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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顶流太黏人(莫若汝)


时间仿佛被凝固,沈帆星在这句话中猝的怔楞住,他看着身下的柏砚,又看了看自己扬起的手。
茫然的松开五指,潮湿的泥土顺着手腕而下,尽数落在了柏砚原本梳的光亮,现在已经凌乱的黑发上。
他应该是有病的
沈帆星从柏砚身上起来,转身的刹那被柏砚一把握住手腕。
柏砚刚想说话,猛不防沈帆星一把甩开他:“别碰我,你脏。”
等沈帆星跑远了,柏砚才想起回怼的话,喊:“你讲不讲理,我脏怪谁?你给我回来。”
坐在地上,柏砚浑身哪都疼,拍头上泥土的时候,他气的心脏都抽抽。
自己这一身肮脏拜谁所赐?沈帆星居然还敢嫌他脏?不能想,这狼心狗肺的样。
天空一抹鱼白,洗手间的人依旧洗着手,仿佛只要洗干净了,失控打柏砚的事就会不存在。
可是很难洗,怎么都洗不干净,他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打柏砚呢?
沈帆星跑回来的时候,接到了李巷的电话,李巷说柏砚把舒光远打了,这次没留情,舒光远脸都肿了。
沈帆星没说话,挂了电话,随后就一直在洗手间洗手。
这是柏砚的家,沈帆星知道自己应该离开,混乱的脑子有着决断,洗好手就收拾东西走,可是为什么手上一直停不下来,一直洗不好,是在等什么?
明天就是年三十,是不是不太好找房子,那需要先住酒店,沈帆星乱七八糟的想着。
可是他走了,是不是真的就和柏砚结束了?
这是谁的错?刺骨的凉水冲刷着没有知觉的手背,沈帆星开始理着前因后果。
最后得出结论,是他的错,他先说了伤人的话,舒光远给柏砚出气,不是柏砚要出气,柏砚还让他揍了一顿。
沈帆星知道,他们俩真打起来,他打不过柏砚,柏砚一直防守,没下重手。
气的骂他也没下重手。
柏砚真的给了他幸福,或许,他真的是老天派来拯救他的。
万一呢,万一呢!如果真的不行,他可以拿命保护柏砚的,他不会再让想拯救他的人受伤。
柏砚说他没有过别人,那肯定是没有的,自己要学会信任。
沈帆星试图一遍遍的说服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退路,浑身激动的颤抖着,慌张的去拿桌上的手机。
沈帆星:你还要不要我?
一句话,沈帆星打了许久才打出来,他卑微的询问,卑微到了尘埃,可是手指悬空,却发不出去。
他有病吧?
他没办法谈一段正常的感情。
柏砚说他不长嘴,还家暴......沈帆星看到了他心里的野兽在快速的成长。
那个野兽在说,它想把柏砚变成他的所有物,可是柏砚不乖,不乖要惩罚,惩罚就是有病。
而且,柏砚不回来了,柏砚放弃了他。
沈帆星弄丢了一个爱他的人,错全在他自己的身上。
天完全大亮时,电话响起,上面显示:许辉。
“帆星哥,那个,砚哥还走吗?”许辉在楼下车旁抽着烟,不好意思的问。
刚才上去的时候说要是不下来就给他发消息,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消息。
“柏砚?没来。”沈帆星嗓子像是得了重感冒,都快说不出话来。
许辉来不及顾及他的嗓子,被话里的信息吓的半死。
“没去?遭了。”许辉扔了下,拔腿就往里跑。
沈帆星不知道为什么遭了,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往门口跑。
他的门外,柏砚倚墙坐着,垂着头像是睡着了,而怀里,是一束鲜艳的玫瑰,手写的卡片是他的字迹。
上面写:别生气了,我真的爱你
沈帆星想哭,又想笑,他眼眶湿润,蹲下身去摸柏砚的侧脸,看到他脸上的乌青,泪落了下来。
自己昨天...怎么真的打了。
他是不是也是难受的?是不是也很想很想他?是不是真的爱他爱的无法自拔,明明这么委屈,明明挨了打,却还是要抱着玫瑰来道歉。
许辉一出电梯看到这情景,脸都白了,腿一软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
“我,我打电话。”他颤巍巍的说,拨号码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沈帆星大脑懵了下,三魂去了七窍,跪在地上都不敢触碰柏砚,只轻声唤着:“柏砚,柏砚,柏砚?”
