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繁狐疑地身体向前倾去看中控屏,看了看立刻皱起眉,伸手捶了一下陈玄风的胳膊,“你早就保存好了这附近的地址,你想的才不是睡觉吧?还怀疑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讨厌!”
陈玄风:“……”
他是做游乐场攻略的时候全面考虑,将郁繁所有能提出的要求都想了一遍,他保存的地址不光有耳酒店,还有商场、餐厅、小吃街、以及……医院。
“真肮脏!”郁繁轻哼一声,“你上次把我的腰折得疼死了,腿也疼,家里连给我涂药的人都没有,不跟你做了。”
甲方就是甲方。
甲方的要求乙方必须遵从,甲方的抱怨乙方也需要承受。
陈玄风为金主低头。
驱车来到酒店,登记入住,两人乘电梯前往顶楼的总统套房。
“我要睡觉,你要陪我。”郁小少爷提要求,“你也要睡,我们一起闭上眼睛。”
陈玄风能说什么?当然是答应了:“好。”
郁繁又满意了,进入套房就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衣服被他丢在了沙发上,东边一件,西边一件,鞋子也乱扔,左右的顺序都放反了。他只留下一件高领衬衫,光着腿钻进了被子里,舒适地躺上床,打了个滚去看没动静的陈玄风。
陈玄风有洁癖,不仅有洁癖还有程度不低的强迫症,他看了一眼郁繁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就不舒服,弯腰捡起沙发上的衣服,一间一间用衣架挂了起来,连衣服的褶皱都抚平了。
他一转身,就见郁繁正趴在枕头上看着他。
白色的被子藏住了郁繁半张脸,那双琉璃一般通透的眼珠子像是水洗过一般,看着陈玄风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看什么电影。
陈玄风的心理素质很强,被郁繁堂而皇之地注视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很从容地就此脱了他的棉服、毛衣和裤子,露出他贴身的一套纯黑色秋衣。
郁繁的手指在被子上划拉,目光从陈玄风的肩颈一直扫视到他的腰腹,再到他掩盖不住的长腿上。
他虽然嫌弃陈玄风穿老土的秋衣,可是不能否认的是,黑色微微紧一些的薄款衣服就是很适合他。不,应该说适合身材好的人。秋衣薄薄一层包裹住他的肌肉曲线流畅优美的身体,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张力,远远看上去像是行走的黄金比例雕塑。
陈玄风挂好他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你去哪里?”
“洗脚。”
浴室的门关上,郁繁连忙爬起身坐稳,掰起他的脚凑到鼻尖闻了闻有没有味道。他的身体卫生很到位,也很健康,而且脚部他经常做护理,一点死皮都没有,不好闻的味道更不用说了。
“哼。”郁繁放下脚塞进被子里,陈玄风有洁癖这点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让他时时刻刻觉得自己会被嫌弃,其实他身上很干净!
没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陈玄风穿着拖鞋走了出来,长腿一步一迈,身材优势尽显。
他刚躺下,睡在中间的郁繁立马就挤了过来,把自己强行挤进陈玄风怀里,心安理得地枕在他胳膊上,在他的怀里蜷成一团。
陈玄风被摆布得很不适,他不习惯抱着任何东西睡觉,偏偏郁小少爷像是有肌肤饥渴症,就喜欢和他近距离接触,像个抱着桉树的树袋熊。
“冷吗?”
