豫。
这时环境灯光彻底变暗,下一秒,《南墨之歌》第一乐章缓缓奏响,管弦乐器的声音由弱到强,伴随着舞台灯光的点亮,南墨交响乐团已然登场演奏。
观众席缓缓响起掌声,今年的南墨新年晚会,也一如往常,在交响乐团的演奏中正式开启。
接下来便是精彩纷呈的表演,南墨学生最不缺的就是才艺,从乐器舞蹈、到体育话剧,精彩到沈掠星连连分心,带过来的试卷快两个小时还没完成。
等杨牧斋上去领奖了,自己才意识到这个夜晚开了多少次小差。
但沈掠星依旧抬着头,把目光放在舞台上。
杨牧斋之后是这次晚会最后一轮颁奖。
也就是说,接下来登场的是拿了全球高中生橄榄球联赛冠军的南墨橄榄球队。
因为有宿延在,南墨橄榄球队的配置与经营成熟度已经可以媲美一支职业球队,球员们也是全国精挑细选出来的橄榄球天才,所以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橄榄球世界,都有一群热衷而疯狂的粉丝。
观众席响起欢呼和起哄声,为橄榄球队登场造势,主持人介绍完毕后,二十几名橄榄球运动员迅速上场,宿延被大家簇拥着到最中间去拿奖,他从校长手中接过奖杯,又把奖杯递给了身旁的队长。
沈掠星看得入了神,连杨牧斋回来都没注意,还是人走到自己跟前说“让一让”,他才回过神,赶紧侧身给同桌走过去。
“就写了这么点,表演这么好看啊?”
杨牧斋坐下后就开始批评,沈掠星自觉理亏,赶紧低下头继续做题。
橄榄球队领奖后便是新年晚会最后一个环节,在大屏幕上播放南墨新年的目标短片。
环境灯光暗下来,但高考班的学生各个有手电筒,全都低着头做题看书。
不过短片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传到大家耳中,比如新年要力争高考状元、开设冬季体育项目、录取条件比往年更加严格、橄榄球队选拔全员进入职业联赛等等......
这时声音一卡,大约是短片出了什么故障,有好奇的同学抬头去看,沈掠星刚被杨牧斋批评,还是低着头专心做题题,没去管那短片故障到了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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