唤不醒,不是他以为的睡着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许辉恐惧的说:“快,快来,晕倒了。”
“你TM的去什么丈母娘家,快来啊!”许辉哭着喊:“算时间都晕两个小时了。”
电话那头似是风声鹤立中,一个男人狂跑中喊:“艹,要死人了,快送医院。”
救护车呼啸而来,沈帆星光着脚站在急救室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摸过柏砚侧脸的手像是上了发条,无规律的抖着,他甚至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柏砚晕在了门外,晕了两个小时,现在在急救。
急救,会死人的.....柏砚...死
沈帆星从来没这么联系过,才二十岁出头的柏砚啊,这么年轻,还是一副少年郎的样子,怎么和这个字牵扯上。
沈帆星的双手托举状,哭的眼泪模糊,无助的问:“他怎么了啊?”
旁边就是长椅,许辉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低血糖。”
轻微低血糖没事,晕吃点甜食就好,柏砚是两个小时前上去的,晕了两个小时没人管,是会导致死亡的。
沈帆星猛的哭出声:“那他还把糖给我,把糖埋树下。”他哭的像是柏砚抢了他的糖。
“砚哥不爱吃甜的,但是之前也都有分寸,最近心情不好,脾气也变差了,我不敢多劝。”许辉意有所指的说。
他不知道柏砚出了什么事,但是猜也猜的出来是和沈帆星有关系。
许辉以为他说过沈帆星会哭的更厉害,不曾想他慢慢止了泪,看着急救室的门不再说话。
过了一个小时,那扇门还没打开,沈帆星扶着墙起身。
沈帆星走到第五步的时候,许辉眼里有了气:“你去哪里?”
沈帆星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许辉拳头握紧,低声骂了句:“狼心狗肺。”
柏砚睁开眼,天已经又黑了,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才回神,转头看了看,只有许辉在。
“你在哪里找到我的?”柏砚浑身没力气,直接躺着问。
“门口。”许辉拆了颗糖给他。
柏砚脸上依旧苍白,他嫌弃的接过棒棒糖,过了两秒才问:“沈帆星不知道我晕倒吧?”
许辉不想说,也不好瞒着,说:“知道,我们俩送你来的医院,不过他在急救室门口等了会,就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柏砚垂了眼没说话。
“我给王医生打电话,他在外面回不来,我就叫了救护车。”许辉摸了下头解释着:“还给陆爹打了电话,不过陆爹也在外地,还没赶过来。”
“嗯。”柏砚说。
知道柏砚刚睡醒可能没困意,许辉摸到遥控器说:“春晚等下就开始了。”
房门被人轻轻打开,柏砚似有所觉的看去,随即愣住。
寒冬的新年,门口的人穿着单薄的白色毛衣,头发披散着,光着脚站着。
那双眼通红,一对上他的视线就笑着落了泪。
“你的鞋呢?”柏砚问。
沈帆星垂头看,蜷缩了下污脏的脚趾:“在你家。”
柏砚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因为你家这个形容心脏骤疼。
医院和家里不同,没有地暖,地上冰凉,柏砚看着那双脚说:“过来。”
沈帆星一步步走近他,柏砚作势想起来,许辉忙扶着他靠在床头,随后识趣的离开。
柏砚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远处的烟花炸开,柏砚问:“去哪里了?”

柏砚眉头跳了下,盯着他说:“只买刀不买水果?”
沈帆星垂着眸,把水果刀重新握在掌心,说:“我以为你会死。”
似有所觉,柏砚说:“我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死了,我把命赔给你。”沈帆星看着他说。
沈帆星说过那些话之后,柏砚真觉得自己心里的芥蒂难消失,因为沈帆星放弃他放弃的太过轻易。
可是现在,柏砚觉得算了吧!他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不论沈帆星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又心软了。
“为什么?你的命不比你的事业重要?”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沈帆星还没从快要失去的恐惧中走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推开,却还是凭着本能,避着柏砚在输液的手,俯身抱住了他的腰。
沈帆星身上的冷稀薄了柏砚身体的温热,他垂眸看着沈帆星的发,问:“吓到了?”