郁繁头也不抬,看得出来他很困很累:“不冷,我就要这样睡。我从小就抱着我的小熊睡觉的,小熊不在,只有你了。”
其实不是,他只是想抱着陈玄风睡。
上次两人精疲力竭后抱在一起沉睡,给他带来了绝无仅有的奇妙感受,要知道他两岁后就是独自睡觉,根本没有体会过跟温热的人睡在一起的亲密舒适感,他有些沉迷。
“嗯……”陈玄风被枕住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抬起在郁繁的脑袋上抚了抚,落在了他的后颈上,跟着闭上双眼。
明明是相识时间并不长,对彼此的了解都少之又少,却以世界上最眷恋亲密的姿势相拥入睡。
一时间套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两道此起彼伏的平稳呼吸声。
墙角落地钟上的时针走了一圈,两圈,从两点半走到四点半,沉睡的郁繁眼皮动了动,倦倦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眸。
有点热……热……
郁繁梦见自己在露营烤火,只是火越来越大,渐渐都要把他烧着了,他顺势醒来。哪里有什么火?是陈玄风的身体太热了。
真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火气就是旺。
比怕冷的他强上许多。
深吸一口气,郁繁挣扎着想要起身稍微远离陈玄风,却发现他动不了,陈玄风一只手臂宛如枷锁扣住了他的腰,他半点也不能动弹。
“松手。”郁繁伸手去推陈玄风的手臂。
两番动作之下,本就觉浅的陈玄风也醒了。
他倦懒无焦距的眼眸不到两三秒就变得清明无比了,他垂眼,嗓子里还带着点沙哑,垂眼看向作乱的郁繁:“嗯?”
窗帘全部拉起来的昏暗光线里,陈玄风深邃的眼眸像是一片无法探索的深海,郁繁的心脏蓦地中了一枪,惊起盘旋的飞鸟激动振翅。
怎么说呢?郁繁呆呆地看着陈玄风,想的是眼前这张脸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修车店打工的穷小子能这么帅,简直压过了最顶级会所里的首席男模了……
以前他怎么从来也没发现过?
郁繁的手撑着陈玄风的双肩慢慢起身,俯身看着他,然后低着头吻住的他的唇。
“做吧。”郁繁说。
陈玄风回应他的吻,“没买安全套。”
“为什么不买?”郁繁不满,哪有到酒店连安全套都不准备的?难道要他来准备?
陈玄风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他说:“因为我不能肮脏。”
熟悉的词,熟悉的话,从郁繁嘴里说出来,现在又原封不动地返回给他了。
郁繁:“……”
这算什么?
自食恶果?
不过这不算什么问题,郁繁推开他,从他的身上翻下来,爬了几步到床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三盒普通规格的蓝色包装的安全套。
“你不会不知道吧?”郁繁歪了歪脑袋。
陈玄风平静道:“尺寸不合。”
郁繁:“?”
想起上次前半段时的疼痛,郁繁看了眼三盒安全套,又看了眼陈玄风,不得不承认,确实可能尺寸方面有出入。
陈玄风道:“回去?”
郁繁拿起手机看时间,才五点不到,回去干什么?出来玩却不做,乐趣都会少一大半,他越想越遗憾,一咬牙,做了个重大的羞耻决定:“今天不用它。”
陈玄风有点介意:“……不卫生。”
郁繁要被他的洁癖气死,在床上讲什么卫生?你滚来,我滚去,谁要跟他谈卫生谈干净!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
“嗯。”秉承着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准则,陈玄风扶住郁繁的腰,翻身将他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那我……开始了。”
郁繁抬眼,轻轻拢住他的肩。
从黄昏到夜幕降临,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半,被翻雪浪,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炽热的气息,此起彼伏的一声一声,仿若呢喃。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响铃声响起,打破了此起彼伏的声声喘息,气氛霎时间僵住。
郁繁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索丢在床头的手机,通话联系人赫然是郁太太。
郁繁:“……!!!”
虽然只是一个通话,郁繁却浑身都汗毛直立,好像真的被郁太太撞破了他和陈玄风的“奸情”。
“不要说话。”郁繁艰难地翻坐过来,忍着身后冰冰凉凉的触感,清了清嗓子,“……喂?妈妈。”
陈玄风静静地跪在一旁,听着郁繁夹着嗓子竭力装作自然跟郁太太说话,表情心虚又透着乖巧。
可是,乖巧的人在做最不乖巧的事。
“……什么?谁?”