怀里的人点点头。
“还要算了吗?”
怀里的人大力摇了摇头,摇的柏砚腹部发痒。
良久后,柏砚没输液的那只手落在沈帆星的头上,说:“我这次有点难哄,不对,是很难哄。”
指尖碰到沈帆星的额头,被那冰凉刺了下,掀开被子盖在沈帆星身上。
“上来躺会。”
“脚脏。”
“穿我的拖鞋,去洗手间洗洗。”
沈帆星不想动,一刻也不想松开他。
“快去。”柏砚催了句。
这样趴着抱,也不怕腰疼。
沈帆星恋恋不舍的松开他,提着他的鞋,光脚走向洗手间。
这个医院很大,只不过是新年,很多店都没开门。
沈帆星走了很久,才在地下商场找到一个自助便利店。
沈帆星冲着双脚,用水果刀的刀尖把镶嵌在脚底的硬碎块一一抠出来。
“沈帆星,你在干嘛?”
洗个脚洗了五分钟还没出来,柏砚自己提着输液袋,一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让他肝胆欲裂的画面。
沈帆星坐在马桶上,拿着水果刀一下下的刺着脚底,那刀尖都带了血。
沈帆星被他惊的手一歪,刀尖直接在脚底划了一道。
柏砚直接拔了手上的针头,走过来夺了他手里的刀,脸上凌厉的吓人。
“你在自残吗?”
沈帆星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说:“没有,脚底有东西,我弄掉。”
柏砚丢了刀,弯腰把人抱到病床上,按铃叫了医生来。
医生给柏砚重新扎针输液,帮沈帆星处理双脚。
沈帆星垂着眼,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哪怕柏砚也上了床,和他挤在同一个病床上,他也没说话。
同样的,也没主动的去抱住柏砚。
这个会对他凶的柏砚,好像不爱他了,因为看向他的双眸,没了爱意。
沈帆星,你活该。
电视里的春晚拉开序幕,一排主持人在开场舞中缓缓出场,说着新年祝福。
柏砚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又一眼。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沈帆星想了想,说:“新年快乐。”
柏砚:“我用你说新年快乐?”
“对不起。”
“你下手真重。”
“疼吗?”
柏砚摸了摸嘴角:“你说呢?你打我那劲,和打柯向阳也差不多了。”
远处的新年烟花不停的升腾,开出一朵朵绚烂,沈帆星看着电视没说话。
柏砚突然觉得心累,刚想叹口气,就见沈帆星转头过来,扶着他的肩,缓慢的吻上。
沈帆星除了自己,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可以给柏砚的。
柏砚哄他,可以送礼物,送房子,车子,钱,沈帆星这些送不起,柏砚也不稀罕。
沈帆星温柔的亲柏砚,好像他是一个稀世珍品,柏砚的薄唇,狭长的眼尾,高挺的鼻子,流畅的下颚......
两颗心脏紧挨着,同一频率的跳动,柏砚想狠狠抱住沈帆星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输液。
豪华病房的床并不狭窄,沈帆星结束了吻,掀开被子,想把自己的头埋进去。
柏砚眼疾手快的,用没输液的手一把把他抓出来。
四目相对,沈帆星没说话。
柏砚双眼通红,是刚才沈帆星的吻折磨的。
“你又这样,我之前说过,我们做A的时候怎么样都行,但是吵架归吵架,你别用这样委屈,献祭的心理来讨好我。”
胳膊被捏的有点疼,沈帆星嗯了声,把弯着的身子坐直。
柏砚一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他抓着沈帆星的手塞到被子里:“这样可以。”
沈帆星又嗯了声,手上开始动作着。
“靠我肩上。”柏砚说。
沈帆星靠他肩上,为了方便用力,身体微微侧着。
“看到我玫瑰里的卡片了吗?”