郁繁说着说着惊叫一声,却下意识看了眼陈玄风,又捂着手机把头转到了一边,急匆匆道:“我知道了,我……我马上就回来。”
通话挂断。
郁繁的神色一言难尽,他身体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与根本还没清理的肮脏残留都一一具在,他也没有时间了,跟陈玄风道:“我要回去了……程享一家人过来拜年了。”
陈玄风露出了然的表情,现在郁繁应当是归心似箭吧。
他点头,好不留恋地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各自的衣服放在床上,“那穿衣服走吧。”
郁繁看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堵得慌,像是卡了个什么东西,不上不下,他却又说不出来。
想着想着,他心里堆积起一股气来。
陈玄风看郁繁坐的那一块都湿出了一大块,想到他的身体情况,“先去清理一下吧。”
郁繁拿起床上的高领衬衫,憋了气地套上,这次他也不要陈玄风帮忙了,自顾自就穿上了衣服,“清理什么?不清理了!就把你留下来的东西带去见程享!”
第20章 郁繁20
陈玄风将车开到天景府门口,郁繁坐在副驾驶上不动,并着双腿,细眉紧蹙,一副难受到难以忍受的样子。
“嗯?到了。”
郁繁的手指摩挲着怀里游乐场里买来的娃娃,揪着娃娃的耳朵,闷声道:“……不想动。”
陈玄风看了眼郁繁,从他的神色里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解开安全带,凑过去道:“是不是后面难受?”
他说这话丝毫不带情绪,甚至连一些不自然都没有,让郁繁忍不住侧目。
郁繁抬眼盯着他,忽然就小少爷脾气发作,“都怪你啦!本来就黏糊糊的,你开车遇到减速带也不慢点,震啊震的,都流出来了!”
陈玄风替他解开安全带,手掌顺着郁繁的腰线摸索到他的后腰,“我看看。”
怎么看?
郁繁不禁瞪大双眸,眼尾的弧度都圆润了,双颊升起薄红伸手去推陈玄风,“你不要碰我了!这是车里,我不要在车里脱衣服!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天景府里住的都是商圈非富即贵的人,与郁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被人看见他和陈玄风在车里乱搞,他连同郁家以后都不用抬头见人了。他大哥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腿都要打断。
两人距离过近,陈玄风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水蜜桃清香,他莫名感觉郁繁就是一颗巨大的散发着清新果味的水蜜桃,鲜嫩又多汁。郁繁曲着手臂抵在陈玄风的胸口,像是抗拒,却又什么力气都没用,是欲拒欢迎的真实写照。
陈玄风突然起身。
郁繁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心里涌现出怅然若失的他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不过他很擅长生气,顿时不满了:“你干什么?你不管我了?我怎么办啊?”
“嗯?”陈玄风转身,手里拿着一包未拆封的抽纸,“我没说不管你。”
“哼,那就好。”郁繁抱着手臂仰着下巴。
陈玄风开的这辆车隐私效果不错,加上天景府是富人区,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路过。他打开车门下车,从后座进来,对还在副驾驶的郁繁道:“来后座。”
“什么?”郁繁刚想打开车门,却又觉得莫名其妙让人看见两个人都进车后座,那岂不是太引人注目了?想到这里,他伸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从前座的中间爬到后面去。
刚爬到陈玄风的面前,就见陈玄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郁繁面红耳涨,解释的话到了喉咙又咽下去了,拿起个粉色的娃娃砸在陈玄风的肩膀上,“看什么?不许看我!”
陈玄风移开视线。
郁繁这才满意了,“快处理。”
为了看清衣服上有没有痕迹,郁繁只能侧着趴在座椅上,他的手指在皮垫上刮蹭,只感觉到身后的大衣被掀开了,陈玄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裤子没有湿,外面是干净的。”
“那内裤是湿的,我的腿也是湿的……裤子迟早也要湿。”
陈玄风:“嗯。”
郁繁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像个……”
“什么?”
“酸奶泡芙。”
陈玄风的手顿住:“……”
好的,他以后都不会想吃酸奶和泡芙了。
脱下郁繁的裤子,陈玄风道:“抬一下腰。”
陈玄风拽了一下,裤子只拉下来一点点,他还没说话,郁繁就先开口了:“抬不起来啦!我的腰好疼,你每次非要折过来,我又不是卡纸。”
今天的第二口黑锅迎面而来,陈玄风淡然接下了,“嗯,下次不折了。”
可他记得分明是每次郁繁趴着的时候都要转头索吻,他的腰折过最大的幅度就只有那个时候。
郁繁试着又抬起腰,方便陈玄风动作,“嗯,下次不可以折了。”
根本不怕冷的豪门小少爷是坚决不穿秋裤的,无论是40°还是-10°,他只穿一条裤子,反正只要没截肢,他都誓死不破坏他轻盈的美感。陈玄风打开抽纸包,抽出两张纸轻轻给他擦拭,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擦完的纸丢进脚边的小废纸篓里。
“好了。”陈玄风道,他看过去就发现郁繁双手枕着脑袋回头看他,静静的,也不说话,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郁繁动了动:“还有。”
陈玄风说:“擦不到了,这是车里。”
“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没发作?”郁繁脸颊上的肉被他压得鼓起来一块,“你不嫌脏吗?”
陈玄风又抽了一张纸擦拭手指,“没什么嫌弃的。”
大部分都是他的东西,而且什么都做过了,清理的时候反倒嫌弃,那是放下碗骂娘的人渣行为,他自认为他并不是人渣。
陈玄风抽了两张纸垫在郁繁的内裤里,暂时给他隔离。郁繁满身不舒服,心里骂起程享来——如果不是他陡然来家里拜什么年,干什么做到一半就回来,不仅不尽兴,还麻烦。
真讨厌,混蛋!
郁繁的衣服整理好,看着坐在一旁还在擦拭手指的陈玄风,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被他用纸都擦红了不少。
“别擦了。”郁繁按住他的手,在陈玄风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舔了一下,“干净了吧。”
陈玄风:“?”
郁繁抱起那束在车上放了一天的曼塔玫瑰打开车门跳下车,动作行云流水,等陈玄风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远了,没几步就跨进了天景府的大门。
手指上还残留着水润的触感和一些不明潮湿,陈玄风深吸一口气靠在了背后的靠背上,举着手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
郁繁抱着花走进家门,大厅的门打开,灯火通明,程家四人正坐在沙发上,与郁先生及郁太太的闲谈,说话间笑容不断,其乐融融。
“繁繁!”程太太一直注意着门口,郁繁回来的第一课就看到了他,连忙招手,态度慈爱,“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啊!”
郁太太端起茶喝了一口,也嗔怪道:“宝贝,快过来跟程叔叔和程阿姨问好。你说你,在家就待不住,临时赶回来也没玩什么吧?”
程太太听出来郁太太是在内涵程家不提前打招呼就来了,笑得收敛了一些,对坐在沙发最里端的程享道:“小享,你不是在家里就念着繁繁吗?怎么他就在眼前你反而不说话了?”
程大少推了一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程享,对郁先生歉意道:“这是近乡情怯,是吧?”
程享收起手机站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到郁繁的面前,低声道:“我们去楼上谈谈吧?”
他拉住郁繁的袖子,想把他扯走。
郁大少眯了眯眼眸,嘴角挑起:“繁繁,你手里的花是谁送的?追求者吗?”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了,纷纷看着郁繁和他手里的曼塔玫瑰。
程享的眉头压了压:“郁繁?”
郁繁调整了一下抱着花的姿势,他不是不想把花放下来,实在是此时他的心绪很复杂,他手里有东西会让他觉得有几分安心感。
面对程享,他喜欢了六年的男朋友,为他哭、为他疯、为他难受,他想了很久很久,似乎对方基本没有给他带来过什么记忆深刻的快乐和欣喜,他的这段爱恋一直是愁云惨淡的,现在面对他,他想象中的激动和不自觉讨好都悄无踪影,他连个应付的笑竟然都没有。
“不算追求者。”郁繁说,“很漂亮吧?大哥。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呢,我很喜欢。”
郁大少称赞:“品味不错。”
郁繁笑了笑,叫来家里的佣人,“张姨,帮我拿走放在我的桌上,找个好看的花瓶,我要时时刻刻看见它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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