“看到了。”
当那海浪扑来时,柏砚把沈帆星按在他胸口,大口喘息着:“不管谁对谁错,我们别闹了,和好吧!沈帆星,我爱你,别生气了。”
沈帆星的手已经酸的没知觉,他看着电视上阖家团圆的小品,说了个好。
春晚看了一半,柏砚见沈帆星昏昏欲睡,就关了电视,在床头按了关窗帘的按钮。
没了灯光,也没了窗外的昏暗,沈帆星头上溢出了冷汗,握住了柏砚的手腕。
柏砚把人揽到怀里,用吻贴了下沈帆星的额头:“沈帆星,新年快乐。下一个年,我们可一定不能在医院里过了。”
“嗯。”沈帆星闭上眼。
陆明泽是早上到的,柏砚接了电话起床,沈帆星装睡没动。
原是想着事情,猛不防传来病房外客厅里的吵架声。
精明能干的陆明泽怒声说:“你真行,为了个男人,差点把自己玩死。”
柏砚像是怕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
可陆明泽完全不买他的账,继续说:“不管你?不管你看着你死吗?多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吗,你是不是活够了?”
又过了一会,柏砚猛的怒了:“艹,陆明泽你是不是有病。”
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兄弟两人打了起来。
沈帆星拉开门,陆明泽已经被柏砚按倒在了地上。
柏砚额头青筋直跳,压着怒气说:“我说了,别管我。”
等他松开手后,陆明泽才站起身,推了下滑落的眼镜,看着沈帆星一字一句的说:“还是上次的话,拿了钱就好好伺候你的金主,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吃牢饭。”
“滚。”柏砚要不是身体虚,体力不允许,肯定把陆明泽扔出去。
陆明泽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你跟我出来,家里我瞒不住,别惹的长辈连年也过不好。”
原本的事情就烦,被陆明泽搅了一番更是烦,柏砚也拿了外套,回头说:“我回我姥姥家一趟,我让许辉来给你办出院。”
“嗯,好。”
豪华的病房里,沈帆星静静的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那扇关上的门。
缠着纱布的脚被渗出来的血染湿,直到许辉推门进来,才忙着叫医生,来帮他换药换纱布。
“帆星哥?帆星哥?”许辉找了个轮椅。
沈帆星似是睡梦中被人吵醒,茫然的转头:“怎么了?”
许辉心里一咯噔,不知怎的,好像看到了初相识的沈帆星。
“砚哥让我帮你办出院手续,你坐轮椅上,我送你回去。”许辉说。
沈帆星点点头,在许辉的搀扶下,移到了轮椅上。
今天大年初一,老天爷给面子的出了个大太阳,沈帆星被许辉推着出了住院楼,抬头看着变化莫测的碧蓝天空。
细微的喵呜若隐若现,虚弱的像是会随时消失,沈帆星让许辉把他推了过去。
一只橘黄色的土猫,只有他的巴掌大,蜷缩在地上,shen吟着痛苦。
城市里很少见这种土猫,见到也是在垃圾堆里流浪。
沈帆星弯腰把这只流浪的土猫捧起来,这才看到它嘴角有些血渍,一条腿也是无力的耷拉着。
“可以把我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吗?”沈帆星把猫放在膝盖处,回头说:“我给乔然打电话,你把我送过去就可以。”
许辉推着他往前走:“没事,我今天没事,帆星哥你不用给乔然打电话了。”
“谢谢!”沈帆星修长的手指轻轻贴着猫背,试图能拂去它两分痛苦。
当看到猫儿真的不再呜咽,沈帆星轻轻笑了笑,未扎起的发垂在脸侧,随风而动。
这是第一次,沈帆星感觉到缘分的美妙。
沈帆星等着医生给小猫的检查,看着玻璃房的猫舍,里面的猫儿举爪抬头间慵懒的像王室,毛茸茸的毛发如绸缎,光滑明亮。
沈帆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是只一打眼,也能看得出来,是高贵的品种,和那只土猫不一样。
“是个女孩子,差不多有两个月了,相当于人类的两岁半,不过体型偏瘦营养不良,应该是被人踹了一脚,所以嘴上有些出血。”医生走出来,边摘口罩边说:“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就是那条腿断了,时间有点久,不太能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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